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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沉重的回报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党宪宗
出版社 中国文联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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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党宪宗,陕西省合阳县人,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现任合阳县人民政府招待所总经理,关雎诗社社长,《关雎诗刊》主编。党宪宗酷爱诗词创作,有时写散文。

《沉重的回报》是《沉重的母爱》的姊妹篇。本书透过情与理的碰撞,撞击着现代人的内心世界,使我们在博大而厚重的母爱面前,审视自己生命的意义。

内容推荐

党宪宗编著的《沉重的回报》正式唤醒我们灵魂的号角和良药。该书通过放大生活中的细微小事,透过情与理的碰撞,撞击现代人的内心世界,使我们在拨打而厚重的母爱面前审视自己生命的意义。

《沉重的回报》内容包括儿子不是龙,是一条忤逆虫、父亲孤独地死了,责任在于谁、儿子说:妈妈病了,我心疼,十指连心啊、这个穷山沟,我再也不想回来了、儿子对父亲说:不给你的工资卡,我不回这个家了、路宏光说:我对得起谁呀……

目录

前言

儿子不是龙,是一条忤逆虫

父亲孤独地死了,责任在于谁

儿子说:妈妈病了,我心疼,十指连心啊

这个穷山沟,我再也不想回来了

儿子对父亲说:不给你的工资卡,我不回这个家了

路宏光说:我对得起谁呀

事干得再大,不知道孝敬父母亲,不如回家卖红薯

没有寄出去的父亲给儿子的七封信

嫂子内疚地对小叔子说:我和孩子欠你的太多了,下辈子还吧

是我把女儿逼死的

母亲啊母亲,儿子几时才能回报你

试读章节

儿子不是龙,是一条忤逆虫

母亲守寡含辛茹苦耗尽一辈子心血供养儿子成了龙,又供养了孙女,供养了两个重孙子。儿子成龙后抛弃了农村的妻子,抛弃了女儿,另觅新欢。城市的妻子五十多年只回过三四次家,城市的孙子也很少回农村的家。他束手无策,情之无奈……他守在母亲灵堂前追忆着往事。七十多年的恩恩怨怨、凄凄惨惨、悲悲切切……

王望龙呆呆地站立在老槐树下。天下着毛毛细雨,渭北的初春还是一派萧条景象,树木还未发芽。零星雨点透过干枯的枝权洒落在王望龙的头上,脸上,身上。王望龙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搅合在一起往下淌,几根稀发贴在王望龙的头顶上,敞开着褪了色的土黄色风衣,风衣被寒风掀起了衣角,显示出这个站在老槐树下被雨淋着的人不是一般人。

王望龙没有走的意思,我只得从车上下来,取了一把伞给王望龙。王望龙摇摇头没有接,用左手抚摸着裂开了膛的树身,看着看着泪水又涌了出来。王望龙看了看我,自言自语地说:“这棵老槐树不知伴随了多少代人,伴随着我已走过了七十年历程。”

我和王望龙虽然说在一个学校上过学,但相差四五级,在学校并不认识,多年后在母校的校庆会上认识了,从此书信来往较多,两个人的关系也就近乎了。王望龙在外省一个科研单位工作,很少回家,这次因为母亲去世了,在家多呆了几天,昨天晚上给我来电话,让我今天早晨到村上接他,送他到咸阳机场,然后坐飞机回去。

王望龙的母亲活了89岁,今年农历二月初二去世。去世的第二天傍晚,王望龙才赶回来。回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家,这个大孝子无从下手,自己也感觉到无话可说。前妻的女儿王华见到了父亲,趴在奶奶的灵前大哭,一边哭一边诉说着:“奶奶,我爸回来了,我爸回来了……”王望龙木然地跪在母亲灵堂前,望着灵桌上供奉着母亲遗像。遗像还是母亲前年住院时拍的。按当地风俗,父亲去世已经66年了,灵桌上一定要供奉着父亲的遗像。但那时穷乡僻壤哪有照像的,何况父亲是个穷得叮当响的“猴儿王”。母亲的命真苦啊,一辈子守寡,孤苦伶仃,死了还是孤单一人。王望龙想到这里,不由得趴在地上大声号啕起来,号啕到伤心处,把头磕得砰砰响。王华看到父亲难过的样子,哭的声音更大了。

