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寿民(1902年—1961年),长寿县人,笔名还珠楼主,曾被誉为“现代武侠小说之王”,代表作品《蜀山剑侠传》,一生中的作品多达4000余万字。与“悲剧侠情派”王度庐、“社会反讽派”宫白羽、“帮会技击派”郑证因、“奇情推理派”朱贞木共称“北派五大家“。在解放前的重庆籍作家中,李寿民是唯一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占有一席之地的人物。
《还珠楼主前传》是目前海内外第一部还珠楼主传记。跟随作者倪斯霆的笔触,来读还珠楼主,读那位一部《蜀山剑侠传》写了17年出书55集450万言仍未终结的还珠楼主,读还珠楼主传奇搅着谜团的人生,看斯霆对于那些谜的破解……
倪斯霆所著的《还珠楼主前传》是针对我国现代最著名的武侠小说作家还珠楼主的“谜”与“奇”进行破解与诠释的一部人物传记,也是目前海内外第一部还珠楼主传记。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等作品在民国风靡大江南北近20年,其作品与人生也充满了谜与奇。全书除引言与结语外,共分6章20节,计20万字,从20世纪初还珠楼主出生一直写到20世纪30年代《蜀山剑侠传》杀青为止。
第一节 官宦世家诞下“虎崽”
长寿县坐落在原四川省东南部,往西不远便是川南名城重庆,其东西两面与盛产榨菜的涪陵毗邻,并可遥望“鬼城”丰都①。泽惠数省的长江从它的南面逶迤流过,使这里自古便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氏族部落阶段,四川东部一带缺乏文字记录。按长江流经之地古时氏族、部落分布情况判断,今长寿所据之地应属枳。据史料记载,枳,其地在今涪陵城西四十五里梓里乡,氏族部落时期,隶属巴国梁州。秦统一六国后,置三十六郡,今长寿区域属巴郡的枳县,直至隋朝开皇初废郡止。唐武德二年,“因其地常温,禾稼早熟,民乐之”,故将今长寿区域定名为乐温县。明洪武六年九月,乐温县易名长寿县。
关于长寿县名称的由来,民间传说颇多。但较一致的说法是:明代洪武年间,有一位状元及第官拜当朝的宰相,一次下乡查访民情,路过乐温县,突遇大雨滂沱,在酒肆歇息躲雨时,发现对面一家庭院内张灯结彩,鼓乐齐鸣,人来客往,热闹非凡。正待问个究竟,却见一位老翁,满头白发,银须齐胸,年约九十有余,来店沽酒,自称是给爷爷做寿。宰相听后,兴趣油然而生,便向老翁问道:“令祖父高龄几何?”老翁笑答:“正满一百五十岁。”宰相越发惊奇,正欲细问,又见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来到老翁面前,口称爷爷,给您送来雨伞。片刻,又有一个童子蹦蹦跳跳前来,称送伞者为爷爷,要他回去拜寿行礼。宰相再也按捺不住,决定亲赴寿翁家祝寿。宾主寒暄中,主人深感来人谈吐不凡,遂取出文房四宝,请其题词留念。宰相也不推诿,接过笔来,龙飞凤舞地写下“花眼偶文”四个大字。主人不解其意,宰相便以每个字为句首,写下四句诗:花甲两轮半,眼观七代孙;偶遇风雨阻,文星拜寿星。下方落款为“天子门生门生天子”。主人们方才恍然大悟,知客人是当朝宰相,又是皇帝的老师。这位宰相通过察访,了解到这个古老的乐温县,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百岁老人家家都有,于是便回朝奏明天子,从是年九月始,遂改乐温县为长寿县。据说这个美妙的传说,历经数百年,至今还在当地民间盛传不衰。
但传说毕竟是虚无缥缈的臆撰,长寿县名的真实由来应为:“长寿古为巴国枳邑,唐初置为乐温县。1363年明玉珍建大夏国于重庆,以县东北有长寿山为由,更名为长寿县。”①百年之后,明天顺年间,长寿知县于县城外环以深濠,万历年间不幸中火城衙俱毁,崇祯末年又遭农民起义洗劫。迨至清康熙六年,其知县余钰复于凤山处,以石头修筑城垣,辟有四门,东名“迎晖门”,南名“安庆门”,西名“集凤门”,北名“拱辰门”,八年方峻。至此,长寿县城规模始具,俗称“凤城”。康熙以降,历经数朝,随着香火绵延,外来人口逐渐增多,遂使“凤城”人丁兴旺,书香飘溢,至清光绪晚期,长寿县已成川东耕读俱佳的响镇名城。
