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民间剪纸艺术》为原浙江师范大学校长、教授蒋风先生自上世纪50年代以来对浙江民间剪纸的研究成果，该地区的民间剪纸已于2009年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并于2010年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的“人类口头和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名录之子项。该书中除学术论文外，还收录有197幅精选自浙江各县市的民间剪纸。

剪纸是中国民间艺术中最具特色的种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非物质类世界文化遗产之一。它历史悠久，已在民间流传数千年之久。在新疆吐鲁番出土的对猴、对马忍冬菊花灯五种团花剪纸，经考古专家鉴定是南北朝时期的作品，距今也有1500多年了是现存最早的剪纸类实物……

《浙江民间剪纸艺术》讲述了浙江的民间剪纸艺术。

《浙江民间剪纸艺术》的作者是蒋风。

代序：我与剪纸

金华民间剪纸研究（蒋风傅亦武著）

引言

第一章 剪纸的起源与历史

一、“剪”与“纸”的历史

二、民间剪纸的萌芽

三、民间剪纸的产生

四、民间剪纸的成长期

五、民间剪纸的成熟期

六、近、现、当代民间剪纸的衰落和发展

第二章 民间剪纸与民俗

一、民间剪纸与节令文化

二、民间剪纸与服饰文化

三、民间剪纸与居室文化

四、民间剪纸与礼仪文化

五、民间剪纸与民间信仰

第三章 金华民间剪纸源流

一、金华历史人文风俗简介

二、金华民间剪纸源流

第四章 金华民间剪纸的分类

一、岁时剪纸

二、生活剪纸

三、礼仪剪纸

四、民间信仰剪纸

五、戏曲剪纸

六、传统民间剪纸的其他表现形式

七、现代剪纸

第五章 金华民间剪纸的风格与特色

一、传承特色——农村妇女心手传

二、工具材料特色——铁剪土纸光华显

三、制作工艺特色——熏样留稿剪为主

四、创作特色——仿创结合佳作传

五、金华传统民间剪纸的艺术特色

第六章 金华民间剪纸的地域分布

一、金华民间剪纸概述

二、兰溪民间剪纸概述

三、浦江民间剪纸概述

四、武义民间剪纸概述

五、永康民间剪纸概述

六、东阳民间剪纸概述

七、义乌民间剪纸概述

八、磐安民间剪纸概述

九、金华周边地区民间剪纸概述

第七章 金华民间剪纸的演变与现状

一、金华民间剪纸的演变

二、金华民间剪纸的现状分析

第八章 金华民间剪纸代表人物

一、黄玉蟾

二、陈元

三、吴善增

四、王风

五、鲍运达

附金华剪纸研究者的代表人物

一、蒋风

二、洪以瑞

三、吕德胜

四、洪国荣

第九章 金华民间剪纸的价值研究

一、金华民间剪纸的文化价值

二、金华民间剪纸的市场价值

第十章 金华民间剪纸的传承与推广

一、抓住有利时机，进行全面挖掘抢救和整理保护

二、加大宣传和展示力度，扩大社会影响

三、重视和加强剪纸理论、学术研究

四、以多种方式进行剪纸技艺的传授和推广

五、发挥集体智慧，推出新作品，打造地域文化品牌

六、开发新的实用功能，推进剪纸产业化

七、全方位开拓市场，打响剪纸产业品牌

参考文献

金华民间剪纸选(蒋风编)

浙东戏曲窗花(蒋风编)

附录

《王风剪纸选》前言

《武义剪纸》序

《浙江金华地区民间剪纸研究》序

婺剧窗花，值得追寻的踪迹

以往，许多研究专家把剪纸的历史追溯到汉代，主要是根据汉代已经出现了剪刀和纸张而作的推测，一直没有汉代剪纸的实物佐证。如果王伯敏教授文中的观点确实成立，将把剪纸的历史提前六百多年，的确堪称中国剪纸史上的重大发现。但笔者认为，如果因为伏龙坪东汉墓圆形纸边缘有剪痕，就贸然判定这是一张“东汉的剪纸”，似乎尚嫌牵强。毕竟，并不是所有用剪刀修剪过的纸都能称为“剪纸”，这张圆形纸能否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剪纸作品”，仍然值得商榷。或许更确切地说，伏龙坪东汉圆形纸边缘的剪痕，只是东汉时期已经将剪刀用于修剪纸张并使之美观的一个证据。

东汉蔡伦对造纸术的革新，使纸张在民间迅速普及，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随着社会对纸张需求量的增大，纸张的生产技术也有所提高，产量大幅度增长，在生活中所起的作用也日益重要。

