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流域的文化，主要包含着后世称之为巴蜀文化、荆楚文化、吴越文化的三大文化区。在这三大文化区还没有形成和定型之前，这个流域从远古到先秦时期，就星罗棋布地分散着很多古老的古国旧邦。它们是我们很多姓氏、很多早期文化的发源地。

李晓明主编的《长江流域的古国旧邦》的任务，就是在空间断限上，选取长江流域若干主要的古国旧邦，尽可能地予以复原勾画。选取在长江流域的上游、中游和下游及其主要支流中，叙述和探讨一些所知较多的有代表性的国家。在时间断限上，主要是从传说时期或夏王朝开始到秦王朝统一中国以前。

《长江文明之旅》丛书分为《长江流域的名山奇峡》《长江流域的楼台亭榭》《长江流域的岁时节庆》《长江流域的饮食生活》《长江流域的名城古镇》等32册，着力把握长江流域经济社会发展新特征，深入挖掘长江文化底蕴和特质，以求全面、系统地展示长江文明。全套书包括500多万字和上千幅图片，融知识性、趣味性、思想性、可读性于一炉，雅俗共赏，适合全民阅读。走进长江文明馆，阅读“长江文明之旅丛书”，一部波澜壮阔的史诗画卷慢慢打开，一条浩浩大江的光阴故事鲜活呈现！

李晓明主编的《长江流域的古国旧邦》为其中一册，介绍了长江流域的古国旧邦的有关知识。

前言

上游之国

 焚国

 巴国

 蜀国

 苴国

 寅国

 鱼国

 巫国

 夔国

 西陵国

中游之国

 庸国

 申国

 彭国

 鄂国

 谷国

 曾国

 郧国

 邓国

 卢国

 罗国

 权国

 江国

 都国

下游之国

 皖国

 舒国与群舒

 邗国

 宜国

主要参考文献

后记

公元前2世纪，随着蜀人被秦国征服之后，焚侯国也被秦国所灭。公元前1世纪，濮人在滇东北的一些部落又被汉武帝所灭，濮人终于彻底地退出了朱提江流域这个历史舞台。

追踪濮人南迁和西迁的主要依据，就是濮人每到一处地方都会把自己民族的印迹和文化带到这些地方。比如：

首先，民族群体的称谓“濮”。以前在中原地区，该民族因为居住在濮水地区而得名就不用说了，在江汉地区被人泛称为“百濮”，而四川的合州原本是巴人的地盘，濮人夺取之后改水名为“濮江”，只是濮人后来又迁徙之后，“濮江”才又改名为“垫江”。此外，古籍记载合州有“濮子墓”、濮溪湾、濮岩，临邛有布濮水等地名，还有巴王和濮王会盟与相杀的事迹。另外叫“濮水”的地方，不仅仅川西西昌有，在滇中的金沙江以南也有。用现在专家的话说，就是如果把“濮水”作为一条线连接起来，那么它北起河南、南至湖北、西至四川，再西南到云南的大理，在这2000多公里的“濮”道上，走走停停，辗转了近1000年。“濮”、“濮水”词，不仅是对濮人的称谓，也是对他们历史足迹的见证。

其次，民族文化。濮人祭祀的祖先是黄帝、颛顼、鲧和大禹，这正说明他们是夏的后裔。他们是以熊为图腾的，濮人在迁徙一路也都是以熊来命名他们所敬重的名山大川。其中最值得注意的就是山水名称——熊耳。根据文献记载，他们还在江汉之间的时候，就有多处山名被命名“熊耳”。在迁到蜀国以后，岷江流域多处出现“熊耳”，如褒斜、南安、平羌等地都有。后有濮人迁徙到云南大理，这里就有了熊苍山、罢（熊）谷山等濮人特有的地名。

