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当她路过开满桃花或结满果实的桃树坡时,一个美丽的传说就会出现在她的脑海——
桃树坡曾经是一个村姑辛勤劳作的地方。她年轻美丽而且勤劳善良,只因出身贫寒,便只能给大户人家做奴。她年复一年地在山上放牛、纺线,风霜雨雪没有休息的时日。她在山上最大的快乐,就是照顾受伤的小鸟和小动物。她放的牛膘肥体壮,纺的线又细又多。可是,有一天她突然没有回去,当人们找到山上时,她已经长眠在一棵桃树下,她的身上落满了花瓣,众鸟低飞,百兽止步……她成了仙女。从此,这里改名为娘娘庙洼……
这个美丽的故事,给了她无限美丽的想象,她看着蝶舞,听着鸟鸣,闻着花香,一点也不觉得累。从那时候起,她就养成了不伤害一草一木的习惯,她觉得所有生命一不管会走的还是不会走的,都是有灵性的。
老姥姥家的村外,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她来回走都要让花面驴在河边悠闲地吃会儿草,她在河边悠闲地洗洗手、洗洗脸,和水草间的青蛙、蝌蚪它们玩一会儿才肯赶路……
可是,有一次她还没有进村,就有好多人告诉她:“小闺女,你怎还敢一个人走啊?前边山上有老豹哩。”他们说的就是连壁的山上。于是,她催着花面驴一路小跑起来,直跑得驴和她都浑身冒汗……
原来,自从连壁村的一个村民打死一只金钱豹之后,每当夕阳西下,就会有好多豹子来围攻村子,一直嚎叫到半夜才肯离去。以至好长一段时间里,邻近几个村子早早就关门闭户鸦雀无声。这让年少的母亲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从此,老姥姥约莫她又来送煤的日子,就天天眼巴巴地朝山梁上张望,直到看见她和毛驴从山梁上下来,这才放下心来。到家后,赶紧给她端上热腾腾的南瓜小米粥和豌豆糊糊,她就香甜地吃起来。这就是当时最好的饭食。
当她回去的时候,老姥姥总要让她跟着出村担煤的大人们走才放心。老姥姥就坐在门外的矮墙根,眼巴巴地目送她和花面驴走过山梁。当她在山梁上回头张望,老姥姥已成为矮墙根一个小小的黑点……
四
母亲说,两个老舅都很少回家,偶尔回家一次,走的时候唯独要带上一大包麻根,因为麻根从火上稍微烧一下,就可以用来练习写字,两个老舅的一手好字就是这样练出来的。大老舅名叫郭存林,后来做了县里的干部;二老舅名叫郭尚林,后来做了地区的干部。直到两个老舅把老姥姥接到榆次,她才不再去连壁送煤。然而,脚印却把她的少年时光与那段路密密地缝在了一起,成为她永不褪色的记忆……
母亲是在新中国成立后才开始认字的,已经十六七岁了才学会写自己的名字。那时她已经用上了毛笔,而不必再用麻根练习写字了,偶尔看见谁的衣兜上挂着一支自来水钢笔,那一闪一闪的挂钩让她眼馋极了。但是,老舅用麻根练字的故事,她却念念不忘,不仅传给了我们兄妹,还传给了她的孙子们……
四十多年后,连壁村有一个女子嫁到了我们村,她也姓郭,叫母亲姑姑,我叫她姐。姐每次回村,都要去看母亲,母亲也特别想见她。
我知道,母亲是想听到更多关于连壁村的事。
姐说,连壁村的村里村外都修成了水泥路,春种秋收,车能从院里一直开到地里;村里的老房子早就没有了,家家都盖起了高大明亮的新房子。
姐说,她也给她的母亲和姥姥送煤,政府每年都给农民发煤票,沾政府的光花不多的钱就可以拉很多的煤,只是得早早到煤场排队,因为运煤的大卡车日夜川流不息,去得晚了就装不上。她说一年送两三吨煤就足够两家过冬了。一到夏天,村里人也用上了电磁炉,屋子和城里的屋子一样干净。
母亲入迷地听着,如同听着又一个美丽的神话。听着听着,不禁自言自语:“好——真好!那山、那水要是还在——就更好!”
