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旧居
从广州流花车站出发,大约30分钟车程,就到了黄埔的鱼珠码头。再过江,就是黄埔军校所在的长洲岛了。
广州有着两千多年的历史,但它真正在中国历史中的崛起,却要到近代以后。清朝末年,孙中山等人领导的同盟会在广州一带的频繁活动令这个昔日的流放之都在乱世之中成为热血青年向往的革命学堂。
1924年,在孙中山逝世前一年,一所名为“陆军军官学校”的军校在距离广州20公里的黄埔长洲岛上创办。这是中国第一所新型军官学校。正是它的创立,造就了此后影响中国历史近半个世纪的国民党领袖蒋中正。
从鱼珠码头到长洲岛的水程并不远,我乘坐的渡轮只花了5分钟的时间就横过了江面。但对于历史而言,长洲岛却是一个需要穿越80年时光才能抵达的地方。它兀立在珠江口,也兀P51立在蒋中正早已不再记忆的记忆之中。
蒋中正,1887年生于浙江奉化溪口,原名蒋周泰,1912年在日本创办《军声》杂志时用笔名介石。1924年,蒋介石任黄埔军校校长,1927年,建立南京国民政府,1949年,败退台湾。
现在,我们已经无法揣度1924年5月蒋介石就任黄埔军校校长的心情。但就是在这里,蒋介石积累了他以后掌控国民党乃至中国政局的权力资源。
“如潮水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主义去贯彻,P52纪律莫放松……”黄埔军校有这样一首校歌。
登上长洲岛,不远就是黄埔军校旧址。现在的黄埔军校已无铁骑嘶烽火、落日照大旗的战国风貌。由于是6月的正午,这里的游人很少,军校本部很静,静得让人无法想象这里曾经会聚过成百上千的血性青年,他们从这里出发,东征、北伐,战旗席卷大半个中国。
“在时间面前,一切都不值一提。战争、怒吼、死亡、悲伤、喜悦……一阵狂风刮过,一切戛然而止。正在发生的事,正在做着正在发生的事的人,都已被卷走。这就是时间的荒谬。”同行的游伴对我这样说。
然而,1924年的蒋中正显然并不理会这种“时间的荒谬”。当时的他正值盛年,为了登上权力的巅峰,他已经谋划了很久。
蒋介石一生中使用得最多的一个策略是“以退为进”。为了获得更多更为可靠的权力,在黄埔军校筹办之初,蒋介石再次使用了这一策略。1924年1月24日,蒋介石受孙中山委派,任陆军军官学校筹备委员会委员长。军校筹备期间,因经费拮据,更因对孙中山让他专心办校、不必过问党务和军政大事的安排不满,蒋介石于2月21日怫然辞职,返回家乡溪口。对此,不少史家指出,蒋介石实际上并不愿意放弃这一职位。在1924年以前,蒋介石一直在军中充任参谋一类的幕僚、副手角色,从来没有能够真正掌握军队。这是他接手筹办军校的主要动因。他之所以要辞职,P53是要从中获取更大的利益。
蒋介石的指望没有落空。1924年5月3日,孙中山任命他为黄埔军校校长,兼粤军参谋长。
据史料记载,黄埔一期在训期间,蒋介石经常集合各队进行训话,宣扬他待部属和学生有如子弟,建立他与学员的特殊关系。
和史料中保存的历史图片相比,黄埔军校外观变化并不是很大。白底黑字的校匾依旧,门前褐色尖顶哨岗依旧,规整简洁的双层小楼依旧。但这些都已不是原物。据记载,黄埔军校大部分建筑物在1938年毁于日军的炮火。黄埔军校的现在的样子是经历1965年复原、1993年重修的结果。军校旧址1988年被定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现复原开放的主要建筑有大门、校本部、孙总理纪念碑和纪念室、俱乐部、游泳池、东征烈士墓园、北伐纪念碑、济深公园、教思亭等十几处。
穿过黄埔军校的大门,穿过老树蔽日的前庭,便是当年黄埔学员学习生活的地方了。1984年,台湾“国防部”公布说,“黄埔精神”的涵义便是牺牲、团结、负责。这种解释在蒋介石那P54里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认同,虽然,黄埔军校的创办以“创造革命军来挽救中国的危亡”为宗旨,“爱国”是高悬于一切之上的最高原则。
