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作家、直木奖得主浅田次郎另类解读中国晚清政局,中日合力巨献同名电视剧全国热播!
一个穷苦少年的宫廷奋斗,一位晚清太后的大国情怀,一曲信念与命运博弈之歌,一部历史与悬疑交织之作!
一颗传承数千年,象征真命天子信物的龙玉,被十全老人乾隆帝一手决定了它的命运。慈禧太后知道了这个骇世机密,陷于极度惊恐与颓丧中。她与光绪帝因此产生了致命的矛盾,她对时代的去向产生了不可告人的定见,她对戊戌变法也因此采取了让改革与保守两败俱伤的下策。
一个靠捡拾街道上冰冻的牛粪马粪维生的穷小子春儿,遇到了占星师白婆婆,白婆婆说他是天上的昴宿星降生,将“尽取中国一切财宝纳入囊中”。白婆婆的预言,支撑着歹命的春儿活下去,他自阉入宫,经过一番奋斗与卖命,成为慈祥身边的大红人。春儿同母兄弟文秀考取殿试第一名,成为主考官大学士杨春帧的乘龙快婿。光绪新政,荣禄等人毒死了杨喜桢,文秀的生命也受到威胁,春儿得知文秀身处险境,所有恩情涌上心头,他下决心以生命报答文秀。一切的情节发展,环绕在观念抉择的机密中……
本书是一部长篇历史小说,作者以异国的眼光审视了中国晚清那一段风云诡异的历史。小说情节围绕昴星这个话题逐步展开:靠拾粪维生的穷小子春儿遇到了占星师白太太,白太太说他是天上的昴星降生,未来将尽取中国一切财宝。在这个预言的牵引下,为了摆脱贫困家境,春儿自阉入宫,经过一番奋斗深得慈禧信赖。令人惊异的是,白太太对春儿命运的预言竟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春儿在忠心侍奉慈禧的同时,一直以自己的善良来消融身边的矛盾和仇恨。然而,一场关乎中国命运的政治斗争还是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作者视角独特,立意宏大,将自己对中国晚清政局的观察以特有的方式娓娓道来。
第五章 谋杀(承前)
四十一
同文秀的孩子玩雪玩累了,玲儿便返回了厨房。
在隔着中庭的书斋里,人们的高谈阔论仍在继续。
夫人边把孩子向堂屋里轰去,边把俏丽的脸庞探向厨房。
“玲儿,快点。大伙要开饭了。”
“是,夫人。我马上准备。对了,那酒怎么办?”
夫人把玉手遮在眉上,寻找着阴云背后太阳的影子。
“好像还有点早啊。”
“是啊。太阳还没落山,万一老爷要唱起来,那就不好办了。”
夫人用手背捂住嘴,扑哧一下笑了。
一沾酒就忘记了议论,这是文秀一贯的毛病。与会者全都是年轻的官吏,所以到最后,这种原本严肃的讨论会,总免不了沦为奢华的酒宴。而文秀那走调的歌声,让大家更觉得无拘无束,开怀畅饮。
“催促也不行。就像上次一样,大白天就摆起酒宴来,弄得大家都不知道是干什么来的了。”
“是,夫人。就算老爷来催,我也说还不行。”
夫人偷偷地笑着,返回了堂屋。
人必须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康先生从小就这么教诲自己。那么自己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呢?玲儿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杨家小姐出嫁的时候,答案就已经明了了。也就是说,少爷是贵人,杨喜桢老爷更是贵人,小姐是其女儿,当然也是贵人了。
与他们相比,自己则是一个本该在静海县的破屋里饿死的孤苦伶仃的孩子。是少爷可怜自己才有了今天,所以自己绝不该吃小姐的醋才是。
自从想明白这些以后,玲儿就一点也不觉得悲伤了。尽管恶毒的玩笑仍在继续,可她仍觉得康先生是一个顶天立地之人。
只是唯有一件事让她很悲伤,那就是必须要称呼少爷为老爷了。夫人嫁来后,玲儿立即受到这方面的调教。
想来这也理所当然。明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己却连尊卑之礼也不懂,仍一口一个“少爷”地叫,想想这些,连自己都觉得羞愧。可第一次喊“老爷”的时候,她仿佛觉得少爷似乎一下子变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人,甚是悲伤。
现在在这座府里,一说起少爷,自然指的就是眼前这个淘气包公子哥了。
他每次总是蹑手蹑脚地来到玲儿背后,用半截木棍“砰”的一下打在玲儿头上,或者“哗”的一下把一桶水浇到玲儿身上。
“饶了我吧,少爷。”
玲儿早已习惯了这种恶作剧。实在是个顽皮的少爷啊。不过,他也有像老爷那样和蔼的一面。恶作剧过后往往又很恳切地问道:
“喂,玲儿,你怎么不生气啊?我无缘无故地打你,可你却……”
是啊,自己为什么不生气呢,玲儿也在这么想。这难道也是康先生所说的“身份”吗?不,不是这样的。因为对方是老爷的孩子,所以任由他做些什么自己都不会生气的。,她想,即便被他打死,自己也一定不会生气。
夫人活泼开朗,是一个大好人,平时总是笑眯眯的。她一定是个生来就不曾哭过一次的人吧。
有一次陪夫人看谭鑫培的戏时,一个悲剧场面竟让玲儿簌簌地落起泪来,而夫人却没有哭。“玲儿,这是唱戏啊。有什么好哭的?”说着,还轻轻地为她擦拭眼泪。
那部戏讲的是一个从小就与父母离别的孩子,长大之后,竞不知实情地杀死了亲生父母的悲惨故事。回去的路上,夫人竞连连致歉说:“对不起,玲儿,都怪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为此,她还给玲儿买了一个漂亮的珊瑚发饰。
玲儿喜欢这样的夫人。
发现门口有人的动静,玲儿连忙停下厨房的活儿。
出去一看,发现谭嗣同正把瘦弱的身体靠在柱子上,逗弄着猫玩。尽管年龄与文秀相仿,他却总是一个不显老的奇人。
据说谭嗣同是康先生的学生,非常有学问,可却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不但平时寡言少语,就算是偶然蹦出一两句话来,也是满口乱七八糟的地方口音,一点都听不懂。
或许是议论的时间长了觉得无聊吧,他竟到院子里逗起猫来。
“复生,跑出来没关系吗?”
