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经典哥特式小说译丛”出现和繁荣于十八世纪的英国,是后起的浪漫主义文学的催生因素之一,其创作和影响跨越时空,延续至今,遍及众多国家。就十八世纪下半期的英国文坛而言,以先驱小说家笛福、理查森、菲尔丁、斯摩莱特和斯特恩所代表的文学高潮已经衰退,读者渴望新奇,追求轰动效应,于是许多作家开始为了迎合读者而采用新的体裁、主题和构思,追求新的艺术效果。哥特式小说就在这样的文化氛围中脱颖而出,风靡一时,直到十九世纪头几十年汇入浪漫主义文学大潮。忽视哥特式小说,就不可能充分理解其后的浪漫文学运动,也不足以理解时至今日的西方文学中的哥特式因素及其艺术效果以及哥特式文化的复兴。
布莱姆·斯托克著的《德拉库拉伯爵》是“西方经典哥特式小说译丛”系列中的一册。
布莱姆·斯托克著的《德拉库拉伯爵》讲述了:年轻的英国律师乔纳森因房地产业务前往德拉库托伯爵的城堡与其会面。在城堡逗留期间,他记录每天发生的恐怖事件,乔纳森发现外貌英俊的伯爵其实是个吸血鬼,乔纳森摆脱了德拉库拉的控制,逃离了城堡,而德拉库拉却潜入英国作祟,吸食年轻女性鲜血,而被害者也转成吸血鬼危害他人。乔纳森的未婚妻米娜和她的朋友露茜都受到伯爵的侵害.在教授范·黑尔辛的领导下,医生谢瓦尔德、乔纳森等决计追捕德拉库拉他们捣毁了德托库拉在伦敦的巢穴,与其斗智斗勇,终于将这个邪恶的吸血魁追杀在城堡附近。
山路崎岖,但是马车却飞速狂奔。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得这样快,但明显的是,我们的车夫想一分一秒都不耽搁地尽快抵达博尔戈普朗德。
有人告诉我,这条路在夏天走起来很顺,但现在它还没有从冬天雪后的路况中修复。在这一点上这条路和喀尔巴阡其他的路不一样。这里有一个老传统,霍斯帕达尔斯人不愿把路修得太好,免得土耳其人以为他们准备从这条路把国外的援兵带进来,从而触发早已蓄势待发的战争。
在米特尔地带,起伏的山坡上覆盖着广袤的森林,远处陡峭的山崖层峦叠嶂,那就是喀尔巴阡山脉了。一些山崖矗立在我们左右,午后的阳光照射在山上,映照出绚烂的光彩。山峰的背阳处弥漫在深蓝色和紫色之中,草地和岩石交错地带辉映着绿色和褐色,突兀的岩石和嶙峋的峭壁一望无际,直到消失在远方雪峰之中。
山上随处可见巨大的豁口,在夕阳下,我们不时地透过这些豁IZl看到远处瀑布反射出的粼粼白光。我们在山脚下蜿蜒而行,一座积雪高山突然显现在我们眼前。
我们在无尽的长路上行驶,山下余晖散尽,夜幕悄然降临。山巅积雪仍然映照着落IEI,散放着清冷的红霞。
一路上,捷克人和斯洛伐克人随处可见,他们服装绚丽,但我注意到“大脖子病”正在他们当中流行。途经的路旁矗立着许多十字架,我们经过时,同行的人都画起十字进行祈祷。沿途还可以随处见到跪在神龛前祈祷的农夫农妇。我们从他们身边驶过,他们也不回头看上一眼,似乎他们已经全身心投入,远离尘嚣了。
我看到很多新鲜的东西,比如树林里的草垛,还有美丽的长叶白桦。在绿叶的映衬下,白色的树干闪烁着银子般的光芒。
我们还能碰到大篷马车,这是普通农民使用的四轮马车,蛇形车骨很适合这里崎岖不平的路面。马车上坐着很多回家的农民,捷克人穿白色的羊皮衣,斯洛伐克人穿深色的羊皮衣,斯洛伐克人还随身带着一端镶着斧头的长矛。
夜幕降临,天气变得很冷。夜幕中,灌木丛、橡树、榉树和松树渐渐变成模糊的团团黑影。我们通过关口盘旋而上的时候看到,在深山幽谷,黑色的杉木挺拔地矗立在尚未融化的白雪之中。