按晋代董勋在《问礼俗》中的说法，“正月一日为鸡，二日为狗，三日为猪，四日为羊，五日为牛，六日为马，七日为人”。在古代传说中，女娲氏创造万物时每天创造一种生物，前面七天的创造物就是这样一个顺序。晋代的郭璞在《玄中记》记载，在元旦这天，要用彩纸剪成公鸡贴在门上。而这只纸公鸡，就是远古神话传说中桃都山上的金鸡，可以起到驱秽、逐疫、辟邪的功效。正月初七的人日贝0更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家家户户都要剪彩花或镂刻金箔为人形，用来贴在屏风上，或者戴在鬓发间。贾充李夫人《典戒》中有“每见时人月旦问信到户，至花胜交相遗与，为之烦心劳倦者，即是其称”的句子，其中的“花胜”就是这种剪出来的装饰。

晋武帝时期(公元265年～290年)的尚书傅成在《燕赋》中说：“四时代王，敬逆其始，彼应动而方臻，乃设像以迎上，晕轻翼之歧歧，若将飞而未起。何夫人之工巧？信仪形之有似，衔书青以请时，著宜春之嘉祉……”生动地描写了当时妇女剪彩为燕的风俗，以及制作者高超的技艺。《晋书·新野君传》中还有“家以剪花为业，染绢为芙蓉，捻蜡为菱藕，剪梅若生”的记载。由此可见，晋代的剪纸不仅已经和民俗生活息息相通，而且还开始出现了职业化的“剪花人”。所以唐代诗人李商隐在《人日》诗中写道：“镂金作胜传荆俗，剪彩为人起晋风。”

佛教自东汉明帝时期传人中国，在魏、晋时期渐渐与中华文化相融合。为了宣扬佛法，僧人常常在民间习俗上大做文章。晋《范汪集·新野四居别传》中，记有佛涅巢日，“家以剪佛花为叶”；又农历七月十五日，佛教徒设盂兰会，“僧尼道俗，悉营盆供诸佛……广为华饰。乃至刻木、割竹、饴蜡、剪彩、摹花叶之形，极工妙之巧”。这种佛教剪纸后来逐渐形成了剪纸艺术中的一类——“功德花”。

从民俗艺术发展的角度来说，晋代剪纸的流行当然不可能是突然出现的，晋代之前的三国时期不足百年，并且战乱频繁，并不适合一个艺术品类的诞生和发展。由此我们可以推测，虽然尚无汉代剪纸的实物佐证，但至少在东汉，剪纸应该已经走进了中国人的日常生活。

四、民间剪纸的成长期

南北朝时，基本延续了晋代的风俗。南朝梁·宗懔《荆楚岁时记》中记载：“立春之日，悉剪彩为燕以戴之。亲朋会宴，啖春饼、生菜，贴‘宜春’二字。或错缉为幡胜，谓之‘春幡’。”“正月七日为人日，以七种菜为羹，剪彩为人，或镂金箔为人，以贴屏风，亦戴之头鬓，又造华胜以相遗。”在这个时期，由于植物纤维纸的大量生产，价格日渐低廉，在丧葬活动中也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如纸钱、纸鞋、纸帽、纸腰带等。纸钱也称“瘗钱”、“纸锞”、“冥钞”，始于汉代。宋朝高承在《事物纪原》中说：“汉以来，葬者皆有瘗钱，后世里俗稍以纸寓钱为鬼事。”以纸钱代替铜钱殉葬，也是魏晋之后提倡薄葬的产物。正因为中国丧葬习俗的这种变化，让我们有机会见到了早期的剪纸。

1955年，考古工作者在新疆吐鲁番阿斯塔那北朝古墓中，发掘出十余种剪纸实物。这些剪纸大都是团花纹，有菱形纹、束腰鼓形纹等，其中就包括一张对马团花残片[图1—6一1]。根据剪纸上残存的文字推断，这些剪纸是随葬之物，作于高昌章和十一年，即公元541年。这也是现存最早的剪纸艺术实物。P7-9

剪纸是中国民间艺术中最具特色的一种，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非物质类世界文化遗产之一。它历史悠久，已在民间流传数千年之久。在新疆吐鲁番出土的对猴、对马、忍冬、菊花灯五种团花剪纸，经考古专家鉴定是南北朝时期的作品，距今也有1500多年了，是现存最早的剪纸类实物。它流布区域极其广泛，北到东北各省，南到两广，西至新疆，东至东南沿海，都有它的足迹。它跟其他民间艺术一样，源于民间艺术创作。一般讲，风格粗犷朴实，手法简洁明快，具有浓郁的装饰趣味，反映了劳动人民的生活情景和审美情趣。

