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债券之王（迈克尔·米尔肯投资传奇）》编著者康妮·布鲁克。

迈克尔·米尔肯是创造了金融先天地的“垃圾债券之王”

《华尔街时报》认定他为“最伟大的金融思想家”

号称自J·P·摩根一来美国金融界最有影响力的风云人物

曾经呼风唤雨的投资王者，为何却被美国证券市场永远出名？

《垃圾债券之王：迈克尔·米尔肯投资传奇》为您全景揭秘他的传奇投资生涯

《垃圾债券之王（迈克尔·米尔肯投资传奇）》编著者康妮·布鲁克。

垃圾债券之王米尔肯独具投资天才，从零开始打造了属于自己的垃圾债券王国，积极促成了美国企业界及金融世界的变革。却在1990年因为同样的原因被永远逐出美国证券市场。法庭认其6项罪名：掩盖股票头寸、帮助委托人逃税、隐藏会计记录等，这些罪名都没有先例，以前也没有任何人因为这些罪名而受指控。米尔肯被判处10年监禁、赔偿和罚款11亿美元，并且禁止他从事证券业。庭审期间，他的主要客户在发行量极大的《华尔街日报》、《纽约时报》上花巨资刊出整版广告，写着“我们相信你”。

《垃圾债券之王（迈克尔·米尔肯投资传奇）》为美国垃圾债券之父迈克尔·米尔肯的第三方传记，作者对与米尔肯有关的公司、人员进行行了深入采访，介绍了米尔肯从起步到成为垃圾债券之王并陨落的过程，同时也是美国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垃圾债券市场第一次起伏的历程。

序言 盛会

第一部分 传播福音

第一章 矿工的头灯

第二章 兴奋剂医师

第三章 迁往西海岸

第四章 与迈克融合

第五章 闹市隐居地

第六章 “空气基金”

第二部分 顶峰——低谷

第七章 德雷克赛尔公司就像“上帝”

第八章 迄今为止被证明的先知

第九章 米尔肯的赚钱机器

第十章 强制执行者

第十一章 至高无上的特权

第十二章 布斯基日

第十三章 分崩离析

第十四章 谦卑之人

后记

致谢

1983年，垃圾债券市场规模急剧膨胀。1983年底，40％的首发尚未到期的债券在这一年里发行——共计7。3102万亿美元。超过亿元的发行有23次，而在1982年只有8次。德崇证券公司完成的垃圾债券发行为4。69万亿美元，是它一年前承销量的3倍。

1983年2月，德崇证券公司在10天时间里承销了7只新发行债券，募资5亿美元。4月，德崇证券公司又完成了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垃圾债券发行，为米高梅–联美娱乐公司筹款4亿美元。7月份，它又为世通公司筹款10亿美元。

德崇证券公司在这些大手笔生意上的突破并不像外人看起来的那么顺利和轻松。一名德崇证券公司前雇员回忆说，当时米尔肯和他的团队成员们对米高梅–联美娱乐公司的债券发行相当焦虑，因为它比此前德崇证券公司做过的最大的生意还要大4倍。这名德崇证券公司前雇员说：“迈克团队的一个人给我打电话，想让我销售1000万美元的债券。换了现在，什么好事都轮不上我，因为迈克讨厌零售，零售对他没有用。如果有上亿美元的生意，他就根本不想接百万美元的业务。但在当时，他们要我帮忙。他们说，尽快加入我们吧。我也确实这样做了。”

“最后债券被超额认购了。他们打电话给我说，‘我们不需要你了。’可我已经跟客户都讲好了，所以我说，‘那怎么行？’后来，迈克又让另一个人给我打电话，满口脏话。最后，我们达成妥协，我削减500万，他们削减500万。甚至在那之后，他又打来电话，叫嚷着说要收回我的那一部分。”

“迈克行事作风强硬，”他说，“但他并不直接参与，我从没见过他大声说话。但是，他有能那样做的人。”

世通公司的发行一开始说的是5亿美元。但是米尔肯的销售人员不断反馈回来越来越大的需求，米尔肯又增加到6亿美元，继而8亿美元，最后是10亿美元。毕竟米高梅–联美娱乐公司的发行获得超额认购了。但是后来，随着发行规模的增加，华尔街开始降温了。有些买家开始说，10亿美元的债务对那家公司来说太多了，普通股权益稀释得太厉害（因为债券发行的同时附有认股权证）。

对大部分投资银行来说，如果它们有承销1亿美元垃圾债券的机会，但是发现自己只能卖掉5000万美元，它们通常会把规模削减到自己能推销出去的程度，无论初始规模是多少。但是近几年来，米尔肯已经建立起一种信誉：不会削减发行量。他在1986年中的一份证词中不无自豪地说：“我要说的是，在我的从业生涯中，我从未对自己承诺的交易反悔过，无论那笔交易有多困难。”