晚上的小山村本来就很静,父女俩凄凄惨惨的哭声传到院里,传到巷里,传到四邻。心软的姑姑婶婶们免不了又要掉泪,王婆婆真是太恓惶了!父女俩正哭得不可开交之时,管事的村支书发话了:“不要哭了,商量大事吧。”王华先止住哭声,拉起了父亲。支书说:“望龙叔,昨天等你没有等着,我王华姐请来阴阳先生,埋葬日子定在二月初八,搁七天,够长的了。我王奶奶一辈子受的苦在咱方圆十里再没有。我王华姐的意思老人家在世就这一回了,现在就等你点头定事呢。”王望龙心里的悲痛还没有转过来,又听支书说母亲受的苦方圆十里再没有,心里更是悲上添悲了。母亲受了这么大的苦,都怪养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支书说的“定事”,就是要自己往出掏钱。望龙没说话,拿来旅行包,从包里边取出三万元交给女儿王华说:“这是三万元,一切你和支书商量着办,家乡丧事风俗我不懂,钱不够有我。”

三万元可以说是一个不小的数字,王华接钱的动作显得缓慢而沉重。她望了望奶奶的遗像,心里说:“这三万元算是儿子对母亲的报答了!”

夜深了,梁山脚下的王家坡静静地躺在梁山怀抱里。天地黑得像墨汁涂抹了似的,北风刮得院子里的干桐树枝“扎扎”作响。王望龙穿着孝衣,头上缠着孝布,紧挨着母亲的头,坐在母亲生前最爱坐的柳条椅上。按当地风俗,儿女守丧必须跪在地上,谁能跪上几天几夜呢?时间长了,儿女们都坐在铺着谷草的地上。王望龙70岁的人了,坐也坐不下来。王华特意给父亲搬来奶奶生前坐的椅子,让父亲坐着守丧。王华想:“父亲能给奶奶守丧,这已经是奶奶的福分了。”

王望龙靠着椅子背,两只手交叉在胸前,望着母亲的遗像自言自语地说:“妈,你望子成龙,望子成龙,你儿子成了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你这个不孝儿子自走出家门上了大学,几乎没有陪过你一个晚上。你死了,儿子却陪着你。你说话呀,妈妈!你有什么委屈对儿子说呀……”王望龙说着说着泪水又塞满了眼睛。

王望龙的老爷爷是个举人,爷爷是个秀才。父亲虽然没有赶上清朝科举,却也读了不少书,识了不少字,只是光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父亲的手里,家里已穷得叮当响。父亲靠着识了几个字,当了教书先生。三四十户人家的村子孩子少,收入更少,日子过得吃了上顿没下顿。幸亏王望龙的母亲精打细算,加之家里人少,攒前挪后,日子也将就地过着。王望龙的外爷也是个穷秀才,家住李家坡,和望龙爷爷是同窗。两家文相对,穷相近,王望龙父母虽然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也是隔三岔五相见,两个人早已互相喜欢,结婚后更是恩恩爱爱,甜甜蜜蜜。

灵堂前的蜡烛扑闪扑闪地闪着。王望龙看着将要熄灭的蜡烛,烛泪流了一大堆,残余的烛身半边已经塌陷,烛芯完全裸躺在蜡液里挣扎地燃烧着,最后灭了。蜡烛熄灭的整个过程是那么不甘心,蜡烛多么想死芯复燃,但还是灭了!就这根蜡烛来说,永远是灭了!人常说“人死如灯灭”,母亲的生命也就和这蜡烛一样,永远灭了!王望龙坐在漆黑的灵堂前,黑暗给王望龙带来一点轻松,什么也看不见,王望龙实在无颜面对母亲呀!谁知王华又拿来了一根点燃着的蜡烛,插到烛台上说:“灵堂前的蜡烛不能灭。爸,你睡吧,让我守着。”王望龙摇了摇头,王华也没强求,心里说:“你守上三年也还不清我奶奶的债!”王华顺便坐在灵堂前奶奶的脚下。王望龙看着坐在灵堂前的女儿,又看了看母亲的遗像,心里一酸,泪又流了满脸。