正是在此时,本书主人公出生了——
20世纪第一个虎年初春的一天傍晚,在长寿县城关镇凤岭街上显赫的李家祠堂里,一位怀胎十月预产期已过但仍未分娩的妇人,独坐窗前,手摸着滚圆的肚皮,于焦虑中暗想:这娃儿好生奇怪,怎么迟迟不肯出来见人,莫非他是个异类。今年是虎年,莫非我怀了一只虎崽……
也许是日有所思,便夜有所想。是夜,熟睡中的妇人忽生一梦:一只斑斓猛虎呼啸着向她扑来……就在她惊恐呼号之时,一个重达九斤的男婴已破胎而出,高声啼哭着向世间报到。
中年添子的李家男主人——曾宦游数省如今辞官居家以私塾为业的李元甫,此刻闻声而至。他望着眼前这个肉孜孜、粉嘟嘟的婴儿,默不作声。仔细观察半晌后,突然放声大笑,连声高喊:“好嘛,好!你给我生下了一个超群出众的娃儿。这龟儿子将来必定才智横溢,大有作为!”① 这一天是清光绪二十八年——农历壬寅年二月二十八日——公元1902年4月6日。
许多年后,这个惊梦男婴的儿女曾这样书写了父亲的降世传奇。
李家在长寿县是名门望族,读书为官是其家风。据其后人回忆,其祖上十几代均为仕途中人。旅美还珠楼主研究专家黄汉立据1928年汤化培修、李鼎禧纂石印本《长寿县志·萧湘李锺璜传略》所载“长寿李氏有二大宗,一名文质,一名应恺,俱由楚入蜀,其时代皆元末明初,籍贯里居不大舛异,疑其一本也”之信息①,又参以李元甫字、名及其三子字、名,考证出:李元甫“为文质一系后人”②。又据《萧湘李锺璜传略》得知,“文质世居负郭,子孙繁衍,明清两朝,科第仕宦称极盛。”由此可见,李氏家族原籍湖北(湖北何地,下文详述),元末明初迁入四川,且世代科举中的,累世为官。另据该《县志》记载:李元甫为“十四年戊子科,十四年戊子为光绪十四年,西元一八八八年。”可知李元甫应为光绪十四年举人。同时该《县志》卷十二艺文部录有李锺璜一诗,题为《辛亥书怀却寄元甫弟光乾》,又知李元甫字光乾。据李氏后人回忆:李元甫的父亲也是科举出身,“一直在成都做官”③,住宅在成都市盐道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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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裕成
了解斯霆的实力,也知道他的用功,好友几人偶有会面,便免不了为他惋惜,这些年办报做总编,敬业没得挑儿,只是把本已卓有成果的民国通俗小说研究撂在了一边。斯霆领会这其中的善意,一番自我解嘲之后,会有自信的表达:要重返书桌的。这书桌,自然不是那张让他事业有成的办公桌。
其实,斯霆又何曾离开过他心爱的通俗小说研究?2010年《旧人旧事旧小说》付梓,2012年《旧文旧史旧版本》出版,眼前我们打开的,是他的第三本著述。本本皆有分量。这是他多年求索的积累,也包括近年的学问新得。
斯霆兄是念旧重友的人,希望由我来写这篇文字。
仍记得我们初次晤面的情景,20世纪80年代,在天津鞍山道天津日报社大楼。那时,斯霆年仅二十出头,在书讯报当记者,对于民国武侠小说的探究刚起步。那时,天津的这份晚报尚是四开小张,处在起步阶段。那时,编副刊的几个年轻人,编辑生涯也刚起步。年轻的作者,年轻的报纸,年轻的编辑,那是起步者的合作。
几年后,听他讲述一头扎进图书馆旧书库,阅读尘封已久的旧武侠,直看得昏天黑地,还在争分夺秒。那样一种状态,当时我想象,他的阅读该如他的语速一样快。突击浏览,从春持续到冬。以长远看,夯基础;为当年计,完成了武侠小说词典诸多辞条的写作。还有不期而遇,是发现《青林七侠》一书并论定作者,从而将白羽武侠小说写作时间提早了十年。他将此文交《今晚报》发表,白羽哲嗣宫以仁先生写信给报社,认同这一结论,并撰文纠正己误。由此,斯霆与以仁先生会面,结成忘年交;由斯霆引见,我与宫以仁先生相见交往,直至先生最后一次回津,在迎水道畅叙。
