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河》以工作时序为脉络,以作者(熊忠彦)的工作经历为主线,以原始日记为依据,用纪实性文学的形式,由一个个单独的小故事编辑而成。这些纪实故事,真实地再现出那个特殊年代,在那种艰苦的条件下,藏汉干部职工们的高尚情操和良好的精神风貌,展现出他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任劳任怨、全心全意为西藏人民服务的“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团结,特别能奉献”的“老西藏精神”;真实地再现了当时那种自然和谐的党群关系,那种水乳交融亲密无间的干群关系,那种朋友加兄弟的同志关系,那种鱼水相依情同手足的藏汉关系。
《墨竹河》是“西藏岁月系列丛书”之一。
《墨竹河》以作者(熊忠彦)援藏12年期间的生活、工作经历为主线,以原始日记为依据,用纪实性的笔法讲述了墨竹工卡县各项援藏建设者艰苦奋斗的动人故事,再现了当地的风土人情和生活习俗,展现了1976年~1988年那个时代背景下藏汉干部群众的高尚情操和鱼水相依的融洽关系,讴歌了“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特别能奉献”的“老西藏精神”。
一路风尘进高原
1976年的国庆节,一点节日气氛也没有。
虽然在9月18日就举行了毛泽东主席追悼大会,但全国人民仍然沉浸在悲痛之中,上上下下都打不起精神,私下里担忧国家的命运。
明天就要出发进西藏了,上午,我将整理好的行李箱拉到火车站托运,又到一位住在汉口的远房亲戚家道别。
10月2日下午1点,我们湖北省首批95名援藏大中专毕业生齐装满员,列队武昌火车南站。湖北省委领导、各大专院校师生、社会各界代表及援藏学生亲友,都来到站台上,为这一大帮意气风发的湖北儿女送行。
再见了,我们的大武汉!
登上武汉至西藏特快列车,我们就与母校、与省会武汉渐行渐远了。
富饶的江汉平原从眼前掠过,车厢里,各校同学高谈阔论,互诉理想。继承毛主席遗志,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建设边疆,把青春献给新西藏,是我们的共同话题。
毕业前夕,我曾写下一首小诗,充满了豪言壮语,此时拿出来朗诵,获得一片掌声。现抄录原文如下:
手持金箍棒,一步踏珠峰,
指点西域山水,寒热应相同。
横扫妖魔鬼怪,搏击恶浪狂风,行者乐无穷。
若遂凌云志,旌旗遍地红。
毛主席,共产党,育英雄。
限制资产阶级法权①,填平三大鸿沟,战士永冲锋。
全球花烂漫,她仅笑于丛。
①限制资产阶级法权:1958年11月,毛泽东与人谈话时说:在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系中存在着的资产阶级法权,必须破除。例如,等级森严,居高临下,脱离群众,不平等待人,不是靠工作能力吃饭而是靠资格、靠权力,干群之间、上下级之间的猫鼠关系和父子关系,这些东西都必须破除,彻底破除。
②三大鸿沟:即三大差别,是指工农差别、城乡差别和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差别。
23点后,车厢里渐渐沉寂。第三天到宝鸡。看着窗外寂静的黄土山川,越走越荒凉。5日早上,我们到达了进藏的第一个中转站——甘肃省柳园火车站。
下火车后,我们这一大帮疲惫的学生提包拎袋,住进柳园兵站,却被告知要节约用水,只能擦脸,不能洗澡。据说这里是沙漠边缘,水都是从外地拉来的。
