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阳光
放了假,春初的日子松弛下来。将午未午时候的阳光,澄黄的一片,由窗棂横浸到室内,晶莹地四处射。
我有点发怔,习惯地在沉寂中惊讶我的周围。我望着太阳那湛明的体质,想要辨别它那交织绚烂的色泽,追逐它那不着痕迹的流动。看它洁净地映到书桌上时,我感到桌面上平铺着一种恬静,一种精神上的豪兴,情趣上的闲逸;即或所谓“窗明几净”,那里默守着神秘的期待,漾开诗的气氛。
那种静,在静里似可听到那一处净琮的泉流,和着仿佛是断续的琴声,低诉着一个幽独者自娱的音调。
看到这同一片阳光射到地上时,我感到地面上花影浮动,喑香吹拂左右,人随着晌午的光霭花气在变幻。那种动,柔谐婉转有如无声音乐,令人悠然轻快,不自觉地脱落伤愁。至多,在舒扬理智的客观里使我偶一回头,看看过去幼年记忆步履所留的残迹,有点儿惋惜时间;微微怪时间不能保存情绪,保存那一切情绪所曾流连的境界。
倚在软椅上不但奢侈,也许更是一种过失,有闲的过失。但东坡的辩护“懒者常似静,静岂懒者徒”,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此刻不倚榻上而“静”,则方才情绪所兜的小小圈子便无条件地失落了去!人家就不可惜它,自己却实在不能不感到这种亲密的损失的可哀。
就说它是情绪上的小小旅行吧,不走并无不可,不过走走未始不是更好。归根说,我们活在这世上到底最珍惜一些什么?果真珍惜万物之灵的人的活动所产生的种种,所谓人类文化?这人类文化到底又靠一些什么?
我们怀疑或许就是人身上那一撮精神同机体的感觉,生理心理所共起的情感,所激发出的一串行为,所聚敛的一点智慧——那么一点点人之所以为人的表现。
宇宙万物客观得本无所可珍惜,反映在人性上的山川草木禽兽才开始有了秀丽,有了气质,有了灵犀。反映在人性上的人自己更不用说。没有入的感觉,人的情感,即便有自然,也没有自然的美,质或神方面更无所谓人的智慧,人的创造,人的一切生活艺术的表现!
这样说来,谁该鄙弃自己感觉上的小小旅行?为壮壮自己的胆子,我们更该相信惟其人类有这类情绪的驰骋,实际的世间才赓续着产生我们精神所寄托的文物精粹。
此刻我竟可以微微一咳嗽,乃至于用播音的圆润口调说:我们既然无疑地珍惜文化,即尊重盘古到今种种的艺术——无论是抽象的思想的艺术,或是具体的驾驭天然材料另创的非天然形象——则对于艺术所由来的渊源,那点点人的感觉,人的情感智慧(通称人的情绪),又当如何地珍惜才算合理?
但是情绪的驰骋,显然不是诗或画或任何其他艺术建造的完成。这驰骋此刻虽占了自己生活的若干时间,却并不在空间里占任何一个小小位置!这个情形自己需完全明了。
此刻它仅是一种无踪迹的流动,并无栖身的形体。它或含有各种或可捉摸的质素,但是好奇地探讨这个质素而具体要表现它的差事,无论其有无意义,除却本人外,别人是无能为力的。
我此刻为着一片清婉可喜的阳光,分明自己在对内心交流变化的各种联想发生一种兴趣的注意。换句话说,这好奇与兴趣的注意已是我此刻生活的活动。一种力量又迫着我来把握住这个活动,而设法表现它,这不易抑制的冲动,或即所谓艺术冲动也未可知!(P002-004)
徐志摩的女朋友是另一位思想更复杂、长相更漂亮、双脚完全自由的女士。——张幼仪
林徽因的聪明和高傲隔绝了她和一般人的距离……她绝顶聪明,又是一副赤热的心肠,口快,性子直,好强,几乎妇女全把她当做仇敌。——李腱吾
她是具有创造才华的作家、诗人,是一个具有丰富的审美能力和广博智力活动兴趣的妇女——费正请
她天生是诗人气质、酷爱戏剧,也专学过舞台设计,还是她的丈夫——建筑学家和中国建筑史名家梁思成的同行,表面上主要是后者的得力协作者,实际却是他灵感的源泉。——卞之琳
最美不过林微因
四月的北方小城,春风拂面,阳光温暖,身处其中的我心情也随之开朗了许多。我泡上一杯香茶,翻开这本散发着墨香的《我的世界是安静的》细细品读起来。云雾透过字里行间迎面而来,于其中我仿佛看到了烟雨迷蒙的小巷.嗅到了一树花香,感觉到了一片安详。除此之外,便是杨柳轻舞、碧水荡漾的江南岸边,站着一位婀娜多姿、才华横溢、倾倒众生的佳人。她衣裙飘飘,貌美若仙,她便是林徽因。她短暂的一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不是传奇,却比传奇还要惊心动魄;她不是明星.却比明星绽放得更久远、更璀璨。她是一首经久传唱、百听不厌的老歌,总有一种让人难以割舍的情感蕴藏于其中。
最初我以为她是文学家,是诗人。然而并非如此,她更卓越的成就在建筑方面。她是中国第一代女性建筑学家,是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设计者之一,是传统景泰蓝工艺的拯救者,被胡适誉为“中国一代才女”。这位像谜一般神奇的女子,看似柔弱、瘦小,与一般女子并无差异。但其实她秀外惠中、才华横溢、冰雪聪明,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要什么、该舍什么,不该舍什么。她的才情容貌、她的笑靥如花、她的苦愁悲哀、她的一举一动深深牵动着三个伟大男人的神经和魂魄,令他们对其仰慕倾心,使他们愿意一生相伴。她让著名诗人徐志摩想得夜不能寐;让著名建筑教育家、建筑学家梁思成爱得痴狂;让著名哲学家、逻辑学家金岳霖为其独守一生。她,究竟是一位怎样的传奇女子?
