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班克斯美国高人气作家的全新YA小说《午夜一起去兜风》,一个荒诞离奇又浪漫幽默的“青春谎言”,只邀请同样机敏、风趣又倔强的你聆听。在青春的午夜场,我们——呐喊、思考、冲撞;领教现实生活的游戏规则;寻找可以互相依偎、取暖的同伴;走过无数个午夜,成长为目己想要的模样。
安娜·班克斯著的《午夜一起去兜风》介绍:高中生卡莉课余时间一直在小超市勤恳打工,希望有一天能接回被遣返墨西哥的冢人。为此,背负重任的卡莉没日没夜地拼命攒钱,几乎成了生活的“奴隶”。摩斯譬长竭力掩盖“家丑”,警长之子雅登对父亲失望透顶,决定毁掉目己,毁掉家人“望子成龙“的期望。他的叛逆乖张越采越偏激,甚至渐渐迷失了目己的秉性。
卡莉所做的一且都是为了实现家人的期望,而雅登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毁掉家人的期望。当两颗年轻的心发生碰撞,一个巨大的困惑随之而来:我到底在为谁而活着?任无数个恣意兜风的午夜,他们似乎渐渐找到了各自的答案……
沙克尔福德先生慢腾腾地从前门走进微风超市,门把上用绒线挂着的铃铛叮叮当当地响了几声。
请别在我值班时归西。
请别在我值班时归西。
请别在我值班时归西。
他是这里的常客,差不多每天都在凌晨一点以后来,一般这时顾客已经寥寥无几。每次待他走后,我才开始打扫卫生。我看了看表:一点三十七分。
不早不晚。
年逾古稀的沙克尔福德先生酷似一块发霉的干面包,他的脸上、手上起着白花花的皮屑,患有白内障的眼睛里噙着眼屎。以前他有着年轻柔韧的肢体,或许还有开朗的性格——我说“或许”,是因为老人通常都有皱眉纹,而沙克尔福德先生的笑纹却很深,如今,这些都已被他体内缓慢的化学反应侵毁殆尽。他只在喝过酒后才会有点儿精神,我觉得这是酸洗效果的功劳。不过有几次,醉醺醺的他把四号通道当成了卫生间。正因如此,每天我都要等他离开后再擦地。
我把微积分课本和作业摊在收银台上。他走过来,冲我点了点头,于是我知道,今晚他很清醒,应该不会在牛肉干货架旁小便。他甚至都没去解迷彩裤上的拉链——每次他一伸手,我就得马上带他去卫生间。
我听见他磨磨蹭蹭地走进最里面的通道,回来时,所剩无几的伏特加在他手中的瓶子里哗啦作响。我想抢先把书本收起来,但已来不及了。他将酒瓶放在一张绘图纸上,透过瓶子,我两秒前画上去的曲线被放大了许多。
“晚上好,卡莉。”他说。一阵酒气飘来,但他的口齿还算清楚。他端详着我面前的课本和作业,“数学啊,数学好,能让人终身受益。”
我敢说,他正在琢磨今晚要问什么。每次不论是否醉酒,他总要在付账前问我一个富有哲理的问题。有时我的答案并不合他的心意,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在踏踏实实地生活,没有醉生梦死地过日子。昨晚他问我:“是做疾病缠身的富人好,还是做身强力壮的穷人好?”当然,我得先弄清楚,他所谓的“病”“富”“穷”都到了何种程度。他回答我:“病人膏肓”“腰缠万贯”“一贫如洗”。
于是我答,最好做一个病人膏肓的富豪,这样生前可以享受到贴心的照料,死后还能给所爱的人留下一笔财产,而不是仅仅把悲痛与殡葬开销账单丢给他们。在这个国家,快快乐乐地做身体健康的穷人不过是一种理想,一种大多数穷人都无暇思量的理想,因为他们都在忙着赚钱填肚皮、付电费。
我和哥哥胡里奥就是这样。
有人会说,我对生活的看法过于悲观云云,不过一般人总是分不清悲观与现实,现实主义者则不然。
沙克尔福德先生翻着脏兮兮的迷彩布钱包,从平日携带的一沓百元大钞中抽出二十美元——这也许是钱包里唯一一张小面额钞票。我照常给他找了零。他把纸钞塞进钱包,又把七美分硬币扔进收银机前的硬币碟里。我将那个酒瓶装进一个棕色纸袋里,准备回答他的问题。
他把钱包夹在腋下,开口问道:“如果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贫穷,能够体会到真正的幸福吗?”
我白了他一眼:“可以,沙克尔福德先生,绝对可以。”我喜欢跟沙克尔福德先生聊天,他平易近人,既不武断,也不偏激。大多数顾客在结账时都会一言不发,我身上没有一丝美国人的影子,他们都把我当作偷渡来的墨西哥人。可他们错了,我出生在这里——佛罗里达州的霍林郡。
我是美国人,胡里奥也是。
沙克尔福德先生从不另眼看待我。我只有十六岁,却能跟一位老富翁平起平坐,这种感觉有点儿奇怪,还有点儿酷。P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