我们在武汉时,一天洗几次澡,晚饭后还跳进长江去游泳。这次在火车上,已经四五天没洗过澡,身上都是一股酸臭味儿,全身痒得难受。这下可郁闷到家了。特别是女生们,酸鼻子皱脸噘起嘴巴。
进食堂吃饭,伙食也特简单,印象最最深刻的,就是有一种用大白菜叶包裹着腌制的豆腐乳,味道特别好,吃了还想吃。
我们住在兵站里,等待从西藏派来接学生的公交车。
柳园镇不大,还不如湖北的一个中等自然村,几分钟就可以转遍全镇。但从地图上看,这里可是河西走廊上火车到新疆的唯一通道。从西藏进出的客车货车,都得在这里停留。
在柳园兵站一等就是十来天,其间我们很少外出,基本上都是按照湖北省委组织部在武汉组织进藏学生集中学习时划定的大组小组,每天学习中央文件和有关政策,讨论西藏现状和政策内容,有时也集中收听中央广播电台的广播,关心国家大事。
熟悉西藏情况的长途车司机告诉我们,到拉萨还有2000多公里路程,沿途高寒缺氧,到处冰天雪地,路况十分复杂,要跑十几天才能到达。同学们听说我在工厂时就会修汽车,出发前都推举我坐到司机旁边,随时给司机提供帮助,处理一些意想不到的紧急状况。
16日早晨,我们一行4辆大客车从柳园站出发。在戈壁滩上颠簸,黄沙扑面,一片浑浊,前后车不得不拉开距离,否则因为视线不清,后车很容易撞到前车屁股上。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经交谈知道司机师傅姓张,四川人。他个子较矮,胖胖的,脸上黑乎乎的,透着因紫外线强光长期照射形成的“高原红”。张师傅开车时全神贯注,很少讲话。他是我近距离接触的第一个“西藏人”。
终于看到有绿树了,一小块绿洲出现在视野里。张师傅说,敦煌到了。
这天行程128公里,早早安排住宿。 敦煌是一座很小的县城,昼夜温差很大。查了一下随身带着的地理知识简介,原来这里就是古代的“沙州”——古丝绸之路上的重镇,是一座拥有两千多年历史的文化名城。
当年如此繁华的地方,如今自然环境却这样差。当年的绿洲,已经被沙漠侵占了,给人的印象是,如果不抓紧治理,这块绿洲很快就会被沙海吞没。看到敦煌今天这个样子,我不由得感慨:沧海桑田,一点不假。
第二天,我们接到通知,乘车到敦煌以东25公里处的莫高窟参观。
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莫高窟有多么了不起。
坐在车上,只看到一片大沙丘。司机说那就是鸣沙山,千佛洞就凿在东麓的断崖上。下车走过去,看到山崖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门洞,特像我小时候喜欢用竹竿去捅的蜂子窝,往大里说,更像是鸽子笼,上下排列,看上去有四五层,高低错落,鳞次栉比,密密麻麻,横向伸展出三四里远。
壮观!
下车看洞里的壁画、佛像和雕塑,更加令人惊叹。最大的佛像,有十来丈高,讲解员说是34米。从一层看上去,只觉得奇高无比,大得惊人。待走到顶层,看下边的人,都像木偶戏里的小伶仃。据说这是我国第三大佛,也是世界上“室内第一大佛”。P1-3
我是1976年暑期大学毕业,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自愿报名,经中共湖北省委批准,由交通部武汉第二航务工程局到西藏支边工作的。孔繁森是1979年由山东省聊城地区选派援藏的。他进藏后担任中共岗巴县委副书记。当时,岗巴县委书记是我们麻城张家畈镇的何志善同志,我在拉萨与他们见过面。1988年年初,他第二次进藏,任拉萨市副市长,首次到墨竹工卡县调查和检查文教等工作,我俩在直孔区又见过面。那时,他戴一顶灰色毡帽,我戴的是一顶白色宽檐安全帽,有人还为此开过我俩的玩笑。过一会儿,大家将会在影片中看到墨竹工卡县的一些镜头,那就是我和我的爱人李敏曾经工作过十几年的地方。尤其是孔繁森同志从地震灾区抱养3个小孩的直孔区羊日岗乡,更是我常去的地方。我在那里搞过扩建灌溉水渠,调查牧场,解决驻军与当地的用水矛盾,还曾带工作组主持公社改乡工作,进行过残疾人抽样调查。一次下乡,马惊车,我差点在那儿殉职。群众告诉我,解放初期,墨竹工卡县有一位汉族县委书记,就是因惊马摔死在当地学绒河里。我有两次获得县人代会代表资格,就是从这个乡选举出来的。