也许，这一原则的提出并不只是由于米尔肯有多忠实于职责，而是因为他懂得这么做对生意有好处。这意味着，他要让他的客户对他感恩戴德。某种意义上讲，他的确做到了。例如，通用毛毡工业公司的马歇尔·科让回忆说，在1980年经济衰退时期，德崇证券公司签约为通用毛毡工业公司募集6000万美元，结果却发现连一半的钱都筹不到，德崇证券公司就自己补足了剩余的部分。科让在1986年的一次采访中说：“我从来没见过别的投资银行做过这样的事，从来没有！如今，投资银行们都想要我们的存款，包括高盛、拉扎德那样的大银行。但是退回到1980年，没有一家银行会为我们募集那笔钱，而那笔钱正是我们发展的基础。”

据一名德崇证券公司前雇员讲，在世通公司10亿美元的债券发行中，米尔肯只有能力承销其中的7。5亿美元。德崇证券公司承担了剩下的2。5亿美元，但是并没有持有很长时间。

就在世通公司完成发行后两三个月，HITS（德崇证券公司拥有的一家高收益共同基金，由德崇证券公司的零售人员向公众发行）诞生了。它的证券投资组合中有大量世通公司的债券。

HITS并不是堆放不良债券的垃圾场，而是德崇证券公司的一个销售单元，当公司债券发行遇到困难时，它负责大笔买进以完成发行。HITS的出现，为米尔肯高度集成且高效的战车上又增加了一个部件。

由于在1983年承销的数量和规模增长迅速，德崇证券公司不断壮大兴旺起来。当年，德崇证券公司员工数是5500人，而在1973年时仅3000多人。米尔肯的团队也从他刚到世纪城时的20人左右增加到130人。1978年，德崇证券公司在公司债券承销商中排名第11位，1983是第6位。1979年德雷克塞尔公司的利润是600万美元，而1983年的利润预计达1。5亿美元。

1983年，米尔肯和他弟弟洛厄尔，还有其他几位投资者合伙在贝弗利山最昂贵的商业区买了一栋4层小楼。小楼坐落在威尔希尔大道和罗迪欧大道交叉的十字路口。之后，他们把小楼租给了德崇证券公司，于是它变成了米尔肯的新总部。

这是一种新的迹象。过去米尔肯为了保有幽静的私人家庭生活，选择住在相对安静而且不起眼的恩西诺。而现在，工作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时间，于是他又搭建了一个与之前大不相同的舞台。米尔肯的新办公楼正好位于美国一个最能炫耀财富的地区的中心，在这里没有你花不了的钱。米尔肯选择这里作为他发行路演的“麦加”（麦加是伊斯兰教最神圣的城市，每年吸引大批信徒朝拜）。在以后的几年中，从早上4点半开始，加长型的豪华大轿车就在铺着圆石子的车道上排队，那车道就在威尔希尔大道后面。车上的乘客——有想收购公司的人，也有很多公司的高管——无疑都是“国王”米尔肯的观众。

1983年，米尔肯的投资合伙企业发展迅速，它们维系着米尔肯和他的追随者的大部分财富。华尔街上其他私人控股公司只在公司范围内有这种合伙企业，而且只由特定的合伙人参加，一般人并不参与。只有在德崇证券公司才能由一个人独揽大权。  早在米尔肯西迁至加州之前，米尔肯及其团队就有了他们自己的合伙企业——奥特–克里克公司。其后，根据洛杉矶的企业注册材料（只有一部分合伙制企业在这里存档）显示，米尔肯搬到洛杉矶之后，立即在1978年8月同他的弟弟洛厄尔创办了一个合伙企业——GLJ公司。据米尔肯1982年在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证词显示，奥特–克里克公司和GLJ公司在德崇证券公司和贝尔斯登公司都有账户。全美证券交易商协会（NASD）的一项规定是，任何一个证券经纪人在另一家企业开设经纪账户，都必须向他所在的公司说明情况，并允许公司的管理人员调看账户的记录。没有迹象表明米尔肯没有这么做。后来，德崇证券公司制定了一项政策，禁止其雇员拥有这样的外部账户。

注册材料显示，1982年，迈克尔和洛厄尔又成立了另外4家合伙企业：WB联合公司、WRC联合公司、洛玛联合公司和卡莱尔联合公司。米尔肯兄弟是第一合伙人。1983年底，有两家合伙企业在同一天注册，一个是迈克尔·米尔肯和妻子洛里的RA合伙公司，另一个是洛厄尔·米尔肯和妻子桑德拉的EJ联合公司；此后的香缇克利尔投资有限公司、邓莫尔合伙人有限公司、莫尔登合伙人有限公司和坎特伯雷集团，是由米尔肯团队成员的各种组合和在坎布伦特金融集团为洛厄尔工作的两位律师组成的。这两位律师中，有一位是和洛厄尔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理查德·桑德勒，他们是大学同学。桑德勒经常以这些合伙企业注册人之一的身份出现，同时他也是米尔肯孩子们的一些信托基金的托管人。由于他同洛厄尔的这层关系，桑德勒是米尔肯兄弟所能找到的关系最为密切的律师。

