《断雁叫西风(散文中国精选)》(作者李天斌)收录了《农历的秋》;《冬天的时光》;《乡村物事》;《乡村俗语》;《花灯往事》;《似水的柔情》;《秋风落》;《九月的内心》;《春天的偈语或寓言》;《羊和剩下的事情》;《尘埃上的花朵》;《西关外的生活》;《逼近的细节》;《列车上的务虚时光》;《虚构的夜晚》;《时间的皱纹》;《女儿今年五岁》;《从北京走过》;《民族餐馆记》;《县委大院》;《写给唐人的诗笺》等散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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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断雁叫西风(散文中国精选)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李天斌 |
出版社 | 天津人民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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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断雁叫西风(散文中国精选)》(作者李天斌)收录了《农历的秋》;《冬天的时光》;《乡村物事》;《乡村俗语》;《花灯往事》;《似水的柔情》;《秋风落》;《九月的内心》;《春天的偈语或寓言》;《羊和剩下的事情》;《尘埃上的花朵》;《西关外的生活》;《逼近的细节》;《列车上的务虚时光》;《虚构的夜晚》;《时间的皱纹》;《女儿今年五岁》;《从北京走过》;《民族餐馆记》;《县委大院》;《写给唐人的诗笺》等散文作品。 内容推荐 《断雁叫西风(散文中国精选)》收录了《走过江南》;《漏网之鱼》;《隐约的血脉》;《失忆的忆》;《一个村庄的历史》;《一条河流的背影》;《戴明贤先生的境界》;《我思故我在》;《笔墨胸襟与文字气象》等作品。 《断雁叫西风(散文中国精选)》的作者是李天斌。 目录 序一:尘世平民的心灵镜像 序二:由当下散文状态看李天斌的散文创作 壹 记忆与重构 平民的一生 乡村女人的爱情 夏天的秘密 农历的秋 冬天的时光 乡村物事 乡村俗语 花灯往事 贰 日常与隐喻 似水的柔情 秋风落 九月的内心 春天的偈语或寓言 羊和剩下的事情 尘埃上的花朵 西关外的生活 逼近的细节 叁 现场与消解 列车上的务虚时光 虚构的夜晚 时间的皱纹 女儿今年五岁 从北京走过 民族餐馆记 县委大院 写给唐人的诗笺 秋月一日 肆 行走与阐释 忏悔记 像风一样的爱情 一九九七年的小镇 穿过村子的火车 走过江南 漏网之鱼 隐约的血脉 失忆的忆 一个村庄的历史 一条河流的背影 伍 阅读与视觉 戴明贤先生的境界 我思故我在 笔墨胸襟与文字气象 孤独的拷问与救赎 清醒的与温暖的 在喊痛的另一面 散文的出口(代后记) 试读章节 有些时候我总是想,在乡村,一个人来到世上,活了几十年,最后死去。活着没有留下什么。死去更没有留下什么。即使墓碑上的名字,也很快被风吹掉被水洗掉。时间埋葬肉身的同时,也就埋葬了一生。一生就这样过去了——这样的形式,已经组成一支生命长流,前赴后继,生生不息。 我总是有几分忧郁。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曾让我置疑。尘世之上,生命可以有多种形式——泥土外的生命,可以用精神来铭记和延续,一个人可以活得超越肉体意义上的生命。在我的乡村,生命却是如此千篇一律——活过了,死了。埋葬在走过的土地上,一堆没有标签的泥土,至多作为提醒血脉传递的一种存在。