王望龙的小名叫龙龙,四岁时能背诵唐诗四五十首。龙龙的母亲识字也不少,还能写简单的信。父母俩对这个宝贝儿子疼得要死,爱得要命。龙龙三四岁,父亲给学生上课时就领着儿子到课堂上听课。龙龙也听话,和那些大孩子一起上课,一起下课。“三字经”、“千字文”居然比那些大孩子记得还快,记得还熟。父亲相信儿子长大一定有出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龙龙六岁时,父亲上山砍柴摔死了。父亲咽气时,一手拉着龙龙,一手拉着妻子,断断续续地说:“再苦再难都要供龙龙读书,龙龙一定能成龙,儿子的名字从现在起就叫做望龙吧!”

父亲死后,母亲难过得从死里走了一回,人瘦了几十斤。母亲那时才25岁,年轻轻的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六岁的儿子咋过呀?第二年,本族的大伯劝母亲带着望龙改嫁,母亲一口回绝:“我生是王家人,死是王家鬼,我一定要把龙龙抓养成人!”从此,王家坡这个小山村,每天早晨都能看到一个年轻女人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进学堂,晚上又接孩子出学堂。P1-4

序言

《沉重的回报》比《沉重的母爱》更难写,遇到的困难更大,付出的心血更多。

大学生回报父母,回报家乡的话题我已经关注将近20年了,职业的特殊给我提供了较多的机会和素材,我经常听到一些大学生回报父母的故事,目睹过许许多多大学生回报父母、回报家乡的特写镜头。

镜头一:采访者为新华社记者、北京青年报社记者、华商报记者、党宪宗。

儿子出国十几年了,没回过一次家。父亲患病躺在炕上已经三年了,身上的皮肤几乎全部溃烂,尤其到了夏天,苍蝇乱舞,气味难闻。父亲的炕头放着儿子一家三口在美国的全家照,老人眼睛睁开时,死死地盯着照片,闭上眼睛时,两只手紧紧地抱着照片。为了见上儿子一面,老人不想死,挣扎地活着。老人几次将要咽气时,从喉咙里进出一句话,见不到儿子我死不瞑目。

镜头二:采访者为北京青年报记者、华商报记者、渭南市电视台记者、党宪宗。

儿子大学毕业十几年了,女儿大学毕业五年了,兄妹俩收入不薄,各自都成了家,为了买房子,毕业后几乎没给过家里钱。父母仍然住在祖上留下已有上百年历史的旧窑洞里,生活异常凄苦,父亲患有肺气肿,母亲是高血压,两个人每天还在日出而作,日落亦不歇地干着活,遇到星期天,母亲还得拖着病身子到教堂给儿女祈福。我们采访时恰逢儿子回来在家,儿子对我们平静地说:我对不起父母亲,但有什么办法?城市里费钱,还要买房子……父亲激动地说:不能怪儿子呀,儿子比我难,我在家的日子好搞,儿子买房时我没添多的钱,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已经觉得对不起儿子了。今年苹果能卖三千元,我想还是全部给儿子,添不上斤总能添上两……

镜头三:采访调查者为合阳县电视台记者、西北大学学生、党宪宗。

儿子在外县任副县长,除过县上有大事外,每个星期五晚上都要赶回家,谢绝所有同学朋友的邀请,两个晚上在家伴陪着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儿子给母亲揉腿、洗脚、剪脚趾甲、梳头……尽着一个儿子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星期六、星期天,当县长的儿子和爱人给母亲变着花样做饭,有时尝饭的凉热,有时给母亲喂饭。望着母亲的满头银发、脸上的道道皱纹,儿子无不动情地说:母亲的每根白发都在给我讲述着一个抚养儿女的心酸故事,都饱含着儿女的欢乐与眼泪。母亲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镌刻着儿女成长的历程,都镌刻着母亲对儿女深深的爱。

