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全译本史记》是一套适合当代读者阅读的全新版本的《史记》。它是目前国内外首套将经典史著、白话译文与历史文物相结合,多维度呈现《史记》的系列图书。全书以清代武英殿本为文字底本,采用原文与白话译本对照阅读体例。每一书页均配有与史事相关联的珍贵图片,图片资料选自中国国家博物馆、陕西历史博物馆、首都博物馆等博物馆及相关研究机构提供的珍贵历史文物图片,并结合历代史料典籍、近现代考古发掘研究简报、报告、论文等重要文献资料,辅以精要的图注说明,做到史著与文物史料的相互印证,从而以图文并茂的崭新形式、全景式展现《史记》。
暖日熏冬窗,和风唤桃红。冬去春来之时,《图说全译本史记》即将付印出版。作为出版者,我们内心无疑是满怀激动的,同时也持有一份平静,因为我们深知,“图说史记”之路对于今人而言是艰巨浩繁的,并且是永无止境的。我们以绵薄之力在这条道路上踏出了自己的足迹,其根本出发点是希望将优秀的中华文化遗产与现代教育出版的服务宗旨有机地结合起来,让《史记》这部“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史学典籍,能够真正以崭新的阅读面貌呈现给当代读者。这是我们现代教育出版人的情怀所在,书中字里行间,一图一文,尽能见之。
藉此,我们愿向广大读者扼要地介绍下《图说全译本史记》的编辑出版情况,以便大家更好地爱上此书,乐读此书,乐用此书。
《图说全译本史记》采用原文与白话译文对照阅读体例,原文以清武英殿本为文字底本,白话译文由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秦汉史的研究学者陈秉才先生翻译。讲到“图说”,在当下出版领域已非新鲜之事,但我们所言所作的“图说”,绝非一般意义上的配文插图,或是单纯为书页版面的“增彩添色”。我们呈现给读者的“图说史记”,是“让文物说话”,让博物院(馆)、考古研究所、文献档案馆等机构中的历史文物走出陈列,走出沉寂,通过科学而精准的关联,走进史籍的文字记述,为当代读者的历史阅读带来鲜活的历史认知和丰厚的知识给养。
“图说”做到“科学而精准”,言之简易,为之甚难。尤其是,让所使用的数千张文物图片与史实记述一一做到紧密有效的关联,印证解释历史,延展补充历史。读者翻开每一书页,都会看到一张或数张精美的文物图片及简短图注,它们以不同版式置入文字中。读者的阅读兴趣不但不会被史籍的厚重感所压埋,而恰恰相反,他们首先会感受到一种鲜活的历史画面感和历史气息,进而在之后深入阅读中发现史实记述中某一个或某几个词语或语句,正是与文物图片关联的关键点。这种关联不是简单的关联或是出于臆想,而是建立在科学考证研究的基础之上,因此,“图说史记”每一书页的图片选择与关联,其背后都必然有扎实的研究资料做支撑,包括历代史料典籍。近现代及当代考古发掘简报、报告,各类相关学术论文等文献资料,以及国内刊行的文物考古类期刊。以“图说史记”的图档编辑过程为例,仅可统计的查阅文献资料就有□0000多份。
然而我们深知,即便如此,我们竭心尽力所完成的也都仍然是有限的、不足的。司马迁在《太史公自序》中说:“罔罗天下放失旧闻,王迹所兴,原始察终,见盛观衰,论考之行事,略推三代,录秦、汉,上记轩辕,下至于兹……”相较于太史公足迹踏遍大半个中国,网罗搜集天下散失旧闻,追根溯源,探究终始,考察盛衰,依据事实进行论述考订,我们今日的“图说”或许只达到其十分之一二。但是,我们相信,正是这十分之一二的“图说”,能够帮助当代读者踏寻到两千多年前太史公写史的足迹,能够让他们真正爱上历史阅读,真正从历史阅读中找到经典的价值。
我们生活在现代,但是我们离不开历史,阅读历史不单是为了解过往,更是为认识今天和未来。《图说全译本史记》的出版价值,就是在于让今人的文化史籍阅读变得不再有障碍,而且变得更富有历史体验感。
古人评价司马迁“以命世之才、旷代之识、高视千载,创立《史记》”,而今日读者在网络社区写下这样的评语:“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没读过《史记》的人,另一种是认为《史记》非常棒的人。”古今评语,一高妙一简白,却都说得精当!我们出版这套《图说全译本史记》,就是希冀像读者称道的那样,让《史记》成为“读起来□带劲的史书”!