然后一晃就是若干年,一晃就没有谁记住了。 比如我爷爷的曾祖母。我至今不知道她葬于何处。这从爷爷那里就已经成了秘密。爷爷总是说:“时间太长了,谁还会记得呢?”一座坟墓的被遗忘,似乎很是顺理成章。还有后来村里的许多人,比我大的,比我小的,他们活过了,死了,埋葬在村野的某一隅,然后被人们忘记。被时间忘记,时间不断地制造秘密——在时间之上,他们的一生,就这样终结,成为后世的忧伤。 而我总会想起他们。他们在泥土上生,在泥土上息,悄无声息地来,悄无声息地去,他们一生的行程,究竟有着怎样的苦乐悲欢?曾经很多年,这样的心结一直成为我无比怀念他们的缘由。而我,也企图从那怀念中找寻出乡村生命的质地。 在我的乡村,我亲眼目送肉身告别尘世的第一个亲人是我的奶奶。奶奶仅活了六十四岁。但用奶奶的话说,她已经感到满足。奶奶一生多病,在四十几岁时就有好几次差点死去,只是每次都奇迹般活了过来。因为这样的原因,对于死,奶奶总是很平静。记得奶奶很早就为自己准备了寿衣。每年的六月,奶奶总要把寿衣拿到太阳底下晒。那时我还小,每看到寿衣,就会涌起对于死亡的恐惧。奶奶却不是这样的。记得奶奶总小心地把寿衣上的每一处皱褶抚平,小心地拍打每一缕尘灰——近乎某种仪式,神圣且肃穆。再后来,奶奶还为自己准备好了棺材。在她没离世的那些年,那口棺材就一直放在她的床头。她的房间光线幽暗,黑色的棺材泛着死寂的气息,使得我一直不敢走进屋去。那时候,对我而言,奶奶就像一个谜——我想奶奶为何就不惧怕死亡呢?及至后来奶奶去世,及至后来我可以静心地看着她的遗容并最后抚摸她的脸庞,及至后来——很多年后,当我也平静地考虑起死亡的话题时。才觉得了自己曾经的幼稚。而我也就明白,能平静地对待死亡,那是一种境界,更是一种生命的哲学。 在乡村,像奶奶这样走过一生的比比皆是。他们活过了,逐渐老了。就开始平静地为自己准备后事。他们把这当成一生最后的圆满。总用这样的方式迎接自己的死亡。他们内心静如止水。还有的老了,觉得活够了,谁也不告知,就悄悄作别了尘世,作别了自己。潘大爷爷就是这样的。在村里,潘大爷爷活了整整八十岁。八十岁的他依然还可以用火药枪打猎,还可以打猎的他在那个秋风来临的深夜,突然就不想活了,突然就自己把寿衣穿上,睡进棺材,并使劲盖上了棺盖。子女们发现他时,他早已安静地死去。只剩一支用红布包裹的猎枪,孤独地挂在篱笆上。没有谁知道他为何要选择这样的方式。不过死了就死了。当几炷香和几张黄纸燃过。当泥土最后把棺材覆盖,他留下的秘密,一个平民的离世,很快就被日常所淹没。 也还有这样的人,他们生于泥土,却不满于泥土的生活。他们拼了命离开泥土,企图找寻另外的路途。他们走出村子,一去多年,他们也活过了,也死了,死在异乡。家里有点钱也有点能力的,就想些办法去寻了尸体,化成一捧骨灰,最后葬进被死者遗弃的土地上。土地用它的仁慈。最终宽容了这些魂灵。更多的人家,则当没发生任何事,一任死者的尸骨在遥远的异乡长眠——至多是年节或清明之类的节日,摆上一碗饭菜,烧上几炷香和几张黄纸,远远地喊上几声死者的名字,就算对异乡亡魂的祭奠了。我幼年的伙伴老朝就是这亡魂中的一员。老朝跟我同岁。我还在读初中时。他就不顾一切离开了村子,最后在云南某县抢劫被判劳教三年。劳教归来后,很快又离开村子,最后在北方某城市因抢劫杀人被判死刑。直到现在,他的家人始终没去寻他的骨骸——他的埋骨之地成了秘密。唯一留给家人的。仅是某公安局对他执行死刑的通知书。这份通知书被他父亲仔细保管了很多年,直至他父亲最后去世。我无从知道他父亲内心的秘密——在对一份死刑执行通知书的凝望里,一个平民内心的平静或风起云涌,常会让我无限黯然。还有杨大奶奶,在村里活了六十多岁,儿孙满堂。后来却执意要外出行医卖药,后来也死在了异乡。她的死讯传到村里,已是半年之后。多年来,她的孙子们总计划·着要去寻她的坟墓,但终于没有成行。