斯霆乐于将朋友引进他的世界。他带我去看望老师张赣生先生。小屋一间,坐拥书城的张先生没有讲武侠和小说,而是宣纸写斗大的“道”字,颇有哲学意味地说起仙道来。印象深刻的,还有那一大摞杂志,几年里一册不少的《文物》。
久仰倪钟之先生大名,斯霆一请,就随他前去拜会。钟之老本是理工科出身,因为酷爱曲艺,跨行操觚,转而成为专业,是北方曲校的创建人之一,所著40万字的《中国曲艺史》,以及《曲艺民俗与民俗曲艺》等等,都是填补空白之作。
曾见斯霆著文谈与恩师的缘分,从张赣生与父辈交往说起。两位长辈,倪钟之与张赣生在家里谈戏曲、谈曲艺,谈刘云若也谈还珠楼主。彻夜的长谈,影响了一个少年倾听者——俩人不会想到,他们来言去语,讨论的“还珠”,多少年后成为斯霆为之构筑传记大厦的“楼主”。
书香门第的薰染,又得名师引路,倪斯霆起点不低。他的用力,在文本也在作家。我们有青县之行,他硬是从繁忙编务中抽出身来,去看马厂兵营遗址,只因白羽出生于此。斯霆治学,还有重要的一条,舞台大——那舞台是我们这座城市的文化遗存。民国时期的天津,报纸业空前发达,副刊连载的旺盛需求带来创作的繁荣,作家辈出,作品影响后来居上胜过南方,从而扛起北派通俗小说的旗帜。当然,这样的认知是倪斯霆提供给我们的,是他与那些旧书旧报耳鬓厮磨,微观宏观,扫去岁月的尘埃,清出轮廓,还原火爆,描述阐发给学界与读者的。这正是他多年辛勤的意义之所在,是好友督促他回归书桌的厚望之所在。
倪斯霆新著面世了。让我们一起随着他的笔触,来读还珠楼主,读那位一部《蜀山剑侠传》写了17年出书55集450万言仍未终结的还珠楼主,读还珠楼主传奇搅着谜团的人生,看斯霆对于那些谜的破解……
2014年1月24日于北里南外斋
1961年2月,一位聪慧绝顶著作等身的大文人病逝于京华;八个月后,一个昏头昏脑浑浑噩噩的男婴降生于这个大文人成名之地天津。
前者实乃民国武侠小说“大宗师”还珠楼主;而后者则为于今年过半百愚智仍未成熟的本书作者倪斯霆。
将两个成就天地悬殊且无血缘无族谱又天生互不搭界的“人物”硬往一块扯,难免让人暗生讥笑:既有生拉硬拽之感;又有攀龙附凤之嫌。
其实此话若在半年前说出,不但读者诸君会视作精神障碍,就是笔者如我也会笑掉大牙。但今天我敢大言不惭写出,可谓有一点小小的“争辩”,那就是我用近一年时间,历经寒暑劳心费力且又不自量力地写出了一本辞不意逮还可能错讹百出难称传记可我偏要称之的《还珠楼主前传》。
其实为还珠楼主作传,二十余年前我便有“贼心”。从我早年剐一接触还珠作品与其生平事迹,我便被其渊博的知识超凡的想象与波澜起伏的人生所倾倒,曾“不辞辛苦”地收集了众多资料且“不知深浅”地写了部分章节。等到后来读到徐国桢、唐鲁孙、叶洪生、严迪昌、黄汉立、张赣生、梁守中、刘叶秋、周清霖等前辈学者对还珠作品与生平的论述后,我立马打了退堂鼓。面对前辈的评骘与解读,我发自内心地感到自己志大才疏心余力绌自愧不如。于是只能将这些章节打乱收进了我的一本拙著中,对此我曾在该书有过如下坦白。
还珠楼主是个写作“天才”,从上述十数则“故事”中我们已有所领教。此组文章的写作重“事”而不重“传”,没有依据还珠的生平以传记的形式表现,而是仅凭笔者手中所掌握的一些原始素材,再“抄”录些前辈学者如叶洪生、黄汉立、周清霖、梁守中及还珠子女李观贤、李观鼎、李观承诸先生的文章,以散记形式写出,每段突出一个主题,上下段也不完全相连,实际上这是在为笔者早年酝酿中的《还珠楼主小传》所作的一些资料积累。这些文字均写于十余年前的1993年,并曾在《天津老年时报》等报刊上连载。此后随着对还珠作品的敬畏,愈发不敢轻易触碰还珠,故此《还珠楼主小传》至今也只得数万字草稿。此次蒙政一兄(上海远东出版社名编)不弃,在看过《天津老年时报》部分连载后,慨然允诺将这些“散记”收入书中,在此笔者诚惶诚恐。因为对还珠的敬畏已超出了我研究他的能力。
可见,在还珠传的写作上,我因敬畏而生惶恐,又因惶恐而“败下阵来”。