孔繁森同志长我5岁,两次援藏共10年。他的事迹极其感人,以至于在内地,很多人感到惊奇,也有些人感到很玄乎,甚至有些人对此不相信、不理解。但是,我们在西藏工作过的人都知道,他的那些事迹是百分之百真实的。在西藏,援藏干部职工绝大多数都是好样的,像孔繁森那样的干部很多。西藏的工作条件和环境比较特殊,在那种传统的政治大气候下,你在那里也会被感染和陶冶,照样会全心全意地为藏胞服务。西藏有以下三个特殊:
一是,西藏政策好,执行政策严格认真。干部的援藏宗旨和责任明确,组织上对每个同志从政治上、生活上关心爱护。单位经常召开支部生活会和单位民主生活会,有意见都在会上当面指出。该你得的工资、津贴、差旅费、各种补助费,个人不用过问,一分不少,没有后顾之忧。
二是,自然环境、工作条件特殊。高寒缺氧,气候多变,昼夜温差大,冬长于夏,有半年多吃不上新鲜蔬菜。由于海拔高,空气稀薄,大气压低,没有高压锅煮不熟饭。我们刚去时,供应给我们的是三分细粮、七分粗粮,下乡工作时则与藏胞一样手抓糌粑,吃生牛羊肉。生活的艰苦程度可想而知。我工作的墨竹工卡县平均海拔4000多米,开水只能烧到76度左右。乡下海拔大都在4500~50O0米,开水的温度更低。地广人稀,地理条件复杂,交通不便(现在有所改善),常发生雪崩、山洪、泥石流、交通等事故。跟我一起进藏的湖北同学中,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就有两位,因扑救山火和车祸,光荣牺牲了。我在那里工作,也经历过多次生命危险。
三是,人文环境特殊。从农奴制度下解放出来的藏胞们,朴实而又单纯,他们从心底感谢共产党,感谢毛主席,把从内地来的干部,都当作是党中央毛主席派来的亲人。干部的一言一行,代表着党、代表着毛主席。
我们在西藏工作的干部,特别是直接与老百姓打交道的基层干部,都自觉地把自己当成是党的代言人,往往以“党的代表”身份,严格要求自己,严格执行党的各项方针、政策和纪律,一心一意为西藏服务,为人民群众服务。无论到基层区乡村,还是在老百姓家里,我们吃饭、喝酥油茶,买肉、买蛋等都自觉给钱,有时还多给。记得在1988年夏末,我刚调回麻城任工业局副局长,第一次到化工厂检查工作,中午在厂食堂就餐。饭后问该付多少饭费,工业局陪同人员和厂长、书记都感到很奇怪,说从未听说过领导吃饭要给钱。
援藏干部职工对工作更是认真负责,都有吃苦和奉献精神。在这里,我仅举一个例子:有一次过节,墨竹工卡县医院吴允华院长请我们在县上工作的几个汉族干部到他家里聚餐。饭菜刚上桌,忽然有人进来说,医院来了重病人。吴院长和曾医生两位汉族医生二话不说,立即拿起碗来,把饭菜往嘴里倒,一口吞下半碗饭。我们还没来得及动筷子,他俩就甩下碗,嚼着饭,向我们几个人说声抱歉,一边往身上套白大褂一边向医院跑去。 我们每逢下乡,或在工地上,干部都同工人们打成一片,与他们同工作、同劳动、同生活、同饮食、同娱乐。
其实,在西藏,像孔繁森同志这样工作生活的同志很普遍。孔繁森的事迹是援藏干部们的真实写照。他是我们援藏干部的杰出代表。江泽民同志将西藏干部的这种精神加以总结,并高度提倡,这就是“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团结.特别能奉献”的“老西藏精神”。
