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沛林主编的《西方古代文学（上下）》为文学名家名著故事全集之中的外国卷，主要通过讲述西方古代时期文学家、文学作品的故事，再现了这一时期的文学全貌。包括古希腊的神话传说，不可企及的荷马、为战斗而登场的喜剧家阿里斯托芬、古罗马唯物主义原子论的百科全书、罗马书信体作家的代表、伊文思与“米诺斯”文明等。

赵沛林主编的《西方古代文学（上下）》不是一部一般意义上常见的西方古代文学通史或断代史，也不是一部专论西方古代文学进程、思潮流派、作家作品、文体风格或文学技巧的著述；而是一部另辟蹊径，叙述数千年来西方古代文学史事，展现西方古代文学进程中所涉及的社会、历史、文化的背景，以及作家生涯、作家创作历程和艺术世界的著作，书中特别汇集了那些少为人知而富于文学意味、生动感人、给人以启迪和思考的重要史料、故事、逸闻和佳话等，当中的每篇史话均在三五千字之间，短小精悍，通俗易懂，力求轻松活泼其外，深邃智秀于内。

《西方古代文学（上下）》犹如一条由许许多多美丽珍珠镶成的西方古代文学之链；一部由无数色彩缤纷的特写镜头连缀而成的西方古代文学系列片；也是一部别开生面，异彩纷呈，具有独特视角的西方古代文学史。