但有些人却不甘心,不断地对我进行怂恿与施压。今晚报社副刊部主任王振良兄便是最积极的一个。得知我有此“贼心”并看过部分相关内容后,他便起了“坏意”。不但经常催问写作进度,而且还“别有用心”地安排我去天津图书馆“海津讲坛”,去向众多市民宣讲“还珠楼主与天津”。这还不算,每当他发现有关还珠的新资料和新信息时,总是及时向我“汇报”,时不时地在壮我的“贼胆”。迨至2013年5月,他干脆“自作主张”地将还珠传列入他主编的“问津文库”计划,并向出版社报了选题。当他“先斩后奏”地通知我此事时,我除了无语便只有感谢了——而且是发自内心的。
就这样,在振良兄的逼迫下,我将“贼心”化作“贼胆”,又借“贼胆”开始了“贼行”,于是便有了目前呈现在诸位面前的这些“证据”。
需要指出的是,由于还珠一生波澜起伏,传奇颇多,限于本套丛书的规模与字数,十几万字是难以写全的。故此,本书稿只展现了还珠生平的前半段,亦即写到让其成名并享誉海内外的《蜀山剑侠传》杀青之时,便戛然而止。其后半生的传记只能以“大事记”的形式略作交待。其实,还珠的后半生也是充满传奇,“故事”颇多。对此,我将在“前科”的基础上,死不悔改,铤而走险继续“作案”,敬请读者诸君“期待”我的《还珠楼主全传》早日完成,尽快付梓上市。到时,我将一如既往地接受您们的“审判”。
实话实说,对还珠生平资料的收集,我还是下了一些功夫,故而还能“自圆其说”地将其前半生做个“履历”。但对其作品尤其是《蜀山剑侠传》的研究,我绝对是个“棒槌”,因此为了藏拙,我在介绍评论该书时,引用了众多前辈大方家的研究成果,在此特向半个多世纪以来在还珠研究方面功勋卓著的徐国桢、唐鲁孙、刘叶秋、范伯群、徐斯年、严迪昌、黄汉立、张赣生、叶洪生、梁守中、周清霖等前辈学者致敬。
此书自2013年5月中旬开始动笔,原计划国庆节交稿。但当我翻出以前旧作,欲作整理时发现,随着近年有关还珠新资料的发现,以前旧稿错讹粗陋之“败笔”随处可见。于是经过一番“挣扎”,便咬牙跺脚心一横,干脆推倒重来。如此便将时间又拖到了现在的甲午年新春正月。好在振良兄见我已上“贼船”,除了暗自得意外,也不好意思再催了。在此书历经“三伏”酷暑与“三九”严寒的写作过程中,困难重重,我的生活与工作也出现了数度“内忧外患”,几次想“反悔”欲“罢工”,是师友们'的支持与鼓励,让我增强信心挺了过来。故此,特向近年来对我关心垂爱的任芙康、孔庆东、郭娟、张泽贤、张铁荣、谭汝为、黄政一、章用秀、姜维群、魏新生、葛培林、罗文华、刘运峰、吕金才、周利成、闫立飞、张元卿、曲振明、王勇则、由国庆、侯福志、齐珏等诸位师友表示感谢。尤其是吴裕成兄,三十年前,我在“文学研究”上的“处女作”,便是经他约稿并编辑发表的。此后,在他的催促与提携下,我于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在“今晚副刊”上形成了小小的“井喷”,连续写出的“旧人旧事旧小说”、“旧文旧史旧版本”,持续占据着名牌栏目“日知录”的版面,以至后来让众多圈内外的朋友去“考证”我这个“已故民国老报人”——至今师友相聚,此事仍是津津乐道的话题。此番裕成兄在“退而不休”的繁忙之际,慨然应允为本书作序,在回顾三十年前“旧事”的同时又敦促我“回归”书桌,旧情新爱,令我温暖让我动容。于此我就不谢了,只是给您老鞠个躬吧!
宁宗一教授是我敬重的学界前辈,此次在搁下毛笔十余年后,再次挥毫为本书题字,更是让我感动,先生奖掖后学的精神我将永志难忘。作为本书责编,唐舰女士为本书出版做了大量工作,在此一并致谢。
最后,特别需要说明的是,在本书写作期间,我亲爱的妈妈两度因病住院,虽然此间我都侍奉左右,但当她老人家闯过“劫难”归家休养时,我却因八小时之内的工作与八小时之外的写作,而疏于陪伴与侍候,是著名学者的老父亲倪钟之、妻子何丽荣、妹妹倪斯雯、妹夫万宝志等亲人的精心照料,让妈妈的身体一天好似一天。在此,我向亲人们表示敬意的同时,也祝我亲爱的妈妈马雪莱马年吉祥,马上康复,身体一年比一年好。
对了,别忘了儿子倪坦。在外地读现当代文学研究生的他,于年尾岁初寒假期间,放弃了自己的学术研究与论文写作,帮我改校录入此书稿,看在“多年父子成兄弟”的面上,对此我就不付“工钱”了。
2014年2月7日甲午年新春正月初八晨光熹微时
倪斯霆记于沽上双牛堂此刻天降寒冬首场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