在这些合伙企业中，有一家非常赚钱的公司——1981年初为创办一家芝加哥经纪公司而设立的合伙企业——贝尔韦代雷证券公司。这家公司与米尔肯其他的投资合伙企业不同的是，它允许非德崇证券公司员工的人加入。这家公司的普通合伙人詹姆斯·里甘和爱德华·索普是从70年代初就与米尔肯有生意往来的基金经理。里甘和索普掌管着许多经济组织，包括一家套利基金，普林斯顿–新港合伙公司，还有奥克利–萨顿管理公司。贝尔韦代雷公司另外3位普通合伙人也是同里甘和索普有过生意往来的人，还有一家普通合伙人是米洛公司（似乎是以米尔肯兄弟名字的首字母命名的），它为贝尔韦代雷公司提供了75％～100％的资金。洛厄尔·米尔肯是米洛公司的总裁、董事和股东，而理查德·桑德勒是副总裁、董事和股东。在以后的一两年中，米洛公司不再吸收新的成员，迈克尔·米尔肯（他从一开始就是这家公司的有限合伙人）在其中的资金份额也从50％上升到了接近75％。

在贝尔韦代雷公司的其他有限合伙人中，有些是80年代初期加入的，包括洛厄尔·米尔肯、GLJ、两家在艾尔与马内拉律师事务所（洛厄尔原来工作的律师事务所）共享利润的信托公司、索尔·斯坦伯格的信实集团控股公司和米尔肯团队中的许多资深人士。

贝尔韦代雷公司主要从事国债、公司债的本息拆离业务，也就是将债券本身和息票分开进行交易。这些交易能享受到很大的税收优惠，因为在很大程度上来说，国债的本息拆离是新创造的金融工具，现有法律对它们尚无明确的规定。这给米尔肯提供了一个交易的“灰色地带”，那是他非常喜欢的。米尔肯（通过米洛公司）和里甘团队成员最早是从70年代后期，在贝尔韦代雷的前身——多切斯特政府证券公司开始从事这些交易的。这家公司的实体设在芝加哥，与后来的贝尔韦代雷注册地是同一个地方——第一国民广场2785号，而且贝尔韦代雷的普通合伙人与多切斯特政府证券公司的普通合伙人是同一批人。

在80年代初，零息票的国债（即债券本身）、息票和本息拆离的证券（流行的说法是虎票、猫票、狮票）在华尔街有着数十亿美元的规模。1982年，随着《税收公平和财政责任法案》（TEFRA）的出台，税法发生了变化。此前，人们不得不将各种应纳税部分分摊到各类报表中（分摊成本），这样可能造成人为的税收损失。TEFRA的出台填补了这个漏洞。但是，在这项法案实施之前，米尔肯运用这些金融工具税收优惠政策的手段已经非常娴熟。据两位米尔肯团队前成员讲（同时也是贝尔韦代雷公司的有限合伙人），他们认为国债本息分离的想法是詹姆斯·里甘在70年代后期提出的。这也就解释了里甘和索普那帮人在这些投资合伙企业中存在的原因。

另一点值得注意的是，米尔肯为了同样的目的，通过一个完全独立的证券公司从事利润丰厚的业务。这个公司的大部分收益归他自己，然后是他的亲朋好友——但没有德崇证券公司的份儿。但这并不是说，德崇证券公司和贝尔韦代雷公司的业务毫无关联。1982年，证券交易委员会针对证券公司的交易活动进行了广泛的调查，涉及信实、金砖赌场、美洲金融、迅美、CNA和第一执行等公司。作为该项调查的一部分，在向米尔肯听证的过程中，证券交易委员会的律师证实（在与米尔肯的顾问交换过意见后），贝尔韦代雷曾销售过信实公司和和利司考公司（斯坦伯格控股的另一家公司）的证券。这位律师还证实：“按照我们的理解，这家公司的一些订单是由高收益债券部的成员为德崇证券公司的客户做的。你对此应该知情吧？”

“不。”米尔肯回答。

德崇证券公司固定收益证券交易部的负责人埃德温·坎特，理论上也是批准米尔肯所有交易活动的人。当被问到坎特是否知道贝尔韦代雷公司的存在以及米尔肯的团队成员是贝尔韦代雷的有限合伙人时，米尔肯回答说：他知道。在进一步问到坎特是否知道这家经纪公司销售的债券和德崇证券公司销售的债券一样时，米尔肯回答说：“有可能吧。我并不知道坎特先生能得到德崇证券公司所有交易的文件副本。”  罗伯特·华莱士是德崇证券公司帕洛阿尔托办事处的一名员工，1983年中米尔肯曾邀其加入自己的团队，并暗示核心团队成员的财富都相当可观。华莱士后来离开了德崇证券公司，在加州的圣何塞开办了自己的投资公司盖特韦咨询公司。他喜欢米尔肯，也钦佩他，但并不想加入米尔肯的队伍，因为他不想“把债券硬塞进客户的嗓子眼儿”。

然而，米尔肯的话是很有诱惑力的。“迈克告诉我，”华莱士回忆道，“‘没有人跟我干了5年后，财产少于2000万美元的。’”

华莱士说，米尔肯所指的核心团队成员有十多人，包括加里·韦尼克、彼得·阿克曼、多尔特·卡梅伦、查尔斯·考西（考西在1981年退休）等。这些人是米尔肯在70年代中后期构建起来的“死忠队员”。在米尔肯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当中大部分人要么居无定所，要么无所事事。当然米尔肯也从他们身上赚了很多钱。德崇证券公司前投资银行家朱利安·施罗德说：“迈克坐在‘X’形交易台的中间，看得见每一个人。在那里，他时而尖叫，时而咆哮。那其实就是一艘贩奴船——满载高薪的奴隶。”

