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鲁士和军队在塔尔苏斯城逗留了二十天,因为士兵们拒绝继续前行,他们现在开始怀疑他们是在为讨伐国王而行军,然后他们说他们成为雇佣兵不是为了去做这样的事。克利阿科斯是第一个尽力迫使士兵前行的人;但他一前行,士兵们就用石头砸向他和他的行李车。事实上,在这一次事故中,克利阿科斯差一点就被石头砸死了。
最后,他明白靠武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便召集士兵开了一次会;并且,他第一次站在他们面前掉眼泪并持续了好大一会儿,此时他的士兵们觉得很奇怪,于是他们就保持沉默。然后,克利阿科斯就对他们说了大意如下的话:
“士兵们,不要觉得奇怪,这次事件让我感到骑虎难下;因为当我流放在外时,居鲁士曾热情地帮助过我,送给了我一万达里克,并且他非常尊重我。一收到他给的这笔钱,我并没有将其珍藏起来以备我自己的不时之需,也没有奢侈地将其挥霍,而是分给你们大家了。我先是向色雷斯人宣战,在你们的帮助下,我们把色雷斯人驱逐出了半岛,为希腊人报了仇,要不然色雷斯人就会占领半岛,将其从希腊殖民地里分割出来。当居鲁士召唤我时,我带着你们出发去加入他,我想的是,如果他需要我的帮助,我会为他效劳以报他当日帮助我的恩情。不过,既然你们不愿随他去远征,我就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我为了保住我和他之间的友谊而抛弃你们,要么我跟随你们而对他背信弃义。我不知道我选择哪个才是正确的决定,但我更愿意选择和你们在一起,也愿意和你们一起承担任何后果。今后也不会有人说,我把希腊军队带人了波斯国家就抛弃了他们而去和波斯军队交好。
“然而,既然你们拒绝服从于我,或者说拒绝追随于我,我就和你们一起走,一起接受命运的安排。因为我把你们看作我的同胞、我的朋友和我的战友,而且,不管我身在哪里,你们都会尊重我。如果和你们分离的话,我既不能给我的朋友提供帮助,也不能对我的敌人进行报复。所以,我很确定,不论你们去哪里,我都决定跟随你们。”
士兵们一听到他这样的保证,都为他鼓掌,说他不会是朝国王进军,不管是他麾下的士兵还是其他士兵都是如此;并且,泽尼亚斯和帕西昂麾下的两千多士兵带着他们的武器和行李都来追随克利阿科斯。
发生如此多的事让居鲁士不知所措,他派人去叫克利阿科斯来;但克利阿科斯并没有去,而是在士兵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派了一个信使来告诉居鲁士让他静观其变,因为事情会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他也要求居鲁士再次请他前来,当居鲁士按照他所要求的做了以后,他还是拒绝前来。然后,他把他自己的士兵、投靠他的士兵及任何想要出席他会议的人聚集在一起,说了大意如下的话:
“士兵们,很显然,居鲁士对我们的态度和我们对他的态度是一样的;因为既然我们拒绝追随他,我们就不再是他的士兵,他也不再是我们的雇主。然而,我心知肚明,他已经觉得受到我们不公正的对待了。
“所以,即便他派人来请我前去,我也不愿意去见他,主要是我觉得惭愧,因为我意识到我在各方面都对他不忠了。
“另外,我也担心他会因此事受到的伤害迁怒于我,趁我还是他手下对我进行报复。所以,依现在的形势看来,我们没时间休息,我们不能忽略我们的安全问题;反之,我们应该考虑我们必须做些什么事情。
“只要我们待在这里,我们就有必要考虑怎样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或者,如果我们决定马上离开,我们应该想想怎样才能安全离开,还有怎样得到口粮。因为没有口粮的话,我们每个人都没精力做任何事情。
