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生死一梦
空客A800在一万六千多米的高空中飞行。富二代的我,坐在经济舱里。现在是美国东部时间,傍晚五时五十五分。天还未黑,浩如烟海的太空已经零零散散地挂起了一些星星。庞大的机体下面,白皑皑的云团,一堆扎一堆,一片连一片,远远望去,宛如大海中的波涛,汹涌地奔向无边的天际。太阳照在云层上,亮晃晃的,十分刺眼。
我扬起脸,望着天上的星星,觉得它们离我很近,又觉得它们离我很远。我就在这似近又远的星空下,想起自己在过去的人生旅途中发生的那些事情——五岁遭人绑票,十三岁到美国读书,逃学、酗酒、泡妞,与西部牛仔枪战,跟嬉皮士浪迹,偷了酒吧老板几瓶威士忌,还陪着警察叔叔玩了好一阵子躲猫猫。有过许多朋友,有过不少恋人,他们之中有的已经辞世,有的远走高飞,离我而去。我的外表文弱,内心却非常强悍。在家里,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相信,像我这个样子的人,居然会干出那么多“萌萌哒”的事情。前辈们见了我,总是交口称赞,说我老实本分,斯斯文文,是个有出息的读书人。说心里话,这不是伪装,而是我的言行举止和外表长相蒙蔽了他们的眼睛。
关于我的长相,除了人们常说的“斯斯文文”之外,没有过多的评论。倒是自己常在家中的穿衣镜前,或在一些公共场所的玻璃墙下、学校会客室、酒店大厅以及某些私密的去处,甚至洗手间,总之,凡是能照人的地方,我都会偷偷地照上一阵子,欣赏一下自己的光辉形象。为此,同学和朋友圈的见了都说我有“自恋癖”。我是有点自恋,因为我对自己的外表和整体形象充满了自信与骄傲。我,一个二十来岁的中国山东的年轻小伙,一米七八的个子,黑油油的头发,明眸皓齿,额头开阔,年轻俊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社会上,都是那种很有女人缘的男生……可每想起这些,我心里就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懊悔和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痛。而所有这一切,遑论是得是失,是对是错,使我最难忘却的,还是那些曾经与我同过甘苦、共过患难、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驴友,以及我与他们唯一的一次短暂的旅行……
此时,飞机突然晃了一下。星星不见了,雪棉似的云层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空一片漆黑。我将半边脸贴在小窗上,眯起眼睛往机身后面望去,除了模模糊糊的机翼,什么都看不见。但我知道,离开那个我不喜欢,却又待了整整十七年的国家,已经很远很远了。我禁不住长长地舒了口气,对着漆黑的夜空说:“再见了,美国。再见了,Shit!美利坚合众国!”飞机又晃了一下,紧接着又晃了一下。随即,机舱顶端的广播喇叭响了:“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遇到一股来自西太平洋上空的超强气流。受这股气流的影响,飞机有点儿颠簸,这很正常。请大家待在座位上,不要惊慌,不要随意走动。为了安全起见,从这一刻起,我们决定将舱内的卫生间暂时关闭……”接下来,女播音员又用英语、德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和汉语重复了好几遍。说话间,飞机又连续晃了几下,一下比一下厉害,不少乘客脸上开始露出不安的神色。我也感到一阵恐惧,慌忙回过身子,系好安全带,往宽大的椅背上靠了下来。