1925年1月,蒋介石亲手制定了《革命军连坐法》,规定“班长同全班退,则杀班长“,“班长不退,全班齐退,以致班长阵亡,则杀全班兵卒”,这一规定可类推至全军。对于蒋介石,“把所带的兵放在自己掌握之中,叫他东就东,叫他西就西,叫他生就生,叫他死就死”是最值得宝贵的。
但“黄埔精神”就是这样的“服从精神”么?中国人历来推崇殉道。道可以殉,但殉道并不是没有自主精神的盲目服从。
一个军人,到底应该服从上级的命令呢,还是应该服从心中的“道”?在黄埔军校旧址,我遇到一位黄埔老人。这位名叫陈广涵的黄埔30期学员目前定居于美国。我拿了这个问题去问他时,他沉默了很久,说:这两者没有什么冲突。
但万一有冲突呢?我敲打着黄埔军校斑驳的木门,木门发出沉闷的回响。
与他的老对手毛泽东一样,蒋介石非常重视“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在20世纪30年代,蒋介石将俾斯麦以武力为支撑的铁血主义引入中国,对传统的“知耻”观念作了创造性的发挥。提倡尚武精神、明耻教战,在全国推行军事体制,规定政治、经济、教育、社会等一切设施,皆以军事为中心。
在黄埔军校旧址中,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军校俱乐部。军校俱乐部当年称为大礼堂,可容纳千人。它位于黄埔军校校本部外,但两者距离并不远。
军校俱乐部主体为一幢相当有特色的双层西式建筑,其侧翼有高耸峭拔的哨塔。据一些军校校友回忆,俱乐部常用于开大会、上课和文艺演出,国共两党著名活动家经常来这里演讲或授课。P55
风飚寺幡,是幡动还是风动?
六祖慧能1300年前在广州法性寺(今光孝寺)答: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仁者心动。
游历名山大川,古今胜景,求的也是“心动”两字。世上名胜多如牛毛,若要一一访却,即使有徐霞客的功夫,穷毕生之年,也未必能如愿。如为大名所动,走马观花、浮光掠影、不入心田,更属无益。
本书十三处广州名人故居,有的风华依旧,有的却已凋敝不堪,非经细心寻访不可得。走街探巷,于闲暇求些历史的真迹,再思而想之,虽然有点“诗酒螃蟹”,但尚可滥竽“心动”。
是以志。
西晋“八王之乱”(265—316年)时,赵王司马伦僭即帝位。士族豪强石崇因拒赠艳姬绿珠获罪宠臣孙秀。绿珠坠楼殉情后,石崇为之垂泪:“我罪不过流徙交广而已,卿又何必如此呢?”
石崇所说的“交广”,指的就是今天包括广州在内的岭南一带。广州虽然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但却一直在中华帝国的政治版图上处于“边陲”的位置。秦始皇三十三年(公元前214年),秦平岭南后,设置了南海郡、桂林郡、象郡,南海郡辖番禺、四会、龙川、博罗4县,郡治设在番禺(今广州)。此后,广州成为中国中央政权流放罪臣和贬谪官员的一个重要去所。韩愈、苏东坡等人都曾因被贬而在广州留下过足迹。
广州被称为“流放之都”。
我对广州的最初印象与这一“流放之都”的称谓有关。我是2001年南下广州的。当时,我对自己说,要去“文化沙漠”了,心里得有些准备。
到达广州的那天是一个雨天。雨中,我看到了满街的榕树和木棉。木棉的花极大,火红,灿若云霞;而榕树则有茂密的根须。它们飘摇在风中,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当时,有同伴开玩笑说:这花可以把入给砸晕;这根须可以把人给缠死。
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广州的记忆就由这两样东西组成。我穿行于广州的大街小巷,看到了高楼大厦与灯红酒绿,也看到了竹根般蔓延生长破土而出的各式批发市场。但这些很快就被我忘却。我只记得那些道边的榕树与木棉。
大约在半年多以后,我对广州的印象才有了些改变。这个时候,一些土生土长的广州人进入到我的生活之中。他们精明、普通话说得一塌糊涂但却极讲道义。
通过他们,我开始真正进入这个城市的内核。
这是一个开放的城市,人们的思想和服饰一样变化很快,但在这种流动性中,有一些坚若磐石的东西始终没有发生改变。它们沉积在广州人的骨髓里,悄无声息地发生着作用,并在他们举手投足的一瞬间表露无遗。
