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作家的伟大并不在乎后人怎样把他的牌位往香台上摆,他的作品能在一代又一代读者心中不朽才是最重要的。托尔斯泰不朽,不是因为他世袭的爵位,而是他写出了《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写出了《蚀》、《虹》、《子夜》、《春蚕》和《林家铺子》的茅盾,同样是不朽的,若论创作题材的广阔,作品容量的浩大,在中国现代小说史上,茅盾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没有了茅盾的中国小说,将会苍白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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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茅盾小说(精)/世纪文存丛书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茅盾 |
出版社 | 浙江文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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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一个作家的伟大并不在乎后人怎样把他的牌位往香台上摆,他的作品能在一代又一代读者心中不朽才是最重要的。托尔斯泰不朽,不是因为他世袭的爵位,而是他写出了《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写出了《蚀》、《虹》、《子夜》、《春蚕》和《林家铺子》的茅盾,同样是不朽的,若论创作题材的广阔,作品容量的浩大,在中国现代小说史上,茅盾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没有了茅盾的中国小说,将会苍白许多。 内容推荐 茅盾是“真实地去生活,经验了动乱中国的最复杂的人生的一幕,终于感到了幻灭的悲哀,人生的矛盾,在消沉的心情下孤寂的生活中,而尚受生活扭亏为执着的支配,人生的矛盾,在消沉的心情下,孤寂的生活中,而尚受生活执着的支配,想要以我的生命力的余烬从别方面在这迷乱灰色的人生内发一星微光。”于是他理性地用文字这把手术刀,并严格按他自己的“小说研究ABC”,开始解剖社会了。他不感伤既往,也不空夸未来而且把现实放到手术台上“凝视”、“分析”、“揭破”。 茅盾的很多作品是经得住时间考验,经得起反复阅读和咀嚼的经典性名作。虽然他所表的时代性已不适宜今天,但从作品中流露出的人性东西,却是超越时代性的,是永恒的。想一想,大师级的作家不都是这样吗?正因为此,茅盾在文学史上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本书所选只是茅盾的短篇小说,一睹大师的匠心风采已经足够了。 目录 创造 一个女性 诗与散文 色盲 昙 大泽乡 喜剧 小巫 林家铺子 右第二章 春蚕 秋收 残冬 当铺前 大鼻子的故事 烟云 手的故事 “一个真正的中国人” 水藻行 某一天 试读章节 一个女性 一 十四岁的一年,琼华从初级中学毕业了。她永远不能忘记行毕业礼那一天;她永远不能忘记她代表毕业同学致答辞时那一片狂热的鼓掌声;并且她也永远不会忘记从此以后就有多少村的俏的青年男子想尽方法要接近她,几个胆大的竟直捷了当写了“请你看我够不够朋友”的信来。 