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著的《蝴蝶》讲述了:她说,不能飞就不是蝴蝶了。是的,蝴蝶是我的名字。禁锢的爱情,噬人的空虚,炽烈的情欲,邃密的孤独,仓皇的生活。我知道,相爱可以有很多方式,而我是注定要爱上你的,正如那个暗红色的胎记,形状像一只蝴蝶展开翅膀,这个记号将把你牢牢烙在我身上。
陈雪著的《蝴蝶》是她的小说集,展现了禁锢的爱情,噬人的空虚,炽烈的情欲,邃密的孤独,仓皇的生活。收录作品包括《异色之屋》、《猫死了之后》、《蝴蝶的记号》、《爱上爵士乐女孩》等,共8篇。
我在她的笑声中重回这世界。
陶陶狂笑着,兴奋地拉起我走到穿衣镜前。镜中波光粼粼,都是微笑。
“看!”
我们身上像盖图章似的印满密麻麻的齿痕。
每次高潮就在身上咬下一个齿痕喔!我们曾约定。
那都是快乐的记号。
我的城邦,只住宅着女子。从来如此。
我说故事写故事,
我贩卖梦想。
我今年四十岁我吸烟酗酒,自慰慰人。
我制造色情小说媚惑雄性动物,赚取钞票。
我编派严肃文学取悦知识分子,讹诈名声。
我其实我,什么都不是只是间肉欲横流的屋子里镇日口角涎沫嗫嚅自语的,一张床。
我说谎。
孩子有记忆以来只记忆着两个女人,那是她全部的世界。
什么样的女人在那片灰蒙蒙的大地上绽放出血红肥美的花朵?那矮小结实沉默固执,赤足在泥地里健步如飞,在市场兜售糕饼伶牙俐齿,又能疾声厉色喝走邻家男人偷窥的,是大姨,孩子畏她爱她,仰望她。
镇日顶着五分短发黑布衣裤在厨房内制作糕饼,教孩子捏塑小泥人摆在柜上演娃娃戏,却让窗口围绕盘旋的男人们眼中喷出火来,叫村庄的妇人们恨之入骨,私下又盛行起短发黑衣打扮想招回她们的男人。她身上终年发散出奇异体香沾染了每一只糕饼,吃下的人夜里春梦连连,需要狂饮大量茶水才不致昏厥死去。
是小姨。
村人们制造出一则则传言邪说来形容那屋子。说大姨夜里翻山越岭奔跑不休,永不需要睡眠,说小姨专吸童男精血以维系她绝世的美貌……
说那孩子,是女人们自孕妇身上硬生生挖刨而出的,命带灾星,定活不过十三岁……如此云云……
孩子眷恋这如精怪的二人,痴心地相信她是她们的孩子,是小姨说的,自她雪白如莲的胸脯中进出的小精灵。
村庄里如粉蝶四散纷飞的谣传飘进孩子心里,孩子用力吞口水融化了它。
那屋子,甜蜜温暖,鬼影幢幢,她们三人的城。
那是遥遥远远的事了。
“我要租房子。”
睡梦中被急促的门铃吵醒,打开门正想破口大骂,在惺忪中看见她,倏地惊醒。
“没有房子出租……”
我说。这房子虽大,只容得下同类。
“但我需要一个住处。” 她切切地说,声音温润柔软,带有山谷的回响。
“至少让我住一夜,外头,雨好大……”
极美丽的女孩,美得让我这残破的身躯负荷不起。我一望即知这是只青春暴戾的兽,她一身雨湿过的狼狈,澄澄发亮的肌肤,黑黝黝剪坏了的拙劣短发,穿着有男人汗酸味的衬衫牛仔短裤……一只刚从陷阱里逃出拖着受伤后腿的兽……
令人恍惚。
我牵起她的手,凉而湿,掌心薄脆,一捏即碎,她任由我握着,恣意甩甩头发上的水珠,随我进屋。
“好美的屋子。”
她惊呼。
“不会是巫婆的糖果屋吧!”
她边说着边一一脱下身上的衣裤鞋袜,然后赤裸裸在我面前坐下。
我就昏了过去。
醒来时阳光灿烂,我端坐在桌前,室内香味四溢,面前赫然是红白黄绿好大一桌子菜。
我的屋子从不曾弥漫这样的气息,然后她来了,浓烈的青春、奇异的甜香,盛装在她鲜美的肉体中,她来了,我毫无招架之力完全接收了她的一切。
“你可以叫我陶陶。”
陶陶。
“这屋子来过很多女孩吧!”
她仰卧在我的身上,头发扎得我乳头发胀。
“很多吧!记不清了。”
我细心以手指梳理她纠结蜷曲的体毛,宛如园丁修整花木,这是我酷爱的活动。
“她们呢?”
“走了。”
“去哪儿?”
她翻过身来瞅着我,灰褐色的眼珠像要嚼食我。
“有的结婚了,有的消失了。
“有的死了。”
是的,死的其中一个,吊在阳台的晒衣铁架下被雨水打得湿透,发现的时候脸上还残留着笑意,那笑意渗进我的骨头每当下雨天就酸冷难耐。
“为什么会这样?”
灰褐色眼珠转换成紫蓝色,她仓皇地笑着。
“到后来总会这样的。”
我说。你也会,总会这样的。
只剩我一人,独活着、苟活着,尽可能卑贱残酷地活,活在我的城邦。P5-9
陈雪绝对是个具有丰富创造潜力的作者。
——杨照
陈雪擅写同志奇情,笔下众女是圣亦是魔,互相探索身体深处的隐藏秘密,如在波浪汹涌里泛舟,能把读者引入春潮漩涡,激烈地,刺激地,终至没顶。
——马家辉
真爱无关性向。已经拥有爱的、等待爱的、害怕爱的,或者曾经在爱情上失败的,陈雪在文字里会告诉你——爱情的出路其实就在你的身旁。
——张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