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盅编写的《绑嫁》是一部长篇都市情感小说。故事主要讲述了容貌出众的大学女生燕无痕,险遭富家“花花公子”寇杰强暴。反抗中,燕无痕刺瞎了寇杰的眼睛;寇杰也因涉嫌强奸被送入监狱。燕无痕为摆脱阴影,远赴国外留学,而出狱后的寇杰却展开了对燕无痕的家人、男友以及好友的疯狂报复……三年之后,寇杰便因旧伤复发而死,其父寇志天为完成儿子遗愿,与其胞弟策划了燕无痕母亲遭遇车祸身亡的恶行,对回国奔丧的燕无痕实施了绑架,企图以巨额遗产利诱、迫使她使用寇杰生前保存的精子受孕,延续家族香火……燕无痕为了替母亲报仇,也为了保全自己的清白、亲人和恋人的生命,最后艰难地做出了抉择……
三盅编写的长篇小说《绑嫁》讲述了:
身患癌症的寇志天是一位身价百亿的富豪,他表面上热衷慈善事业,恩泽天下,实际上生活腐化,且从事非法贸易。
这位慈善家意外失去独生子,心理开始扭曲,于是对几个平民家的女孩子实施了绑架,而绑架实为“绑嫁”,软硬兼施意欲让一人和儿子完成“冥婚”,并用死人生前留下的精子库给活人做人工授精,借腹生子以延续香火。根据儿子生前的希望,最终,他将目标锁定在寇杰生前的初恋女友燕芳(燕无痕)身上。但是,当他试图用其子寇杰生前留下的精子库延续家族香火无结果时,他甚至决定亲自完成这一使命。为此,伪善家不惜借刀杀人、嫁祸他人、贿赂知情者,东窗事发后,又试图用金钱来掩盖家族的黑色交易。
面对种种威逼利诱,也更为了保全自己的家庭,燕芳(燕无痕)作出了最后的抉择:用美色引诱那个一直躲在寇志天身后的恶魔寇志明,并最终与这一家族同归于尽。
她,燕无痕,许文波的未婚妻,绝不会料到——自己这样一个平民家的孩子,某一天也会被人绑架,而且是在这样一间与刑事犯罪氛围格格不入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与一位也许是世间最有地位的绑匪面对面对峙了好几个钟头,并且还与他探讨了传统与信仰,以及灵魂的价格——可这一切竟然都真实地发生了!
不知过了多久,燕无痕醒了过来。
她清晰地记得,今天是2009年7月10日,她回国的第五天。她睁开双眼,感觉周围光线特别刺眼,便用手遮在眼前,努力去适应那强光。环顾四周,她发现这是一间巨大的办公室,自己正侧躺在它的中央,光线是从窗外射入的自然光。那是一整面玻璃幕墙,落地窗帘被完全拉开,仿佛在刻意消除某种罪恶感,对面的SMG大厦就耸立在眼前。许文波和黄冼背墙面窗并排席地而坐,双手被缚于身后,耷拉着脑袋,黄冼看上去还在昏迷中,许文波却意外地醒着。
燕无痕没有被捆,身下是柔软的地毯,头如爆裂般胀痛。她强忍着痛,单掌支撑坐起身来,看见正对面五米开外的位置上,是一圈宽大的黑色真皮沙发,上面端坐着一位六十岁左右老板模样的陌生男人。
那人鼻梁上架着一副斯文的金丝框眼镜,面色白净,质地优良的咖啡色衬衫外面,是一条考究的背带裤,油光可鉴的黑皮鞋上严谨得体地盖着挺括的裤脚。他的右手指间夹着一根拇指粗细的雪茄,左臂横抱在胸前,左手插入右侧腋下,正好搁在了因发福而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此刻,他正跷着二郎腿,出神地注视着从地上挣扎着坐起来的燕无痕。在他身后,是相同站姿的三名高大健硕的黑衣男子,他们的队形很奇特,在老板的身后形成一个扇形包围圈。
燕无痕心里一沉,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她没有尝试站起来,而是放平了一条腿,另一条腿则绻至腹部。回望身后,在距她约六米远靠墙的位置上,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黑色板台,板台后面的墙上高悬着一副精心装裱而成的书法墨迹,上书“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宽敞的办公室被布置得简约而庄重,除了书橱与必备的办公设备之外,没有多余的物件,尤其是罕见装饰物——老板们一贯钟爱的古董摆设及兴致玩物,这里一律没有。但有一样东西似乎例外,那是放置于板台旁矮柜上的一尊煤气罐状的奇怪玩艺,像是个容器,却又不晓得用途,完全看不懂。但不久后,燕无痕会后悔了解它的用途。对她而言,那是莫大的侮辱。