对于这些纠缠,琼华是不知道畏惧,也不觉得厌恶,也无所谓高兴。她只觉得好玩。她的幼稚而天真的心坎中,饱贮着青春的朝露,使她的所见所闻都蒙上一层绯色。她不大相信——竟可以说是不大理会得,世上当真有凶险的人,当真有悲惨的事。自然她也感觉到那些追随在她左右前后的人们是抱有某种热望的,然后她深信他们没有恶意,正像她自己在花丛中追逐一只彩蝶,动机只是爱美而好玩罢了。和她友好的某女伴常常说男子们可恨,说他们像贪婪的苍蝇似的钉住一个女子是为了自私的龌龊的心肠,是把那女子当作玩物;琼华虽然口头上不反驳,心里却不以为然。她觉得这样的存想,是自己心中先有了渣滓。但她也不很满意那和她自己一样有若干男子围绕着的张小姐的态度。尤其使她不满的,是张小姐有一次批评那位憎恨男性的女伴,竟说她是因为没有男子爱,才发此貌似澈悟的议论。爱?怎样才算是爱呢?有男子爱,是值得骄傲的么?难道一个女子必须要个男子来爱么?是不是每一个女子注定了总有一个男子来爱?小了两岁的琼华,对于这些问题是向来不理会的;她只觉得有多少青年男子很小心殷勤很恭顺谦卑地追随她,并不是一件怎样不乐意的事。 如果男子们不是那样的小心恭顺,琼华或者会赞同她的女伴的意见,或者也许会同情于张小姐的态度;那时,她会更像一个现代人——现代的女性,而且分有了现代女性的苦闷和幽怨。但巧而又不巧的是琼华出身于本镇的望族;命注定了该受周围五十里内的青年男子的崇拜。父亲是“民元”的新党,现今退休在家,尚不失为在野的名流。虽然时移势迁,在野之类已经日渐失其重要,但在本地的小环境内还有相当的声望。父亲因为没有儿子,自小即把琼华男装;母亲因为渴望生一个男儿,直到如今也还讳说琼华是女性。琼华自己向来就不大理会是男是女;直到毕业礼那天的鼓掌声把她的少女的灵魂从中世纪式的梦幻里觉醒过来,她这才感到了几分自身的真实,然而新的体认和旧的梦幻随即又渗和了,成为现在的她。 父亲酒后喜欢发议论;那时候,就来了卢骚,福耳特,罗兰夫人,贞德,花木兰,还有秦良玉,——父亲时常口误,说成了左良玉,——这一串人名,便和夏天的急雨似的向琼华脸上直洒。父亲虽然把琼华男装,却又喜欢对她讲中外古今的女英雄;但琼华所醉心的,却是卢骚。“复归于自然”成为她的中心信仰。她觉得男子追随女性是“自然”,女子呢,亲热的而又坦白的和男子周旋,也是“自然”;两者都不足怪。 就是抱了这样的见解和态度,琼华很悠闲地度过了十四五的芳年,一切都是又光明又甜蜜。 二 围绕着琼华的一伙中,有一个比她大两岁的少年;很温恂的人儿,但是很和别的少年合不来。琼华常常看见他涨红了脸,怒目疾顾,像是一匹被追窘了的野兽,正在那里伺隙反噬;而此时四周的五六张恶意的笑嘴里便用了更撩拨的调子齐声高喊着: “遗产,遗产!哈,遗产兄,遗产先生!” 琼华也时常附和地笑着,虽然不很明白这个诨名的来历,并且她也从没叫过一次“遗产”。可是她又觉得为了一个诨名和人家呕气,“遗产先生”也未免太认真一点儿。有一天,少年们又演这恶把戏,不知是谁说了句很轻薄的话,“遗产先生”忿然跳起来,眼睛里闪着挑战的红光,拳儿捏得紧紧的。嘲笑着的嘴巴都闭紧了,也用了轻蔑和敌视的眼光回答。琼华不能再笑了;在众寡悬殊的形势下,她有些可怜这位被呼为“遗产”的少年了。她直觉到这并不见得十分讨厌的诨名后面,一定有些伤心史,够使一个骄傲自尊的青年心里作痛。 “你们看见过青蛙,小小的青蛙发脾气么?没有?那是值得看看的哪!哈,哈,哈!” 一个姓黄的声音从威胁的沉默中透出来,于是少年们又都哄然笑了。琼华看见那被侮辱者的脸色转成灰白,看见他的眼眶边有些红了,看见他的嘴角微微下垂,但突然又用了惊人的力量缩紧来,眼睛睁得更大些,全面部耀出自克的不屈的光彩来。一种强烈的同情心也在琼华心中发动,她温婉的然而严肃的说: “不要再开玩笑了罢。倒好像大家故意和张先生为难似的。