有时马车在迫近松树林前,我们会感到黑压压的树林从头顶直压下来。各种树木聚成的团团暗影,营造出阴沉诡异的气氛。这种气氛又勾起我在傍晚时分有过的那种恐怖感。那时,落日的奇境中,喀尔巴阡山谷间的云层像幽灵一般不停盘绕。
有时,山路十分陡峭,尽管车夫想快速行驶,可马却跑不快。我希望能下车跟着马车步行,就像在家时那样,不过车夫不答应。 他的口气带着明显的谐谑意味,说完他还扫视了一眼全车的乘客,希望找到会意的笑容。一路上车夫只停下来过一次,为的是给马车点灯。
天黑下来以后,乘客们变得激动起来,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和车夫交谈,似乎在催促车夫加快速度。车夫挥动长鞭无情地抽打着马匹,并不时地吆喝着驱赶马车飞速奔驰。P8-9
哥特式小说,作为一种独特的文学类型,是由18世纪的英国小说家贺拉斯·沃波尔首创的。他的小说《奥托兰多城堡》作为黑色浪漫主义的发轫之作,不仅引领了当时的哥特式小说创作风潮,而且也成为随后而起的欧洲浪漫主义文学运动的动因之一。与某些昙花一现或盛极而衰的文学类型和文学流派不同,哥特式文学发展虽然经历了跌宕起伏,但依然顽强地生存了下来,并于20世纪70年代开始在西方复兴,还由文学扩展到其他文化艺术领域,基于哥特式文学创作的哥特式批评和研究也成为当代西方批评的一个热点。正如琳达·拜耳一伦鲍姆在《哥特式想象:哥特式文学和艺术的扩展》——书中写道:“十年前,当我开始研究哥特式主义时,‘哥特式复兴”才刚刚兴起。尽管哥特式文化现象已开始浮现,如电影《罗丝玛丽的婴儿》已上映,但是‘哥特式主义’这个术语及其特定的含义,对当时的普通读者甚至学者都还很陌生,甚至最好的大学的英语系也很少开设哥特式文学课程。当我告诉朋友,我正在从事哥特式主义的研究时,只有少数人熟悉这种文学类型,或者能够记起一部哥特式小说的名字。大多数人只是想掩饰自己的无知,礼貌性地笑一笑说:‘噢,这个太专了吧。’而十年后的今天,‘哥特式’这个词已是家喻户晓。最近,我在一家我最经常光顾的百货商场的书店里看到,在‘烹调类’和‘非小说类’图书旁边整整一个过道上都是‘哥特类’图书,超过一百种可供挑选。电影《驱魔人》——一部哥特式经典之作,比起先前的电影,吸引了更多的人,而小说《驱魔者》也售出七百多万册。过去十年中,我们耳闻目睹了超自然、占星术、哥特式科幻小说甚至经典哥特式文学的复兴。时至今日,人们很难看到在美国有哪所大学不开设哥特式文学课的。哥特式文学由于越来越受欢迎,其地位也已获得学界的首肯。”哥特式小说在18—19世纪的繁荣之中确立了它的美学范式和风格,并由此在西方文学中形成了哥特式文学传统。其后的发展也与时俱进。在19世纪,哥特式文学的新发展就是同现实主义融合,为该时期许多主流作家所用,如简·奥斯汀、狄更斯、勃朗特姐妹等。此外,哥特式也见于其他流派主要作家的创作,如霍桑、爱伦·坡、王尔德、亨利·詹姆斯、梅里美和波德莱尔等。他们要么创作了哥特式小说,要么在自己的创作中运用了哥特式风格和元素。到了20世纪,哥特式元素和风格为许多作家所青睐,哥特式文学再度出现繁荣,如福克纳、理查德·莱特、弗兰纳里·奥康纳、安妮·莱斯、托妮·莫里森等都创作了颇具特色的美国南方哥特式小说,其中不乏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作品。当代美国作家斯蒂芬妮·梅尔的《暮光之城》小说系列以及由此改编的电影,更是让哥特式文学在全球读者和观众面前绽放异彩。