“居鲁士对自己的朋友会重情重义,但对自己的敌人不会心慈手软。他也有这个实力,正如我们都知道的,他有步兵、骑兵,还有海军;我们离他也不远,他随时可以包围我们。所以现在是大家出谋划策的时候了。”说完这些话以后,克利阿科斯就开始保持沉默。
见此情景,几个人就开始发表意见,一些人主动地发表了自己的想法;而另外的一些人,克利阿科斯提前指示过他们,让他们陈述,如果不经居鲁士的同意就止步不前或离开会遇到些什么困难。
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假装急切地想要回到希腊,他建议说,如果克利阿科斯不愿意带领他们回去,他们应该另择其他的将领带他们离开。他还建议说,他们应该购买口粮,整理行李,因为在波斯军队的营地里有一个市场,可以在那儿购买口粮。他还建议说,他们应该去找居鲁士,让他给他们提供船只以便他们回家;如果他不能给他们提供船只,他们应该乞求居鲁士派给他们一个向导以防他们走人不友好国家的国界。但如果居鲁士连一个向导都不派给他们,他们就应该立刻进人备战状态,先派一支小分队去占领高地以免居鲁士或者西里西亚人占了先机。他还说:“西里西亚人和他们的财物已经被我劫掠了。”他说完之后,克利阿科斯说了如下的话:
“你们任何人都不要让我来担此重任;由于种种原因,我不能当你们的司令官。
P23-26
《波斯帝国王位争夺战回忆录》记载了人类历史上一次伟大的军事冒险。
——威廉姆·詹姆斯·杜兰特 美国历史学家
《波斯帝国王位争夺战回忆录》既为色诺芬赢得了军事家的英名,也为他赢得了文人的盛誉。他以逼真的手法描述自己的亲身经历和感受,使之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戏剧性感染力,从而成为古希腊文的范文之一。
——何炳松 著名历史学家
一、关于色诺芬
色诺芬是古希腊著名的历史学家、军事家。他生活的时间范围大致在公元前430年到公元前354年之间。
他出生在雅典阿提卡一个富裕的家庭。他的幼年、少年和青年时期,雅典与斯巴达正在进行争霸战争,持续了将近30年(公元前431年到公元前404年)。他曾经为雅典大军效力,退役后,投入思想家苏格拉底门下,是苏格拉底较为出色的学生之一。当时,雅典的政局云谲波诡,执政的右翼人士纷纷失势,极端民主势力登上政治舞台。色诺芬与这种政治制度格格不入。最后,他选择流亡国外。公元前399年,他获悉恩师苏格拉底被处死的消息,悲痛之余,对雅典极端的民主政治制度更加厌恶。
此时,色诺芬正在波斯帝国的王子小居鲁士的希腊雇佣军中服役,参加了波斯帝国王位争夺战。这场战争结束后,色诺芬相继在保加利亚和小亚细亚从戎。
在小亚细亚,他与斯巴达国王阿格西劳斯二世一见如故,成了亲密无间的好友。他参加了阿格西劳斯二世指挥的科罗尼亚之战,给以雅典为首的希腊联军沉重的打击。
这次战役之后,在阿格西劳斯二世的邀请下,他随同前往德尔菲,并向这里的阿波罗神献祭。色诺芬的所作所为激怒了雅典,雅典颁布了对色诺芬的放逐令。
斯巴达国王阿格西劳斯二世非常欣赏色诺芬,不仅给他提供住所,令他安居,还给他地产,让他乐业。色诺芬生活在奥林匹亚附近的斯奇卢斯。在这里,他平静地生活了约二十年。
色诺芬在斯奇卢斯娶妻生子,生活很幸福。公元前365年,面对共同的敌人底比斯的威胁,斯巴达和雅典尽弃前嫌,结成同盟,一致御敌。在这种情况下,雅典解除了对色诺芬的放逐令,色诺芬得以回国。
晚年,他写作了《波斯帝国王位争夺战回忆录》(或名《远征波斯帝国战争回忆录》《远征记》《长征记》)《希腊史》《斯巴达的政体》《居鲁士的教育》《回忆苏格拉底》《阿格西劳斯二世传》《经济论》《雅典的收人》等传世佳作。
