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花
人才的表现就是随时随地,随心所欲
大康王朝五十六年八月初一未时,天有异象,可能并没有,因为,我在睡觉。
宝儿闯进来时我尚在做梦,梦中我着大红嫁衣戴凤冠,凤冠很重,压得我脖子直生疼。我用力地拽了拽,一不留神把脑袋拽了下来,拎在手中却忽然变成了宝儿的脸,且是一张以芝麻烙饼为底,安上宝儿五官的饼脸,她挤眉弄眼地咋呼着:“小姐小姐,大事不好,老爷给你定了一门亲事!”
随着她脸部的抖动,上面的芝麻哗哗往下掉。
我惊得汗出如浆,猛地睁开眼,对上了宝儿那张芝麻烙饼脸,她见我醒来,口沫横飞地讲着什么,我直觉地偏头躲了躲她的唾沫与……芝麻。
“小姐!你还睡!你听到我的话了吗?”宝儿拉下我的被子。
我深深吸了口气冷静下来,回应她道:“我听到了。”
宝儿退开了两步,道:“那你快起身呀!”
我揉一揉眼,道:“起身作甚?”
“小姐!”宝儿跺了一下脚,震得我的床摇了三摇。
看吧,每次都偷吃我的点心,宝儿都快成为球儿了。
我皱起鼻子嗅了嗅,狐疑道:“宝儿,你是否又偷藏了甚好吃的?”
宝儿闻言一脸心虚,抹了抹嘴巴道:“无。”
我又嗅了嗅,睥起眼道:“芝麻烙饼!”
宝儿露出一脸“你上辈子是狗啊”的表情,道:“小姐,你要定亲了还想着芝麻烙饼,你怎一点都不着急呀?”
我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我着急呀。”
宝儿瞪我道:“你明明一点都不着急!”
我反问道:“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着急?”
宝儿脑子里沟沟渠渠较少,很不经绕,我这么一问,她先是愣了半晌,后才锲而不舍地跟我咋呼着:“你知道是哪家公子吗?”
“不知道。”我随意地应着,这种入秋的天气,实在适合一直睡觉。
昨夜两更时分,大师兄突然出现,将我从周公的手里夺过来,领着我翻上屋顶看星星。江湖儿女做的事常常是匪夷所思的,我早已习惯,坦然地在我爹房上的屋顶打着盹陪他看星星。我爹那屋地势高,靠星星忒近,是个赏月赏星星的好去处。
那本该是昨夜星辰昨夜风的浪漫夜,但爹爹这人不讨喜,睡着觉还要和三姨娘玩吹耳边风的游戏,于是我与大师兄便听到了他们乐滋滋地讨论着我将与新科武状元订婚的事。
大师兄听完后不发一言,好一会儿后站起来,飞檐走壁地走了。 江湖儿女,来无影去无踪的,我谅解。
然,我蹲在屋顶欲哭无泪,学艺不精,轻功……烂。
待到三更时分,我才逮到一个巡夜的家丁,让他弄了把梯子爬下去。
虽说这府里上上下下早已习惯我异于常人的行为,那家丁沉着冷静的反应还是给我留下不俗的印象。我不好意思问他名号,只能瞪大了眼睛想仔细辨认恩公的长相,好日后有机会报恩。
可惜,更深雾重,识人不清。
“小姐小姐!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宝儿这跺脚的毛病再不改,我早晚把她的脚卸下来当鼓槌。
我索性坐了起来:“没听,再说一遍。”
“……”宝儿一脸粪样,“我说,姑爷是范宰相的大公子,新科武状元范天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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