因为大家都这么叫他,所以玲儿也自然而然地称呼起他的字来。
唯有此人是不能被称为先生的。听说他还在襁褓的时候,疫病流行,全家人几乎都死光了。并且他自己也差一点死掉,所以就取了“复生”的字。这乱七八糟的方言口音,也是因为被亲戚熟人轮流抚养的缘故吧。
关于这个寡言的谭嗣同,玲儿所了解的就只有这些了。
不过,如果了解到这个悲惨名字的由来的话,也就什么都不想问了。况且,谭本人沉默寡言,眉头紧锁、不苟言笑,这大概和他悲惨的身世有关吧。
“被康先生发现的话,肯定会说你‘还有心情逗猫玩?”
“没事。”
复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又抱起小猫来。他脏兮兮的辫子耷拉在胸前,逗弄着小猫。袍子的肩膀处绽裂开来,露出棉絮。
“看来你挺忙啊,要准备午饭吧。”
“是啊,府里面人手又不够。”
除了玲儿之外,只有一个年迈的车夫和一个仆从。所以这府里的事情,里里外外全靠玲儿一个人打理。
“那,我能否跟你说点事?”
复生用满含地方口音的语言艰涩地说道。
“什么事?还那么郑重其事的。”
“我有话要对你说。不行吗?”
以前也有过这么一次。当时真的是忙不过来,就拒绝了。而今天,反正午饭也做得差不多了,那就权且听昕吧,玲儿想。
“要是时间不长的话……”
“可是,这里不方便。到那边去行吗?”
究竟是什么事呢?但愿不是什么麻烦事,玲儿这样想着,便出了厨房。
笼罩天空好几天的厚重云层终于散开。在有如映着冰屑一般熠熠生辉的阳光中,复生抱着猫径直走去。
既然带着猫,大概不会去很远,而且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吧。
走到雪已融化的胡同尽头,便是被厚厚的冰层封冻起来的什刹海。随便走到湖的一处边上,复生终于停住了脚步。
“到底是什么啊?你不是说有话要说吗?”
谭嗣同并不回答。瘦弱的身体冻得缩成一团,只是一味地抚摸着小猫。是有话难以启齿,还是不善言谈?玲儿琢磨不透。
复生将视线从小猫身上移开,把平时总喜欢盯着东西看的眼睛投向雪白的湖面。仿佛在进行着练习一样,嘴里在嘟嘟哝哝地自言自语着什么。
“喂,你就爽快点吧,你可是个男人啊!如果我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尽管直说,我会改的。”
复生的嘴唇变成了紫色。
“不,不是……不是那样的。那些……你,做得都很好。” “那到底是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吩咐?没关系的,说吧。是缝补还是洗刷?”
“不是……不是的。”
真拿他没办法,玲儿叹了口气。照这个样子,就算是过了三十,也没有人会愿意嫁给他做媳妇的。
谭嗣同的脸逐渐苍白起来。想到他是个病秧子,玲儿便拽了拽他破旧的袍袖子。
“这样可对你身体没好处。还是回厨房说去吧,反正那里也没人。”
可突然,玲儿的胳膊一下被复生冰冷的手抓住了,玲儿惊叫起来。
“对……对不起。抱歉,让你受惊了。”
“究竟是什么事?你到底是怎么了?快点说啊。”
复生猛地缩回手,抱着猫,像个挨训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呼呼地使劲吐出几口白气后,终于嘟哝着说道:
“那个……玲儿,我求你了。拜托你了。”
“好啊好啊,我会好好给你缝的。你看都破成这样了。”
“不是这个……你……嫁给我吧。”
啊?玲儿往后跳了两三步。抓着袖子的手一扯,谭肩上破损的地方眨眼间被撕裂开来,绽出了棉花。
P1-4
这不仅是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更重要的是,作者以异国的眼光来打量我们晚清的那一段风云诡异的历史。
——汪俊(著名导演)
浅田次郎先生对中国历史很有研究,尤其是清朝。例如他笔下的科举考试,连那些参加科考的文人心态都写得入木三分。
——杨海薇(台湾才女编剧)
只有了解中国的清朝历史,才能理解今天的中日关系。身为小说家,我有一种使命感,要用小说来描写中国和日本近150年的历史。我将把中国近现代史作为我写作的新坐标,继续写下去。
——浅田次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