好在死了也就死了,在日常的时光下,似乎已经没有谁再记起这事——一个平民的消失,一个平民的一生,一生的荣辱得失,终于被时间之尘覆盖。 我的岳叔父是今年五月死的。岳叔父死于自杀。在乡村,这样的死亡方式无处不在,此起彼伏。这样的方式很简单,简单得就像身后的一个句号。有的人活过了。老了,觉得儿子媳妇不孝顺,一气之下就用一根绳子或是一瓶农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用生命的代价换回村人对儿子媳妇的几声骂。有的年轻女人,因为丈夫花心(色欲实在是恶之花朵,它无处不在,不分乡村城市、平民贵族),在努力挽回丈夫爱心无果后,往往也走上了这条路。我的岳叔父却不是这样。岳叔父的自杀,是因为与岳叔母吵架。在村里,两位六十多岁老人已携手走过了几十年的风雨。但他们一直有绕不过去的心结——他们一生都在打骂。用他儿子的话说,架打得狠,话骂得“花哨”——打骂构成了他们的一生。每一次打骂,都被忍了下来。偏偏这次,岳叔父一下子忍受不住,就喝了一瓶钾氨磷。在医院抢救醒来的间隙,他仍然高喊着让他死去——我想他真是想死了。他活过了,不想活了,就让生命终止于一瓶钾氨磷了。生命的过程就这样简单。一个平民的一生,爱或者恨,最后交给一瓶钾氨磷去发言。 还有的孩子(是的,他们仅是孩子,愿他们的魂灵得到地母仁慈的安慰),原本没有活够。他们来到尘世之上,很多事物,他们还没有亲历,比如婚姻,比如性。他们还没有完全成为一个生物学意义上的人。他们还想再走一走。只是疾病很快就选择了他们。只是我没有想到,当死亡来临(也许他们幼小的心也知这一宿命的不可更改),他们竟然也如成人般平静。那个叫做美的小女孩,小学四年级的学生,不幸患了重病,双眼严重凸出,最后死在某个夏天的早晨。她死时,村子四周的映山红开满了山野,耀眼的红在层层绿树中迎风怒放。那天我刚好回村,他父亲把她的尸体放在堂屋的一角。她母亲一直在哭,她母亲告诉我,美临死时,紧紧拽住母亲的手,说她并不怕死,只是叫母亲一定不要悲伤……“她是多么的懂事呵”——她母亲一直无法释怀。一个幼小的生命,就这样潦草地走过了一生。走过就走过了,就像季节,就像落花,并不因为美丽可以停留。而那个叫做鹏的孩子,一个正读高中的男孩,原本患的是脑膜炎,却被医生误诊为感冒。我去看他时,他已高烧烧得迷糊。当他父亲对他说我来看他时,他竟然跟我打了声招呼。那一声招呼里满含平静,以至于我相信他很快会好起来。但他第二天就死了。一个孩子的一生,就此匆匆画上句号,并很快被风雨吞没。P3-5 序言 一连几个秋夜,我在远离乡土的街边楼寓中,抗拒着窗外嘈杂纷攘的闹市夜声,沉静于灯下,用心读完了李天斌散文集《断雁叫西风》的全部篇章。一路读来,直至掩卷,感觉不枉一读,且许多篇章值得再读,这让我很是惊喜,也很是意外。 真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的散文,写得这样的好。 我与天斌。同是关岭县人,老家相隔不过三十余里。未曾谋面就早闻其名,随后相见相识也有了好些年头,只不过总是匆匆一晤,一直没得坐下来好好地叙谈过。印象之中,天斌举止斯文,沉稳、内敛而不事张扬,总是安静地坐在一个角落里。或者悄然站于人堆外边,默默地听别人说道。我知道他一直在写散文,并且从乡友的谈论中得知写得还相当不错,后来,我还曾受托向《山花》月刊推荐过他一组稿件。可是,却阴差阳错未及仔细读。收入这本集子的大部分篇什。早几年就已陆续散见于各地文学刊物乃至散文名刊的海外版,竟然被我忽略而错过了如此之久。生为天斌的老乡和忘年交,我不由深感惭愧。 当今。文学写作,以及文学阅读,不幸面临一个纷繁芜杂、泥沙俱下的困顿环境,一个物欲横流、人心浮躁的喧嚣世界。快餐文化,以及所谓的时尚文化,有如当年的滇池红藻。无休止地疯长泛滥,充斥于网络、报刊及至图书,无时不在暴抢读者眼球。