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晚上。
阴沉的乌云悬挂在本就黑色的夜空,逐渐下压,仿佛将要压到我的头上,这样的气势另我窒息,我胆颤的独自走在没有任何生物踪迹的荒漠里,脚下的路坑坑洼洼,黑夜仿佛要吞嗤掉我孤单的身影,一道道闪电划过黑夜,忽明忽暗的映着我因惊恐而有些扭曲的表情。
我边走边喊:“外婆,妈妈,你们在哪里……”此时草木皆兵,此时一群青面獠牙似人似兽的某种生物出现在我面前,将我团团包围,并扑到我的身上,疯狂的撕咬着我的身体,我被撕咬的血肉模糊,一块一块的肉混着红色的鲜血往下掉,奇怪的是我却没有感到半点疼痛,只是怔怔的望着血水混着雨水顺着我的身上不断的流啊,流啊,流成一条细细的血红的小河,一直延伸到视线模糊的远处,突然一道强烈的闪电再次划过后的霹雷声让我打了一个冷战,我“啊……”了一声,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的刹那间,同学印微微正蹑手蹑脚的从我的床边经过,她被我的叫声也吓了一跳,满脸抱歉地说:“对不起,瓶子没拿住掉地上,继续睡,继续睡。”
还没从刚才的梦境中走出来的我闭上眼睛,翻了身,面冲墙,脑子里重新播放着刚才梦里的画面。
印微微蹲下身子,拣起掉到地上的水杯,悄声的走出卧室,打开客厅的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洗脸刷牙后,端起方才的水喝了一口,正襟危坐在镜子面前开始化妆,此时的时间是2007年6月底的某一天,北京时间早上七点半。
闭着眼睛的我缓了一会,才从那场噩梦中完全清醒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慵懒的目光环视了一下房间,对面空空的床上印微微不在。
印微微北京女孩,是我的大学同学,进校门的第一天就认识了她,一见如故,军训的时候被安排在上下铺,宿舍被分到上下铺,我们成了闺蜜。
“竹雨,我该走了,你不起床再看我一眼吗?”客厅里传来印微微的声音。她的声音把我从还沉浸在方才的梦境中唤回到现实。
我舒展了一下身体,起身也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看着正在梳洗打扮的印微微,“十点的飞机,你现在就起床?”
印微微的皮肤白里透红,脑后的卷发搭在肩上,那是昨天她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特意烫卷的,不知道她怎么学会的一套系统的化妆技术,在我看来化妆就好比作画,只不过画笔是化妆品,画布是自己的脸而已,此时她正细致的对着镜子在她的那张画布上精心的描绘着眼线,眼影,睫毛刷了又刷,然后还在两腮处扑了两下腮红,眼底透着得意,一副自我陶醉的表情,扬头咯咯的笑着,“我恨不得一秒钟就飞到成都,立刻见到朝思暮想的小杰。”
我看着她化的这张“五彩斑斓”的脸,说:“其实你不化妆更漂亮,那才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印微微看都不看我一眼,盯着镜子依旧还在修饰她那个已经刷了很多遍的睫毛说:“你懂什么,化妆后人会更光彩照人。提高妩媚指数,我要让小杰眼前一亮,不认识我。”
小杰是微微的男朋友。
这是印微微第N次飞向成都,去之前印微微故意没有联系小杰,“你不提前打电话告诉他,这么过去,万一他出差怎么办呢?”我看着微微化妆的时候担心的问道。
“没事啦,我昨天联系过了,他今天休假在家,晚饭都是要在家里吃,放心吧,竹雨阿姨,我不会在成都走丢的一一哈哈!”微微自信的脸上绽放着花一样爽朗的笑,把自己从上到下的包装完毕后,箭步如飞的拎着行李下楼打上车奔向机场。临走的时候回头还不忘叮嘱我:“你去医院拿点止咳药,看你最近总咳嗽。”
此时的阳光已经洒满屋子的每个角落,我也没了睡意,站在二楼的窗前,6月底的清晨还有一点凉,阳台上印微微养殖的叫不出名字的花草,绿意盎然都带着露珠,在阳光下生机勃勃。抬头望去,蓝色的天空中大片的云朵漂浮着。今天是个好天气,我轻微的咳嗽了几声,最近总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伸了一下懒腰,深呼吸了一下早晨清新的空气,我想也许这样会增得我的肺活量。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