林徽因,原名林徽音,福建闽县(福建福州)人,1904年6月出生于官宦之家。父亲林长民早年去日本留学,学识渊博。林徽因5岁,由大姑母林泽民授课发蒙;8岁,移居上海,入虹口爱国小学。1916年,因父职位调动,举家迁往北京,此时的她就读于英国教会办的北京培华女中。1920年4月,随父去欧洲,在伦敦受到房东女建筑师影响,从此与建筑结下不解之缘。同年,她与诗人徐志摩相识,对新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在文学方面成就斐然,同时还致力于建筑业,成为我国第一位女性建筑学家。新中国成立后,她参与了国徽设计和天安门人民英雄纪念碑设计。三十年代初,她的丈夫梁思成用现代科学方法研究中国古代建筑,成为这个学术领域的开拓者,为中国古代建筑研究奠定了坚实的科学基础。1955年4月l目,她结束短暂又极具耀眼光芒的一生(年仅51岁)。
在林徽因的感情世界里有三个男人,一个是诗人徐志摩,一个是建筑大师梁思成,一个是学界泰斗金岳霖。
1920年在欧洲,林徽因与潇洒帅才徐志摩相识。可以想像得出,当风流倜傥的徐志摩与人艳如花、才情俱佳的林徽因相遇时的情景。林徽因的楚楚动人与才气,过人的艺术感悟和优雅的谈吐,就像一位女神,静静地投映在徐志摩的心海里,令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大有惊鸿一瞥,相识恨晚之感。
林徽因让徐志摩着迷痴狂,还未分别便渴望再次相见。
那年徐志摩24岁,林徽因16岁。一位是才子,一位是佳人,一个情投,一个意合。毕竟当时的林徽因是情窦初开,面对徐志摩这样一位风度翩翩满腹诗书并对其一往情深的才子,少女的心扉怎能不敞开?两颗火热的心碰撞在一起,但最终没有燃烧起火花。因为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林徽因,是一直以来不断思考、不断探索、不断学习的中国奇女子。她和徐志摩的爱情终因她的明智而结束,在一番痛心疾首的冷静之后,她选择悄悄离开。因为那时的徐志摩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而且林徽因也与梁启超的儿子梁思成定有婚约,她不能置徐志摩的结发之妻张幼仪于不顾。那个可怜的女人,自结婚后便被徐志摩冷落。同时,她想到了被父亲冷落的孤苦伶仃的母亲。于是作为女人,她理性地放弃了徐志摩。致使徐志摩对其一生挚爱、无限眷恋。
多年以后,林徽因曾对自己的儿女说:“徐志摩当初爱的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诗人的浪漫情绪想像出来的林徽因,而事实上我并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说林徽因与徐志摩的爱是不恰当的时机遇到了不恰当的人,那么她与梁思成的相遇相知相爱便是最恰当不过了。这位建筑界的名入用一生的爱呵护着身边这位让男人仰慕、让女人嫉妒的女子——一林徽因。想和林徽因共度一生的男人不计其数,但最终她选择了梁思成,所以说他是幸运的。这位有着同样的学识和才华的名人之后,当时也不乏追求者,但他独爱林徽因。是呀,才情兼得、闭月羞花、冰雪聪明的女子谁人不爱、谁人不惜?共同的理想,共同的经历,共同的爱慕让他们走到一起,成为建筑史上的一对业绩卓越的伉俪学者。
婚后的梁思成说过这样一句话:“老婆是自己的好,文章是老婆的好。”这与中国那句俗语:“文章是自己的好,老婆是人家的好”截然相反。可见,他对林徽因的情之深,爱之切。当他被林徽因问及:“如果我同时爱上两个男人,该怎么办?”为此他在痛苦的深渊里苦苦挣扎了一晚,而后他满目含情、一脸坚定地对林徽因说:“你是自由的,如果你选择了金岳霖,我祝你们永远幸福。”林徽因知道梁思成的这句话是诚肯的,是发自肺腑的。她不仅没有离他而去,而是说了一句让梁思成刻骨铭心的话:“你给了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我将用我一生来偿还!”林徽因说到做到,为了共同的理想和事业,和他一起走南闯北.跋山涉水,不离不弃,互诉衷肠。