除了物质财富外，米尔肯团队成员还有其他更多的收获。许多人都感觉到，米尔肯能激发他们将自己身上的长处发挥到极致——因为他不能容忍有所保留。“迈克不断挑战你的知识水平，也帮助你尽可能在操作中保持最佳状态。”一名米尔肯团队的前成员讲，“如果没有迈克，我可能只是个不错的高信用评级债券推销员，年薪10万美元。”

P65－P68

盛会

1985年3月第三周，1500多名忠实的粉丝来到贝弗利山，朝拜迈克尔·米尔肯——垃圾债券领域传奇的领军人物、被德崇证券公司内部很多追随者称为“国王”的人。在接下来的4天里，这些粉丝将尽情享受米尔肯为他们创造的这个世界。

每天早晨5点半，由100多辆豪华轿车组成的车队会驶入贝弗利山周围的停车场。穿过城市宽阔、棕榈树成荫的街道，数十名宾客从套利者伊万·布斯基及其妻子和家人当时所拥有的奢侈豪华、红花绿树交相辉映的贝弗利山酒店，来到距德崇证券公司西海岸办公楼仅几个街区的贝弗利希尔顿酒店，参加德崇证券公司为他们举行的为期4天的高收益债券年会，也就是现在公认的——“猎食盛宴”。

每天上午6点，贝弗利希尔顿酒店都供应由米尔肯亲自挑选的符合大众口味的早餐。而每天早晨4点半，他就已经坐在了他的办公桌前，然后企业的高管们就开始轮流介绍自己公司的情况。他们几乎都是德崇证券公司的客户，那时一般还都是中小规模，并由企业主自己经营。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米尔肯为他们提供融资，也与他们一道开创了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

或者因为规模小，或者因为缺乏历史信用记录，或者因为资本结构中负债比例过高，这些公司被信用评级机构评定为低于投资级（即垃圾级），不能够通过在公开市场发行债券来募集资金。对这些公司来说，仅有的融资方式是从银行借入短期贷款，或从保险公司非公开市场融入资金，但借入这些资金的条件非常苛刻，以至于用这些钱基本上是饮鸩止渴。

于是，德崇证券公司的投资银行家们开始对这些公司进行登门拜访。德崇证券公司为这些公司的债券签名担保，使得这些公司低评级的债券也能在公开市场发售。迈克尔·米尔肯这个超级垃圾债券交易员，能够帮它们募集5000万到1亿美元，甚至更多的长期资金，但附加条件却相对很少，这些公司根本无法从其他地方募集到这样的资本。而它们所需要付出的是：给投资者以高回报，给德崇证券公司以高额的发行费用。

现在数以百计的投资者坐在路演的观众席上，其中有一些本来毫无特色或接近破产的金融公司的玩家，而现在他们拥有了耀眼的成功故事，这一切都是因为米尔肯为他们提供了大量的债券；有些人是资金管理者——为储蓄机构、保险公司、公开或私募的养老基金、共同基金、离岸银行、大学捐赠基金和高收益基金运作投资。

70年代，他们中的许多人变成了米尔肯的信徒，那时米尔肯正不知疲倦地传播着一个深奥的福音：在一个多元化的高收益债券组合中，尽管被认为是“垃圾”债券，它的回报也远大于其风险。这是一个被证明了的理论，W·布拉多克·希克曼院士在他50年代出版的鸿篇巨著《公司债券质量和投资者的经历》中对此有着充分的论述。剩下的事情是，人们将理论付诸实践，赚取他们无法想象的巨额金钱。

这些买家与米尔肯携手将该理论付诸实践——现在他们是这个上千亿市场的玩家。米尔肯，那个热情、戴着不合时宜的假发、有着厚实的下巴、自信十足的年轻人，有着从无败绩的最佳销售纪录。

一些买家开始怀念起最初的时光。仅仅在6年多前，米尔肯开始筹划在贝弗利山酒店举办约有60多人参加的首届高收益债券年会时，买家与债券发行人围坐在会议桌的周围，展开实质性对话，会场充满了晦涩的数据，而那些数据决定了买家是否会投资一个公司的债券。但现在，那种直接沟通的场景不复存在了，数以百计的买家面对的是大型会议室中整面墙大的屏幕上显示的被放大了的发言人的形象，驱动他们购买债券的是制作精美的视频光盘，而非以前那些晦涩的数字。“这不是对话，更像是在看电视！请原谅我说得难听点儿，这个年会已经变成了黑帮聚会。”垃圾债券市场的老主顾、凯伍德–克里斯琴资产管理公司的詹姆斯·凯伍德抱怨说，当时他主要为储蓄贷款协会（以下简称“储贷协会”）管理22亿美元资产。

今年的年会变成了“猎食盛宴”。这些天来，米尔肯一直在传递着一个新的福音，或者说更像是加长的祷告文。米尔肯变得比以往更加虔诚、更富有激情、更精力充沛。他的口号在会场上得到极其热烈的响应，即他们将挽救美国的公司。

