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何而来?我们是谁?我们向何处去?这是个永恒的命题。在《牛角》这本书中，黄飞虎所努力的是从迷乱中追问人生的意义和本质，并由此展示人在现实中无法回避的困境和心灵遭受的煎熬。在书中，通过对存在的剖析，对往事的回忆，对童年和故乡的描绘，对梦境的追述和思考，他在一步一步地接近内心的真实。我们可以不同意他的观念，但他所描述的那些感觉，却是我们在很多时候都曾有过的。在这一点上，飞虎所保持的犀利和敏锐，以及惊人的坦率，是尤其难能可贵的。

《牛角》主要为青年作家黄飞虎的散文和小说。本书的写作过程穿越了整个八九十年代，直至新的世纪。仿佛一份蓄谋已久的礼物，这也可以看作是对已逝的青春岁月的纪念和慰藉。我想，面对作为假象的人生，需要一种彻底的激情，这是一种真正的迷狂。只有这样，才能把人生当作一场盛宴来品尝；只有这样，才能逼近真实的内心。

牛角

牛角

秋的思绪

 秋的思绪

 门前屋后的山

 看树

 最后一只小蜜蜂

 不速之客

踏浪而行

踏浪而行

恋床一刻

应试眼力

不差这几秒

我陪教授上酒吧

水中星

水中星

需要

靠近

委曲

上帝是一种思想

走路去上班

存在与数字

跋

 跋

牛角

幻灭感是黑夜中行踪飘忽的幽灵，也许与你擦肩而过，也许与你不期而遇；它是炼狱，可以使你毁灭，也可以使你超凡脱俗。

一1978年在中国是个里程碑式的年份，对牛角来说，本来也没有什么两样，但因为他在七月份高中毕业时参加了刚恢复不久的高考，便也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牛角是生活在幻想中的那种人，他爱做梦，从小做过很多梦。他梦想自己长大能像薛仁贵、岳飞那样领兵百万驰骋疆场。至于上大学，他可连做梦也没有想过，在他看来能考上大学的肯定是天才。应该说牛角也爱看书，但那也是出于兴趣或好奇看些历史传奇或风花雪月之类的闲书罢了。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书对他的潜移默化。

可平凡的生活偶尔也会发生意外，这也是它的魅力之所在。这一年的9月1日他接到县教育局的通知，让他到马剑中学县文科复习班报到，他突然意识到大学离他是那样的近，唯一的距离只是时间而已，这对一个没有多少选择的农家子弟来说，有一个明确无误伸手可及的前程意外地展现在眼前，无论怎么说都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虽然这不是他最初的梦想——因为它（将军梦）的遥远已被变化无常的现实前景隐到了地平线的背后。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许久可怎么也无法入睡。清凉的月光像水一样从窗子洒进来，他爬起来倚窗而立像个大人似的抱着某种思绪面对起将圆未圆的古月来，夜静悄悄的，偌大一个，老台门黑沉沉的，习惯了日出而作日没而息的人们早巳沉入了梦乡，只有窗前屋檐上的那箱蜜蜂不知疲倦地发出嗡嗡的声响，偶尔有来自远方的微风掠过。他想起了《石头记》里那个在明月之夜思想自己能待时而起的落魄才子，他感觉到了月光的清凉，他感觉到了独自倚栏远眺的心境，他得等上一年，但时间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因为他还不到16周岁。

光阴如梭日月如箭转眼到了1979年6月，再过一些天，同学们就要回到各自的地方高考了。经过大半年的共同学习生活牛角与w君和Y君结成莫逆，他们经常一起讨论问题相互提问以加深记忆。

一个晴天的傍晚，肆虐了一天的太阳收敛起它那毒辣辣的光芒，像一个步履蹒跚的醉汉一不小心跌落到流过天际的云河里，它挣扎着探出身体的一小部分以呼吸生命中最后的一口气。牛角他们走出闷热昏暗的教室，信步来到那条伸展在谷地中间的河堤上。

信步突兀的河堤，经晚风轻轻地一吹，牛角他们的心底顿时生出许多登高远望踌躇满志的意气来。

W君是个思想家式的人物，满脑子希奇古怪的东西，谈起话来滔滔不绝不时配合有力的手势富有感染力，牛角和Y君总是听他说的时候多。

“太阳有几岁了?”w君首先发言，兴致勃勃地举起右手食指，与此同时把那颗大大的脑袋微微的往下低，眼神也尽量收敛到微合的眼皮后，他觉得这样说话才更有力。

“50亿岁。”Y君几乎不假思索。

“再过50亿年太阳会怎样?”w君双眼在厚厚的镜片后放着狡黠的光，嘴边挂着一丝得意的笑。

牛角和Y君抓抓头皮面面相觑。

“轰，爆炸了。”W君双手一举。

“那地球呢?”牛角开始不安起来，太阳的命运立即激发起他对地球和人类的关切。

“轰，也爆炸。”W君越发显得兴奋。

“那人呢?”

“全没了。”W君双手一摊只当是画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有很多事情因为看起来太平常以致很少引起人们的注意，就像苹果是往下掉的，人老了总要死。同样一桩事，有些人会在乎，有些人就根本不在乎。太阳的生命还有50亿年，牛角以前也知道，因为地理课本里就是这么说的，但他并没有去留意这将意味着什么，在他的潜意识里日月星辰仍是永恒的。现在盲……

P1-3

面向内心的真实

(代序)

飞虎有着一张独特的脸。刀一样竖起的眉毛和一双犀利的眼睛，像要看透什么似的总是注视着极近又极远的地方。我有时把他想像成一只安静的狐狸，狡黠地徘徊在人群的边缘。

一个人的相貌昭示着他的命运。飞虎的独特，首先在于他的难以定义。你可以称他是一个老板，一个商人，一个书生，一个游手好闲者，一个思想者……我欣赏的是他不拘的生活方式和通透的人生态度。在他的独立特行之中贯串着一种我行我素的纯粹。

可以说，现实中的飞虎对社会是疏离的。他更多地活在自己的内心之中，以审视人生的态度，沉溺生活并思想着。

我们从何而来?我们是谁?我们向何处去?这是个永恒的命题。在《牛角》这本书中，飞虎所努力的是从迷乱中追问人生的意义和本质，并由此展示人在现实中无法回避的困境和心灵遭受的煎熬。在书中，通过对存在的剖析，对往事的回忆，对童年和故乡的描绘，对梦境的追述和思考，他在一步一步地接近内心的真实。我们可以不同意他的观念，但他所描述的那些感觉，却是我们在很多时候都曾有过的。在这一点上，飞虎所保持的犀利和敏锐，以及惊人的坦率，是尤其难能可贵的。

当然，如果单纯从技术层面来看，飞虎的这些作品并非尽善尽美。小说情节的构制和人物的刻画过于简单和单薄。但飞虎的关注点并不在此。比起那些自以为是无病呻吟的玩弄思想者，以及把写作当作名利工具的人，飞虎的写作也许更加接近文学的本质。

《牛角》的写作过程穿越了整个八九十年代，直至新的世纪。仿佛一份蓄谋已久的礼物，这也可以看作是对已逝的青春岁月的纪念和慰藉。我想，面对作为假象的人生，需要一种彻底的激情，这是一种真正的迷狂。只有这样，才能把人生当作一场盛宴来品尝；只有这样，才能逼近真实的内心。

这是黄飞虎和他的作品带给我们的启示。  侯辉

2004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