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原名张道莹,笔名萧红,悄吟。1930年,结识萧军,两人相爱,两人一同完成散文集《商市街》。1933年与萧军自赞出版第一本作品合集《跋涉》。1934年到上海,同年完成长篇《生死场》,次年在鲁迅帮助下作为“奴隶丛书”之一出版。萧红由此取得了在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1936年,为摆脱精神上的苦恼东渡日本,在东京写下了散文《孤独的生活》、长篇组诗《砂粒》等。抗日战争爆发后。投入抗日救亡运动。后在民族革命大学任教。1940年去香港。萧红主要作品有长篇《马伯乐》,回忆性长篇小说《呼兰河传》,以及一系列回忆故乡的中短篇如《牛车上》、《小城三月》等。
《萧红作品精选(精)》为“世纪文学60家”丛书之一,收录了萧红的经典作品数十篇,是一本不可或缺的收藏精品。
萧红是我国著名的现代女作家。她的小说名篇如《生死场》,《马伯乐》、《呼兰河传》、《牛车上》、《小城三月》等等都闻名于世;同样,她的散文创作也具有很高的成就。她的散文凄切忧婉,在情感浓度和抒写张力上都较深刻强烈,刻画人物注重心理深层的挖掘,文字优美。《萧红作品精选(精)》为“世纪文学60家”丛书之一,收录了萧红的经典作品数十篇,是一本不可或缺的收藏精品。
草叶和菜叶都蒙盖上灰白色霜。山上黄了叶子的树,在等候太阳。太阳出来了,又走进朝霞去。野甸上的花花草草,在飘送着秋天零落凄迷的香气。
雾气像云烟一样蒙蔽了野花,小河,草屋,蒙蔽了一切声息,蒙蔽了远近的山岗。
王阿嫂拉着小环每天在太阳将出来的时候,到前村广场上给地主们流着汗;小环虽是七岁,她也学着给地主们流着小孩子的汗。现在春天过了,夏天过了……王阿嫂什么活计都做过,拔苗插秧。秋天一来到,王阿嫂和别的村妇们都坐在茅檐下用麻绳把茄子穿成长串长串的,一直穿着。不管蚊虫把脸和手搔得怎样红肿,也不管孩子们在屋里喊叫妈妈吵断了喉咙。她只是穿啊,穿啊,两只手像纺纱车一样,在旋转着穿。
第二天早晨,茄子就和紫色成串的铃当一样,挂满了王阿嫂的前檐;就连用柳条编成的短墙上也挂满着紫色的铃当。别的村妇也和王阿嫂一样,檐前尽是茄子。
可是过不了几天茄子晒成干菜了!家家都从房檐把茄子解下来,送到地主的收藏室去。王阿嫂到冬天只吃着地主用以喂猪的乱土豆,连一片干菜也不曾进过王阿嫂的嘴。
太阳在东边放射着劳工的眼睛。满山的雾气退去,男人和女人,在田庄上忙碌着。羊群和牛群在野甸子间,在山坡间,践踏并且寻食着秋天半憔悴的野花。
田庄上只是没有王阿嫂的影子,这却不知为了什么?竹三爷每天到广场上替张地主支配工人。现在竹三爷派一个正在拾土豆的小姑娘去找王阿嫂。
工人的头目,愣三抢着说:
“不如我去的好,我是男人走得快。”
得到竹三爷的允许,不到两分钟的工夫,愣三跑到王阿嫂的窗前了:
“王阿嫂,为什么不去做工呢?”
里面接着就是回答声:
“叔叔来得正好,求你到前村把王妹子叫来,我头痛,今天不去做工。”
小环坐在王阿嫂的身边,她哭着,响着鼻子说:“不是呀!我妈妈扯谎,她的肚子太大了!不能做工,昨夜又是整夜的哭,不知是肚子痛还是想我的爸爸。”
王阿嫂的伤心处被小环击打着,猛烈的击打着,眼泪都从眼眶转到嗓子方面去。她只是用手拍打着小环,她急性的,意思是不叫小环再说下去。
李愣三是王阿嫂男人的表弟。听了小环的话,像动了亲属情感似的,跑到前村去了。
小环爬上窗台,用她不会梳头的小手,在给自己梳着毛蓬蓬的小辫。邻家的小猫跳上窗台,蹲踞在小环的腿上,猫像取暖似的迟缓的把眼睛睁开,又合拢来。 远处的山反映着种种样的朝霞的彩色。山坡上的羊群,牛群,就像小黑点似的,在云霞里爬走。
小环不管这些,只是在梳自己毛蓬蓬的小辫。
在村里,王妹子,愣三,竹三爷,这都是公共的名称。是凡佣工阶级都是这样简单,而不变化的名字。这就是工人阶级一个天然的标识。
王妹子坐在王阿嫂的身边,炕里蹲着小环,三个人寂寞着。后山上不知是什么虫子,一到中午,就吵叫出一种不可忍耐的幽默和凄怨的情绪来。
小环虽是七岁,但是就和一个少女般的会忧愁,会思量。她听着秋虫吵叫的声音,只是用她的小嘴在学着大人叹气。这个孩子也许因为母亲死得太早的缘故?P3-4
张爱玲下来就是萧红的文章好,《生死场》、《呼兰河传》真是好得不得了。
——夏志清(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东亚系教授)
当许多民国时代的作品,因受时间限制而遭受读者唾弃时,萧红的力作将因它们历久常新的内容及文采,终究会使她跻身于中国文坛巨匠之林。
——Howard Goldblatt葛浩文(美国翻译家)
萧红在(中国)现代文学上,虽然从未被忽视或冷落,但多少都被低估了。至少她的作品如《商市街》、《呼兰河传》,短篇如《后花园》、《小城三月》等,无论从艺术成就、内容层次或社会内容的涵涉面来说,绝不逊于同代的丁玲或张爱玲。
——陈洁仪(香港中文大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