彦英先生,也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几句话使得张彦英的脸色平静下去了,但当他看见那些少年们的嘴角上仍然挂着冷冷的轻笑,而且没有一个人对他看一眼,说一句抱歉的话,他的血便又往上冒;他很恭敬的对琼华行一个鞠躬礼,凛凛然走了出去,再也不管身后的断断续续的冷笑。 琼华惘然看着这位受伤者的孤独的背影,很替他不平了;她霍地站起来追到张彦英身边,轻轻的说: “至少我是并没存心嘲笑你,况且我也不知道他们嘲笑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张先生,难道你不能多坐一下子?” “杨小姐,感谢你的好意;我不妨对你谈谈我自己的历史,但是我决意从今天起不愿再见他们那一伙人儿!现在,杨小姐,再会!” 又很恭敬的点一下头,这位傲气的然而伤心的青年便自坚决的走了。 第二天,琼华在家里接受了张彦英的访问。在十多分钟的谈话以后,琼华这才知道“遗产”的诨名无非因为张彦英是“遗腹子”。一些恶意的谣言家更说他是不知什么地方抱来的“弃儿”;这在素重“身家清白”的乡间便仿佛是犯了大罪,人人得而唾骂之。彦英愤慨地结束着说: “在这里,姨太太,童养媳,都看做良风美俗;丈夫在外边宿娼,妻子在家里偷汉,生了的儿子,因为有名义上的父母,社会便不以为怪;然而我……” 琼华的忽然面祯,打断了彦英的话头;她,这位天真的小姐,一向在美幻的仙乡里做梦,何尝想到现实人生真有那样的丑恶。但也因为她是那样的天真,所以倒也并没嗔怒这位也还不过是泛泛之交的张彦英的太失检点的话语。 “然而你——怎样?”琼华垂下眼光,轻声的问。 “我,一个孤儿,即使是不知什么地方抱来的弃儿,也该和私生子有同样的权利罢?然而我,没有。我是到处受侮辱!” 这声音略带些咽,但随即转为高亢,接下去说: “在小学校的时候,我是早已受到这样的待遇来了;那时我知道我的同学大都是些什么家庭里的人,我看轻他们。我用了比他们的更强烈些的轻蔑支撑着自己。现在是全镇的所谓有教育的优秀分子也来玩小学生的把戏了;我也将用十倍百倍干倍千万倍的对于他们的轻蔑来支撑我自己!他们最愿意见的,大概是我的沮丧而哭泣罢!可是我永远忍住了眼泪,我用忿恨报答!” “希望他们只是一时的开玩笑。张先生,你看来不是么?” “我也曾经这么希望着。、但是那个何求已经公开的和我说过了。他说——杨小姐,请恕我的话语太率直——他说,老张,你要我们不叫你‘遗产’,就赶快离开我们这圈子,赶快离开了密司杨。” 琼华心里一跳。密司杨?不就是她自己么?这也关连着她么?她寻求意义似的看了张彦英一眼,可是那坦白的面孔告诉她不是撒谎。 “是的,何求是这么说着;黄胖子的话更难听了。我几乎打他一个耳光。他们那卑劣的心肠!威吓对于我是无用的。可是,杨小姐,今天我特来和你告别了。” 琼华不置可否的点一下头,没有说话。另一些事在她脑子里旋转。一个很模糊的观念在那里要求她认识,一个残酷的现实在那里要求她接受。她的少女的心灵第一次感得了所谓烦闷。也是第一次被揭开了来体察现实人生的丑恶。 “我立刻要离开这个地方;不是为了他们的造谣侮辱威胁,却是为了我自己的将来。” “哦,所以你说是来告别么?” “是,永久的告别!如果这还算是我的故乡,我将永别这故乡,我永远离开了这里可憎呵恨可鄙的一切;我也将永远离开这里仅有的我永远的所敬和所爱!我将悄悄的离开,像一个亡命客。我只让两个人知道,杨小姐,你,和我的妈妈!” 突然彦英的声音又带些咽塞了。他想起母亲十多年来含辛茹苦的生活所指望者,就是他,然而现在她将不再看见她的儿子了;纵使是暂时的分离,对于早衰的母亲也该是难堪的罢。彦英本来还有许多话要对琼华说,但现在有这蓦地闯来的排解不开的悲哀压在心上,他不能再多说了。他看了琼华一眼,默然垂下头去,忍受那最难堪的悲哀的啃啮。 “你到什么地方去呢?难道就永久不回来了么?” 在片刻的沉默后,琼华找出了这一句话。 