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第一个进入阿拉斯加北极地区的中国人;第一个与爱斯基摩人广交朋友的中国人;第一个对爱斯基摩人的历史和文化进行了深入研究的中国人;第一个作为总领队,组织率领中国首次远征北极点科学考察队,胜利到达北极点的中国人。他,就是位梦华,一个极具传奇色彩的中国科学家。他把在两极考察的见闻和经历以及两极的自然科学和人文知识编写成这套《科学家极地惊心历险丛书》。《极地重生》是其中一本,故事讲述了位梦华和毕姥爷一行七人,开始了艰险漫长的北极点之旅,这一路处处充满了危险:冰缝、浮冰等等,在行走的途中,他们偶遇了一支探险队,可却在几天之后,在北极大陆上彻底消失了……
作者位梦华和毕姥爷一行七人,开始了艰险漫长的北极点之旅,这一路处处充满了危险:冰缝、浮冰、剪切带以及杳无人烟、死—般沉静的北冰洋等等。在作者行走的途中,偶遇了一支探险队,可是几天之后,探险队就在北极大陆上彻底消失了,探险队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会在—夜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沉寂的北冰洋又隐藏着什么呢?
小朋友们,让我们一起期待《极地重生》中险象环生、惊心动魄的北极点之旅吧!
上午先到学校去拍片,一直忙到中午。我们匆匆吃一点东西塞饱肚子,便穿上防水服,蹬了胶皮靴子。身体立刻臃肿起来,体积增加了好几倍,看上去像一群宇航员。驾船的仍然是卡尔,在他家门口的显要位置,摆放着一个北极熊头,那是他的猎物,也是爱斯基摩人的荣耀。为了这次下海,他做了充分的准备,带上救生的东西,之后把我们一个个接上船去,然后开动马达,飞也似的急驰而去。我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深入北冰洋了,但依然很激动,因为这次看鲸终于成行。
卡尔一面开船,一面东张西望,猎枪就放在脚边,随时准备射击。他刚刚三十一岁,却已经有了四个孩子,必须多打些海豹,为全家人预备越冬的食物。开不多久,就见一头很大的海豹伸出脑袋向这边张望。卡尔开了一枪,似乎打中了,但它沉了下去,没了踪迹。卡尔继续往前开,又看到两头,但他嫌它们小,放了过去,并且开玩笑地说:“我不能像查理那样,三枪打那么一头小海豹,还不够买子弹的,我不干那样的事。”因为急于去看鲸,他也就只好把打猎放在其次,继续前行。
突然,远处的水面上,浮出了一个小山般的圆丘。“鲸!”大家不约而同地大喊,同时纷纷举起了相机。但是,那圆丘很快又沉了下去,接着又露出了山脊似的背部。由于船体摇晃,大家都东倒西歪,可每个人手里都死死地抓住相机,一面按快门,一面狂喊乱叫:“好极了!”“真棒!”“再来一次!”
那鲸像是昕瞳了我们的话,它把身体缓缓地沉了下去,却伸出了它那燕尾状的大尾巴,像一把巨大的扇子。尾巴在海面上徐徐升起,在空中画了一个弧形,像在翩翩起舞,然后又缓缓放下,没入水中,无声无息从海面上消失了。我们刚想站起来喘口气,马上又有一个小山露出水面,大家立刻又操起相机,噼里啪啦地乱拍一气。就这样,一座座小山在海上升降,一把把巨扇在空中挥舞,我们则东倒西歪,前仰后合,忙得不亦乐乎。
大家一面抓拍,一面还总觉得美中不足,周围的灰鲸虽然很多,但离我们似乎都太远了。不知是心灵感应,还是脑电波互通了信息,鲸似乎猜透了我们的心思。突然,就在我们的船边,渐渐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脑袋,并且用那圆圆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我们,连头上的花纹,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突如其来的景象,一下子把人们吓呆了。小姜紧张地低声说:“它会不会把我们的船弄翻?”真是有点叶公好龙。我急忙安慰他说:“放心好了,鲸对人类向来是非常友好的。”但是心里也在打鼓。
果不其然,只见那头看上去比较年轻的小灰鲸,像在跟我们开玩笑似的,从我们的船边慢慢地扎了下去,缓缓地钻过船底,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浮出水面。它看着我们,好像在说:“我没有碰着你们吧?”接着又绕船游了一圈,并把它那巨大的尾巴高高举起,拜拜了。