我与剪纸结缘是在解放初期。金华解放不久，我的老朋友、画家劳坚清奉命筹建省立金华人民文化馆，一再邀请我帮助他参加这项全新的群众文化工作。1950年，我调到浙江省立金华人民文化馆，当时馆内工作人员不多，一共也不过七八条“枪”。虽有分工，但更多的时候，大家围绕每一项中心工作，集中力量完成最重要的几项任务。记得有一次下乡宣传，偶然在一家农户的窗棂上，发现洁白的窗纸糊上一幅暗红色的戏曲窗花《西施浣纱》。这其实是一幅刻纸，用刀片刻出来的，并非用剪刀剪出来的。民间艺人用巧手刻了一个动人的故事一一西施在溪边浣纱，遇见了越国上大夫范蠡时的情景。窗花利用优美的线条刻划出越国美女西施，并用溪边的柳条反映了秀丽的江南水乡风光，也衬托出西施的美。这种名叫“窗花”的剪纸，使我深深着迷，于是开始了我与窗花剪纸的漫长历程，同时也开始了我研究这种民间艺术的经历。

从这开始，我进行了金华地区民间剪纸的调查研究。我慢慢地了解金华旧府属的金华、永康、武义、东阳、义乌、浦江、兰溪、汤溪，还有一度划给金华管辖的缙云，都曾盛行过窗花剪纸，而且有着它独特的风格。它与北方的窗花剪纸不同。北方的窗花剪纸浑厚朴实，而金华地区一带的窗花剪纸比较细腻柔美，且构图完整，线条富于变化。这种窗花剪纸出自农家妇女之手，她们在年轻未出嫁时，就得学一手剪纸艺术。过去农村姑娘的陪嫁，往往少不了在妆奁中备一盒精美的剪纸，借以显示新娘的心灵手巧，取得婆家宠爱。因此农妇中不乏这样的民间艺术家。例如永康的章秀爱就是一位名扬八婺的剪纸巧手，她擅长戏曲窗花，她剪的《打金枝》、《二度梅》等一度流传于四乡八村，成为大家仿制的范本。还有一位程秀妮也是过去永康的剪纸能手。

我因爱好剪纸，便开始广泛收集这种民间剪纸，在省立金华人民文化馆时，因从事群众艺术工作，有机会接触这一方面的内容，为我创造了条件。1952年，我被调到金华师范学校教语文，虽离开了群众艺术工作岗位，却为我创造了另一种机遇，得到了来自金华各县农村学生的热心帮助，如程雪蓉、卢德芳、卢玉如、胡美如、应法土、程寅初、李振明、曹位根、卢学礼、陈淑琴、楼麟书、王雪贞、陈荷仙、徐妙莲、胡丽儿、胡兰蕉、柳霞如、卢淑9即等学生得知我喜爱剪纸窗花，他们纷纷深入各地农村，帮我收集到大量作品，主动送来给我。有的学生还发动他们的亲属一起搜寻，如程雪蓉就动员她姐姐程雪斋收集。还有我的同事史踱调到永康中学区教书，也请他的学生帮我搜集。在短短的两三年问，我一共收集到各类剪纸窗花两三千件。

为了便于保存，我利用在金华师范学校教课的余暇，开始整理，并做了初步的研究，发现金华地区剪纸大体上可以分为三类：

1．单幅的窗花剪纸：每一幅画面都是独立的。题材很广泛，包括：花卉、人物、飞禽走兽等，内容以吉祥利市为主，如“松鹤长春”、“喜上眉梢”、“牡丹栖凤”、“八仙过海”、“福禄寿喜”等。

2．图案剪纸：有角花、团花、挂花、枕花、鞋花、帽花等。

3．戏曲窗花：永康、浦江两地农村更盛行。当地农民村妇都喜爱看婺剧，剪纸艺人和农村妇女，往往在看完一台戏后，把一出戏剧情中最精彩的场面定格在一瞬间，如《空城计》是《三国演义》中的一个片断，写诸葛亮在一次强敌压境、城中空虚的时候，想出了一条退敌的妙计，他故作镇静，大开城门，坐在城楼上弹琴饮酒，使敌人怀疑他有埋伏，不敢贸然进城，智退了敌兵。窗花上的诸葛亮悠闲潇洒，表现出一派机警沉着神态，司马懿却在城外踌躇不决，想要退兵，表现了他一副狼狈相。真可谓栩栩如生。也有的把一出戏剪成整套的窗花，我就曾收集到一套《西厢记》，包括了《惊艳》、《听琴》、《下棋》、《跳墙》等。