彦英摇了摇头;但随即站起来慨然说道: “没有把自己造成为一个人,我是未必回来;但即使回来,那也差不多等于作客,那也该是风景不殊,人物已非罢;那时你们都该已换了新环境罢;我是决意和这个不容我的故乡永别了。但愿这不容我的故乡对于尊贵的人儿能够永远爱护着爱护着!” 行了个严肃的半鞠躬礼,张彦英昂然走了;到门首时,他回头看了送他出来的琼华一眼,轻声的说: “密司杨,永别了;但愿我所逃避的故乡能够永远永远尊敬你爱护你!” 序言 一个作家的伟大并不在乎后人怎样把他的牌位往香台上摆,他的作品能在一代又一代读者心中不朽才是最重要的。托尔斯泰不朽,不是因他世袭的爵位,而是他写出了《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写出了《蚀》、《虹》、《子夜》、《春蚕》和《林家铺子》的茅盾,同样是不朽的。若论创作题材的广阔,作品容量的浩大,在中国现代小说史上,茅盾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没有了茅盾的中国小说,将会苍白许多。 巴金是情感小说家,情节和人物任由充沛的激情牵着走,青春和着血和泪,喷涌出“灵魂的火焰”。老舍是典型的文人小说家,他以炉火纯青的语言和娴熟老到的技巧,绘制了一长卷展现都市风俗物事和市井百态人生的文入画,也是一幅大雅若俗的“清明上河图”,具有独特和永恒的文化审美价值。茅盾则是那种很理性的小说家,他缺乏巴金的热烈,也没老舍那么足的文人气,但似乎有着较大的气度、气势和气魄。他深知“一个做小说的人不但须有广博的生活经验,亦必须有一个训练过的头脑能够分析那复杂的社会现象”,而且,“伟大的作家,不但是一个艺术家,而且同时是思想家,——在现代,并且同时一定是不倦的战士”。 茅盾是“真实地去生活,经验了动乱中国的最复杂的人生的一幕,终于感到了幻灭的悲哀,人生的矛盾,在消沉的心情下,孤寂的生活中,而尚受生活执着的支配,想要以我的生命力的余烬从别方面在这迷乱灰色的人生内发一星微光”。于是他理性地用文字这把手术刀,并严格按他自己的“小说研究ABC”,开始解剖社会了。他不感伤既往,也不空夸未来,而是把现实放到手术台上“凝视”、“分析”、“揭破”。 茅盾出手即是大手笔,从题材的选择到主题的开掘,一下子拓展了“五四”头十年狭小的疆域。他赞叹托尔斯泰“以惊人的艺术力量概括了极其纷繁的社会现象,并且揭示出各种复杂现象之间的内在联系,提出许多重大的社会问题。托尔斯泰作品的宏伟的规模、复杂的结构、细腻的心理分析、表现心理活动的丰富手法以及他的无情地撕毁一切假面具的独特方法,都大大提高了艺术作品反映现实的可能性”。茅盾从一开始就在刻意追求、探索小说的史诗性效果,他力图全景式地描写中国的社会现象,“打算通过农村(那里的革命力量正在蓬勃发展)、城市(那里敌人力量比较集中,因而也是比较强大的)两者革命发展的对比,反映出这个时期中国革命的整个面貌”,使作品兼具广阔的历史内容和巨大的思想深度。因此,他的短篇多是压缩了的中篇或拉长了的短篇。短篇虽只截取“大千世界的繁杂生活中的一片”,艺术上却要表现“这生活的全部”。《创造》、《春蚕》、《林家铺子》等正是这样的名篇杰作。 写实主义小说的成功,取决于它在多大程度上是透过塑造的人物和人物命运,来揭示主题,反映时代性的。茅盾有创造活生生人物的惊人本领,称得上是雕刻灵魂的大师。在他眼里,小说艺术就是刻画人的艺术,写活了人物的小说才是活的有生命力的艺术。从他精心塑造的形神各异、轮廓分明、富有生活气息的人物形象,从《幻灭》中的静女士、慧女士,《虹》中的梅行素,《子夜》中的吴荪甫,到《春蚕》中的老通宝,《林家铺子》中的林老板,可以发现,茅盾已不再用单线条去勾勒白描人物,而是用散点透视的精湛技法,将人物的行为、情感、心理、个性等原色,都调配在一块调色板上,追求的是油画的立体效果。 