……
P16-19
惜福结缘
台湾小慧阿姨把她的书《周转爱的人》赠予我时,也将四个字的生命真言赠予了我——“惜福结缘”。从那一刻起,这四个字便如定格在我心灵窗户上的阳光,照亮着我的每一天,终于让萦绕我心头太久的情愫得以诠释。
自从2006年春天,我扶着丈夫,很多人扶着我走出绝境,走进希望的田野,我便发现福分无时无处不在。如果没有众手的帮扶,我的梦想再绚丽也开不出鲜艳的花朵!
我们在“马鞍桥12号”这个小院,一住就是八年多。我们和房东一家处得就像一家人,这里是我们的“挪亚方舟”,我的两本心灵之作就诞生在这里。
物质的清贫,让我更能体会精神和情意的重要和珍贵。一个温暖的电话、一条温馨的短信,都会让我感动、快乐好长时间。让我感知世界是如此美好!人生是如此美好!这许多美好让我无限感恩,感恩天地给我四季的美丽、感恩父母含辛茹苦的养育、感恩老祖宗的传统雕琢了我的心灵、感恩师友们给我成长的动力!
感恩真善美的同时,假恶丑令我沉思,许多体悟便成了指尖下的文字。往返其间,竟恍若置身于先贤王维的“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之境,那深林中的一丛丛绿叶正是我之所忆、所思、所历、所感,让我采撷不完。
书名着实让我费了些心思,一个个名字出现,又被一次次否定。春日里回去和母亲小住,看到山上的好多种叶子又可以做茶了,有的清热解毒,有的滋补阴阳,有的通经活络,有的健脾养胃,有的安神补脑。我的心头一亮,我采撷的绿叶精心沏出捧给读者。不正是一盏盏心茶吗?茶叶上满是草木的清香,饮下一盏,便是与天地自然的一次心灵对话,《一盏心茶》委实清浅,但着实斟自我心,倘若能为焦渴的心灵奉上一盏慰藉,我愿足矣!
在此,由衷感谢县委王兵书记、赵宏钟县长、县委宣传部郑春华部长对我的扶持!感谢台湾小慧阿姨、王占禹老师和张基祥老师对我的勉励!感谢小薛和雨馨因为出书和采访与我结下不解的友缘:感谢所有关心、支持我的领导、老师和朋友!每一点关心都是风雨中的一个港湾,每一点关怀都是迷茫时的一个路标,每一点关爱都是驱云散雾后的清风明月。
封面设计也值得记住,我先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两个侄子,初样出来后,请师友们鉴赏之余,两个朋友又托他们的朋友参与了设计,亦师亦友的当然先生也为此煞费苦心。感动又不舍之下,情意已成为相册里时见时香的花絮。
惜福结缘,因为福分稍纵即逝,所以加倍珍惜;因为善缘来之不易,所以用心来结。惜福才会精进,结缘方可圆融。我将这四个字再送给与这本书有缘的人们,并以此共勉! 2015年5月19日
悠悠岁月浓浓情
王占禹
央视今年推出个栏目《等着我》,开始看没上心,看进去放不下,就像20世纪90年代播出的电视剧《渴望》,平凡真实,质朴隽永。
缘分难忘,情义难舍。把岁月里那些灰尘蒙久的“缘”和“情”开采出来,不仅温暖情怀,而且震撼心灵。
恰在这时,我接到左权文联乔叶寄来的书稿,书名《一盏心茶》。书中叙述的多是陈年往事,凡人乡趣,没有花前月下,更不惊天动地,读来情真意切,质朴感人。篇目中散发着泥土味,行间里缭绕着烟火味,古老的村庄、原始的老屋、扶犁耕田的庄稼人、爬树上房的小顽童……把我带入孕育生命的那个家,带入魂牵梦萦的那个村。
翻着一页页书稿,仿佛又品到家乡的大叶茶,香味醇厚,回味无穷。