甚至,往往一不留神,就会触及各种打着“文学”幌子,却连快餐文化都算不上的垃圾文字。而真正意义上的文学,则日益被排挤而逐渐变得边缘化。发乎内心关乎灵魂的文学写作,则越来越变成了一种难能的坚守。在这样的境况下,李天斌数年来甘于平淡与寂寞,恪守自己的文学立场与信念,以高蹈的艺术姿态,写下了那么多品质不俗的文字,不能不令人佩服和感动。 那些关于乡土往事与记忆的篇章,纯净而诗意的文字,满怀温情与敬意的心灵叙说,让我凝然在感同身受之中穿越于尘世时空,一次次梦回桑梓,流连于已然逝去的少年时光。山里的天空,乡村的土地,以及这天地问大自然的季节流转,风物消长,有如一抹浓重的底色,亘古地映衬着祖祖辈辈父老乡亲繁衍生息、辛勤劳作的苦乐年华。而我们——如我与天斌等辈,生为农耕民族的后代,在那一片苍凉而贫瘠的土地上,依然存留着三魂七魄的气息和磨难成长的脚印……这一切,是那样的遥远而恍若隔世,却又是那样的亲切而依然如昨。读来令人揪心。这一切,在我们生命中消逝的瞬间,也同时定格在了我们的记忆深处。正如章诒和先生所叹:往事并不如烟。 已往岁月的乡土状貌、风物人情,从记忆深处涌到李天斌的笔下,真实重现。我们从那些片断的真实故事里边,无处不感觉着作者(“我”)的呼吸、体温和心跳。因而,我们从文本中所读到的乡土往事,不只是写实文字记录下来的现实表象,而是已然赋予作家的心灵观照,具有思想的亮度,构成了一道独特的内心风景,也是作家倾情书写的“尘世平民”的心灵镜像。 李天斌对生命的关注,对生命存在的追问及思索,几乎是与生俱来。因为,在《断雁叫西风》中,我们惊心地读到,他的这种“生命学问”情结,正是从他自己的生命开始的。在讲述了出世之初那一次死而复生的生命经历之后,他这样写道:“……母亲讲述这些细节时,我还明显地感觉得到她内心的恐惧和后怕。母亲说,我真是死中得活,要是她同意父亲把我扔了,要是那晚找不到外祖父。我早已不在人世。” 在母亲所讲述的这件往事之中,天斌尚在襁褓,不过是几个月大的婴儿。父母亲在忧心如焚中,抱起他朝三十里外的县城狂奔;而他在途中就没气了,父亲想扔了,母亲却并不放弃。赶到医院,大夫声称没救而撒手,母亲仍决不撒手;直到母亲把头顶“乌纱”的外公找来发话,于是,得抢救。于是,奇迹地活了。这小子命硬,也命大。母亲又找到一位草医,费尽周折,医好了。这就是母亲!这就是母爱的力量呵!然而,劫难了犹未了,活下来的孩子依然孱弱多病,母亲依然用灵魂紧紧呵护住这条小生命,求医问药,求神拜佛,频频为子祈祷。母亲的心里永远笃信着一尊万能的神灵,殊不知,对于儿女来说,她自己就是人世间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所以,母亲胆寒心痛的记忆,怎能不令九死一生的儿子在感受到生命的疼痛与脆弱之后,铭心刻骨以至于灵魂不安?他能体谅父亲的粗放与无奈,但怎能容忍一个医生在“救死扶伤”的冠冕之下对生命的漠视?我想。大约即是自此之后,李天斌便开始了对生命存在的关注和追问。 天斌在文中自喻为“鱼”,而把这性命之初的生死劫看做“鱼”的第一次“漏网”——“像一尾漏网的鱼。侥幸地存活。”而后又自嘲道:“在挣破此渔网的同时,我又钻进了彼渔网。”——从死神的“网”脱逃,又落入了人世间的生存之“网”,以及此后不断地因趋利避害而“漏网”。这是对人生命运的一种寓言式解读,也是生命处在迷惘中的灵魂呢喃。“鱼”之于“网”,与钱钟书的“人”之于“城”,如出一辙,如作者所顿悟,确有异曲同工之妙。 “生”与“活”,是如此的大不易,使天斌对自己生命的“根”十分在乎。一本残缺的“家谱”,让他在对祖先脉系的追索中唏嘘不已,一腔溯源寻根、慎终追远的悲壮;寒食、清明上坟挂青,老祖父一句质朴的俚语:怕祖宗们淋着雨,给他们来送蓑衣斗蓬……被他视为这个传统节气的真正由来。至于什么介之推的典故。不过是扯淡。