我们虽然拍了许多镜头,仍然觉得很不满足。晚上回到家里,大家还是议论纷纷,激动不已。鲸对我们竟然如此友好,真令人感动,特别是那双巨大的眼睛,老是在我的面前闪来闪去。
晚上六点,我们赶到小学礼堂,参加市长办公室专门为我们举行的欢迎会,也是欢送会。先是市长助理讲话,他颁发给我们每人一个证书,证明我们是受欢迎的人。接着则是跳舞。我对爱斯基摩舞蹈已经揣摩许久,就是没有勇气一试。这次,受到一个爱斯基摩女人的邀请,便壮着胆子跳了起来,自我感觉良好,节拍跟得还可以,就是手势差一点。最大的问题是,每个爱斯基摩舞蹈,讲的都是一个故事,我因为不得其详,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往往是,乐曲声戛然而止,我却还在比画,所以引起哄堂大笑。气氛相当热烈而融洽,许多素不相识的人都前来与我握手、祝贺,或远远地向我招手。显然,舞蹈大大地拉近了我与他们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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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辈子,是由一系列错误组成的。初中时喜欢文学,想当作家、诗人。上了高中又见异思迁,转攻数理化。因为向往游山玩水,报考了北京地质学院。开学以后又后悔了,因为听学长们说:“搞地质是上山背馒头,下山背石头。远看像逃难的,近看像要饭的,仔细一看,原来是搞地质勘探的。”但是那时候,没有“跳槽”这一说。
毕业以后,分配到中国科学院地质所,研究地震成因和地震预报。一九八一年,改革开放的大潮,把我冲到了美利坚合众国。一九八二年,又从美国去了南极。从此,我与地球两极结下了不解之缘,辗转几十年,奋战在南极北极的冰天雪地里。
我和老伴,两次在北极越冬,住在紧靠北冰洋岸边一栋十七平方米、孤零零的小木屋里。极夜茫茫,茕茕孑立,倾听着外面尖厉的风声,时大时小,忽高忽低,常常会想起陆游的诗句:“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为了排遣寂寞,只好自娱自乐,擅自将陆老先生的诗句,篡改为:“僵卧北极不自哀,尚思为国争气派。夜阑卧听风吹雪,冰山雪橇人梦来。”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已经七十五岁了。俗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那是古人总结出来的。现在时过境迁,生活和医疗条件大为改观,活到八十、九十者大有人在,百岁以上的人也不是特别稀奇。但是,活到了七十五岁,肯定是大势已去,即使能活到一百岁,人生也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三,即所谓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到了这把年纪,对未来的想望越来越少,对过去的回忆越来越多。于是,我把在南极北极考察的故事写了出来,希望能和广大读者分享我的经历和感悟。
回想起来,我这一辈子,主要做了两件事:一是考察了南极和北极;二是发表了一些文章,出版了一些书。然而,这两件事情,都是意料之外,误人“歧途”,偏离了我本来应有的人生轨迹,真可以说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现在,我或者外出讲学,或者在家写书,自知时日不多,更需加倍努力。我的人生哲学是:活到老,学到老,奋斗到老,死了就拉倒。但是,我希望能死在一个干净的地方,干干净净地死去。这就是为什么我一进南极、九进北极,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再过十几天,我将第十次去北极。当然,我去南极北极,是为了科学考察,不是去找死。
然而,生死有命,斗转星移,是大自然不可抗拒的规律。总会有一天,我将寿终正寝,撒手而去,届时两腿一伸,眼睛一闭,心脏停止跳动,嘴里没了呼吸,身体渐渐冷却。我的朋友,不必难过。我的亲人,切莫哭泣。因为我的灵魂,已经飞到了南极和北极,与企鹅相伴,随白熊迁徙,化为狂风暴雪,横扫苍茫大地,变成漫天红霞,伴随极光起舞,时隐时现,若有若无,因此而得到了永生,那就是我的归宿。 是为序。
位梦华
2015年5月18日于北京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