根据以上内容，我就编选了一本《金华民间剪纸选》，分“花草·禽兽”、“人物”、“戏曲窗花”、“装饰图案”等四个部分共七十幅，经金鼓、斯民两先生介绍，于1952年2月在上海出版公司出版。

在选编中，我发现浙江民间剪纸中最有特色的还是戏曲窗花，如我还曾收集到一套《白蛇传》戏曲窗花，把剧情内容作了淋漓尽致的刻划。如《水斗》一折，仿佛使人看到白娘子与法海和尚谈判宣告破裂、法海的耀武扬威、白娘子与青儿被激怒的神情，使人想到顷刻之间，即将风浪大作，开展一场恶战。画幅之外的情景全部呈现在眼前，其艺术效果就不只限于尺幅的纸面之上了。这是农村妇女的智慧在思想和技巧上的高度表现，令人感到惊叹！

我就萌发了另外编选一本《浙东戏曲窗花》的念头。由于窗花作品既无作者姓名，更无题目，为了核实每幅窗花的内容，我专门请小学时代同班同学、已故戏剧专家谭德慧同志一一核对，还恐有误，我还到婺剧团向老艺人虚心请教，最后精选53幅编成，交朝花美术出版社(即人民美术出版社分社)于1954年出版。

不能不提到的是，在整理过程中，还得到金华师范学生冯淑瑜、王小婵、吴秀如、姚敏瑾、范素月、宋兆芳六位同学的热忱协助，他们利用星期天休息的日子，把一幅幅窗花裱糊到白纸上，使我能腾出手来做搜集、整理、编选和研究工作。回想到那些青春岁月，仍有一股感谢之忱涌上心头。

遗憾的是，因工作变动，我于50年代中期调到大学里去教儿童文学课，面临新的工作压力，不得不暂时放下了这一份爱好。当然也与当年的政治气氛有关，不允许我再迷恋于这种被认为是封资修的民间艺术之中。最明显的事实，就是在文化大革命中，我不得不把苦心收集到的数千张民间艺术瑰宝，装进一只大藤箱，偷偷地藏在天花板顶上。等到“文革”结束，我从天花板顶上取下这箱瑰宝时，却发现早已成了老鼠的安乐窝，被老鼠咬撕成片片纸屑。这令我心疼了好几天，成了我“文革”中的又一大损失，也是一笔永远无法弥补的损失。

近十年来，我对剪纸的爱好，又被一次次唤醒。2000年西安美术学院程征教授为了主编《中国美术全集·剪纸卷》，找到我50年代的同事，浙江美术学院副院长赵宗藻教授，要求帮助他收集浙江民间剪纸，因赵宗藻教授知道我50年代出版过两本剪纸窗花集，因此他又介绍程征教授来找我帮忙，我便精选了一部分提供给他，后来在《中国美术全集·剪纸卷》中，选用了《空城计》、《洛阳桥》、《王母送子》、《摇钱树》等，于2002年8月在江苏美术出版社出版。前两年，金华电视台制作婺剧专题节目，列了个“婺剧窗花”节目，编导倪立找到我协助，做了一个专题，并在金华电视台、浙江电视台、中央电视台先后播出。金华民协专门成立了剪纸协会，聘请我当顾问，这些又从我的记忆中唤起我对剪纸艺术的爱好，我想也许我又会被迷上的。

就因为被聘为金华市民间工艺家协会剪纸协会顾问的缘故，我又参加了一些剪纸艺术的活动，结识了许多剪纸艺术爱好者，傅亦武同志就是其中之一。他有理想，有追求，有着一往无前的锐气；他善良、诚恳、热情、乐于助人；他刻苦好学，对剪纸艺术执著痴迷……他这种人格魅力，让我乐于与他往来，我们成了忘年交。我俩不仅切磋剪纸艺术，我还常常在生活上得到他的帮助。当我感到因年老力衰，有些心愿无法完成时，他就慷慨伸出援手。我想写一本《浙江剪纸研究》时，他就马上表态乐意帮助我，愿意不惜时间和心血来共同完成。几经商讨，定下编写提纲，他就利用业余时间，争分夺秒，完成初稿，又反复商讨、几经修改，我的心愿终于实现。当这本《浙江民间剪纸艺术》即将面世的时刻，我从心底喷涌出感激之情。若没有他的帮助，没有他的奉献，这本书也许就永远埋沉我的心底。我要再诚挚地说一句：谢谢我这位真诚善良的青年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