米尔肯一直不避讳公开表示对美国大公司的蔑视，把它们说成是机构臃肿、管理混乱的庞然大物，而且还滥用多余的资金和投资级的债券。米尔肯总喜欢这样说：这样的公司只有一个发展方向——下滑。米尔肯通过识别市场上被低估的资产，为他自己和他的投资者赚取巨额的财富。在70年代，米尔肯将主要精力放在陷入债务困境或者破产的公司身上。但到了80年代初期，明显被低估的资产是美国的大公司，最大的玩法是收购游戏。

米尔肯与生俱来的气质和禀赋非常适合这样的游戏。当华尔街的大型投资银行从并购交易中赚取巨额费用的时候，米尔肯和他在德崇证券公司融资部的同事们却备受冷落，因为大公司能够通过银行获得足够多的钱从事并购。既然不能吸引这些大公司，他们最终决定做自己能够做的事情：他们将创造属于他们自己的一切。

卡尔·林德纳、萨姆、威廉、海曼·贝尔兹伯格、索尔·斯坦伯格、维克托·波斯纳，还有其他所有垃圾债券的机构买家都在准备着，只要米尔肯一声召唤，他们就可以完成一笔收购所需垃圾债券的发行。这时谁还需要大通曼哈顿银行或汉华银行呢？正如米尔肯可以使那些中型公司得以接触以前无法想象的巨额资本一样，他选择的收购大师也能够对目标发起攻击。如果没有他，他们的理想只能存在于梦中。  “资本不是稀缺资源。”米尔肯几年来一直这样告诫他的追随者们，令他们欣慰的是，这句话一再被证明。

1985年3月，贝弗利希尔顿酒店，在一场足以动摇美国大公司根基的袭击的前夜，他宣称，他召集起来的客户的购买力合计达3万亿美元。

这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过去两周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则让这个消息更加令人兴奋。在米尔肯及其德崇证券公司的同事们的印象中，因为需要精湛的微调能力，当时通过发行垃圾债券资助的收购还没有特别大的突破。1984年初，T·布恩·皮肯斯体量微小的梅萨石油公司试图收购海湾石油公司这个庞然大物，最终皮肯斯将海湾石油公司拥入他的白衣骑士加利福尼亚标准石油公司的怀抱。接着，斯坦伯格的信实公司发起了对迪士尼公司的并购。在皮肯斯的梅萨公司宣布竞购菲利普斯石油公司之后，卡尔·伊坎买下了皮肯斯手中的菲利普斯石油公司的股票，接着报出了他的竞购价格。除了皮肯斯突袭菲利普斯石油公司之外，其他并购行为都是德崇证券公司的垃圾债券资助的，这些活动给从事公司收购的投资者和德崇证券公司带来了几亿美元的资金，但还没有一个并购活动能够吞掉它的目标。因此，美国大公司嘲笑这些投标无非是小打小闹的虚张声势。

现在，美国的大公司再也不能那样嘲笑了。年会召开前一周，德崇证券公司资助的公司第一次最终吞下它的目标。这次收购是以敌意开始而以友好合并结束的，海岸公司以24。6亿美元的价格购得美国自然资源公司——其中16亿来自银行贷款，6亿来自米尔肯的垃圾债券（高年息的票据和债务，辅以高分红的优先股）。海岸公司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奥斯卡·怀亚特霎时间成了耀眼的明星。

年会中，许多人与怀亚特握了手，祝贺他的好运，同时筹划着自己的精彩。纳尔逊·佩尔茨就是其中之一，他和彼得·梅经营着一家有着5000万净资产的三角工业公司。就在一周前，这家公司出价4。56亿美元竞购国民罐头公司，而且完全通过米尔肯的垃圾债券筹措资金。

海岸公司是一家颇具实力的公司，怀亚特是一名经验丰富的管理者，但对大公司来说他却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而三角工业公司是一家自动售货机及电线电缆生产商，很少有人听说过它的名字，这次它却成功地收购了像国民罐头这样的大工业公司。这意味着，没有猎食者会嫌猎物太大而不去捕食，只要米尔肯愿意动用他神奇的资金池。一夜之间，企业丛林生存法则被重写，弱者可以变强，强者可以变弱，但这不仅需要激起米尔肯的兴趣，更要投其所好。如果能做到这一点，一名业余魔术师也能为朋友们表演个魔术，而且能做得非常棒。

因此，这次年会的贵宾，是那些收购大师和他们背后的支持者，例如T·布恩·皮肯斯、卡尔·伊坎、欧文·雅各布、詹姆斯·戈德史斯密爵士、奥斯卡·怀亚特、索尔·斯坦伯格、伊万·布斯基、卡尔·林德纳和贝尔兹伯格家族；还有现在并不显眼但很快会脱颖而出的人，比如纳尔逊·佩尔茨、罗纳德·佩雷尔曼和威廉·法利。对米尔肯来说，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们都是独立的角色，在一个只有米尔肯掌握全部细节的巨大而联动的机器中发挥着各自的功能。

当然，这些人也有共同点，那就是极其自私，而且胃口很大。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是米尔肯的“打手”，每个人都认为他们是通过米尔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当然是事实。然而更明显的事实是，他们都致力于满足一个使他们的胃口都相形见绌的大胃口——当他们把巨额的交易都交给德崇证券公司和米尔肯时，数十亿的费用和股权只会刺激这个胃口变得更大。