在乔叶笔下,家乡人眷恋大山,扎根大山,守护大山,建设大山,锤炼山的品格,张弛山的秉性。
在乔叶笔下,家乡人厚道如山,坚韧如石,心思如水,老实如林,一代接一代忠诚于大山,奉献于大山。
在乔叶笔下,家乡人爬不完的坡,钻不完的沟,生在坡上不嫌陡,住在山窝不怕苦,靠山养山,依山用山,寒来暑往,乐观豁达。
在乔叶笔下,家乡人面向黄土背朝天,汗水磨出千层茧。犁杖锄把上捏着“劳动光荣”,门楣屋梁上藏着“勤劳可贵”,从不显摆张扬,只知埋头苦干。
在乔叶笔下。家乡人虽节俭持家,但乐于助人:讨吃的给顿饱饭,受灾的给予救助,遇难的施以关爱,烦忧的尽力化解……
这是岁月储存的缘,发酵在心中挥之不去;这是日久过滤的情,灵动在脑际精彩纷呈。乔叶深爱着家乡那片热土,感恩于那里的乡亲,回望着一件件往事,书写出一个个故事.使你从那些农民身上感受到劳动的美丽,从那沟沟岔岔的山村里认识到平凡的伟大。
“曾祖奶奶苦熬一冬,缠裹出一双细细的尖尖的小脚”;“娘十几岁时赶着毛驴驮煤,行走在豹子出没的崎岖山路上”;“到一个叫豁里的山沟沟洗衣服,白蝴蝶和黄蝴蝶争相飞到晾晒的衣服上翩翩起舞”;“从队里场上揣回几穗稀罕的花玉米,被娘呵斥着送回场上”;“一位过路司机借走一把锨,过去三年了还记着归还”;“一位外乡小伙中暑倒在村外,哥哥把他背回家里,老娘为他灌药熬汤”……事儿一件件。看似不算大,做到了却很不容易,其间蕴含着乡风民德,彰显着自尊自强,表现着慈怀善行。乔叶为之歌,为之赞,浓墨重彩,开怀抒发,足见她的笔意走向和行文坐标。
两年前,我读到乔叶的长篇纪实文学作品《我的左手扶住你的右手》,书中讲述了他们夫妻在疾病、贫穷、失业面前乐观自信、不离不弃、相互扶持的经历。坚持不懈终于冬去春归,人间大爱相继四方涌来。很多左手扶着乔叶迈出了追求梦想的第一步,感恩的心让乔叶清贫的日子阳光明媚。那些故事、那些情节,至今感动着人们。这本书发行到长治,读者踊跃购读,反响强烈。时下,乔叶的又一力作《一盏心茶》即将出版,前者写“爱的力量”,后者写“情的温暖”,堪称笔下绽放的“并蒂莲”和“姊妹花”。读着这些文字,如感受缕缕阳光,触动真情;如沐浴丝丝细雨,爽朗精神。
乔叶请我为她的新作《一盏心茶》作序,我欣然应允。为缘寻找,为爱坚守,呼唤声感人肺腑;看重缘分,留住情义,铭记着结草衔环。乔叶追踪岁月里的缘,大写人世间的爱,耿耿之心凝聚笔端,浓浓之情欲出纸上——其人其事、所思所想,实在令人感慨,发人深思,催人奋进。
以上文字,有感而发,信笔写来,是为序。
己未年夏日于安秀书屋
(王占禹,高级编辑,原长治日报社社长。)
乔叶著的《一盏心茶》为散文集。作者以日常小事为素材,描绘出一个个思想与诗意同在,意境与哲理并存的感人画面。用独特的经历和感悟,沏一盏心茶,让读者品出天地之道,自然之道,为人之道;品出蕴涵在草根里的大思想和大境界。实为心灵之作,真善美之作,人间正能量之作。
乔叶著的《一盏心茶》为缘寻找,为爱坚守,呼唤声感人肺腑;看重缘分,留住情义,铭记着结草衔环。乔叶追踪岁月里的缘,大写人世间的爱,耿耿之心凝聚笔端,浓浓之情欲出纸上——其人其事、所思所想,实在令人感慨,发人深思,催人奋进。无论处于何种境地,热情和爱心能让自己永远充满旺盛的生命力。何惧风刀霜剑,苦雨寒雪?给荒原旷野带来美丽的生命,才更能体会生命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