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母亲屁股后面的小蚂蚁
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山上终年下着雨,团团雾气环绕着山体。山下是一片汪洋大海,海上笼罩着浓浓的雾气,住在山上的人,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山脚。
山上有许多大小不同的山洞,每个山洞里都住着一户人家。最大的那个山洞被他们视为圣地,因为洞里有一幅珍贵的壁画。那是一幅连环画,一对身穿兽皮裙的男女,分别被两只大鸟叼到一座山上,那座山就是他们现在居住的这座山。那对男女生儿育女,几代之后,山上的人口渐渐多起来。没有人知道这座山原来的名字,大家都管它叫“洛克山”,因为第一任族长的名字叫洛克。山上长满叶子稀疏的树木,没有果树,也开不出花儿来。据说这里居民的祖先原先是农民.来到洛克山后,曾经尝试在这片土地上耕种,可是无论种什么都颗粒无收。尽管如此,每一任的族长还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委派一些妇女在山里耕种。
这天,十几个妇女身穿蓑衣,头戴斗笠,冒着雨在地里耕种。一个瘦小的妇人身边,站着一个瘦弱的少年。他年纪大约十五六岁,宽宽的双眼皮,一双大眼睛闪着不安的光,嘴唇紫白。他布满青筋的手紧握锄头,正用力地锄草,好让母亲在土地上播种。
“嘘,亚里斯!亚里斯!”不远处有人叫他。
这个叫亚里斯的少年抬起头,看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躲在树后面,向他招手。
亚里斯急忙摆手,他慌张地转头看了母亲一眼,生怕被她发现。
那人不肯罢休,反而喊起来:“亚里斯,过来!”
亚里斯原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显得更白了,他低下头,假装没听见。
“怕事的小山羊,跟在母亲屁股后面的小蚂蚁!”那人生气了,破口大骂。
亚里斯不敢反驳,他把头上的斗笠拉得低低的,盖住半张脸。
“亚里斯,是不是基尼找你?”母亲转过头来看他。
“嗯……应该不是……”亚里斯怯怯地答道。
“我明明听见他叫你。他找你干什么?他要带你去哪里?”母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亚里斯。
“去练习射击……”
“去吧!”母亲瞥他一眼,“你想做跟在母亲屁股后面的小蚂蚁吗?”
“不……我要帮母亲锄草。”
“不用了。”母亲接过他手上的锄头,“你长大了,不要老是待在母亲身边。你的父亲是勇敢的猎人,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猎人,你也要成为勇敢的猎人。”
“我……怕危险。” “去吧。我知道你会照顾自己的。”
亚里斯脱下蓑衣,摘掉斗笠,垂头丧气地走向基尼。
“走吧,大伙儿在等你呢。”基尼一把拉住他的手,飞也似的往山林里奔去。
他们轻松地在山林里穿行,跨过大大小小的石头,最后爬到了山顶。
前方有几个与亚里斯和基尼年纪相仿的少年站在那里,他们赤裸着上身,下半身用兽皮制成的裙子裹着。山顶被层层的雾气笼罩,亚里斯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寒冷的风吹得亚里斯直打哆嗦。基尼向他们奔去,把亚里斯远远甩在后头。
“怎么现在才来?”一个长得高大,脖子上戴着一大串兽牙项链,神情威严的少年皱着眉头问基尼。
“都是他!”基尼指着亚里斯。
“马尔……”亚里斯怯怯地向那个少年打招呼。
“你迟到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马尔冷冷地说。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