猎食盛宴的第二个晚上，当低评级公司队伍（中型公司的高管和财务经理们）乘坐大型客车抵达会议场地时，100多名真正的玩家——收购企业家、重要投资者、套利者和交易律师们——出席了贝弗利山酒店一个别墅内的鸡尾酒会。酒会结束后他们被带到贝弗利山装饰华丽的蔡森饭店用餐。

在饭店餐厅里，除了德崇证券公司的女员工们外，还有许多特别美丽的年轻姑娘，她们长得真是太漂亮了。一位来自纽约利普顿律师事务所的并购律师乔治·卡茨天真地说：“我可要多和德崇证券公司打打交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漂亮姑娘！”

实际上，几乎没有德崇证券公司的员工是带着太太来就餐的。套利人马丁·温斯坦作了一个比较贴切的评价，当他注意到欧文·雅各布与一位漂亮姑娘在餐厅的一端深入交谈几个小时后，他对一个朋友说：“告诉欧文，别那么卖力，那姑娘已经收过钱了。”

根据德崇证券公司的公司融资部合伙人朱利安·施罗德的描述，年会一开始，那些姑娘就成了会议的主角。过去德崇证券公司的“业务”曾被同行嘲笑，因此她们是吸引客户的必要的诱饵。这些姑娘主要是由米尔肯的密友、德崇证券公司资深的业务经理唐纳德·恩格尔雇来的。1984年，恩格尔辞职，变身为德崇证券公司的一名“顾问”，继续发挥着招募年轻姑娘的作用。

连续几年都参加年会的基泽公司董事长弗雷德·沙利文证实，这些姑娘是由德崇证券公司付费的。“付的钱有多有少，这要看她们有多漂亮，还要看她们都做了些什么，”沙利文一边咯咯笑，一边说，“恩格尔先生总是这样对我说，‘如果没有这些姑娘，我怎么能让那些家伙来开会呢？’”

在蔡森饭店举办的晚宴结束后，许多客人和那些姑娘回到了贝弗利山酒店的八号别墅，就是当晚早些时候举办鸡尾酒会的地方。历年年会恩格尔都选用这个地方，因为这里相对私密一些。正如一位狂欢到很晚的客人所说的那样：“所有从事并购的头头脑脑都在那儿。我们全都想随时表现自己，表现给中学时得不到的那些女孩们看。我们周围基本上全都是短裙，场面失控了，全乱套了。”

在年会最后一天的晚上，世纪广场的礼堂内将举办有1500多名嘉宾参加的盛大晚宴和演出。在宴会期间，德崇证券公司的一名客户洛里玛播放了米尔肯的视频讲话。视频中，米尔肯穿着守旧的灰色西装，开始了E·F·赫顿商业广告的展示：“当E·F·赫顿讲话时……”他顿了一下，仿佛一个美女正从他身旁款款走过，又说：“你看到那边广告牌的标题了吗？”那是一个印有类似电影《捉鬼敢死队》主题风格字幕的广告牌，背景音乐中播放着“当你需要钱的时候，找德崇证券公司”的合唱。米尔肯努力使气氛变得轻松些，但是他天生表情就是那样严肃认真。但这无关宏指，欢呼声震耳欲聋，他就是国王。

接下来就是表演者的时间了。在早些年的年会中，金砖赌场的史蒂夫·韦恩——他曾说过，德崇证券“造就”了他——曾是晚宴的主持人。1984年，韦恩出人意料地引荐了歌手法兰克·辛纳特拉担任表演嘉宾。和往年一样，今年的表演嘉宾的身份也严格保密，这也成了年会中很多人猜测的事。储贷协会的一名投资组合经理回忆道：“每一个人都在说，‘今年将是迈克尔·杰克逊或戈德。’”

结果却是歌手戴安娜·罗斯。据韦恩说，罗斯免费出场，作为回报，她有机会投资米尔肯投资伙伴之一的信实资本集团。那天晚上，她在韦恩、斯坦伯格、施皮格尔家族、伊万·布斯基、维克托·波斯纳、贝尔兹伯格家族、贝塔联合公司（米尔肯与他在德崇证券的同事们拥有的一家合伙公司）的人以及其他一些有钱人之间周旋。

最后，她坐在不苟言笑的浸信会教徒卡尔·林德纳的腿上，并唱歌给他听。

据与米尔肯关系密切的同事讲，米尔肯每天工作20个小时，专注于业务，几乎没有片刻的浪费。因此毫无疑问，这场铺张华丽的表演也是为同一目的服务的。

这次福音布道激起了与会者心中巨大的激情。许多人都感觉到，他们就属于注定要改变世界的巨大且不可阻挡的力量中的一部分。这里是交易的天堂。似乎每个人都有交易可做。正如伊万·布斯基曾向他的套利伙伴中一部分潜在的投资者所说的那样，钱正在从树上掉下来。许多买家和准备作推介的公司不久也参与到了垃圾债券的交易中来。这是米尔肯这些豪赌之徒的又一次重聚。一名德崇证券公司的律师后来回忆，曾经看过伊万·布斯基、卡尔·伊坎、卡尔·林德纳和欧文·雅各布一起挤在角落里。“在那儿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他笑着谈道。那是一段美妙的时光，八号别墅不会很快被忘掉，客户的忠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得到了巩固。