面对西方哥特式文学传统及其演进和当代复兴,面对西方哥特式文学和艺术研究持续不断的深入和拓展,我国学界对哥特式文学的研究显得相对滞后,理应引起外国文学研究者的足够关注。李伟防教授认为,英国哥特小说研究是一个新的富于挑战性的课题。之所以这样说,主要原因是:受以往既定的政治标准和阅读思维定式的影响,国内对产生于18世纪后期的英国哥特小说这样一个曾经深刻影响过19世纪以来西方文学的“黑色小说”流派,在译介和研究上显得非常滞后,国内读者对其还十分陌生。从国外方面看,20世纪80年代前,哥特小说的研究明显不足,且评价不高。80年代后,西方对哥特小说的研究出现日趋高涨的热潮。因此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英国哥特小说都是一个值得充分重视并大有可为的研究领域。不过,据本人陋见,早在20世纪80年代,国内就已有学者开始关注哥特式文学了。我在上海师范大学读硕士研究生时,我们的老师朱乃长先生就要我们翻译亨利·詹姆斯的《螺丝在拧紧》作为翻译作业;正是从他那里得知,这是一部哥特式小说;也正是从那时起,知道西方文坛中还有哥特式文学这样一朵奇葩。2003年在台湾出版的高万隆教授译作——贺拉斯·沃波尔的哥特式经典之作《奥托兰多城堡》,正是他在朱乃长先生指导下的文学翻译习作。这是我见到的最早的中文译本了。此后,马修·刘易斯的《修道士》、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和布莱姆·斯托克的《德拉库拉伯爵》等经典哥特式小说的中译本在国内不同出版社出版。
国内对哥特式文学的研究始于20世纪90年代。在其后的20余年间,哥特式研究形成了一定规模,且呈现多元态势:肖明翰、韩加明、高继海、高万隆等撰文梳理并探讨了英国哥特式小说的发展;黄善禄等从多维度深入解读了哥特式小说文本;李伟防等对哥特式小说的美学理论及其渊源进行了追溯和探究。此外,李伟防等还从比较文学的角度研究了英国哥特式小说。近几年还有不少文章从女性哥特文学的理论立场出发,对女性文学的经典之作进行重读和诠释。另外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是,近年来,英语语言文学或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研究生的论文有许多都涉足哥特式文学研究。由此可见,伴随着国外“哥特式”的复兴,“哥特式”也逐渐成为我国外国文学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一。
然而,遗憾的是,至今国内尚无西方哥特式文学经典的系统性翻译。有鉴于此,2011年,浙江工商大学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省级重点学科将“西方经典哥特式小说译丛”列为重点项目之一。“西方经典哥特式小说译丛”从起笔到付梓,历时五年多之久。这套译丛在国内首次以系列方式推出,无疑有助于推动国内读者对西方哥特式文学的了解,也有益于推动国内学界对哥特式文学的研究。第一批“西方经典哥特式小说译丛”选译了18—19世纪最有代表性的西方哥特式小说经典之作。之后,还将继续选译和出版20世纪的哥特式小说经典。我相信,这不仅是我们的期待,也是读者的共同期待。
本译丛的译者多为工作在高校教学和科研第一线的教师和学者,教学科研任务繁重,但他们不辞辛苦,为这套译丛的翻译付出了艰辛的劳动。在此,向他们表示敬意。此外,对于浙江工商大学出版社对这套丛书在编校和出版方面所付出的努力也深表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