其中,《希腊史》记载了公元前411年到公元前362年的希腊历史。《斯巴达的政体》是一部斯巴达政治制度史著作,色诺芬一方面将斯巴达的政治制度理想化,一方面对其加以抨击。在《居鲁士的教育》一书中,色诺芬借波斯帝国开国君主居鲁士之名,撰写了自己的政治理想。《回忆苏格拉底》是色诺芬为老师苏格拉底撰写的一部回忆录。他在书中对苏格拉底的学问、道德和口才作了精彩逼真的描述。《阿格西劳斯二世传》是色诺芬为知己好友斯巴达国王阿格西劳斯二世撰写的一部传记。在书中,他感激阿格西劳斯二世的知遇之恩,对其赞赏有加。《经济论》是色诺芬非常著名的一部著作,该书论述了奴隶主如何管理农庄,如何增加具有实用价值的财富。色诺芬十分重视农业,他认为农业是希腊自由民的最好职业,这对古罗马的经济思想和日后法国重农学派都有影响。色诺芬晚年,雅典政府取消了对他的放逐令后,或许是作为回报,色诺芬写了《雅典的收入》,这是一份提供给雅典政府的经济上的建议书,也可以看作最早的政治经济学论文。
二、本书故事梗概
公元前401年,波斯帝国西部小亚细亚的长官小居鲁士在希腊招募雇佣军。色诺芬听到这个消息后,欣然前往应募。这支雇佣军最终的规模在一万人左右。
当时,希腊雇佣军并不知道小居鲁士的战略打算。希腊雇佣军糊里糊涂地在小居鲁士的带领下进入了波斯帝国的腹地,这才得知小居鲁士的真实想法——争夺波斯帝国的王位。到这时,希腊雇佣军面临进退两难的境地。接下来,小居鲁士给了他们许多承诺。于是,希腊雇佣军继续前进,最终到达巴比伦附近。
遗憾的是,在一次战役中,小居鲁士阵亡。此时,群龙无首,又深陷波斯帝国腹地,因此,希腊雇佣军处境十分危险。新推举的首领不久被波斯总督诱杀。色诺芬受命于危难之际,在大家的拥护下,他担任了希腊雇佣军的新统帅。接下来,在色诺芬的带领下,希腊雇佣军开始了一场拼杀数千里、返回希腊的悲壮历程。公元前400年年初,他们历经艰辛,穿越大半个波斯帝国,终于回到了久别的故乡——希腊。
三、作品影响
《波斯帝国王位争夺战回忆录》是色诺芬最受好评、流传最广的著作。这部名著为后人提供了有关希腊雇佣军与波斯帝国的许多真实细节,而且还记录了雇佣军所经过地区的地理风貌和人情习俗,有很高的史料价值。
另外,此书还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古代军事教科书,向后人提供了古代希腊人的用兵之道以及许多实际战例,对后来的希腊兵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据说,亚历山大大帝率领大军攻打波斯帝国时,把这部书看作战地手册,让将士们传阅。从军事学角度上说,有人甚至称赞道:“经过了23个世纪,还没有比《波斯帝国王位争夺战回忆录》更好的军事教程。”
色诺芬编著的《波斯帝国王位争夺战回忆录(插图本)》记录了希腊雇佣军从波斯帝国腹地穿过美索不达米亚、亚美尼亚抵达黑海,返回希腊的充满冒险的传奇经历。这部名著为后人提供了有关希腊雇佣军与波斯帝国的许多真实细节,而且还记录了雇佣军所经过地区的地理风貌和人情习俗,有很高的史料价值。从军事学角度上说,有人甚至称赞道:“经过了23个世纪,还没有比《波斯帝国王位争夺战回忆录》更好的军事教程。”
《波斯帝国王位争夺战回忆录(插图本)》是色诺芬最受好评、流传最广的著作。
此书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古代军事教科书,向后人提供了古代希腊人的用兵之道以及许多实际战例,对后来的希腊兵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据说,亚历山大大帝率领大军攻打波斯帝国时,把这部书看作战地手册,让将士们传阅。
《波斯帝国王位争夺战回忆录》是第一本供学习古希腊语的学生研究的完整作品。该书脉络清晰,朴实无华,它之于学习古希腊语的学生,就像凯撒大帝所著《罗马内战回忆录》之于学习拉丁语的学生。
在《波斯帝国王位争夺战回忆录》的启示下,古希腊历史学家阿里安创作了著名的《亚历山大远征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