总序

序言

1.古希腊文学鸟瞰

2.古希腊神话的魅力

3.古希腊人这样创造世界和人类

4.神从哪里来，神话从哪里来？

5.古希腊人心中的世界

6.古希腊神谕文学的渊源

7.浸透着民间智慧的神谕文学

8.古希腊万神殿：宙斯号令一切

9.古希腊万神殿：赫拉的权利

10.古希腊万神殿：翻江倒海波赛冬

11.古希腊万神殿：吞噬生命的哈得斯

12.古希腊万神殿：赫斯提娅在守候

13.古希腊万神殿：亦文亦武的阿波罗

14.古希腊万神殿：雅典娜执掌规矩

15.古希腊万神殿：能工巧匠赫淮斯托斯

16.古希腊万神殿：刀光剑影中的阿瑞斯

17.古希腊万神殿：阿芙洛蒂忒的倩影

18.古希腊万神殿：山野女神阿尔忒弥斯

19.古希腊万神殿：天庭行走赫尔墨斯

20.大功盖世的赫拉克勒斯

21.赫拉克勒斯的其他业绩和人世结局

22.伊阿宋与金羊毛的故事

23.雅典王忒修斯

24.古希腊英雄的道德教训

25.不可企及的荷马

26.荷马的鬼斧神工

27.剽悍宽仁的阿喀琉斯

28.坚忍柔情的赫克托尔

29.奥德赛归乡复国始末

30.继承荷马遗风的“特洛亚系统”史诗

31.荷马身后的古希腊史诗

32.伊索寓言：精致的艺术，深邃的哲理

33.诗人政治家梭伦二三事

34.隐在岁月轻纱后面的萨福

35.第十位缪司留下的吉光片羽

36.诗风孤傲的抒情歌之王

37.古希腊悲剧的光荣祖先

38.古希腊戏剧比赛中的风云际会

39.古希腊悲剧赛会和悲剧三大家

40.埃斯库罗斯和造福人类的普罗米修斯

41.《俄瑞斯特斯》三部曲

42.索福克勒斯的可靠成就和稗闻野史

43.说不尽的《俄狄浦斯王》

44.亦真亦幻的欧里庇得斯

45.《美狄亚》：破碎的妇女心灵的悲剧

46.为战斗而登场的喜剧家阿里斯托芬

47.颟顸而行的苏格拉底

48.柏拉图的初衷与归宿

49.无冕之王的理想国

50.亚里士多德的求学生涯

51.古希腊的百科全书式学者

52.普鲁塔克的不断复活的英雄

53.施里曼与《荷马史诗》

54.伊文思与“米诺斯”文明

55.繁荣的古罗马戏剧

56.最早有完整作品传世的罗马剧作家

57.古代悭吝人

58.教育诗一般的《孪生兄弟》

59.古罗马的德谟斯提尼

60.罗马的米南德

61.古罗马社会的风俗画：《婆母》

62.《两兄弟》的是非之争

63.古罗马唯物主义原子论的百科全书

64.拉丁文学泰斗——西塞罗

65.雄辩教育家西塞罗

66.开创一代史著之风的凯撒

67.拉丁语抒情诗泰斗

68.桂冠诗人维吉尔

69.埃涅阿斯——寻找梦中的家园

70.才艺双全的贺拉斯

71.奥古斯都时代杰出的拉丁史家

72.普洛佩提乌斯的爱情哀歌

73.黄金时代的浪漫诗人

74.哀歌爱情诗大师

75.奥维德的爱情诗

76.西方最早的爱情指南

77.希腊罗马神话故事集的瑰宝

78.拉丁语寓言大师菲德鲁斯

79.复仇女子的悲剧

80.特洛亚劫后悲歌

81.古罗马惟一完整传世的历史剧

82.悲剧大师塞内加

83.尼禄宫廷的风流总裁

84.百科全书式的作家——老普林尼

85.最早受国家俸禄的拉丁修辞学教师

86.罗马爱情哀歌

87.拉丁讽刺诗的纪功柱

88.警句诗人先驱

89.愤怒的讽刺诗人

90.罗马旧贵族共和派的最后代表

91.罗马书信体作家的代表

92.古代伏尔泰

93.古罗马最具特色的小说家

【9.古希腊万神殿：赫拉的权力】

赫拉，穿金鞋的女神，是天庭的神后，因为她的配偶是天神宙斯。由于她与宙斯一样是提坦神克洛诺斯和瑞亚的儿女，所以她是宙斯的姊妹妻。她在古希腊受到普遍的崇拜，主要掌管的是婚姻生育等妇女的生活。她始终保持着自己的身份，因为她每年都要在阿果斯的卡那修斯泉水中沐浴，神奇地恢复自己的处女时代。赫拉在希腊神话中常被称为“牛眼的赫拉”，其起源大约和牛的崇拜有关。

根据古希腊人的说法，我们人类所处的银河系是一条“牛奶路”，因为那是赫拉的奶汁滴落而成的，当时她发现自己由于生育了赫尔墨斯（一说为赫拉克勒斯），竞分泌出了奶汁而不再是一个处女，恼恨之下便把婴孩抛开了。实际上，也许是希腊先民们把备受崇拜的牛奶视为赫拉母牛的奶汁，才创造了这样美好的神话。还有一种更有文化意义的说法，认为这牛奶路是纪念赫拉为救治农神狄奥尼索斯的疯狂而分泌出来的，这种说法似乎在暗示着农业不济的时期，动物驯养对人类的哺育之恩。

赫拉虽为众神的母后，却常常有失母仪，给人的印象是终日处在妒忌和任性的状态里。由于嫉妒宙斯的绯闻艳遇，她更是不遗余力地追踪迫害她丈夫所爱的女子或女神，甚至加害于宙斯和她们所生的子女。

当宙斯爱上了底比斯国王卡德茂斯的女儿塞墨勒时，赫拉妒火中烧，决意除掉这个情敌。她得知宙斯曾经许诺，无论塞墨勒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并照办，于是便心生一计。她变作塞墨勒的奶娘，怂恿塞墨勒让宙斯现出自己的本相，也就是奥林帕斯山上的天神模样，像走近赫拉那样走近自己。好奇的塞墨勒不知是计，便苦求宙斯把真身展示给自己，宙斯违拗不过，只得放射着自己的一身霹雳神光走近塞墨勒，谁知那天神的闪光是凡人近不得的，可怜好端端的塞墨勒当时便被雷电殛死了。

宙斯见情人死去，忙将塞墨勒所怀的六个月胎儿夺了下来。他把那婴孩缝入自己的大腿，让他生长足月。这婴孩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酒神狄奥尼索斯。宙斯在狄奥尼索斯出生后，将他托付给彼奥提亚国王阿塔玛斯，后来又转交给塞萨利人和卡德茂斯的女儿伊诺抚养，宙斯还告诫他们把这婴孩当做女孩来抚养。可是塞墨勒虽已死去，赫拉却不肯放过帮助情敌的人，她把他们全都弄得疯狂起来，遭罹各自的悲惨命运。阿塔玛斯还在疯狂中把自己的长子莱阿库斯认作一头鹿，将他追杀而死。

赫拉不仅对成长中的狄奥尼索斯百般迫害，还迫使宙斯的另一个著名的儿子赫拉克勒斯承担了一系列艰苦差事。赫拉克勒斯是宙斯和迈锡尼公主阿尔克墨涅所生的英雄。当他将要出生时，宙斯曾对众神宣布，珀修斯的后代将在当天生出一位迈锡尼未来的国王。赫拉嫉妒自己的情敌，便指使催生女神伊里菲娅将阿尔克墨涅的分娩时间向后拖延，却让同样是珀修斯后代的斯忒涅罗斯的妻子提前生出了刚满七个月的欧律斯透斯，使他抢先占有了迈锡尼的王位。