这次会议还展示了米尔肯精心制作的、渐趋成熟的作品。在1985年3月的前两周，即将举办猎食盛宴之时，除了三角工业公司外，还有德崇证券公司的5家客户将完全通过米尔肯的垃圾债券筹措资金，出价竞购其他公司。

梅萨石油公司，资本净值为5亿美元，将竞购加州联合石油公司。

洛里玛公司，资本净值为1。05亿美元，出价10亿美元竞购多媒体集团。

詹姆斯·戈德史密斯爵士，出价11亿美元竞购皇冠–泽勒巴克公司。

金砖赌场，资本净值为2。3亿美元，出价约18亿美元竞购希尔顿酒店。

法利工业公司，凭借600万美元的资产，出价约14亿美元竞购西北工业公司。

其他竞购可能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能有结果，但是这5家客户的竞购在所有竞购中可能是收益最丰厚的。

纳尔逊·佩尔茨参加了全部4天的年会，正如他后来所说的那样，他像个“神经敏感的落魄者”。过去在商业上默默无闻的佩尔茨，把国民罐头公司视作他终生难遇的良机。佩尔茨曾经营家族冷冻食品的生意，通过并购扩大了规模，然后在70年代中期又将其卖掉，没过多久公司就倒闭了。他奋斗多年，却几近破产，最后偶然在1982年与彼得·梅一起买下了三角工业公司的部分股票，并获得了这家公司的控股权。他打算以此作为融资并购的媒介，但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作为。最令他担心的是，这笔生意说不定哪天也会丢掉。

然而，此时的佩尔茨应该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参与米尔肯的游戏，设法并购美国最大的罐头生产企业国民罐头公司。他一直深信，有一天他会做大。这种信念几乎没有人会相信，也没有事实依据。但这种信念却使他坚持了下来，并且他还在不断地设想一些庞大的计划。而现在，他开始想象兼并国民罐头公司之后的景象。在八号别墅举办的鸡尾酒会上，佩尔茨被引荐给国民罐头公司的副董事长杰拉尔德·蔡。佩尔茨热切地说：“总有一天，我会同您谈谈购买罐头公司的事儿。”

罗纳德·佩雷尔曼的想法比佩尔茨的还要多。自1980年起，德崇证券公司就通过垃圾债券为佩雷尔曼募集资金。现在，他已经靠自己的力量完成了一系列的并购——保留利润核心，卖掉无优势的分支机构，还掉部分债务，然后再融资开始新的并购。按照德崇证券公司当时的标准来看，这些并购都是很小规模的，但在1985年前谁听说过罗纳德·佩雷尔曼？现在这些并购至少为他赢得了一些知名度。

借助德崇证券公司的融资，佩雷尔曼刚刚完成他的微型集团——麦克安德鲁斯–福布斯公司的私有化。同时，他还在策划并购曾在1981年根据《破产法》破产重组的连锁折扣超市潘奇–普莱德公司。这家公司巨额的纳税亏损结转超过3亿美元，这些能用来遮掩收入，佩雷尔曼希望此次并购的规模要远大于以往的任何一次并购，永远跳出“小字辈”的并购行列。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佩雷尔曼，这个原本举止粗鲁的人物，无论是在公司圈内还是社交场合都开始变得迷人和高雅，并一直盯着露华浓公司。

在年会上，米尔肯和佩雷尔曼达成协议，一旦并购潘奇–普莱德公司的交易完成，米尔肯将为其募集3。5亿美元专门用于并购，但是并购目标还未确定。

卡尔·伊坎多年来成功地以收购来威胁公司，却只是为了让公司管理层以高于其他股票持有人的溢价回购他手中的股票——这种行为被称为绿票讹诈。6个月前，伊坎与米尔肯开始合作了。伊坎是个意志坚强、我行我素、聪明过人的人，他不会让米尔肯像控制佩尔茨和佩雷尔曼那样控制他。米尔肯建造的是一个错综复杂、高度相互依存、需要不断微调的架构，其中米尔肯的控制至关重要。正如德崇证券公司一名前雇员所说：“如果你欠米尔肯的情，米尔肯就会感觉良好。”很多与米尔肯接触过的人都对他心存感激。

尽管如此，米尔肯和他的同事们找到伊坎，对他用于并购ACF（ACF公司只是伊坎6年内成功并购的第二家公司，而在此期间他曾发起过一系列并购活动）的银行债务进行再融资，还从剩余资金中拿出几亿美元给他，他们称之为“战争基金”。那时，米尔肯令人震惊地在48小时内募集了15亿美元，帮助伊坎完成了针对菲利普斯石油公司的并购，而伊坎也在10周时间内轻松地获得了5250万美元的利润。

伊坎在年会上介绍了ACF的情况后，就开始在会场中四处走动，时不时停下来听听别人的发言。他特别感兴趣的是美国环球航空公司（TWA，德崇证券公司上一年曾为这家航空公司募集了1亿美元）的首席财务官罗伯特·派泽的发言。他问了派泽几个问题，这使派泽感到不安。后来，一些旁观者警告派泽，伊坎不怀好意。

