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大陆腹地，福勒凭借在陡峭的垂直硬冰壁上的完美攀登，征服了全世界的攀登社区，并因此获得了美国的金岩钉奖（Golden Piton）和法国的金冰镐奖（Piolet d'Or），而这两个奖项都用于表彰全球最顶尖的阿尔卑斯式攀登。

《如履薄冰》的作者以传统游记的方式来记录他的旅行，平和中透着睿智，而其所描述的攀登过程则极富戏剧性。成功登顶并平安下撤之后的巨大放松感与成就感，恰恰映衬了攀登过程中的焦虑与紧张。

米克·福勒由此成为英国最顶尖的轻量化攀登专家。48岁的他已经跻身一些年龄更大的登山元老组成的核心攀登圈子，他们会定期给出全世界范围内最具挑战性的路线——顶级阿尔卑斯式攀登的黄金时代正在徐徐展开。

从约旦的峭壁，到亚洲腹地的偏远山峰，从喜马拉雅山脉的塔威切峰和强卡邦峰，到安第斯山脉与阿拉斯加，米克·福勒在朝九晚五的税务局工作与照顾家庭之余，年复一年保持着规律的探险攀登。《如履薄冰》是米克·福勒的第二本登山文集，记叙了他在世界各地的阿尔卑斯式攀登经历，以娴熟的旅行文字写作技巧，展示出无比艰难的攀登过程中登山者们付出的巨大努力和由此而来的美妙结局。

此曲只应天上有

前言

作者自序

1 前路回眸

2 约旦的“洪水圣诞节”

3 阿克苏峰绳降

4 塔威切的东北扶壁

5 苏格兰冬攀

6 强卡邦1997：艰难的启程

7 强卡邦1997：海拔适应

8 强卡邦1997：北壁

9 强卡邦1997：悲剧和逃生

10 休拉齐科的厄尔尼诺

11 阿瓦塔—嘉华地区的优诗美地

12 在罗弗敦岛和死亡先生拍片子

13 肯尼迪峰

14 法国象鼻山之旅

15 兵败43号峰

16 现代中国：走近四姑娘

17 四姑娘山：梦幻之路

约旦的“洪水圣诞节”

“也许我们可以从这里爬下去。”妮奇指着前面，一个被水流腐蚀过的圆木架在河流两岸。我们很小心地从上面爬过去，本来难度尚可，但有一段特别陡，让人有点胆战心惊。在木头上做了一些把手，凑近细看，是有人精心做上去的，目的就是帮助过的人通过这个难点。看来过去贝都因人常常要通过这里到上游去。

木头上还有一截磨损得很厉害的绳子，拽着绳子很容易通过了最难点，我们爬到了一个瀑布的脚下，停下来四处张望。这里已经是峡谷最深处，两侧都是陡坡，很多地方点缀着一百米高的垂直岩壁。路很明显，但不时要穿越河床，通过错落的巨石，还需要涉过齐腰深的河水。涉水也还好，但让人心存畏惧的是河水很凉。我们从没想到过在约旦气温会这么低，原本晴朗的天空现在也布上了一层云朵，真的是……很冷。我们哆哆嗦嗦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眼前这道需要趟过去的溪水，那么深，令人发怵。

“你觉得会下雨吗？”

妮奇提醒了我，这是我们这次探险中的最大问题。这个地区原本非常干旱，但这峡谷里，一旦下起雨来，涓涓细流就会变成滚滚洪水。

我们向上望去。没错——天气绝对会是个大威胁。我们坐着休息的这会儿功夫，已经有雨点儿落下来。妮奇仔细观察着前面又陡又深的峡谷两侧。

“最好赶快从这儿穿出去。”她说。

我完全同意。河水很深，不把背包弄湿的唯一办法就是顶在头上。有一处有个巨大的石头突出来，水到了脖子，背包差不多在鼻子那里。旁边出现了平地，我们爬到岸边的碎石坡上。不知哪儿来的预见性，我们竟然带着毛衣和雨衣，现在都派上用场了。谁能想到在这个干旱炎热的地区旅行还会需要这些东西。雨还在继续下，溪水向前1．6千米左右的距离都还不会有什么大的威胁。然而，再往前一段则可能会有问题。峡谷变窄，很长一段水流都很浑浊，看不出深浅。估计需要游过去。游泳没问题，可是峡谷曲曲折折，看不出这样的水流有多长，要是游不出去再游回来会更加麻烦。

天空放晴了，但前路不明。我们俩并肩坐着，情绪都很低落。还是妮奇打破了沉默。

“我希望你已经准备了一件很好的圣诞节礼物给我。”

天哪，我完全忘记这天是圣诞节了。我本来是很急于发展我们的关系，可是竟然根本没想到准备圣诞礼物，更何况是“很好的”礼物。我原计划晚餐吃面条和土豆泥，可这跟浪漫的圣诞晚餐相去甚远。