《林徽因传》的作者张清平说过,当年梁思成是因为林徽因喜欢建筑而学建筑的。建筑学在他们之问,是共同的事业,也是感情沟通的基础,这也许就是他们相濡以沫的关键所在。
与梁思成的幸运相比,林徽因感情中的第三个男人金岳霖无疑是不幸的。他一生的痴爱令人感动,他一辈子的坚持让人震撼,当他孤独终老时,心里念念不忘的仍是那位叫林徽因的女人。
在当时,金岳霖作为一名学术界泰斗,并且仪表堂堂,身材魁梧,颇具绅士风度,身边自然美女如云,追求者甚多。但用情专一的他,内心已被林徽因深深占据、填满,所以任何一位女子皆不能再入他的心。他爱林徽因,并且用了一生的时光来证明——为她一生未娶。
对金岳霖来说,也许一辈子站在林徽因的不远处默默关心她,守护她,便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和满足。爱一个人,并非要得到她,真正的爱是让对方快乐,让对方幸福,而不是给她施加压力,让她不知所措,整日遭受痛苦的煎熬。当金岳霖得知梁思成深爱着林徽因时,理智地主动退出。所以说真正懂得爱情的是金岳霖,他知道如何让心爱的女人快乐,不为其添一丝忧愁和烦恼。
退出的金岳霖依然住在林徽因和梁思成家附近——他要默默守护林徽因。抗战时期,林徽因身体不好,金岳霖特意来到林徽因和梁思成住的地方,买来一些鸡喂养,专门用于给林徽因补身子。金岳霖自己也坦言道:“一离开梁家,就像丢了魂似的。”他对林徽因的爱不因岁月而改变,不因容颜而退减。这种爱,像天上的云朵,洁白无瑕,一尘不染。
在林徽因的追悼会上,热泪滚滚的金岳霖为她写下“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极为别致的挽联。四月天,是最美的天,是最甜的歌,满树花海,碧波荡漾,青山绿树生机盎然。而林徽因在他的心中,便是这人间最美的四月天,是长青与永恒的生命之树。
在林徽因去逝后的某一天,金岳霖邀请一些至交好友赴宴,大家不知缘由地坐在一起。当金岳霖一脸庄重地说出“今天是林徽因的生日”时,此情此爱让大家嘘唏不已。如果林徽因泉下有知,想必也会感动至极,泪眼婆娑。但是,令其空等一生是多少愧疚眼泪也不能偿还的。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问呢喃;你是爱,是暖,是诗的一篇;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夕琳
2015年5月于北京
注:夕琳,著名小说家,曾任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北京中心主任、中国散文学会青少年创作中心主任、鲁迅文学院少年作家班辅导作家。著有长篇小说《青春年少》《初涉职场奋斗记》《北京致命诱惑》《校花校草的幽默爱情》《大魔咒》,小说集《校园的早晨》,文学评论集《80后作家成名之路》。1999年荣获泗河文艺创作奖;2006年荣获中国长城文学奖。
由林徽因所著的《我的世界是安静的》中国现代散文作品集收录了林徽因的作品和书信。其中的书信涵盖了她从留学到晚年这几乎一生的私信,展示了这位中国才女一生的心路历程,也反映了中国那一段独特的历史。让我们保持一颗平和安静的心,进入林徽因的寂静无声世界,体会这位风华绝代的佳人传奇的一生。
林徽因是让徐志摩、金岳霖、梁思成三大才子痴迷钟爱的传奇女神,中国现代散文作品集《我的世界是安静的》是林徽因的成名作与代表作。书中内容包含四块:你是那人间四月天、你是爱,是暖,是希望、如果我的心是一朵莲花、那些文字里的爱与风景。收录了《悼志摩》、《致金岳霖》、《谈北京的几个文物建筑》等31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