再次，据现在专家研究，除了以上文化因素外，濮人在迁徙的过程中也把自己的语音符号通过语根的变迁分化而作为人名、地名和湖泊名称。并且按照同音异写的原则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名称。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既可能是濮人迁徙人群中根据居住地语音变化造成的，也可能是故意掩盖本族图腾崇拜的语根，这些名称都成了濮人特有的文化密码。在这些密码中，熊最具有代表性。他们和楚国人是同宗共族，楚王的名号无不冠以熊字，一直到楚怀王。按照这个原则，从楚国的很多用字中可以推测出濮人的很多用字读音的规律。专家发现，在上古南方的文字中，有很多与“熊”是同韵同声的音变字和假借字，作为人名的有：归藏（黄帝名）、高阳（颛顼名）、鲧（大禹父名）。作为地名的有：有昆（昆吾、昆明）；作为湖泊名称的有：昆泽、邛海、千顷池、皋（洱海）、襟榆（汉代的大理名称）、九曲（洱海）、九朝（苍山）等。仅以作为湖泊名的“滇”为例，叙州（宜宾）有滇池，会川（会理）有滇池，贵州安顺有滇池，云南昆明有滇池等，虽然这些湖泊在后世也曾有过其他的名称，但在其早期都曾有过名叫“滇池”的经历。  所有这些濮人在迁徙过程中一路留下的痕迹，都寄托着濮人崇功报祖的深厚感情。

那么濮人与僰人是什么关系呢？或者说，濮人怎么变成了焚人的呢？

上面主要讲濮人的几次大规模的长期迁徙，最晚在春秋晚期，濮人就成了西南地区分布广泛的大族。作为客族，他们的到来打破了原来西南地区民族的分布和原有各民族之间的关系，生存空间的争夺和矛盾的产生，包括战争和争斗是不可避免的。作为原住的原有民族，在这种争夺中，对他们的仇恨在不断地积累增加，从原住民族的角度看，濮人肯定是不受欢迎的人，成了他们生活中被诅咒和丑化的对象。虽然濮人是以自称“濮”为自豪的，但原住人对他们有着仇恨和厌恶，肯定不是这样称呼他们。于是这些原住民族就从“濮”的同音字中找到了一个具有贬义的“焚”字来称呼他们，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和仇恨。这就是“濮”怎么演变为“僰”的原因。文字音韵学著作《广韵》说：“僰，贱称，丑也。”道出了西南地区原住民族对濮人仇恨的文化心理。正像中国古代长期称呼西部和北部地区的少数民族为“胡”、“虏”一样，都带着一种仇恨和蔑视的心理。后世岳飞的《满江红》词就有“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就是对这种情感的表达。在日常成语中“胡搅蛮缠”、“胡说八道”，也属于蔑视外族的一种文化积淀。把濮人叫为焚人的文化心理与此相同，进而“焚”不仅是丑类，也引申成为“罪人”的意思。

这个名称的变化当然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P4-5

中国的文明发源地主要是在黄河流域、长江流域。随着研究的深入以及人们认识的扩展，长江流域对中国文明起源的重要作用已经越来越多地被人们所重视。

没有河流与湖泊，就没有人类文明。长江流域包括其支流，为中国先民提供了发展的广阔沃土，在她的流域衍生了众多的文明。我们知道，无论是区域文明还是流域文明，都是靠着水陆交通发展起来的，其中流域的交流和发展，比起区域的交通和发展更具便捷性。人类社会的发展趋势，无疑都是经过部落、城邦、国家的脚印走过来的。先民们首先面临的是共同的生活环境和习俗，决定了他们需要相依为命，其次是交换交流的共同体命运使他们有了稳定生活、保护自我的愿望，随后命运的共同体使他们组成了国家，最后随着交流的扩大，各个共同体有了相互联合、竞争和合并的趋势。这种趋势有自愿的，更多的带有强力。再随着时间的消逝，差异在缩小，于是更大的国家便形成了。因此，中国文化，实际上是各个小国经过一个漫长历史时期的融合体，直至今天，尽管总体而言很多古国旧邦的文化元素已经组合或融化到中华传统中了，但各个区域、地域和流域的文化差异，我们仍然能够从中追寻到这些不同的文化因子。