飞机晃得更厉害了,就像一艘航行在惊涛骇浪中的轮船一样。舱内到处发出叽叽嘎嘎的响声,整架飞机好像要散架似的。乘客们坐不住了。有人剧烈咳嗽,有人呕吐起来,更多的人抻长脖子举起头颅,东张西望,神色慌张。广播喇叭一直在响。女播音员用一些简单的理由和说词,不停地安抚着大家,尽管声音亲切柔美,但人们还是感到了她内心的极度紧张。空姐们摇摇晃晃地来到过道上,她们抓着座椅的一角,或蹲或站或俯身,给个别特殊乘客进行心理疏导。我紧紧抓着座椅两边的扶手,预感这架飞机要出事。能出什么事呢?坠机?凌空爆炸?掉进大海?呸!呸呸呸!乌鸦嘴。我一边想着,一边责骂自己。P1-3
每个人的心窝里,都藏着一个或几个“打死也不说”的秘密。这秘密如同一坛深埋地下的老酒,只要主家不肯拿出来与客人分享,这坛老酒也许就永远见不到天日了。现实生活中,一个人想知道另一个人的秘密,正常情况下是很难做到的,哪怕你是他的亲兄弟、好朋友抑或是闺蜜,只要他不开口,你也无从得知,除非他是疯子。然而,老古(化名)心里藏着的那点秘密,却很轻易地被我们这帮朋友知道了。是他主动告诉大伙儿的。那是几年前的一个饭局上,来的都是朋友,老古是最后一个到的,他满身阳光一脸灿烂,入座后先自罚三杯,然后告诉大家,他去徒步旅游了,并解释说,是背着帐蓬,跋山涉水,野外宿营的那种旅游。还向大伙儿极力推介徒步旅游的诸多好处。有朋友问:“混帐”了吗?老古眨了眨眼睛,回答说混了,而且混得很成功。大伙儿立刻起哄,要老古把“混帐”的情况如实招来。老古既不扭捏,也不卖关子,又喝了满满一大杯酒后开始招供。他说跟他“混帐”的女子貌美如花,要山有山要水有水,风景特好(更多、更具体的细节,在此我就省掉了),桌面上一片笑声,朋友们纷纷起身,举酒祝贺老古精彩的“混帐”。老古补充说,他与那女子“混帐”后直到分手,都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在什么地方工作。想起这些他觉得挺对不住人家的。说这番话时,老古的嘴角轻轻抽搐了几下,举着杯子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眼神里满是惆怅与愧疚。他的这种表现对于别人,也许不会在意,可我却看在眼里并记在了心上。几天后,老古死了,猝死在回家的路上。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震惊。其实,我震惊的并非老古的死讯,而是想起那天在饭局上他的种种表现,瞑瞑中似乎有种东西在向我提示着什么,从那以后,莫明其妙的,我对徒步旅游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日子在天晴落雨中慢慢儿地过着。一天,接到朋友微信,说有个户外活动,是徒步旅游,希望我能参与,我欣然前往。这是一次短途旅行,轻装,弄个包,装点吃的喝的,往背上一背便出发了。清早,一辆大巴将驴友们(户外活动者统称驴友)拉到目的地。刚上车,领队便吆喝大伙儿报名,并告知不用报实名,用网名,代号,随便报个什么,有得称呼就行了,还说这是业内的规矩。于是,二十几位驴友(除我以外)全都报了假名,麦田、晴空、谷子、黑地、凤凰、野鸽……什么名儿都有。我注意到,参加这次活动的大多是妇女,年龄约在三十至四十五岁之间,几位先生似乎也在这个年龄段上,其实,不少人是互相认识的。下车后,按照既定线路开始徒步,爬山、越岭、下沟、钻林、拍照、合影。没有歌声,没有笑语,没有高喊大叫,相互间交流也少。饿了找户山里人家,买些土鸡土鸭土鱼土酒土蔬菜,烧火做饭,饱吃一餐,然后折返,天黑到家,一天的旅程就这么结束了。头回参加这种活动,感觉没有什么重大收获,留在脑子里的只有一些记忆碎片。这以后,类似活动又参加了几回,每回都是新面孔,但每回的情形和感受都差不多,渐渐地,我觉得有些乏味起来。然而,老古的死,以及他死前在饭局上的种种表现,又使我对这项活动难以从心上放却下来。