眼前这位老板模样的男人名叫寇志天,是这家公司的大老板,与燕无痕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彼此却还是头一次见面……
事实上,我并不打算严格遵循许文波的讲述顺序,因为很显然,这个看上去有些阴郁的大男孩,关注点几乎全在他离世不久的未婚妻身上,他更执着于沿着燕无痕的成长轨迹,密集地为我铺排与她相关的事件与人物,试图让我更清晰地了解这些年来发生在这位女孩身上大大小小所有的遭遇。而我却在想,我及我即将代表的读者所关注的,首先应是事件的核心。所以,我比谁都更急切地想将思绪的出发点与大本营搬到这间办公室里。而此刻,为了理清燕无痕回国后所发生的一切,我的思绪又不得不暂且从这间办公室抽离出来,回到事发的五天前……
“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了……”机组人员正通过广播提示乘客系好安全带。这是一架由美国洛杉矶飞往上海浦东国际机场的班机。坐在前排靠窗位置上的燕无痕,耳膜开始胀痛,伴随气流减弱,机身如同缓步下台阶,每下一阶,心就往上提一寸,最后来到了喉咙口。她明白,这就是所谓的“提心吊胆”,而她之所以会提心吊胆,皆因此行的目的。
三年前,也就是2006年,燕无痕也是从这条跑道出发,带着高达652分的TOEFL(托福)成绩,以及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录取通知书,踏上了留洋之路,攻读哲学硕士学位。当年只有二十一岁,刚刚拿到上海交通大学本科学历毕业证书的燕无痕,还未曾领略严峻的大学生就业形势,就再次踏上了一段新的求学旅程。即将跨出国门的她,心里多少有些翻江倒海、兴奋难抑。在憧憬大洋彼岸那个新世界的同时,她内心深处也曾萌发过要将一切抛在身后的如释重负感。上海这座城市——这个被燕无痕称作故乡的地方,带给她的,除却无尽的折磨,便是深重的苦难,还有苦涩的回忆。她这一走,带走了燕妈妈和最疼爱她的大姨妈的毕生积蓄。如今没想到的是,她再回来时,大姨妈早已仙逝,妈妈也已撒手人寰。
接机口处,一个魂不守舍的瘦高身影,频频撩腕看表,不时四下里张望,他就是燕无痕的现任男友许文波。燕无痕远远走来,一眼便“捉”住了他。在燕无痕眼中,许文波还是老样子:板寸头、黑框眼镜、一张颇有明星范的帅气的脸。许文波也看到了燕无痕。四目相对时,燕无痕紧抿着的双唇终于舒展开来,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更浓的笑意漾在眼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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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作家自己的生活通常都是极其枯燥乏味的,多呈龟缩苟活形态,凡自诩气质好的,皆为自嘲,煨灶猫样的躲在文字背后,不跳出来吓人就算是有情操、爱积德的。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兴趣使然,我每天都要听不同的故事,有顺风刮进耳朵里的,也有自己主动创造机会去聆听的(偶尔也是要付出成本的)。所以,听故事实际上占据了我工作内容的大部分,其乐大焉。周遭往来传感的新闻与八卦,一旦映射到我的脑袋里,就成了有鼻子有眼的故事,这权且算作一条职业上的敏感神经吧。经年累月,我渐渐练就了一项本领:首先是不设限的漫长倾听,然后是三分钟提炼,最后是五分钟判断。提炼,是从杂乱无章且无重点的讲述中去提炼。那判断什么?自然是这个时代最紧俏的畅销灵机。
我与许文波的认识,就是通过讲故事、听故事——那是他的真实经历。这缘于一位记者朋友的牵线搭桥,我叫他小纪。以至于直到今天,我仍旧经常为此事请小纪吃饭,反复表达谢意。他反倒纳闷了:怎么会有这般扭捏的大叔,不都谢过好几次了么?是不是另有所图呢?
“老实交代,你性取向有没有问题?”
每次我都会不厌其烦地跟他解释,许文波的故事不同一般,多谢几次也是应该的,顺便举例澄清我没有任何倾向上的困扰,比如我对他恩爱两年有余的女友垂涎已久。
他也不止一次说:“确实,这是一桩惊天奇案!但你对我女友想都别想!”