大处着眼,小处落笔,以小人物观照大时代,透过某一生活场景中人物的性格命运来折射整个时代社会历史的命运,是茅盾的本事。‘春蚕》便是由“丰收成灾”主题下,那个散发着江南水乡古老泥土昧的老通宝的性格命运,来微缩还原中国农村经济的境况。《林家铺子》也是如此,茅盾特意选择一个小市镇上一家小百货店的小老板,在风雨飘摇的城乡经济中,辛苦经营,却终招倒闭逃亡破产的悲剧命运,并由此投影放大出三十年代初期整个民族是处在怎样一个社会、政治和经济状态下。一个林老板牵引出多少翻滚在中国城乡经济破产的涡流里的小商人,一个小小的店铺成了中国城乡经济凋敝的缩影。 长篇小说就更为茅盾的这种卓越本领提供了纵横驰骋的空间。以《子夜》中的吴荪甫为例,茅盾把这位“二十世纪机械工业时代的英雄、骑士和王子”多元复杂的性格,投入到三十年代中国的民族工业举步维艰的大背景和错综复杂的社会、政治、经济关系中加以刻画。可以说,吴荪甫式的民族资本家,最终的性格命运,完全是时代性格命运的必然产物。反之,吴荪甫的悲剧自然也就成了整个民族工业悲剧终局的拷贝。这也是茅盾要通过吴荪甫这个人物说明的,在帝国主义统治下,中国的民族工业没有发展之路,资本主义的门对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国,永远是关闭的。 茅盾最擅长刻画那些在时代激流浪花里弄潮的新女性的心理、性格及命运,他作品中的这一形象系列,几乎是中国现代文学人物画廊中最具风采神韵的一组女性群雕。但他“所着力描写的,却只有二型:静女士、方太太,属于同型;慧女士、孙舞阳、章秋柳,属于又一的同型”。茅盾更偏爱后者,《蚀》里的慧女士、孙舞阳、章秋柳,《虹》里的梅行素,《子夜》里的张素素、林佩瑶,《腐蚀》里的赵惠明,她们敢爱敢恨,敢欲敢求,个性张扬、叛逆,有着激越蓬勃的生命力。她们的精神追求和道德伦理准则,已完全是对传统价值评判标准的反动。茅盾是想暗示,这种西方型的女性人物性格行为特征所导致的悲剧性结局,是由根深蒂固的东方文化的巨大冲突所带来的。说到底,还是文化的价值决定人的性格、信仰及行为。也许正是基于此,茅盾在写《霜叶红似二月花》时,又让主人公张婉卿的个性行为特征,回归到东方女性传统的价值评判标准上来了。从这个意义上说,茅盾笔下精微细致、风姿绰约的女性形象,从二十年代到四十年代,演绎出女性心灵历程的变迁。 优秀的写实主义小说家,须把人物的丰满血肉和神经,附着生长在和谐健全的骨架上。这骨架,即小说的结构。小说结构的好坏成败,直接关系到小说艺术的审美。 茅盾是讲究小说结构艺术的大师,他的小说呈现一种蛛网状的复式结构,把众多的人物,复杂的情节,纷繁交错的线索,全都有机地黏合在各个结点上。人物的性格命运便由这一个个密集分布的结点展开,丝丝入扣,严谨完整。漂亮的结构,丰满的人物,是艺术的灵与肉,自然会成就写实主义的杰作。像朱自清评价《林家铺子》:“写一个小镇上一家洋广货店的故事,层层剖剥,不漏一点儿,而又委曲入情,真可算得‘严密的分析’,私意认为这是他最佳之作。”“真能表现时代的,只有茅盾的《蚀》和《子夜》。” 茅盾的很多作品是经得住时间考验,经得起反复阅读和咀嚼的经典性名作。虽然他所表现的时代性已不适宜今天,但从作品中流露出的人性的东西,却是超越时代性的,是永恒的。想一想,大师级的作家不都是这样吗?正因为此,茅盾在文学史上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本书所选只是茅盾的短篇小说,一睹大师的匠心风采已经足够了。 傅光明 1999年7月15日于团结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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