多忍受了七天七夜阵痛的阿尔克墨涅生下了赫拉克勒斯，可是等待这个婴孩的却是到荒山野岭间去称王的命运。据说赫拉曾经养育过勒那湖的九头蛇，因而她派那怪物前去杀害赫拉克勒斯，结果反被赫拉克勒斯所杀。赫拉又遣尼米亚猛狮前去，同样死在了赫拉克勒斯之手。后来，当赫拉克勒斯从特洛亚航海返回希腊时，赫拉又一次兴起狂烈的风暴，要掀翻他的航船。

赫拉的狠毒迫害终于使宙斯忍无可忍了，他把什么夫妻情分全都抛到脑后，一气之下将赫拉吊到了奥林帕斯山上，还用两块铁砧坠在她的脚上，将她的两手用金锁链捆在一起，以泄心头之恨。正在这夫妻反目的当口，可笑那赫淮斯托斯忒不识相，竟前去解救他的母亲，宙斯一见更是火上浇油，一把将他掴出了天庭，落得他跌到莱穆诺斯岛上，摔成了瘸子。这场神祗家庭的激烈内战颇似凡间的夫妻之争，可见神灵世界真实地反映了人间的婚姻家庭冲突，也暗示了神灵们，特别是宙斯赫拉这样以往备受崇拜的显赫之神，已经越来越带上了世俗化和现实化的性质。

赫拉对宙斯的用情不专所作的激烈反抗，或者说她和宙斯间的神权对立冲突，殃及的女神和女子委实不在少数。她把原本是自己的女祭司、后来成了宙斯情人的伊娥变作一头母牛，又派大群的牛蝇追逐叮咬她，使她流荡天涯，受尽了苦楚。还有一种说法认为是宙斯要隐蔽她的形象，便将她变为母牛的。总之赫拉是脱不了干系的。无论这一神话后面隐伏着怎样的神权之争或部落之争，对当时希腊社会的家庭伦理关系的反映总是包含其中的。

遭到赫拉打击暗算的还有女神勒托，勒托不堪赫拉的追逼，逃到了提洛岛上隐藏踪迹，才平安地生下了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两位神祗。再如巨人阿瑞昂的妻子西达因为向赫拉夸口，说自己比赫拉更美丽，就被这位女神打入了冥界。底比斯的预言者忒瑞西阿斯因为道出了女人从爱情中得到的快乐比男子得到的多十倍这一简单的道理，就被赫拉弄瞎了双眼。可见赫拉不仅心胸狭促，还滥施淫威，极为专制。事实上，这里包含的更深一层意义，还是两性之间剑拔弩张的时代特有的冲突。

赫拉在希腊神话中还经常出没人间，干预人间的事务。她在特洛亚之战中，不忘特洛亚王子帕里斯评判金苹果归属时对阿芙洛蒂忒的偏爱和对自己的冷淡，因而一心要给特洛亚人带来毁灭之灾。她不是亲临战场，帮助希腊人作战，就是设法诱开同情特洛亚人的宙斯，让她妒恨的城邦失去神灵的助佑。

当众神和众英雄合力攻破特洛亚城池后，她不但没有因希腊联军的屠城而生出恻隐之心，而且必欲赶尽杀绝之而后快。特洛亚王室成员、英雄埃涅阿斯在城陷后携家眷兵丁出逃，赫拉竟求助于风神埃厄路斯，许诺他说，只要将埃涅阿斯的船只倾覆，她就让仙女得奥匹娅嫁给他。由此可见其用心之一斑。所以，从赫拉的身上，人们更容易看到神灵的残酷无情的一面，当然，这也是古希腊人对残酷的命运的一种神话式理解的表现。

赫拉作为一代神后，也并非一味树敌的恐怖之神，她所保护和偏爱的凡人也大有人在。例如，前往黑海的科尔喀斯夺取金羊毛的阿尔戈英雄们就是她所宠爱的人。根据传说，希腊北部帖撒利亚的伊俄尔科斯王国曾发生过一次王室政变。建城者克瑞透斯原本将王位传给了长子埃宋，但埃宋的同母异父弟弟珀利阿斯却篡夺了王位。埃宋的儿子伊阿宋为避祸被送到马人喀戎那里学习武功，成长为一位出色的英雄。当他从喀戎那里回到伊俄尔科斯，要从叔父手里讨回王位时，珀利阿斯却要求他得到黑海岸边科尔喀斯国王所拥有的金羊毛，作为王位的交换物。