镜头四:采访者为香港凤凰卫视中文台记者,党宪宗。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年关来到。在渭北一个小山村的除夕之夜,满头白发的母亲依靠着大门,望着村头,嘴里不停地叨叨着:儿呀,有事干没事干,挣下钱没挣下钱都不要紧,你回家呀!妈什么都不缺,就缺你呀,妈想你想得眼睛都哭瞎了。儿子这时站在村头老槐树的后边,望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老母亲,听着撕人心肺的呼儿声,儿子的眼泪像泉水般地往外涌。大学毕业四年了,找不到工作,生活没有着落,更不要说回报父母了。四年来没回过一次家,没给家里通过一次电话,无颜江东见父老。今年除夕回来了,却没有勇气踏进家门,母子近在咫尺,儿子却不能上前相见。儿子心肝俱焚、泣声不断、血泪进流,跪在地上,给母亲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毅然转过身,消失在茫茫的雪夜中……

镜头五:采访调查者为西北大学学生,党宪宗。

儿子是西安一家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周末开着宝马车带着妻子和自己的儿子到家乡风景名胜区度假旅游,五年没有回老家李村河了,借此机会想回家看看。儿媳嫌热,住在宾馆不愿意去,儿子只好带着十二岁的儿子回家。到了村头上坡时,儿子的儿子忽然说:“爸,你看那个老婆婆拉着一架子车玉米棒正上坡呢,多可怜,她的JL子呢?孙子呢?为什么不静忙?”儿子开着车头也没回地说:“管你什么事,小孩子多管闲事。”车到了坡头上,儿子的儿子吵着说:“不行,你看那老婆婆多可怜。老师说要学雷锋做好事。爸,你停下来,我帮助老婆婆拉车去!’’儿子无奈停了车,下了车仔细一看,拉车的老婆婆竟然是自己的老母亲。

镜头六:采访者为《半月谈》杂志记者,人民日报《环球人物》杂志记者、渭南电视台记者、著名电影导演吴天明、著名电影编剧芦苇、党宪宗。

儿子病了,儿媳疯了,瞎了眼的奶奶和满身疾病的爷爷被两个孙子的学费压得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两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住在过去生产队的破机房里,吃的窖水里爬满虫子,周围堆满了垃圾,老鼠跑来跑去,从不怕人。采访者没有一个人不震惊,没有一个人不落泪,吴天明、芦苇、记者和随同采访的人倾其私囊,把钱塞到老奶奶的手里……

一个个催人泪下的所睹所闻故事,一幕幕撕心裂肺的感人场景,让我痛心,让我迷茫,让我夜不能寐,食不甘味。五年来,我断断续续走访过三百多户供养儿女上大学的农民家庭,有的家庭我跟踪采访过七八次。我采访的初衷本来想写大学生如何回报父母,但那种供养儿女上大学的一个个血泪故事,联接成一幅学费重如山的长卷,让世人震惊。长卷中母爱的伟大,母爱的无私,母爱的沉重,我不得不舍弃了写回报的念头,重新调整思路,视角定格在供养儿女上大学难的主题上。十几年的痴心关注,三个月的下乡采访,三个多月的潜心伏案,用笔蘸着泪水终于写成了《沉重的母爱》一书。《沉重的母爱》初稿完成后,还未正式出版,《西安晚报》首先作了整版报导,随即全国几十家媒体争先恐后来合阳采访报导,这是我没料到的。《沉重的母爱》一书由中国文联出版社正式出版后,全国上百家报刊和电视台连续报导,几家报纸累牍连载,全国各大网站铺天盖地点评。尤其是在我的家乡掀起了“母爱热”,上自机关干部,下到普通老百姓争着买《沉重的母爱》,争着读《沉重的母爱》,新华书店排起了买《沉重的母爱》的长列,学校把《沉重的母爱》列为学生感恩必读教科书。一个小县城不到一个月时间销售了将近七千册《沉重的母爱》。2008年3月。香港凤凰卫视中文台记者到合阳采访了四天,在黄金段专题报导了32分钟,全国各地打电话的、写信的、索要《沉重的母爱》一书的接连不断。我的心在跳动,我的血在沸腾,我的热泪在狂流。市政协主席掉着眼泪看望我,县领导当面感谢鼓励我,县委书记亲自为《沉重的母爱》的主题歌词谱了曲。好多普通老百姓在电话中说,在信中写,在当面说,《沉重的母爱》写到老百姓的心里了。2007年12月我坐公交车到渭南参加市作协的会议,车主知道我是《沉重的母爱》的作者后,硬把二十多元的车票钱退还给我说:你替我们老百姓说了话,你的钱我坚决不能收。我感动得泪都流下来了。