广州人讲究一个“清”字,就是什么东西都要分个明明白白,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在开始的时候,我很不喜欢这个习惯,以为这是太过实际的心态。但相与久了,我就发现广州人在分明你我的同时也仗义疏财挺身助人。他们之所以要“清”,是因为只有“清”才能在市场经济中区别利益,区别当与不当。在广州人眼中,“清”是道义的基础。
广州人也讲究一个“礼”字和“吉”字。在开放和西化程度相当高的广州,族人间的抱团、互助依旧广泛,宗祠以及一些古老的传统也仍然受到相当细心的照顾和遵循。更值得一提的是,过节逢喜,广州还兴派个“利是封”。这些“利是封”多的几百上千元,少的五元十元,有长辈派给后辈的,也有老板派给员工的。我碰到过一个广州人,他在过年的第一天会给小区的门卫和管理员派“利是”。实际上,他根本很少住在那里,也根本不认识那些人。
我开始对广州发生了兴趣,并研究起广州的历史与文化来。
细究下来,广州在历史上也并非“无文”。晋时葛洪南下广州,拜南海太守鲍玄为师,习炼丹术,并在罗浮山辟山筑庵;南朝梁时,菩提达摩在广州华林寺附近登岸,后北赴中原“一苇渡江”传扬佛学;唐时六祖惠能又在广州进行了著名的“风幡之辩”,并落发弘法,建立南派禅宗……
广州还是著名的海上“丝绸之路”发祥地之一,是“月在荔枝梢头,人行茉莉花间”的花城……
但不管如何,广州早期的文物确实不如中原鼎盛。广州真正成为中国南方的重镇是在宋以后。
据历史记载,北宋开宝四年(971年),宋太祖在广州设专司对外贸易的管理机构——市舶司。明嘉靖二年(1523年),朝廷严申海禁,废罢泉州、宁波二市舶司,只存广东司。至清初,为防范台湾郑氏海禁又行,广州再度成为惟一的外贸口岸。
广州的这种“一口通商”的地位令其社会进程出现了跨越式的发展。明代,新儒学与岭南禅宗在这里融合,广州诞生了湛若水等著名心学大师。到了清末,广州及周边的一些城市又成为中西文化交汇撞击的“要冲”,产生了康有为、梁启超、孙中山等一大批思想家、政治家。他们的思想与观念,连同他们自身,不断北上,深刻地影响着中国的近代化和现代化进程。至于“文革”以后,作为改革“试验田”,广州及珠三角地区更是“得风气之先”,在政治、经济、文化诸方面皆领一时之风骚。
回顾广州的这段历史是相当震动人心的。林则徐广州禁烟、中国第一家电灯公司、万木草堂、黄花岗起义、国共第一次合作、北伐、中国第一批中外合作酒店、牛仔裤、邓小平南巡,这一系列对中国历史具有浓重象征意义的事件都与广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在今天,当人们逡巡在广州的街头,听着难懂的粤语,感觉这城市日夜跳动的血脉,历史也正在那儿发生着。这其中,可能就有足以铭记史册的大事件。
广州是一个博而至杂的城市。
它曾经是“边陲”,在这里生活的人们,身上也常带着些不羁的化外之气。然而在晚清那场“礼失求诸野”的西学运动中,这种化外之气显得生动、活泼,它试图以飘飞的头颅和漫溢的鲜血打破传统的一元格局。
这是一个对传统文化进行抽筋剥皮、敲骨吸髓、兵解求道的过程。
它正在成就一个博而至杂、博而至精的中华文化。
《薰风南来(广州卷中国名人故居游学馆)》由蔡国兆所著,《薰风南来(广州卷中国名人故居游学馆)》是“中国名人故居游学馆”的其中一本。
广州,这个城市,给我们的第一联想是现代化、物质化、对外开放,与经济紧密相联。政治总离不开经济,因此,许多政治名人纷纷聚集广州,如康有为、孙中山、毛泽东、蒋介石、陈少白等,故亦留下了印他们的足迹、身影的故居。现在,就让我们跟随笔者的文字,慢慢瞻仰这些名人们的故居风采。
《薰风南来(广州卷中国名人故居游学馆)》由蔡国兆所著,就是对“名人故居”这一文化景观进行的全景式扫描、整理和记录,广州卷是其中的一册,10座历史文化名城,260位影响中国的名人,300处饱经沧桑的老房子,2000余幅独家拍摄的照片,带您走进名人的故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