我与许文波的第一次见面,是在2009年圣诞节前夕的一个周四的下午,地点在吴江路步行街上的一家星巴克——他选的地方。我们在靠窗的位子面对面坐下,叫了两杯不值得细品的简单咖啡。
此前,许文波仅是从小纪那儿了解到我的职业经历及圈内声望,所以这会儿,他的眼神略显浑浊:“您真的愿意如实记下我的故事?写出来也保证不会走样么?”
其实,我也同样不确信许文波的故事真能打动我,以至于一开始我连录音笔都没从兜里取出来,只竖起一双耳朵,业余范十足:“许先生先别纠结这些。要知道,好素材是极其难得的,您只管敞开说好了——先前听小纪那意思,今天要不与您会上一面,我也许会遗憾终生,所以……您知道我有多期待了。”
“呵呵,遗憾终生有些夸张了,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我的故事无论跟谁讲,也只能当成故事来消遣,没人相信那是真的。小纪他身为一名记者,如果不是现场目击证人,而且参与了报道,也肯定不会信——当然,你们这些见多识广的作家大概另当别论。”
“哦?”我开始本能地去摸兜里的录音笔。
“你看那里。”许文波的目光引导我,隔着咖啡店的窗,他用手指向对面中创大厦的顶层方位,“看见了什么?”
“没……其实是不晓得你想让我看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中创顶层的玻璃幕墙,有一整块玻璃的颜色很特别?”
“哦……这么一说,好像是,不过,有什么问题?”
“嗯,她当时……就是从那里跳下来的,几个月前。”
“谁?”
“我的未婚妻,燕无痕。”
“燕无痕?Wow!”
“像古龙小说里的人物对吗?呵呵,大家都这么说。是她自己改的,我认识她时,她已经叫这名了。”
“哦,那么高的地方……没事吧?”我明知这是废话,没事才怪。尽管看尽了人间悲剧,善良的本质却驱使我的内心不忍多做联想。我收回了眺望,等他的答案。
“她几个月前就去世了。”
“抱歉。”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不用,我主动告诉你的,而且既然我愿意说,就证明已经没事了。”许文波强作镇定。
“那么,她为什么会从那里跌下来呢?”
“不是跌下来,我讲得很清楚,是跳下来,而且不是自杀——当时我也在场,亲眼所见……我接下来要跟您讲的事,就发生在中创大厦的顶层,那是一家跨国公司的总部,我们遭到了这家公司的老板——一位亿万富翁的绑架。”
“亿万富翁绑架你们?为什么?”
“当然不是勒索钱财的那种绑架,而是绑‘嫁’,男婚女嫁的‘嫁’。”
“明白了,绑的是你未婚妻,那要她嫁的又是谁呢?”
“一个死人。”许文波无神地盯着我,唇际微动,声音仿佛是从他身后,或者更远处传来。
那天正是从此处开始,我揿下了录音键……
在他整整三个钟头的讲述中,除了几个逻辑上的疑问,我基本上没有插话的余地。最后按惯例,经过三分钟提炼和五分钟判断,外加好一阵沉思,我唏嘘道:“确实,这也就是我,也多亏小纪的力荐,否则换谁也不信,但必须承认,震撼到我了……我回去需要理一理,过几天给你答复。”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闭门冥想,两个人物在我脑中挥之不去,燕无痕和那位亿万富翁。这是个血淋淋的故事,假如伪善也是一宗罪,那么始于爱的罪恶能否得到天地的宽恕?我想,天理与人伦共同构筑起的现实,总会以悲剧的手法给出极其残酷的结局,却始终难有答案。
许文波向我讲述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那就是人最原始本能的冲动,血脉传承、香火延续。在这一人类共同的关切之下,所有伪善的面具都会变得极其易碎,更何况是那样一位失独老人,一位人生即将走到尽头的亿万富翁。而这个故事最令我惊愕的其实并非香火有毒,而是“绑嫁”的背后竟还扯出了一根骇人的畸筋毒脉。这正是我很感兴趣也很想写的。
如今,这些文字既然能被阅读,可想而知,对于许文波最初的提问,我后来给他的答复是肯定的。
这是有史以来,我写得最为辛苦的一部小说。2011年它得了奖,并入选“十大”排行榜。但在此后漫长的出版进程中,因为有更多该故事的后续进展源源不断地向我涌来,使我不得不在延续故事的同时,不断调整先前的主观判断。我又先后改过两稿,如今,更是在原文结构之上又加了一层讲述层——我本人之所以首次以故事讲述者的身份进入书中,原因大体有两条:一是这个故事给了我太多感慨;二是我深信该书的创作过程同样值得玩味。
故事还是应该从那中创大厦的顶层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