心在激荡的同时,我又在深深地反思。写《沉重的母爱》一书的目的是要反映“学费重如山”这一社会现实外,更重要的是唤起学子对父母的回报,对家乡的回报。第一次采访中,我看到好多供养了几个大学生的农民家庭,儿女毕业七八年了,甚至十几年了,父母仍然生活在贫穷的最底线,仍然在贫穷中守望着儿女的幸福,只知付出,不求回报,只言养儿泪,不谈孝娘情。这种付出与回报的天渊之别,不能不使我迈出采访的第二步。这一想法我给朋友和有关人士透露后,立即遭到一些人的反对,他们说:回报不会采访出什么结果,你只能写好的,不能写差的。在《沉重的母爱》的作品讨研会上,有些人竟然站起来指责我,你要写大学生的回报不好,我们这些大学生坚决不答应,你知道吗?当今的大学生有多难呀!是的,大学生难,就业难,结婚难,买房子难,养孩子难,买车难……。大学生所有的难,是为了不断改善自己的境况而难,是为了攀登白领阶层的生活而难。而父母的难是为了让苦难在自己身上终止,把幸福全部留给孩子而难。

这次调查走访用了两年多时间,时访时停,断断续续,共调查了二百多家,有些家庭是我上次调查过的,再作了一次回访,甚至回访了三次。两年多来,我的心情一直陷入到茫茫的苦海之中,上次调查,我的心随着父母的痛苦诉说而痛苦,随着父母的辛酸流泪而流泪。尽管痛苦,尽管心酸,当我看到所有父母流泪的眼睛深处透射出儿女上了大学后的欣慰,透射出对未来的希望时,我也随之欣慰而欣慰,随之振奋而振奋。这次采访时虽然说有一部分家庭生活状况程度不同地有所改善,父母的心情也没有当时供养儿女上大学那阵子沉重了,但还有一部分家庭生活贫困程度仍如当初,仍在贫穷线上挣扎。父母亲的眼神透露出的虽然不是苦苦地挣扎,却失去了当初的期望,当初的欣慰,显示出焦虑与迷茫、哀愁和忧怨。一个瞎了眼睛的七十多岁的老婆婆给我说:孙子研究生马上就要毕业了,工作咋办,媳妇咋办。我老了,没有力气了,娃以后的路咋走呀?一个在黄河岸边摆渡了大半辈子的老船工给我说:我六十多岁了,但我不能歇呀!儿子大学毕业十年了,工作不怎么如意,还没结婚。女儿大学毕业六年了,还没有一个固定职业,三十岁的人了,也没有个婆家,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呀。我听着一个个父母的讲述,看着一个个家庭的实况,我没有那么多的眼泪了,没有那么多的痛苦了。但我在反思,我在寻找着现实中的答案,我的心相反更沉重了。