在峡谷一侧，碎石坡通到一个石架上，那里有道岩墙垂到谷底。只要不那么倒霉碰上洪水，我们仍然有机会穿越整个峡谷。

碎石坡都被水浸透了，但是没有苔藓或其他植物。很明显，今年的天气极端反常，谁会想到在中东穿着全套防雨装备还被困在下着大雨的碎石坡上。我们幻想中的在温暖的中东度过一个阳光明媚的圣诞节，如今看来已是灰飞烟灭。

好在这一段走得还算顺利。我们在碎石坡上慢慢前进了几百米，沿着这条路，能慢慢下降到峡谷的底端。回头看去，很多垂直的岩墙矗立在深水中。在某一点一块巨大的长着苔藓的巨石斜插在路上，幸亏我们没有选择走那边。

傍晚来临时，水面变宽了，远处隐约有一小块平地。看起来是个搞圣诞活动的理想营地，我趟过15厘米深的溪水想近距离仔细观察一下。正当这时，传来一阵低沉的隆隆作响的水流声。站定以后，我看到足有800米高的一道瀑布从垂直的石壁上倾泻下来。刚在山谷里下降的时候没看到这个瀑布，也或者它是刚刚形成的。

我被一声惊呼吸引过去。一道3分米高的水流，压倒上游沙丘上的低矮灌木急速冲了下来，此时妮奇正走在一条9米宽、没过脚踝的溪水中间。她被吓得加快了速度，这一刻危险一触即发，幸运的是，她赶在水流到达之前冲到了我身边。我们都知道峡谷里发生洪水的危险，没想到真被我们赶上了。如果水流来得更早一点，发生在我们正在齐胸深的水中涉水时或是正在水里躲避水下巨石的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前后看看就会知道，最窄的地方水深估计能达到两米。

现在两个在山谷里下降的倒霉蛋需要找过地方扎营，准备圣诞晚餐。

“我身上都湿了。”

“靠！”出门前装包的时候我根本没想过到约旦要带一个防水的帐篷。发现气罐已经用完的时候我终于崩溃了，多余的补给装备都在佩特拉。冷茶、消化饼干、土豆泥和面条，还有潮湿的帐篷，注定今晚不会是个浪漫的圣诞之夜。但妮奇好像都接受了，我又倒了一杯冷茶，心里想着，能接受这种情况的姑娘应该好好和她发展关系。

早餐是冷水冲维他麦，很难调开。但是妮奇却说“感觉很享受”，我的内心别提多宽慰了。

外面依旧很冷，愁云散淡。云朵飘在高空上，山坡的上段竟然有雪。我们计划越过山峰返回佩特拉，山顶的雪虽然令人意外，当然难不倒咱们爬雪山的人。真正会带来麻烦的是能见度很差。整个佩特拉高地是一大块砾岩高台，被几道窄而垂直的冲沟（西克）切割过。要回佩特拉有几条路，其中之一就是原路返回，可是阴云密布之下山谷里的道路会变得异常艰险。能见度那么低，搞不好就会迷路，可能还会有雪。山谷里危机四伏，再回去有可能会突破妮奇的忍耐极限。我自己也不想走回头路。看来得另想办法。P29－31

这本书收录了我近些年来有意义和印象深刻的攀登经历。从时间上来说，前面一小部分的内容和《垂直快感》（VerticalPleasure，1995年）有一定的重合。两本书的主旨相同，不过这本书的节奏更快一些。在第一章中我回顾了更早的经历，以方便没有读过《垂直快感》的读者阅读。

在介绍《如履薄冰》（OnThin．Ice）这本书的时候，我还要强调攀登是一项非常危险的活动。我尽量多写一些攀登中的快乐，但是请牢记，我和我的同伴们能进行这样的攀登，是因为之前我们经过大量的训练和实践，磨练攀登技能，积累山峰经验，进而能够判断所面临的风险。不管是苏格兰悬崖上的冬攀，还是各个季节在高海拔地区严酷的攀登训练，对每个想去大型山脉攀登的人都是必不可少的。

在这本书里，对人物不再使用教名，而是采用了更正式也更好读的姓。我仔细斟酌过如何使用高度和长度的单位，最后决定长度使用英制，高度使用公制，我希望这种组合使用的方式更符合大家的阅读习惯。另外尽量少出现专业的技术词汇，而改用更大众的叫法。

我要特别感谢：我的妻子妮奇（Nicki），还有我们的孩子泰萨（Tessa）和亚力克（Alec），谢谢他们允许我长时间缺席家庭生活：我的攀登搭档们，他们出色的技能和深刻的幽默感，让我们的旅途充满欢笑，让我时刻享受着友谊的温暖：我的出版和代理团队：还有克瑞斯·鲍宁顿，特别感谢他为我撰写前言。

现代攀登若没有良好的装备和服装无法完成。在这里还要特别感谢北面（NorthFace）长期慷慨的赞助。还要感谢BlackDiamond、Scarpa和Cascade设计的出色产品。

最后，我必须感谢来自珠穆朗玛峰基金会（MountEverestFoundation）、英国登山委员会（BritishMountaineeringCouncil）和其它基金会（如尼克·伊斯特考特奖，NickEstcourtAward）的探险基金——他们为英国的攀登者提供了至关重要的经济支持。

米克·福勒于德贝郡墨尔本（Melbourne，Derbyshire），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