我还要向大家介绍的是,干部与人民群众的亲密关系。孔繁森与藏族人民心连心,不怕吃亏,真心实意地为藏族人民服务,把藏族老人当作自己的父母一样敬奉,把藏族孤儿当作自己的子女一样抚养。这些,一点儿也不奇怪。因为当地老阿爸和老阿妈们,也把我们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女一样照顾;藏胞们同样把我们当成亲兄弟一样看待,亲密无间;对我们的工作和生活无微不至地关心和帮助。我常年在乡下工作,对这种情同手足的关系感触很深。尤其是几次在乡下生病,都是在藏族老乡精心照顾下治好的。接触老乡多了,交了很多好朋友,他们时不时地或自己、或托人捎带一些肉、蛋和青稞酒等,到县上送到我的家里,给钱不收,不要还不行,只好给他们一些乡下用得着的物品回赠。在西藏,人与人之间,真诚相待,言而有信,明借明要,从不勉强,夜不闭户,无偷无抢。在那个地方工作和生活,大家不分彼此,互相以朋友相待,互相帮助,似乎有一种共产主义的味道。我至今怀念那种既艰苦充实又心情舒畅的工作和生活。
我虽然在西藏工作过12年,也为西藏人民做过一些实事,但比起孔繁森同志还有差距,还要继续向老孔同志学习,继续发扬“老西藏精神”,力争为党、为国家和人民多做些实际工作。
201O年8月底,我收到中共西藏自治区直属机关工作委员会关于召开《雪山不会忘记系列丛书》编纂座谈会的邀请函,即开始查找翻闭整理援藏期间的笔记。9月,在成都召开座谈会议期间,明确写作任务后,我便着手按会议上的要求编写。
本想一气呵成,尽快完成任务交稿。无奈由于我年轻时,服兵役修筑成昆、襄渝铁路,后来又在援藏的长期工作中积劳成疾,到老时患有肠胃病、痛风、颈椎骨刺、血黏度高、糖尿病、脂肪肝等多种病患。这些疾病引起大脑缺氧,经常头痛头晕,耳鸣目眩,时感事与愿违,力不从心,欲速则不达。所以写写停停,耗费时日,效率不高,几度几乎半途而废。幸亏有一些过去一起援藏的老同事、好友和家人,还有麻城市有关领导和湖北麻城经济开发区的同仁们,都一致鼓励,全力支持我继续写作,要我边治病边完成写作任务。这才使我有信心克服困难,坚持写下来。
我调回内地已经20多年,所幸的是,援藏12年期间的工作笔记还保留齐全,前些年陆续整理发表过和尚未发表的一些手稿仍在,西藏的老照片也多数保留着,为这次成书提供了一定的基础条件。
本书以工作时序为脉络,以我本人的工作经历为主线,以原始日记为依据,用纪实性文学的形式,由一个个单独的小故事编辑而成。这些纪实故事,真实地再现出那个特殊年代,在那种艰苦的条件下,藏汉干部职工们的高尚情操和良好的精神风貌,展现出他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任劳任怨、全心全意为西藏人民服务的“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团结,特别能奉献”的“老西藏精神”;真实地再现了当时那种自然和谐的党群关系,那种水乳交融亲密无间的干群关系,那种朋友加兄弟的同志关系,那种鱼水相依情同手足的藏汉关系。
书名《墨竹河》,反映了当地的部分风土人情和生活习俗,有明显的时代特征和浓厚的地方特色。
本书在整理编辑中,得到麻城市史志办副编审李敏的修改补充,西藏张彦丽等人的审定编辑和校对,还得到麻城市委宣传部和湖北麻城经济开发区管理委员会领导的支持。在此,表示深深的感谢。 因内调已有20余年,现手中无资料可查考佐证;且间隔时间长,有些回忆已经模糊;加之本人文字水平有限,恐书中错误、缺陷难免,诚恳欢迎大家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