只疑为野史而已……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句亘久回荡在地球村每个角落的千古名问,想必不止一次在他的胸臆回响。于是,生与死、福与祸、苦与乐、贫与富、尊与卑等等的人类生存状态及话题,便如魂附体,贯穿在以《平民的一生》为首卷的许多篇章之中,言说、引申和阐释。温暖而从容的笔调,附着心灵的战栗和叩问,满怀对人世的珍惜和对生命的敬畏。 其实,天斌的“漏网”之喻,又何尝不可以理解为是生命对于人世的珍惜?而这条幸运之“鱼”,至关重要的一次“漏网”,则是对生养于斯的土地的“背叛”。如果说,襁褓中那一次幸存之“漏”,是全赖坚忍的母爱和听天由命的话,那么,这一次的叛逆之“漏”,则是他自己主观能动的命运抗争。作为农民的儿子,这当中似乎存在着某种人性的悖论。但是,如果没有这次“叛逆”,李天斌就只能是另一种生存方式下的李天斌。那么,也许我们今天就不一定能读到这本散文集的任何文字了。 承继祖业,接力务农,是父亲的最初期望。当然,他很快就失望了——儿子未及成年,就下定了逃离土地的决心。而后来,当他居然也对土地陡生恨意之后,就决然地站到了儿子一边。恨意何来?就因为贫瘠土地上无法摆脱的贫困!他理解了儿子,他知道,儿子何曾不爱自己祖传的土地家园?可是,在无力改变贫困这个残酷现实的无奈之下,唯有选择逃离。祖祖辈辈对土地的那一份传统情结,至此彻底崩溃。天斌心里明白,这将是父辈们生命中永远难于承受之痛。这一难解的心结,在《泥土上的春天》《农历的秋》等篇章中,他无不予以情深意切的抒写,对乡土的眷眷之情始终挥之不去。 在对往事的追忆及言说当中,天斌很诚实。做人的诚挚与为文的真实,可圈可点,可敬可佩。 在我们这个被称为“初级阶段”的社会,谎言与伪装一向大行其道,有些事说得做不得,有些事做得说不得,所以报章上常见“敢于讲真话”这样的字眼,可见讲真话很不安全,很需要勇气。像“背叛与逃离”这种良苦选择和话语,如实道来,是很为尊者讳的。然而,讲真话,不是一个人,而是全人类的一种道德要求。所以,因讲真话获大罪又获大奖的俄罗斯作家索尔仁尼琴说:有时候,一句真话,比整个世界更重要。这是说真话的普世价值。聊借这句真言引申,我认为。就文学写作与阅读来说,一篇散文的一句真话、一个真实的细节。其价值远胜于十部小说中编造出来的虚假世界。天斌对自己亲历的生活往事,成长的烦恼与快乐的心路历程,即便是不太光亮的一面,甚至于涉及个人私密的空间。不掩饰,不回避,不讳言,敢于直面现实生活最本真的一面。真实,几乎真实到残酷,这正是李天斌散文的灵魂和魅力所在。 李天斌的文字,是从心灵泉眼中流淌出来的文字。 尤其是他的乡土散文语言,清纯、质朴而自然,没有硬“做”出来的痕迹,更没有刻意的矫情和华丽铺张,从容读来,几乎可以在想象中感觉出其间言说的语调和韵味。看似信手拈来,随意挥洒,其实如果没有恒心修来的基本功,那是拈之不来也挥洒不起的。爱好写作的人都知道,在“文学是人学”的命题之下,文学写作的艺术就是语言的艺术。语言文字的高下,决定着文章品质的优劣。然而,真正舍得潜心下力去修炼文字功夫的,至今恐怕仍然不在多数。窃以为,对文字的敬畏,也应如对生命的敬畏一样,不可肆意摆弄,否则。文字就“活”不起来。 天斌的文字活泛自然,有的抒写,已然达到一种行云流水的境界。这当然不是三天两天就能求而得之的。他的文学缘,他与文字的密切关系,其来有自,所谓聚沙成塔、水滴石穿的漫漫过程,其实差不多都被写进他的散文里边了。我们在《西关外的生活》《从北京走过》等篇章中,都可以窥见这位读书人黄卷青灯的情景。如人讽喻“无聊才读书”吗?反正,读书很苦,或很开心,都有’人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与不乐?各人读写的感受,是不一样的。我自己就比较苦,却不能以为天斌也和我一样苦。即便“无聊”读书,也正是为了“有聊”罢。 