米尔肯为他的信徒们创造的这个世界存在的时间远比4天的年会要长，并且远远超出了贝弗利山的范围。将近两年后，在米尔肯这架令人敬畏的机器不得不放慢运转速度之前，它已经改变了整个美国企业界的面貌。

它将恐惧和混乱带入无数公司董事会的会议室。它导致公司管理人员陷入恐慌，不得不将关注的焦点集中在短期利益和煞费苦心地制定反收购策略上，而忽视了能带来持续增长的研究与开发。当公司被接管和破产时，它又会造成失业。

但它也有助于在美国经济中恢复业主经理制。曾经缺乏危机感的企业管理人员开始加速采取应对措施——例如卖出赢利性低的资产，裁员，重新协商劳动合同，关闭数以百计陈旧过时的工厂等等。这些都大大加快了美国企业的结构调整进程。  在做所有这些事时，无论好坏，米尔肯的机器都会招致怨恨和偏见，其程度不亚于任何社会革命。这并不奇怪，因为它本身就包含着革命因素。美国大公司的成员都会受到挑战，其中一部分会被淘汰，他们的位置将被米尔肯的人所替代。那是一家主要由三流企业家、入侵者、绿票讹诈者组成的公司领域中的“贫困户”。在米尔肯使他们成为明星之前，他们只能部分参与这个领域的竞争。

专家们将持续争论：米尔肯对美国商界的震撼，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当然，一些入侵者的伪善之言是为自己辩解，但其中不乏正确的部分。但无可争辩的是，米尔肯及他在德崇证券公司的同事们以及将米尔肯奉若神明的玩家们在很短的时间内赚的比这个国家历史上任何人赚的都要多。而且，为此他们可能也破坏了很多规则制度，甚至犯了法。

1988年9月，在“布斯基日”过后将近两年时，证券交易委员会终于对德崇证券、米尔肯、他的弟弟洛厄尔以及另外4个人提出了指控，尽管长时间来人们一直在期待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这一行动，但由于德崇证券公关部门的煽惑，新闻界流传着这样一些猜测，如：政府只是不得不出面，对德崇的指控也将会被限制。然而与此相对的是，这份184页的文件记述了德崇违反证券法规的全部行为，证据确凿。政府还实施了自20世纪30年代证券法规生效以来范围最大的一次制裁行动。这一文件指控：被告们利用内部信息进行交易，操纵股票价格，为了掩盖股票的真正所有者而向证券交易委员会作假申报，注册带有欺诈性的债券发行资料，造假账以及欺骗他们的客户。

在那个长篇幅的罪行指控书中，最后一项“欺骗客户”以黑体字醒目地呈现出来。这种做法令人震惊，因为它不只是粗暴地践踏了法律，而且还严重地违背了最基本的职业道德，但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一个米尔肯的亲信对德崇证券的其他人说，总而言之：“要是我们不从朋友那儿赚钱，我们还能从哪儿赚钱呢”？许多德崇证券的客户都知道，米尔肯已经骗了他们很多年。有些人也知道，米尔肯惯用的做法就是向债券发行人索取认股权证，并声称那是为了把债券发售出去所必须付的“甜头”，但事实上是米尔肯本人或他的亲信们保留了那些认股权证。尽管在笔者看来，这显然是不道德的，甚至是非法的，但在米尔肯创造和统治的那个世界里，这却是活生生的事实。在当时的金融王国中，米尔肯想要什么，他就能得到什么。

但现在，米尔肯欺诈客户的另外一些手段逐渐被曝光了。证券交易委员会指控说，当MCO控股公司下属的马克夏姆集团的董事长、财务专家查尔斯·赫维茨由于德崇证券对他并购太平洋木材公司要价太高而不得不放弃时，米尔肯一反常态地作了让步。后来，据说是米尔肯指使布斯基，以高于马克夏姆溢价发行的价格买进太平洋木材公司的股票，最后导致马克夏姆把竞价从每股36美元提高到40美元。于是这次并购就变得更为昂贵，而德崇证券的收费也就随之提高了，甚至可能比赫维茨当初开始时讨价还价的价格还高。

另外，人们还发现，威克斯公司不止一次地被欺诈过。1985年2月，米尔肯告诉西格洛夫，仅靠索尔·斯坦伯格和米尔肯拥有和控制的股票，他们实际

＼上已经控制了西格洛夫的公司（所以应该由德崇证券，而不是所罗门兄弟公司来承销）。证券交易委员会现在宣称，1986年米尔肯曾指使布斯基抢在威克斯之前，为米尔肯和德崇证券买进国民石膏公司的股票，并且是在威克斯公开声明它将溢价收购这家公司的股票之后，以高于威克斯溢价的价格买进的；而威克斯是接受德崇证券的意见才公开声明它要这么做的。结果，威克斯因在竞价战中抬高国民石膏公司的股价而遭受了损失。

关于德崇证券欺诈客户的事例也有了详细资料，这些资料是众议院能源和商务委员会的议员约翰·丁格尔领导的监察小组委员会搜集到的。在1988年4月的听证会上（米尔肯在那儿引用了美国宪法修正案第五条），这个委员会指出，米尔肯和德崇证券置自己的利益于客户利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