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爱》是夏洛蒂·勃朗特的第二部小说。她借一个出身寒微的年轻女子奋斗的经历,抒发了自己胸中的积愫,深深打动了当时的读者。小说于的独特之处不仅在于小说的真实性和强烈的感染力,还在于小说塑造了一个不屈于世俗压力,独立自主,积极进取的女性形象。书中简·爱对罗切斯特的爱情故事,生动地展现了的那火一样的热情和赤诚的心灵,强烈地透露出她的爱情观。她蔑视权贵的骄横,嘲笑他们的愚蠢,显示出自强自立的人格和美好的理想;她大胆地爱自己所爱,然而当她发现自己所爱之人还有妻子的时候,又毅然离开她所留恋的人和地方。该小说要表达的,即妇女不甘于社会指定她们的地位而要求在工作上以至婚姻上独立平等的思想,这在当时,对英国文坛是一大震动。
这本《简·爱》由夏洛蒂·勃朗特著,宋兆霜译。讲述了女主人公简·爱的成长历程,她从小失去父母,寄住在舅妈家,不平等的待遇让她饱受欺凌,小小年纪就承受了别人无法想象的委屈和痛苦。成年后,她成了桑菲尔德贵族庄园的家庭教师,她以真挚的情感和高尚的品德赢得了主人的尊敬和爱恋,谁料命运对她如此残忍,她为这段婚姻又付出了难以计算的代价,但自始至终她都一直坚持着自己的信念,执着于自己的理想与追求。
这本《简·爱》适合小说爱好者阅读。
那天,出去散步是不可能了。其实上午我们还在光秃秃的矮树丛中转了个把钟头,但午饭后(里德太太没客时午饭吃得早),冬日的寒风卷来厚厚的乌云,冷雨铺天盖地,再去户外活动压根儿办不到。
这倒更好。从不喜欢长长的散步,尤其在冷冰冰的下午。阴湿的暮色中归来,手指脚趾冻得生疼,保姆贝茜的数落令人灰心,而自觉身体不如伊丽莎、约翰和乔治亚娜又令人丧气,那情那景,委实可怕。
伊丽莎、约翰和乔治亚娜此刻正在客厅围着他们的妈妈。她躺在炉火边的沙发上,身边簇拥着自己的小宝贝(眼下既不哭又不吵),模样好快活。而我,她恩准不必加入这一群,说是打发我到一边去,她十分遗憾,但要待保姆贝茜报告或她亲自发现,我在认真努力养成更合群更活泼更讨人喜欢的举止——也就是更快活更坦白更自然的性情——她才能让我也享受只有快乐知足的孩子才能得到的特权。
“贝茜说我干了啥?”我问。
“简,我讨厌吹毛求疵刨根问底,再说小孩子跟大人顶嘴最可恶。去找个地方待着,不会乖乖地说话就别开口。”
客厅隔壁有间小餐室,我溜了进去。这儿有只书架,很快就仔细挑了—本带插图的。爬上窗台,两脚收拢,双腿交叉,和土耳其人_样盘坐,再把红色的波纹窗帘差不多拉严,有了一个双料的隐蔽处。
右侧猩红的窗帘褶子挡住视线。左侧,清澈的窗玻璃将阴沉沉的冬日阻挡在外,但又不曾将我与11月的冬景分开。一面翻书,一面不时瞧瞧外面。远方,一片暗淡的云雾。近处,一块湿淋淋的草坪,还有风吹雨打的灌木丛。狂风哀号持久不停,将如注的大雨横空扫过。
再低头看书——比维克的《不列颠鸟类史》。一般说,对文字部分我不感兴趣。不过,虽说是小孩子,对几页导言可没当空白放过。它们描写海鸟们唯一的栖身处——“孤寂的礁石与海岬,”描写挪威海岸从南端到北角星罗棋布的小岛,林纳斯尼斯或纳斯等等——
那儿,北冰洋的巨大旋涡
沸腾着极地赤裸凄凉的小岛
北大西洋的狂风巨浪
倾注着赫布里底群岛
对拉普兰、西伯利亚、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新地岛、冰岛与格陵兰荒凉海岸的描述也不能轻易放过。那里“北极圈广袤无垠,大片凄凉的不毛之地——储存着千百年的积雪坚冰,似阿尔卑斯山一般晶莹耀眼,层层高耸,包围着地极,日复一日堆积着严寒”。对这些一片死白的地带,我已形成一定看法,但还朦朦胧胧,正像小孩子脑海中浮现的那些概念,似懂非懂,然而却奇怪地印象深刻。导言中的几页文字与后面的插图相关,使惊涛骇浪中兀立的礁石,荒凉沙滩上搁浅的破船,穿透云层扫视沉船的怪诞月光含义深远。
说不清什么情调萦绕着僻静的墓地,刻着铭文的墓碑,一座大门,两棵树,低矮的地平线,断壁残垣,行将升起的一弯新月,告诉我时值黄昏。
两只船停泊在平静的海面,想必是海上的鬼怪。
魔鬼从背后按住盗贼的背包,赶快翻过去,怕人的东西。
高踞岩石之巅的那个长角的黑东西同样怕人,它正眺望着远处围着绞刑架的人群。
每张图都讲着一个故事,对我稚嫩的理解力,未成熟的心灵显得神秘莫测,却饶有趣味,就像有时候贝茜碰巧心情愉快,在冬夜所讲的那些故事。这时候,她就把熨衣台搬到育儿室的壁炉边,让我们围着它坐好,一面熨烫里德太太的网眼花边,把睡帽的边缘烫出褶子来,一面满足我们急切的期盼,讲着一段段爱情与冒险故事,全都来自古老的神话与更古老的民谣,或者(后来我发现)来自《帕米拉》与《莫兰伯爵亨利》。
膝上摊着这本比维克的书,我当时美滋滋的,至少自得其乐,生怕别人来打搅。可打搅说到就到,餐室门开了。
“喂,烦恼小姐!”约翰·里德叫了一声又停下,以为屋里没人。
“死到哪儿去啦?”他接着喊“莉茜!乔琪!(叫他姐妹)简不在这儿。告诉妈咪她窜到雨地里去了——该死的畜生!”