长江流域的文化，主要包含着后世称之为巴蜀文化、荆楚文化、吴越文化的三大文化区。在这三大文化区还没有形成和定型之前，这个流域从远古到先秦时期，就星罗棋布地分散着很多古老的古国旧邦。它们是我们很多姓氏、很多早期文化的发源地。可惜后世由于大一统文化的强力吸纳和覆盖，由于漫长岁月的洗礼，我们对这些早期的古国旧邦知之甚少。但人类是需要记忆的，寻根是人类高级精神生活的一部分，古国旧邦的出现、发展和演进，也和历史上其他时段一样，同样是人类的一面镜子，需要我们去了解。它们像人类一段遥远的梦，那些充满着神秘、迷离、悲壮的往事，永远值得我们去追寻。

这本小册子的任务，就是在空间断限上，选取长江流域若干主要的古国旧邦，尽可能地予以复原勾画。为此，我们选取在长江流域的上游、中游和下游及其主要支流中，叙述和探讨一些所知较多的有代表性的国家。在时间断限上，主要是从传说时期或夏王朝开始到秦王朝统一中国以前。由于这里所言是“古国旧邦”，不包括“春秋十二公”和“战国七雄”各国及其早期发展，换言之，就是主要灭亡于这一时期的“古国旧邦”，他们主要是曾经的大国或二三流国家及部族。无疑，由于历史的久远，很多往事扑朔迷离，我们所能依据的材料只能是传世资料、出土文物、历史传说（即民俗资料）——这也就是专业界所说的“三重证据法”，并尽可能地吸收学界的研究成果。尽管如此，根据有限的资料和短时期内的研究，仍有可能难以完全准确地叙述它们的全貌。这是探寻古国旧邦的难处所在，因其神秘、迷离甚至悲壮，也正是其魅力所在。好在我们本着不断求索求实的态度，能做多少做多少，随时准备修正错误、接近真相，使我们对长江流域古国旧邦的认识越来越丰富。

长江出版社历来重视长江历史文化的研究工作，眼下这部“长江文明之旅”丛书的组织与出版就是再一次证明。本人觉得这套丛书对于人们认识中国的另一条重要的母亲河——长江流域的文明有很大的帮助，因此对此持十分支持和赞赏的态度。主编刘玉堂、王玉德先生总揽撰稿全局，在选题策划中本人受命承担《长江流域的古国旧邦》一稿的撰写。本人对古代中国大地上那些消失了的小国的历史和掌故，历来很感兴趣，有此机会能够参与其事，自是一件赏心乐事，于是便欣然参加了。

毕竟，感兴趣不等于就能懂，有点懂不等于有研究，有部分研究不等于全面深入研究。此外对这种要求雅俗共赏的写作，还有个表述技能的问题。我的体会是，还是把这个小册子当作一本基础的文化普及读物，使读者能够对长江流域的过去有个简单的了解，引起兴趣。果能如此，这个小册子的使命就完成了。定位明确，便心中释然。

写作的过程，也是自我学习的过程。我认为，应该尽可能地吸收既往学术界的研究成果。对长江流域古国旧邦的研究，学术界进行了多年，对他们既有成果的无视而不注意吸收，那将是狂妄和无知的表现。但更多情况下，学术界本身对某些问题就众说纷纭，因此鉴别斟酌颇费工夫，十分考验一个写作者的融贯能力。

时间紧，任务重。在写作过程中，困难重重。在有限的时间内，要把20多个古国的历史研究理顺和表述清楚，我所要面对的，既有历代原始资料，又有大量的研究成果和考古资料，还有广泛而凌乱的其他信息，这些都要甄别取舍，时时让人有力不从心之感。好在我的学生张婷、李东辉、常静、魏春燕、俞达文五位，在资料的收集、整理方面，帮助我做了大量的工作，使我省出了不少的精力，在此表示感谢。

本小册子的写作，参考了学术界的很多研究成果。由于篇幅和体例所限，只能略举专著类的著作，学术论文不能一一标注，这是我深深感到抱歉的！

展现在读者面前的这个小册子肯定谬误不少，还有很多古国旧邦的历史之谜是读者想知道的，同样也是我想知道的，暂时还说不明白。好在这种探寻，学术界的人士在做，我也在做。假如将来有机会的话，我们的这种叙说肯定会比现在更加全面清晰而生动有趣。

古国旧邦，是曾经出现在中华大地上的一场遥远依稀的梦，具有无穷的魅力，值得我们不停地去追寻。

李晓明

2015年夏于武昌虎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