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盗与千金的缘分
从冲巴雍措湖、康如河以及从各处沟沟坎坎里流出来的涓涓细流,汇集到夏尔巴庄园长长的盆地里,形成了一条大河。河岸边夏尔巴庄园的田地里翻着绿色的麦浪,夏尔巴庄园老爷和监工顿珠两人的头在麦浪中浮浮沉沉地移动着。
监工顿珠看着满脸喜悦的老爷说道:“老爷啊!今年又是一个大丰年哪!”
老爷手捧着一束长满麦芒满腹硕果的麦穗说道:“哦对!你给那个防雹的老密咒师再多赏赐五个藏斗的青稞,然后请他为望果节挑选个好日子。”
田园前哗哗奔腾着流向江孜年楚河的小溪,似乎在一路奔走相告夏尔巴庄园丰年的喜事。
“老爷!老爷!”管家热丹从田园的那边一路小跑而来。
热丹擦着额头的汗水气喘吁吁地禀告:“老爷!二房太太就要生啦!”
于是三人跑向了庄园。
“用力啊!小夫人!用力啊!快出来了!”
“哎哟!哎哟!疼死我啦!老爷啊!妈妈呀!我要死啦!”小夫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与经堂里被请来念经的普寺僧人们那敲鼓诵经的声音此起彼伏,似乎在比谁的声音盖过谁。
“哇……哇……”新生儿呱呱落地的声音穿墙凿壁传到人们的耳中。
“孩子的哭声!”老太太惊叹道。
“听这孩子的哭声好像是个男婴。”老爷说道。
“一定是个男孩!”老太太满怀希望地说。
大夫人的房屋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她此时的心似乎是正在被千万条蝎子撕咬,难受得无法平静。她在房屋里走来走去,小丫鬟也跟在其后走来走去。
丫头!你跟着我干什么?”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夫人哪!小夫人生了一个千金!”
“啥?千金?哈哈!”本来恼怒的大夫人听到“千金”两字突然一声阴笑,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纠结。
晌午的阳光铺满了夏尔巴庄园的院子。院中的树荫下坐着老爷和老太太,前面的横桌上摆放着盛满金黄色青稞酒的酒碗。老太太轻闭着双眼不停地捻着佛珠,嘴里小声地念念有词,身边站着年轻的小丫鬟。
庄园左角的一间铁匠铺前,堆满了镰刀、犁辕、薅锄等农具。铁匠扎西和他的两个儿子挽起袖子,用手腕擦着额前淌下的汗,铁锤随着手的抬落发出“叮当”的砸铁声。这个声音让老爷的眼前浮现出麦浪滚滚的庄稼地。
铁匠铺里烙得通红的生铁火星四射。那叮叮当当的砸铁声和火星四射的场面洋溢着丰年的喜庆。老爷喝着觥中之饮,不禁用脚轻轻打着拍子小声吟唱堆谐: 后藏山顶瞭望
喜见前藏经幡
卫藏盛世之况
请看那面经幡
要么后藏之山
不要让我看见
要么连同父母
让我一起相见
这时,庄园门口传来一阵犬吠,老太太抬眼望向了大门口。穿着紫黑色氆氇藏袍、头戴金丝缎帽、上身略驼的管家匆匆跑向大门口。
少顷,庄园的羊倌尼玛和他的妻子曲宗两人跟在管家身后走了进来。尼玛手里抱着一个长皮箱;曲宗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婴儿的啼哭声穿透了院里每个角落的空气,与铁匠铺里传来的“叮叮”砸铁声融为一体。(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