有一天,我在街上闲逛,无意间走进一家专营户外活动装备和用品的商店里,在哪儿我看到了很多既熟悉而又挺新鲜的东西:帐蓬、镐铲、登山索、煤气灶、强光手电、急救包、锅碗瓢盆,特制的、国产的、进口的,应有尽有。我边看边与老板聊起来,他说,徒步旅游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交流感情,广结朋友,改变生活态度,甚至改变一个人的前途命运。老板三十来岁,是户外运动的爱好者,对徒步旅游有着比较深刻的认识和体会。他的话进一步撩起了我对徒步旅游的想像与向往。我当即向他表明心意,他听后沉默了一下,说,你想了解这个行当的“情况”,最好去找驴友俱乐部,那里什么“板路”都有。在他的指点下,我先后走了几家驴友俱乐部,其中一家给我印象极其深刻。管事的是个老兵,转业后自动放弃了公务员的工作,干起了旅游的营生,专门组织户外活动,并以徒步旅游为主。他是军人,我是警察,我们一见如故,相约聊了好几个半天。他给我讲了许多有关驴队、驴友的故事——历险、迷失、奇遇,当然还有“混帐”。每个故事都非常精彩。我问他,驴友中互相间真有“混帐”的事情发生吗?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有,极个别,真要混帐也没那么容易的。”临别,建议我参加他们的驴队,跟着驴友们走几回,我愉快地答应了。
金秋十月的一个早晨,我背着老兵为我租借的重装,与十几位驴友出发了。此行的目的地是猫儿山,它座落在桂北地区的兴安县境内,湘西南侧,是漓江的发源地。我们还打算在湘漓分派附近的山区活动几天,整个行程约两百多公里,往返需要一周时间。我们沿着江岸向北挺进,一路山重水复,遇到好山好水好地方,队伍就停下来,慢慢儿地欣赏。重装长途跋涉与轻装短程徒步,有着很大的区别。首先,它是一支完整的队伍,组织方管理严格,要求参与者讲道德,守规矩。其次成份比较复杂,队员来自五湖四海,大伙儿互不相识,见面点头,交往谨慎。男女驴友的年龄大多在三十至四十五之间,各方面都比较成熟。言谈不俗,举止得体,穿着打扮非同一般,而且出手大方,个别队员挥金如土,根本不把人民币当一回事。这帮人看上去道行不浅,都有些来头。这些,短程徒步者中是没有的。当晚,我们宿营山野。晚餐时大伙儿喝了不少酒,吃完饭,简单收拾一下,便钻进帐蓬休息了。我却睡不着,偷偷爬出帐外,在营地里慢慢儿地溜达着。如水的月光在山坡上柔柔地流淌,四周很安静,山岭草木仿佛睡着了一般。忽然听到一声抽泣,好像卡在喉咙里。我愣了一下,还没弄清楚哭声来自何方,猛地又听到了一声怪叫和几声狂笑,随后便是一阵断断续续的鼾声,间或还有一两句含糊不清的呓语,我愣愣地站在营地中间,盯着十几顶帐蓬,感到浑身毛骨悚然。此后的行程中,我几乎夜夜失眠,好在这次旅行还算顺利。
半个多月后的一天深夜,我正在书房写作,手机突然响了,电话是东北地区打来的,一个声音说:“老龚,还记得我吗?”我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对方紧接着说,“我叫戏水鸳鸯,你的驴友。”一个个儿高挑,扁豆脸形,眼里总是带点儿忧伤的还算年轻的年轻女人,一下子从我的脑际闪了出来,我连忙说:“记得记得。”戏水鸳鸯说:“你是作家,我想对你讲讲我的事情,或许对你的写作有用处,你有时间听吗?”我说有的。于是她就开讲了,她说,她是个生意人,做过中介,承包过宾馆饭店,还搞了一阵子房地产,目前是一家连锁酒店的董事长。从十六岁到三十六岁,一路过来,事业顺风顺水,但自己的恋爱、婚姻、家庭生活却一路失败,败得很惨。二十年间,她前后跟了三个男人,也可以说是三个男人跟过她。头一个男人将她抱上床时,她才十六岁。她与这男人白手起家,一起生活,共同拼搏了整整十年,他们终于从无到有,有了房,买了车,生了孩子,忽然有一天,那男人提出离婚,她感到十分震惊,问男人为什么,是不是外头有了新欢?