“幸亏拉上了窗帘。”我满心指望他不会发现我的藏身地,约翰自己也发现不了,因为他眼睛不尖,反应不快。可伊丽莎把脑袋伸进来了’立刻叫道:
“她在窗台上哪。错不了,杰克。”
我赶紧走出来。一想到给这个杰克生拽出去,我就怕得发抖。
“什么事?”我既尴尬又害怕。 “说‘里德少爷,什么事?”’约翰往扶手椅里一坐,“我要你过来。”他打个手势要我到他跟前去。
约翰·里德是14岁的小学生,比我大4岁,我才10岁。论年龄,他生得太粗大,皮肤发暗,气色不佳。宽脸膛,粗线条,胖四肢。吃起饭来狼吞虎咽,结果脾气暴躁,目光迟钝,双颊松弛。他现在本该待在学校里,可他妈把他接回家一两个月了“因为身体不适”。老师迈尔斯先生坚信只要家里少给他送些蛋糕糖果,他身体自会好得多。可当妈的听不进这种刻薄话,宁可优雅地认为约翰面带菜色是因为太用功或者太想家之故。
P3-5
首版《简·爱》无前言必要,故未写。此次再版,需讲几句致谢和拉杂的话。
应当感谢三方面。
感谢读者,予这个朴实无华的故事以宽容。
感谢报界,予一位无名求索者以真诚赞许,使她获得一块公平的天地。
感谢出版商,以他们的机智、活力、务实精神及坦率和慷慨,予一个无人推荐,不为人知的作者以帮助。
报界与读者对我只是模糊概念,对他们也就只好致以模糊的谢忱。而出版商却是明确的,一些大度的评论家也是如此。他们心地善良,品格高尚,唯有他们才知道如何鼓励一位苦苦奋斗的门外汉。对他们,我的出版商和杰出的评论家们,我要诚挚地说一声:先生们,我打心底里感谢你们。
对帮助过我,赞许过我的人这样致谢之后,我要转向另一类人,他们为数不多,据我所知,但却不能因此而加以忽视。我指的是少数畏首畏尾吹毛求疵者,他们对《简·爱》这类书的倾向性表示怀疑。在他们眼中,一切超乎寻常之事皆为谬误;在他们耳中,任何对偏执——这罪恶之源——的反抗,皆为对虔诚——上帝的凡间统治者——的侮辱。对此辈怀疑者,我要指出某些明显的区别,提醒他们某些简单的真理。
习俗并非道德,伪善并非宗教,抨击前者不等于谴责后者,摘下法利赛人的假面也不是亵渎荆冠。
这些事情和行为恰恰截然相反,与善恶一般黑白分明。人们常常混淆黑白,而黑白实在不应混淆。表象不应错当真实,狭隘的人性教条只能令少数人欢欣鼓舞,得到赞同,却不能取代受世界尊重的基督教信念。这中间——我重复一遍——黑白分明——明确划分它们之间的界限是件好事,不是坏事。
世人也许不愿目睹这些概念区分清楚,因为人们已经惯于被混淆视听,觉得把外表的华美当作内在的价值,用粉白的墙壁证实圣坛的洁净十分省事。对敢于细察揭露——剥去表面金饰,亮出低层金属——深入墓穴,掘出尸骨的人,世人也许憎恨不迭。然而,恨归恨,世界到底受惠于他。
亚哈不喜欢米该雅,因为米该雅只预言凶兆,不肯讲吉言。他也许更欣赏基拿拿阿谀奉承的儿子,可是,他若是早听忠告不信恭维,也就逃过了那场浴血之灾。
当今时代,有一位不肯讨好高雅耳朵的人,此君,依我看,胜过社会中的一些堂皇人物,犹如音拉之子胜过犹太与以色列的诸王。他说出的真理与音拉同样深邃,他的预言与音拉同样有力,他的风度与音拉同样无畏。上流社会赞赏这位撰写《名利场》的讽刺家么?我说不准。不过那些被他投中了讽刺的燃烧弹,照射了谴责电光剑的人们,若能及时接受他的警告——他们及他们的子孙兴许能躲过基列拉末的灭顶之灾。
我何以提及此人?读者啊,之所以提及他,是因为从他身上我看到了一位比他的同代人业已认识到的更深刻更独特的智者,因为我把他视为当今首屈一指的社会改革家——那勇于拨乱反正的志士仁人之中的佼佼者,因为他作品的评论家们尚未找到适合他的比喻,尚未发现正确表现他天才的词语。他们说他像菲尔丁,谈及他的机敏、幽默与喜剧才能。其实他与菲尔丁的相似之处如同雄鹰与秃鹫一般,菲尔丁会扑向腐肉,而萨克雷绝不。他的机敏生气勃勃,他的幽默有趣迷人,但二者与其严肃才华的关系正好比闪烁于夏云边缘的道道闪电与深藏云深之处致命的电火花。最后,我提及萨克雷,还因为——假使他肯接受一位素不相识者的敬意的话——我要将再版的《简·爱》奉献给他。