采访中,我思索着什么是回报,寻找着回报的定义。中国从古至今把儿女对父母的回报誉为乌鸦反哺、羊羔跪乳。当今大学生的反哺不外乎两种:一种是金钱回报,一种是感情回报。应该承认,大部分学子都做到了金钱回报,每年给上父母一两千元,甚至三四千元,也有的一年给父母几百元,还有不给的,就顺理成章地把父母亲生活中的一切全推给了在家的兄弟姐妹。甚至父母孤灯相伴,自己也会心安理得,在外面潇洒度日月了。现实生活中,大部分父母亲要求的回报并不在乎金钱,儿女工作多年了,父母亲还在给儿女钱,生活中随时所闻,随时可见。我一个老同学给我说:女儿大学毕业后,每年给家里寄3000元,家里一分钱也没有花,存在银行里,五年共存了15000元,女儿买房时,家里又添了15000元,给女儿寄去30000元。一个北山脚下的老农民说:儿子大学毕业7年了,没给家里一分钱,家里这几年苹果共卖了5万元,全部给了儿子,因为儿子在外面要花钱。父母要求儿女的回报更主要的是感情回报,在父母面前一句贴心话,病床前一个细小的动作,往往感动得父母热泪盈眶。为什么一首《常回家看看》唱遍大江南北,记忆再不好的人都能哼上几句歌词,到了年关,好多等待儿女回家的父母常常哼着《常回家看看》,因为这首歌唱出了天下所有父母的心愿。

平时好多大学生在我面前陈述他们的回报时,有些人显得满足,有些人显得无奈,还有些人在抱怨。而父母对待儿女却是包容,包容之广大,包容之厚重,让人不可思议。有时我想,不要用过多的文字,用两组照片的对比最能说明儿女对父母的回报。儿女的衣着和父母的衣着;儿女的饭桌和父母的饭桌;儿女的卧室和父母的炕头;儿女放长假时带着爱人和孩子,坐着飞机游山玩水,而父母亲可能正顶着烈日,啃着冷馍,给苹果套袋,往地里拉粪,摘着花椒卖钱为儿女买房买车添钱……这一组组镜头,你能让我拍照吗?你能让我发表吗?

两年多的漫长采访,我看了多少白眼,吃了多少闭门羹。采访一天往往是一无所获,父母亲没有一个说儿女不好的,有时有些父母说漏了嘴,随即就改了口。一个七十多岁的农民父亲到西安看望做了官的儿子,儿媳妇不让进门,儿子无奈把父亲安排在车站的小旅社,第二天早晨父亲坐着车回家了。我见到这位父亲时,他却笑着说:儿子和媳妇对老人都好。我采访一个老民办教师时,他无意中给我说,儿子大学毕业十年了,只给了有病的母亲102元。第二次我采访时,老教师给我说:上次我说的话是胡说。我再问时,什么也问不出来了。一个母亲守寡供养儿子上大学,儿子大学毕业五年了,没给过母亲一分钱。母亲生活相当艰苦,但她还挤着笑脸给我说:儿子好,每年都往家里捎钱。说话时,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下来,是伤心的眼泪,还是激动的眼泪,四邻的眼睛是一杆秤,心里最清楚。为了采访到真实的故事,有时我只能到四邻采访,四邻说起回报的事也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几次我想中途而废,另写别的,当我看到这些父母迷离的眼神,哀愁、忧怨的神态,在生活的贫穷底线挣扎的境况时,我的心又激动了。我重整行装,鼓足勇气,驱车到十六个乡镇的角角落落,只要听到一件事,甚至听到一句话,发现一点痕迹,我都顺藤摸瓜,一问到底。终于采访到一百多个回报的故事,形成了《沉重的答卷》的素材。

这本书到底属于哪一种体裁我也说不清。书中的故事是真实的,但有些细节是虚构的,为了避免惹麻烦,甚至有张冠李戴之说。

大多数学子是孝敬父母的,不管回报的多少,不管是金钱的回报,还是感情的回报。但我认为,我们要找到生命最内在的东西,就是不能有任何借口说回报。父母亲为了儿女的成长,为了儿女的幸福,从不谈什么条件和理由,这种母爱是博大的,厚重的,他们找到了生命的内在东西。我们做儿女的一旦孝敬父母之举和自己的利益发生冲突时,做儿女的宁可放弃父母,亦不能损害自己的利益,这种孝敬是虚伪的,这种爱是狭隘的、表层的。民间有句俗语:人都是往下亲。这句俗语可能成了一些人为自己行为辩解的依据。记得曹植在《白马篇》一首诗里有这样两句诗:“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我们今人可能是“子妻且不顾,何言父与母”。

作者2009年5月20日于天下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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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1 19:59: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