我所能知道的,是从天斌的文章中估算出,他的书读得非常之多,古今中外的文学经典,几乎都有所涉猎。无边丰富的精神营养,在天长日久中潜移默化而成为他文字的质地与向度。于是,我们在他颂扬女性的《似水的柔情》中,分享到了从《诗经》到唐诗宋词的经典名篇丽句,在现代文体中的流光溢彩,活色生香;于是,在《写给唐人的诗笺》中,旁听他与李杜、与孟浩然以及王维们的“灵魂对话”,是那样的博学、睿智、自信、诗思飘逸而意旨高远。而在他敞开心灵世界的字里行间。我们还瞥见了博尔赫斯、马尔克斯以及卢梭、笛卡尔们求索游走的影子。因此,尽管天斌时常一个人独处于尘世一隅,但并不落寞,书中自有高朋来。 文学经典的阅读,加上丰富的民间文化的养分,夯实着李天斌的文字功底,并正在形成他自己的语言特点和叙事风格。这里还须一提的是,这本散文集里边。最后的压卷小辑“阅读与视觉”——对师友作品的阅读和评析,亦从另一角度显现了作家已相当成熟的文学修养。高山流水,直指要径,鞭辟人里,独陈见地,不人云亦云,虽不及评论家来得高深,但也使读者受益匪浅。天斌的历练行程,再次证明了阅读对于写作之重要。当然,诚如戴明贤先生联语:“有时倾尽千盅酒,何日读完万卷书?”不过,借《红楼梦》中一句名言歪解:“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足够了。 天斌的许多散文。已然自觉切人了“灵魂叙事”的层面,在平实而透亮的文字背后,树起的是直指人心的精神维度。近年来,“灵魂叙事”这一文学话语,之所以被谢有顺等文学评论家不断地强调和重申,其针对性无疑是极具普遍意义的。即便是“纯文学”写作,时下仍有太多不虑速朽而只管速成的产品,或无所顾忌地粗制滥造,或貌似华美实则苍白无力。凡此种种,最根本的缺失。正是这种内在的叙事指归。因而,当初我曾打算就天斌的散文写作,尝试从“灵魂叙事”这一理念说点什么,但我失败了——什么也说不明白。想起一位大师曾经说过:有的好散文是拒绝阐释的。这个说法,在一些文论中也多有解读——真正的好散文,读了觉得很好,但好在哪里却说不出来,一切评说和阐释都显得多余,反而会造成阅读干扰甚至误导。故而,好散文只能阅读,只能在阅读的怡然中去感觉它的不凡。 2010年深秋至初冬 于贵阳小河望星 后记 关于散文,我说过这样几句话:它在迷陷中置疑,在混沌中引领,以不完整的、片断性的、随意性的甚至是私人化的思维形式,尊崇自身的逻辑与哲学、想象与重构,在人的终点和神的起点上,实现自我与世界、精神与精神、灵魂与灵魂的对接。在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感中,勾勒、构建并呈现散文之所以为散文的光亮属性。 这里有三个潜台词:第一,散文是自己的事情;第二,散文是具有神性的;第三,散文是疼痛的。 这涉及散文的属性、品质甚至是素质问题。我后来把它理解为一种出口。正如一粒种子,从发芽、开花到结果,在甬道里不断奔突。至于是破坏还是圆满,对泥土上的生命而言,都是一种见证。 这大约就是我自己的散文实践。成熟或者不成熟,正确或者错误,它仅是一个过程,甚至刚刚起步。希望得到读者的宽容和体谅。希望在今后的写作中,能寻找到散文的真正出口,那才是我最终的期盼,也是对自己的祝福。 最后还是要说声谢谢。谢谢近年来为我发表文字的各家期刊、编辑,是他们让我的文字走得更远:谢谢罗吉万先生和杨献平兄,愿意为我稚拙的文字作序鼓励。尤其要谢谢安顺市人才资金、关岭县委组织部以及蔡隆刚先生,没有他们的资助,就没有这本小书的问世。 是为后记。 作者 二○一一年十月于贵州关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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