柯勒·贝尔。
1847年12月21日
《简·爱》故事,由于电影电视的广泛传播,在我国几乎家喻户晓。小说《简·爱》则早在新中国成立之前就有了中译本介绍国人,譬如伍光建先生、李霁野先生的本子。新中国成立后,尤其在“文革”之后,又有了由社科院外文所,人民文学出版社和上海译文出版社组织的《外国文学名著》丛书《简·爱》新译本。近年来,由于种种原因,出版界更是掀起一股世界文学名著复译的大高潮,连我辈后来者也身不由己一股脑儿卷了进去。
起初,笔者实不敢接受编辑先生的稿约。原因多啦,不外乎时间短任务重难度大之类。再者,当今图书市场竞争激烈,同一部名著诸多译本,诸多包装与价格,跟花缭乱都来不及,还分什么孰优孰劣。“买谁的好啊?”恐怕不只是图书发行者和读者的一大困惑了,对于译者,如何使出浑身解数,尽可能超越其他译本的忧虑,活像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笼罩头顶,由此产生的沉甸甸的心理压力真是不咬一口不知其味哟!
可到底还是接了稿约。直接原因有二:其一,《简·爱》一书系笔者爱物。念本科做研究生时都曾反复研读,每每为女主人公鲜明的个性,故事情节的曲折动人叹服而心折,觉得此书不愧为流芳百世的佳作。能麻起胆子来译它,也算接受一次挑战吧!其二,近一两年,由于教学原因,频频接触《简·爱》中泽本,觉得有些本子仍有欠缺或商榷余地,复译确有必要。
就以手头两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问世的译本为例。老实说,它们各有千秋。一部英文功底扎实,忠实原文,译文极少出错。但译文似有“欧化”之嫌,流畅不足。另一部译笔文采焕发,充满激情,朗朗上口,却不知何故英文理解频频失误,甚至在同一页不出几段就明摆着前后矛盾。比方该译本第10章某处,说简·爱将求职广告“封入信封,在起床铃把全校吵醒之前把信寄了出去”;隔一段又说“这份文件在我抽屉里整整锁了一天”,再向“校长请假去洛顿…··把信塞进邮局”。究其失误根由,盖因将“direct”一词理解为“邮寄”之故,其实这个词还有在信封上“标明地址”的意思。该译本还不大顾及英美两国在词义上的差异,例如将“cotnfield”译为“玉米地”,其实在故事发生地的英国应为‘小麦地”;“captain”在英国海军中实为“上校”却给译成照美国用法的“上尉”。平白无故就给人家军阶连降几级。还有该译为“下车”的地方译成“上车”,将人名“爱丽丝·伍德(Alice Wood)”愣译为“爱丽丝森林”。对于某些细节,译者也较为疏忽,例如“watch”被译为“手表”,其实,据笔者所知,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尚未有手表问世,只有揣在衣袋里的怀表之类。细细比照原文,这类大大小小的误译竟达数十处之多。
话说回来,即使连无色眼镜都不戴,挑别人的毛病总是最容易的。试想,一桌佳肴,吃的人只顾大快朵颐,还可以时不时指手画脚说咸说淡,可那给炉火烤得汗流浃背,油烟熏得呛鼻花眼的厨师,心中苦楚有谁知有准解呢?拙译免不了也会出错,保不准还有大错。哪怕像译界同仁们所说的,拿起笔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哪怕明明白白记得有准说过的“译事难,难于上青天”,且译去,且错去。好歹硬着头皮将这盘菜端上桌,请诸位品尝。若闻味不甚佳,汗颜之余,且待下回痛改!
末了,凭天地良心,还要认真致谢两方面。一要感谢上面提到的两个译本(恕不便指名),使笔者有所借鉴,有所参考,它们的某些失误应当说瑕不掩瑜。依仗前辈们披荆斩棘开拓道路,我辈后来者方能大步前进。二要感谢出版社,使笔者有了一个献丑的机会,因为翻译的过程实实在在是一个学习、提高、锻炼自己的过程。
黄健人
一九九四年八月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