由于赫拉有意借科尔喀斯公主美狄亚之手除掉珀利阿斯，便一路上保护和帮助伊阿宋一行人，使伊阿宋成功地夺得了金羊毛并带回了美狄亚。后来，果然如赫拉所计划的那样，伊阿宋利用美狄亚掌握的巫术，除掉了珀利阿斯。至于伊阿宋和美狄亚如何被珀利阿斯之子所放逐，他们又如何在科林斯生儿育女以及如何因伊阿宋的情变而遭罹悲剧结局，则是另一串故事了。

赫拉作为宙斯的妻子，和宙斯所生的子女并不多，得到普遍承认的只有两位，即战神阿瑞斯和青春女神赫柏。至于赫淮斯托斯，则是她独自生育的，并未得到宙斯的配合或允许。据说她的这一举动是对宙斯独自从头颅里生育了雅典娜作出的反应，看来，赫拉虽然在实力上远不及宙斯强大，但是在道义和伦理关系上，在婚姻地位上还是不甘示弱的。只是这赫淮斯托斯出生后并未得到宙斯的赏识，反而常被宙斯所厌弃，而雅典娜却和赫拉比较合得来，在著名的特洛亚战争中她们就是一个阵营的战友。

这一点和前代的几位大地女神的生养众多形成了鲜明对比，同时也令人想到，她的丈夫宙斯也以四处交接女神、女子而与前代的几位天神迥然有别，可见奥林帕斯神族的确是进入了新的历史时期的古希腊人革新了原有的神话体系，叙述出新的思想观念，而且在此基础上开始了新的神话沿革体系的结果。这一革新既是神话自身的进步，也标志着神话的现实基础——希腊社会的进步，而这进步的总的、极为确定的方向则是整个神话体系从叙述风格、神祗形象到神话内涵的世俗化和现实化，也就是造成了后来所谓的“神人同形同性”特征的运动。

P40-43

碧波万顷、岛屿相望的地中海，在远古时代曾是古人类走出非洲家园、走向亚欧大陆的通途，堪称原始文化传播的桥梁。到公元前两千纪前后，地中海早已为海水所注满，似乎为古代文明的孕育传播预先准备了水路之便，抑或应该说，古希腊文明乃是顺应地壳运动带来的水陆变化，使自身采取了适应于自然的形式。

古希腊文学诚如马克思所论述过的，不仅从古希腊神话中取材，而且是从古希腊神话的精神土壤中生长起来的。古希腊神话，从流传至今的文献中可以看出，是经历过不同时代的发展才达到今日所见的形式的，在这发展变化中，它逐渐地蜕掉了原本极为丰富的自然崇拜和图腾崇拜内容，进入到创世神话的形态，而且嬗变为颇为世俗化的创世神话形态，失去了远古创世神话的无比庄严神圣的性质，故此我们在荷马、赫西俄德和假托荷马之名的颂神诗中只能见到与人同形同性的诸神的形象。

古希腊神话分为诸神传说和英雄传说两部分，其诸神传说叙述了天地开辟，众神的繁衍（他们各有所司），众神间为争夺统治权而展开的战争，以及以宙斯为首的一代神祗在奥林帕斯山上建立天国宫阙，君临天下的过程，奥林帕斯山的十二主神就是希腊英雄时代万民崇拜的主要神祗，因而习称十二主神，他们或为宙斯的兄弟姐妹，或为宙斯的儿女，分别掌管着天下万物和人间臧否。

古希腊的英雄传说叙述的是能力过人、但不能像神祗那样永生不死的英雄们的事迹，他们身上烙印着古希腊英雄时代部落首领的品格和壮举，凝聚着该时代部落和城邦集体的智慧和创造的业绩，经过众多不同时代民间艺人的传播，演唱和加工整理，有些关联密切的传说便终于在史诗艺人的手里被加工成了艺术水准相当高超的史诗作品，从而完成了从原始文学向审美文学的演变，成了最早的叙事文学作品。由于史诗完全是在即兴表演的观众的监督促进下完成艺术化过程的，因而理当承认史诗艺术的成就是古希腊民众普遍审美水平达到自觉艺术创造高度的结果。