《图说全译本史记·列传系列一》:
夫学者载籍极博,犹考信于六蓻。《诗》《书》虽缺,然虞夏之文可知也。尧将逊位,让于虞舜,舜禹之间,岳牧咸荐,乃试之于位,典职数十年,功用既兴,然后授政。示天下重器,王者大统,传天下若斯之难也。而说者曰:尧让天下于许由,许由不受,耻之逃隐。及夏之时,有卞随、务光者。此何以称焉?太史公日:余登箕山,其上盖有许由冢云。孔子序列古之仁圣贤人,如吴太伯、伯夷之伦详矣。余以所闻由、光义至高,其文辞不少概见,何哉?孔子日:“伯夷、叔齐,不念旧恶,怨是用希。
”“求仁得仁,又何怨乎?”余悲伯夷之意,睹轶诗可异焉。其传日:伯夷、叔齐,孤竹君之二子也。父欲立叔齐,及父卒,叔齐让伯夷。伯夷日:“父命也。”遂逃去。
叔齐亦不肯立而逃之。国人立其中子。于是伯夷、叔齐闻西伯昌善养老,盍往归焉?及至,西伯卒,武王载木主,号为文王,东伐纣。伯夷、叔齐叩马而谏日:“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谓孝乎?以臣弑君,可谓仁乎?”左右欲兵之。太公日:“此义人也。”扶而去之。武王已平殷乱,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齐耻之,义不食周粟,隐于首阳山,采薇而食之。及饿且死,作歌。其辞日:“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矣?于嗟徂兮,命之衰矣!”遂饿死于首阳山。
由此观之,怨邪非邪?学者们读书是极为广博的,但是仍然要用“六经”来加以考证。《诗经》《尚书》虽说也有缺失,但是还可以从虞、夏两代文献中考查清楚。唐尧将要退位时,把帝位让给虞舜,从虞舜到夏禹这一阶段,都由四岳和十二牧一致推荐,在一定岗位上长期试用,等到他掌管政事几十年,建立功绩之后,才授予权力。这表明天下是王者之重器,帝位是尊显的宝座,传授天下是如此艰难郑重。但是,有的书上说:唐尧把天下让给许由,许由不接受,并以此为耻,逃到荒僻的地方做隐士去了。到夏代,有卞随、务光也和许由一样。这些人为什么被称赞呢?太史公说:我曾登上箕山,上面也可能有许由墓。孔子依次论列古代的仁人、圣人、贤人,像吴太伯、伯夷这些人,都很详细。我认为所听到的许由、务光的操行是□高尚的,但是关于他们的事迹在经传上竟然没有一点记载,是何道理呢?孔子说:“伯夷、叔齐,不记过去的仇恨,因此怨恨很少。”“他们求仁得仁,又有什么怨恨的呢?”我对伯夷的志向深感悲痛,看到他们散佚的诗篇,深感惊异。有关他们的传说如下:伯夷、叔齐是孤竹君的两个儿子。父亲想立叔齐为国君,等到父亲去世,叔齐让给伯夷。伯夷说:“这是父亲的命令呀。”随即离家出走。叔齐也不肯继承君位而出逃。国人只好拥立孤竹君的次子为君。恰好在这时,伯夷、叔齐听说西伯姬昌善加尊养老人,便想何不去投奔他呢?等到达那里,西伯去世了,武王载着父亲的灵牌,追尊谥号为文王,向东去攻打商纣。伯夷、叔齐勒住马缰劝谏说:“父亲去世不安葬,就去打仗,可以说是孝行吗?作为臣子去杀害君主,可以说是仁义吗?”周武王的随从要杀掉两人。太公说:“是两个讲道义的人啊!”随即扶起他们,让他们走了。周武王平定了商纣的暴政乱世,天下都归顺周朝。可是伯夷、叔齐却认为那是可耻的,他们坚持气节,不吃周粟,隐居在首阳山,采摘野菜充饥。
直至将要饿死时,作歌一首,其歌词说:“登上那西山啊,采摘山上的野薇。以暴力代替那暴君啊,不知自己行为的过错。神农、虞舜、夏禹之世忽然消失,我何处可归?唯有死路一条,命运多么可悲!”终于饿死在首阳山。
由此看来,他们到底是怨恨,还是不怨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