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中国文化知识的人,都知道仰韶文化“以鱼为翼”的飞行人面、龙虎夹卫葬、鹳鱼石斧图,马家窑文化的蟠蛇纹面人首,河姆渡文化的神鸟孵太阳,良渚文化的神人兽面有牙女阴的兼体造型,红山文化的蜷体虫龙、蚌蜃云纹玉器……可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含什么意旨?有什么用途?几乎每一件都有二三十种解释。
萧兵以他独特的跨文化、跨时空、跨学科的文学人类学理论与方法,提出一连串令人耳目一新的“多重证据新假说”。《中国早期艺术的文化释读——审美人类学微观研究》尝试“图像证史”,以“有证据假说”来验证“物的叙事”。还尝试使用建构主义或“中程模式”来进行“美术考古”或审美人类学的个案研究。
此书看起来虽然只研究十几件中国早期最重要艺术作品的结构、功能和意义,却是以其为由头,广涉上古民俗、宗教、神话、审美心理现象,更由于采取比较和整合的研究方法,实际上触及中国乃至国外的大量文化史迹与疑难,开拓研究领域和理论视野,其意义和影响绝不限于微观美术考古,而可能传递到民俗学、人类学、考古学、历史学、文艺学诸方面。
萧兵编著的《中国早期艺术的文化释读——审美人类学微观研究》是对中国成文史以前几件最重要的艺术作品做跨学科、跨文化、跨时空的“开放性”阐释(所以又叫作“审美人类学微观研究”,列为上海交通大学文学人类学中心研究课题之一)。
半坡鱼纹人面与网“伴出”,额有开口,可能是祝愿“飞翔的灵魂”驱鱼入网;马家窑“割纹人首”器盖,脑后蟠蛇,可能用为增殖、祈雨巫术;濮阳西水坡蚌塑夹卫墓主人,是为了凸显“中心话语”的权威;阎村“鹳鸟石斧”彩绘,除了炫示男性霸权之外,还可能涉及‘再生”;咬尾者的红山文化玉虫龙则明显体现“永恒回归”图式,还跟“玉龙祷旱”相关;所谓“三孔式”或“连环形”玉饰是双蛇交缠的高度抽象;“勾云形器’则可能是蚌蜃——女阴意象;河姆渡牙雕,一双太阳神鸟正在孵育或护卫“宇宙卵”;而良渚“神人兽面”兼体造型则是在炫耀“有牙女阴”……
本书尝试“图像证史”,以“有证据假谢’来验证“物的叙事”。还尝试使用建构主义或“中程模式”,来进行“美术考古”或审美人类学的个案研究。有些说法平实却新颖,只是多数专家习焉不察;有些不免流于奇诞,但也是为了激起争论,以使真理愈辩愈明。它们可以证谬,因此也可以证实——上述每件“问题标本”已有20~30种“新解”或“异说”,本书谨予简介,却从根本上加以质难,其间的是非曲直短长,只有留待学术中人与爱好者来评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