男人倒是挺老实的,回答说是。“这是你要离婚的理由吗?”男人不答,在她的再三追问下,男人只说了一句话,他说:“我和你在性生活方面不协调,你不能满足我的要求。这就是我要离婚的理由,而且是全部理由。”她沉默了,那一刻,她连死的念头都有了。男人说:“存款各人一半,儿子和房子留给你。”她向他大吼一声:“滚!”随后她将房子卖了,带着六岁的儿子住进了宾馆,并承包了这家宾馆。勤劳善良是她的秉性,员工们都喜欢他,都愿意为她效力。在她的苦心经营下,宾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两年后,第二个男人走进了她的生活,他身材高大十分帅气,是那种聪明能干有头脑很智慧的男人。她在他跟前像个弱智的孩子,任其摆布,而她却感到很幸福。同居后,她把宾馆的行政管理和财务大权全交给了他。这样的幸福生活过了三年,直到有一天,她发现他席卷了宾馆所有的存款消失得无影无踪,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好在清醒时她留了个心眼,背地里存了一笔私房钱,有了这笔钱,宾馆才不至于关门,员工们还有饭吃。这事发生以后,她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多月,神情恍惚,跟做梦一般。这时,第三个男人来到她身边,安慰她关心她照顾她。这个男人是她手下的一个部门经理,人称“生意经老王”,酒店管理很有一套,平时为人处事非常低调,她一贯器重他。在她眼里,他几乎没有什么毛病,要说有,那就是爱喝点小酒,没想到这点嗜好却要了他的命。不久,生意经老王因为喝酒坠楼身亡,那是几个月前发生的事。这个男人走后,她万念俱灰,仿佛自己成了一条小船,行驶在没有航标,没有灯塔的大海上,四周黑茫茫的,没有了目标,没有了方向,也不知往后还活不活,该怎么活。后来,她突然做出一个决定,将酒店分给员工,实行股份制,民主选举总经理,她自任董事长,再后来,她扩大经营,在全国一些大中城市开起了连锁店,一切安排妥当,她就出来旅游了。
电话足足打了三个多小时,插在电源板上的手机差点爆了,后来又改用座机。说到伤心处,戏水鸳鸯哽咽不止,对我的讲叙也在她的哭泣声中被迫多次中断。几十年来,爱情故事我听了许多,自己也经历和编造了许多,人类社会的感情生活本来就丰富多彩,见惯不怪,不足为奇,这样的爱情故事确实也打动不了我。然而,令我惊诧的是,一个接触仅有一周的女驴友,对另外一个可以说还完全陌生的男驴友,毫无顾忌,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爱情遭遇讲了出来,为什么?难道仅仅因为我是作家吗?驴友俱乐部的老兵对我说,旅途结束后不久,驴友们纷纷给他打来电话,索要其他驴友的真实姓名,通讯地址及联系电话(因为当时在驴队中,只有我报了实名和公布了手机号码),后来,我也曾多次接到驴友的电话,有问候的,聊天的,但大多数人都向我谈了他们的“前世今生”。此后,这种长途旅游我又参加了好几次,最远的一次是去云南。走多了,看多了,与驴友们接触交流多了,我对徒步旅游这项新兴的旅游产业渐渐有了一些新的认识,我想,这种方式的旅游,不仅仅是为了旅游而旅游。于是,我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我想写一本书,一本关于驴友的书。写什么,怎么写,这是长期困绕作家们的一个古老的话题,我也不能例外。打那以后我就一直被驴友们的身影以及他们的故事困绕着。
