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首次修订本、唯一修订本!2012毕淑敏最满意的书,与你一起探讨“活着”与“存在”的意义。更是教人们如何拯救,如何自救灵魂的沉沦!
毕淑敏自第一本小说《红处方》出版15年后,首次全面修订“心灵救赎系列”小说,更深层次的探讨“存在”与“生活”的意义。
毕淑敏以医生的角度,关注人们的生活和病痛,她用如手术刀一般锋利的笔锋,揭露社会阴暗面,并以积极高昂的生活态度,于细微之处寻找生命快乐的源泉,引领人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毕淑敏的这三本长篇畅销小说在市面上有十多个版本,但本版本是唯一的修订本,也证实了读者对其作品的热爱。为了回馈读者,毕淑敏在15年后,首次对小说进行了全面修订,并且在书内增加修订自序各一篇,亲笔签名题字各一幅,尤其是《红处方》,不断进行了内容上的修订,还进行了版式的调整,使读者阅读起来更加轻松。
毕淑敏的《红处方》被称为“中国第一部戒毒小说”。《红处方》记述的是军医简方宁转业后,担任医学泰斗的助手兼戒毒医院院长。在浓厚的人文关怀氛围中,她让许多吸毒者迷途知返。医院声誉渐隆,辛苦求得的中药秘方也开始用于研究和治疗,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此时,一名女吸毒者人格变态,心生歹念,施展计谋,使女院长也染上了毒瘾。 简院长有着冰清玉洁的灵魂,自忖陷溺毒品而又无法戒除,不愿苟活于世,便以自杀的方式去殉神圣的事业。
沈若鱼和母亲自南方旅游归来时,晒得像一段黑檀木。
先生到机场接她们,小心翼翼。好像母女俩是砍开的半个椰子,一碰就会汁液横流。本想把母亲接到自家,但老人坚持回干休所。送母亲回去安歇后,先生的精神才舒缓一些。
“告诉你一件事,可别吓着。要有精神准备,把自己的红血球、白血球都调动起来,像城墙砖一样砌在那儿,抵御我这个消息的力度。”先生郑重得吓人。
“说吧,是不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搞了颠覆我的小动作?家庭兵变、第三者插足什么的,我时刻准备着。”沈若鱼一边说,一边向外拿着南方特产。
“比这要坏得多。”先生不理会她的打趣,沉痛万分。
沈若鱼不由得把手中的芒果扔到一边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先生说:“简方宁死了。自杀。”
他预备着沈若鱼大哭大叫,甚至私下准备了一条新毛巾,预备妻子号啕痛哭的时候堵“枪眼”。
不料沈若鱼什么也不说,只被把挤压过的芒果,摆在果盘的最上面,以便吃的时候优先处理,免得坏掉。
先生一字一顿地说:“沈若鱼,我不是和你开玩笑。你的最好的朋友,有着几十年的友谊纪录,你临去南方前还和她朝夕相处的简方宁——她死了。听到没有?”
沈若鱼说:“咱们俩距离不到一米,我怎么会听不到?你安的什么心?为什么说了一遍又一遍?!”
先生说:“看你没有反应。”
沈若鱼暴躁起来:“你想要看什么反应?沉默不语就不是反应吗?”
先生说:“沈若鱼,我真惊讶。以前老是怕我死在前头,你可怎么办?现在我放心了。你对心爱的朋友暴死,都能这般无动于衷,还有什么风雨经受不起?”
沈若鱼说:“我已料到她会死。就像一个科学家计算出了冥王星的轨道外面,还有一颗冥外星。他在宇宙中发现了冥外星的踪迹,真如他预计的那般如期到达,你说他有什么吃惊的?”
先生说:“我想起一部电影的名字——《女人比男人更凶残》。”
沈若鱼说:“女人比男人更能忍耐。要是她决定死了,那就一定有活不下去的理由。”
先生说:“我觉得你从戒毒医院出来以后,更冷漠也更智慧了。”
沈若鱼说:“你的意思,是让大家都到那里去留留学?可惜简方宁这个戒毒医院的院长不在了,你想走后门插班,没机会了。”
先生说:“你就不想知道你最好的朋友是怎样告别人世的?真的大智若愚到了这种境界?”
