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等你》收录日本丝山秋子2006年获得第134届芥川奖的中篇小说《在海上等你》和短篇小说《勤劳感谢日》。
《勤劳感谢日》活灵活现记述了大龄失业剩女鸟饲小姐的一天。鸟饲小姐因为不堪忍受上司性骚扰辞职,每个月要穿过繁华的涩谷领取失业救济金,邻居太太好心介绍的相亲对象却是个令人难以忍受的无聊男子,不堪忍受污辱相亲中途开溜,去和前同事喝酒大吐苦水,在冷清的小酒馆和同样落魄的店主互相慰藉。
《在海上等你》中,“我”和同期入公司的小太,在从懵懂的新鲜人到社会人的磨难中,结下了同志情谊。两人相约在对方死后帮对方销毁自己电脑里的秘密。小太在意外中死亡,“我”只得拿着小太寄给“我”的钥匙潜入他家帮他销毁秘密……
《在海上等你》收录日本丝山秋子两篇小说分别是:中篇小说《在海上等你》和短篇小说《勤劳感谢日》。作者这样的经历,之前的日本女作家是没有过的。虽然有个别的女性在公司里待了一辈子,但是作者们扮演的大多是秘书等整天留在办公室里帮助男上司的角色,女性色彩非常浓厚。那些早期的职业妇女,过了一定年龄而未婚,就自动被扣上「老处女」的帽子了。其它在社会上做事的,除了医生、药剂师、教师等少数专业人士以外,只有吧女、舞女等风化产业的。在职场上不被称为「小姐」的日本女性,丝山着实属于第一代。
《在海上等你》这部作品虽然采用容易絮絮叨叨的第一人称,但毫无废笔,天衣无缝,显得生气勃勃。能够如此自由地描写现代职业,富有新鲜的冲击力。
什么是勤劳感谢?对没有工作的人来说,这一天和平常的日子没有两样,仍然是平凡的一天。可是我也可以对世间大众说“感谢我”吧?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因为我也是一个曾经长期工作、缴了很多税金的人。虽然现在我失业了,正在领失业保险,但是,我能够领到的原因,无非是我在有工作的时候,乖乖地缴纳了不少税。可是,失业保险倒是跟过去缴的挂钩,金额却不仅少得可怜,可以领钱的时间更是短得让人惊叫。当然,我也应该感谢让我和她住在一起的母亲。当我有工作的时候,我每个月会给她五万日元——要维持一个单身者一个月吃住的开销,这点钱还是有点嫌少的——现在不能像以前那样给钱,我的心里是很着急的。还有,我只能再领取两个月的失业保险了,但我还不知道我未来的工作到底在哪里。
下沼街的人行道,其实是长谷川太太家从前的庭院。长谷川家的房子,原本是很普通的独门独院的建筑物,但自从长谷川太太的儿子和媳妇把房子改建成便利商店后,长谷川家的庭院就消失了。不过,我觉得长谷川太太待在便利商店前的人行道的时间,好像比待在摆着已逝的长谷川先生牌位的佛堂前长。她总是在那里。我家的房子就在长谷川家房子的后面,就算不想注意长谷川太太的举动,也办不到。三个星期前的那一天也不例外。
沿着人行道的防护栏有一排发泡塑料花盆。对那一代人来说身材算是高大的长谷川太太弯着腰,拿着已经有些历史的白铁皮浇水壶,把水浇在花盆里。她一看到我,就放下浇水壶,笑眯眯地对我说:
“恭子,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明明每天都会见面的,还老是用这句话来打招呼。我的身体早就痊愈了呀!
“嗯。已经都好了。”
听到我和平常一样的回答,长谷川太太很满意地轻轻抚摸着围裙口袋的滚边。我正想表达告辞之意时,长谷川太太却拉住我的手说:
“对了,对了。你来得正好,我正想到府上拜访,和你妈妈说些话。不过,你先到我家里坐一会儿吧!”
妈妈和长谷川太太同样是失去丈夫的未亡人,她们最近常常往来,已经变成好朋友了。她们之间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长谷川太太过着已经抱孙子的悠闲自在生活,而妈妈却除了有一个失业、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婚的女儿外,还持续着翻译的工作。
因为我只是要去书店逛逛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着急的事,所以就听从长谷川太太,决定去她家坐坐。一楼是营业用的便利商店,所以我从屋外的楼梯上二楼。二楼上去是玄关,这里是长谷川家的住所。我经过玄关,往佛堂的方向走去。
“这里的感觉很好吧?”
经过厨房兼餐室时,一阵关东煮的香味扑鼻而来。在长谷川太太送来红茶之前,我的眼睛一直看着贴在厨房墙上的老式瓷砖,那是10 cm×10 cm大小的黄色方形瓷砖。
长谷川太太是我的救命恩人。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有点夸张,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两个月前我骑脚踏车经过长谷川家前面的人行道时,被马路上一辆无视暂停标志的车子撞倒了。当时那辆车子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我正好要过马路到对面的银行,所以加快了脚踏车的速度。根据目击者——长谷川太太的说法,当时我整个人飞到半空中,然后才坠落到马路上。而那辆车子的驾驶,是一个才十九岁、开着她父亲的奥迪A4车的女孩。她看到被自己的车子撞到的人躺在地上流血,吓得只会呆呆地站着啜泣。当时叫救护车、报警、通知我的家人的人,都是长谷川太太。我的肋骨裂了,眼睛周围必须缝合七针,虽然这样的伤势不算特别严重,但是确实在一个还没有嫁人的女性脸上,留下伤疤了。“美人受了伤之后仍然是美人”,我虽然不是可以这样有恃无恐的美人,也没有丑到可以自暴自弃,当做没事。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