古希腊诸神传说的意义，在于它维系了古希腊人的社会结构和氏族部落生活方式，确立了氏族部落成员间的依存关系；古希腊英雄传说的意义则在于，它树立了氏族部落成员所崇仰的理想和所恪守的道德伦理法则。而古希腊神话的最重大的历史意义，就存在于它的人神同形同性的特征中，这一特征极大地激励着人与神之间的交往，在神的关照和保护下，人努力以自己的实践成就取悦于神，从而努力把自身提高到神所期待的水平，而这水平原本是人对自身所提出的期待罢了。

正是在这一文化传统的濡养之下，在实践能力，特别是生产力发展的推动下，古希腊人才在经济、政治、文化领域中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他们建立了广泛的贸易关系，也建立了为数众多、覆盖甚广的海外殖民地，在雅典等地建立了基础雄厚的民主制度，创造了繁荣的科学和艺术，为西方文学的发展写下最初的辉煌篇章。

如果说古希腊人的史诗显示出了英雄时代部落集体在环地中海地区进行的角逐和历险，显示了部落集体所达到的历史水平的话，那么在公元前7至前6世纪出现的抒情诗创作高潮则反映了希腊人的个人主体所达到的历史水平，因为这些抒情诗中包含着人的初步自觉的自主意识，包含着个人最初的政治观念、人生理想、邦国意识和爱情情感，标志了自觉的个人主体的诞生，因而，它们不仅是美的文学作品，也是自觉主体的文化创造。

同样的，如果说在荷马等人的史诗中，部落集体的民族意识、部落道德和个人理想已经有了初步自觉的表现的话，那么在希波战争胜利后出现的戏剧艺术高潮中，则鲜明而有力地突出了希腊人，特别是雅典人所达到的历史意识（埃斯库罗斯的《俄瑞斯特斯》）、民族意识（埃斯库罗斯的《波斯入》）、人的尊严意识（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人的实践能力意识（索福克勒斯的《安提戈涅》）和人的道德伦理意识（欧里庇得斯的《美狄亚》）等的高度。

古希腊文学不仅在思想上和艺术上富于创造精神，而且有着高度自觉的自我观照性质，这一点从阿里斯托芬的喜剧对历代悲剧家的评论中可以见出，更可以从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的文艺论著中见出，古希腊文学不仅产生了世界上最精湛的史诗，最多样的抒情诗，也开创了悲剧、喜剧和传奇小说等文学样式，以高超的艺术造诣和宝贵的艺术经验，为西方文学史上历代作家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滋养。

在希腊城邦社会衰落的时代里，希腊文化却反而随着马其顿帝国的扩张和罗马帝国对东地中海的征服而传遍了地中海地区，甚至连强大的军事帝国罗马也不得不大规模地借鉴并学习希腊的典范，使自己在军事征服之后受到希腊的文化征服。

古罗马文学的发展是在希腊文学的启迪下努力开创民族文学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罗马文学家对希腊文学的摹仿之迹是极为明显的，有时甚至达到简单移植的程度，然而优秀的诗人、剧作家所受到的影响和激励并不仅限于希腊文明，还包括罗马的文治武功和从精神到实践的巨大成就的推动，因而他们更多地是要创造反映本民族生活、表现本民族功业和精神的文学。在这种意志的推动下，罗马文学中涌现出了成就卓著的喜剧家、悲剧家和史诗诗人、抒情诗人等，普劳图斯、泰伦斯的喜剧、塞内加的悲剧、维吉尔的史诗、贺拉斯的讽刺诗，奥维德的爱情诗、阿普列尤斯的传奇小说、琉善的讽刺散文等，都为罗马文学奠定了在世界文学史上的独立地位。

然而，罗马文学的历史意义还不仅于此，它在西方文化传统和文学传统的继承沿革中，充当了极为重要的桥梁作用。在中世纪后期，文艺复兴运动掀开了近代欧洲社会变革的篇章，它的兴起就是受到了古罗马文学艺术的引介，从而受到整个古希腊罗马文明的激励，同时呼应着新阶级提出的新的历史要求而造成的结果。因而完全可以说，没有古罗马文学的桥梁作用，欧洲近代的变革是不会发生得那样迅疾，那样广泛的。

古希腊文学和古罗马文学是西方文学的源头，也是世界文学史上令后代作家叹为观止又无法企及的光辉范例，虽然无法企及，但其丰富精美的文学作品仍像不尽的源泉一样滋养着西方及整个世界的文学后人，给历代作家的创作带来巨大影响和深刻启示，它们已经构成全人类的共同精神财富。现在，我们的时代面临着现代社会危机的挑战，一切致力于进步文学事业的作家们仍在不断从中得到滋养，他们所开拓的文学道路，无疑是在更高的历史水平上向古代文学指出的方向延伸着。

赵沛林

2008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