2013年冬天,我去北京公干,在女儿家里看电视,忽然看到央视播出一条新闻,说是有一批驴友到桂北地区徒步旅游,在一个大峡谷中迷失了。他们的失踪引起了当地政府及市、县公安机关的高度重视,连夜派出警力,组织救援人员进山搜救,我的一个小兄弟,率领一支由百余民警组成的搜救队伍前往救援,几天后,他们在大峡谷的一个绝壁下找到失踪的驴友……看完这条新闻,我呆不住了,第二天便飞回桂林,接着马不停蹄地赶到桂北山区,在相关人员的陪同下,向驴友们迷失的地方—大峡谷挺进。我想实地考查一下让驴友迷失方向的大峡谷究竞是个什么样子。大峡谷又长又大,谷内,山高林密,不见天日,远远望去深不可测。领路的老汉是个山里通,他保证我们“有进有出”。然而,刚走到一半我便叫停了,并要求立即撤出大峡谷。在众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我忽然想起上个世纪中期,美利坚合众国有一批年轻人,他们对生活失去自信,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和目标,整天无所事事,彷徨度日,被美国人称为“迷惘的一代”。而我们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来,随着时代风云的变幻,一部份“先富起来的人”曾经一度辉煌,然而与这种辉煌相伴而来是道德和精神上的缺失和裂变,不少人也因此坠入彷徨和迷惘。我想,他们迷失在大峡谷里的不仅仅是肉身,而是整个精神世界包括理想、信念和信仰,都迷失在人生旅途中的“大峡谷里”。这也是迷惘的一代,不过,这一代是中国人的一代,是富裕起来的一代,而且都是中年人居多。忽然间,我天灵洞开,困绕我多日的难题顿时迎刃而解,于是就有了一群来自天南地北,到桂林徒步漓江的痴男怨女,一群对生活与未来失却了信心的人们,通过这次旅行,在善与恶、美与丑、正与邪的激烈碰撞下,在一次又一次的突发事件中,展现了他们真实的人性、人格、人生、尊严及自我价值,并从彷徨、迷惘、困惑与绝望之中,找回了自我,找到了正确的人生座标,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个梦。满怀激情,充满信心,背起行囊,重新踏上新的人生旅途。这就是我要的,也是我要写的一个关于驴友的故事。
感谢理想先生,感谢静林女士,感谢背包客俱乐部,感谢神州随意行驴友会,在他们的精心安排和关照下,我参加了一些有意义的徒步旅游。感谢那些与我一同徒步旅游的驴友们,是他们给予我创作灵感和创作激情,是他们成就了这本书。感谢《红豆》杂志社和丘晓兰社长,当本书的写作还有最后一章未完成时向我约稿,并以《混帐》为名,全文刊发了这部小说,为我在桂北地区乃至全广西赢得了大批读者。
感谢自治区党委宣传部、感谢自治区文联、自治区作协将本书纳入2014—2015重点作品扶持项目,从深入生活、创作等方方面面给予我大力支持。
最后,我要特别感谢人民文学出版社,继长篇小说((红船》之后,又出版了这部小说。
2014年3月1日至2015年5月16日
完稿并修改于桂林
龚桂华著的《坦白》是一部以徒步旅游为题材的长篇小说。
一群来自天南地北到桂林徒步旅游的痴男怨女,一路走来,经历了水洞脱险的考验、夜半混帐的韵事、死亡协议的抉择等一系列突发事件。驴友们在临近生死的时刻,敞开心扉,诉说着隐藏在各自内心深处的秘密。通过这些生死磨难与考验,不仅表现了他们对人生、对梦想的感悟,更凸显了他们对崇高情感世界的向往与追求。
龚桂华,男,汉族,广西桂林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西作家协会副主席。
曾出版长篇小说《红船》《苦窑》《寒秋》《世情》,中短篇小说集《警察与乡女》;发表短篇小说《古老的油榨》《苦楝树》等。
作品曾获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府“铜鼓奖”、桂林市人民政府“金桂奖”等。多部作品改编成影视剧。《坦白》是其作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