沈若鱼说:“所有的事,我都知道。”
先生大惊道:“怎么一身巫气?简方宁前天去世,昨天她丈夫潘岗给我打的电话,死因不清,对外还属概不披露阶段,基本上是独家新闻。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沈若鱼淡淡地说。
“我不信。”先生摇头,“做个试验,你先说她是死在哪里?”
“办公室。”沈若鱼回答。
“对了。可你怎么知道的?”
“她的办公室,真是个求死的好地方。家里有保姆,死起来,多受干扰?凡是有头脑的人,都不会愿意死在家里。再说吓唬了孩子,方宁肯定不忍。所以她不死便罢,倘若死,只有到办公室。”沈若鱼冷静得好像在评点某一电视剧中的女主角。 “你说她是怎么死的?”先生又感惊骇。
“吃安眠药。”沈若鱼成竹在胸。
“料事如神。”先生伸出大拇指,紧接着又是那句,“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用说?简方宁是个医生,整天同药打交道,自然是这件兵器最拿手了。电工自杀,肯定去摸电门。农民一仰脖就喝敌敌畏了。死是大事,又没经验,谁不想做得利索些?”沈若鱼说得头头是道,好像有一道现成的文字答案,悬挂在面前。
“你说她屋里还有什么吧?”先生的脸因为恐怖有些变形,还是忍不住问。
“就是说除了她办公室常用的办公物品以外,还有什么?”沈若鱼借重复问题的机会,延长了一下自己思考的时间。
“是啊,说啊。”先生估计沈若鱼回答不出。
“可以把范围缩小一些吗?办公室很大。”沈若鱼稍显困难地回忆着。
“窗台上。”先生宽宏大量地提示。
“在窗台上,有一只空的药瓶。药瓶里装了一半的清水,水里插着一束……不,不是一束,那太奢侈了,方宁舍不得的。她不愿把自己的死,搞得那样豪华……”沈若鱼自言自语着,目射精光,好像在把一幅破碎的图片拼起来,殚精竭虑。
片刻之后,她坚定地说:“在简方宁的办公室的窗台上,有一只空药瓶。瓶里有半瓶清水,里面插着一枝盛开的红玫瑰……”
“天啊!若鱼,你不要说下去了。如果你不是我的老婆,我简直要到公安局报案,说你涉嫌谋杀了简方宁。你人不在这里,怎么会对现场知道得这样一清二楚?莫非有特异功能?”
先生真的向后退了一步,远距离打量着她。
沈若鱼笑了:“不是你提议玩个游戏的吗?”
先生说:“我现在提议,永远不谈这个话题。”
沈若鱼说:“那不可能。我还要问你,以简方宁做事的严谨和一贯风格来看,她应该有一份很精彩的遗书啊。”
“其实没有遗书,更谈不到精彩云云。只有一个小纸条,写着:这件事与他人无关。底下是签名,还有时间,精确到小时和分,像医嘱一样规矩。是深夜写的,然后就吞了大量的安眠药。还有一点异常的是,墙上原来有一幅油画,现在不知去向。怎么样,这是你不知道吧?”先生恢复了往日的镇定。
沈若鱼说:“真对不起,就连这幅油画,我也知道。”
先生答:“潘岗说,人家这几天一直在询问他,以为他们夫妻之间有什么别扭。简方宁年富力强,人又漂亮精干。事业有为,正在向学术上的顶峰攀登,为什么自戕?实在是谜。你既然这么了解情况,还是找有关部门谈一谈。也算对朋友和她的家人,尽了最后的心意。”
沈若鱼说:“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简方宁愿不愿意。”
先生说:“简方宁已经不在了,你如何征求她的意见?”
沈若鱼说:“我有通灵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