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册页晚》是车前子的散文集。车前子的文章有种独特的风韵,这风韵属于中国传统文化,是那样旧又那么新。看老车很多文章,文字上固然非常现代,但趣味和气息上却十分古典,他经常以抒情的态度作文章,虽然有时候会被人说成是晦涩,但却是一种很有情趣的文章,是作家真实个性的体现,其价值在美文、大散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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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册页晚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车前子 |
出版社 | 安徽大学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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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这本《册页晚》是车前子的散文集。车前子的文章有种独特的风韵,这风韵属于中国传统文化,是那样旧又那么新。看老车很多文章,文字上固然非常现代,但趣味和气息上却十分古典,他经常以抒情的态度作文章,虽然有时候会被人说成是晦涩,但却是一种很有情趣的文章,是作家真实个性的体现,其价值在美文、大散文之上。 内容推荐 这本《册页晚》是车前子的散文集。有人说车前子的散文是明清小品在二十一世纪的复活。这这个评论是中肯的,老车的闲适笔调中的确有公安、竞陵的影子,但难得的是他有自己的针对性和战斗性,针对麻木不仁,与陈词滥调战斗。 这本《册页晚》适合文学爱好者阅读。 目录 序 听琴记 狂风吹月亮 听《忆故人》 听《阳春》《白雪》 琴挑 江流石不转 梧叶舞秋风 秋夜思 闲情偶寄 饮茶记 “早晨五点钟睡下” “今天上午心里有事” “晚上回家” 读帖记 夕阳在山 桃之天天 俨然坐下 城南唱和 游荡记 五月游荡 即兴的日记之一 即兴的日记之二 即兴的日记之三 哈尔滨词条 嗅觉带我找地 玻璃灯罩 中山公园的暮色 葑门横街 长安记 天上人间 人事记 剑客李贺 西瓜皮祝枝山 有关蔡其矫先生的一页草稿 瓦翁先生 胡天如先生 张继馨先生 黄一峰先生 沈民义先生 友人谢峰 友人荆歌 友人陈如冬 友人夏回 友人陶文瑜 从比喻写道 似乎有两个人灯下闲话 说来话长 五月之夜 大槐树下的空想 言语记 《册页晚》引言 《册页晚》之《文房晚》 《册页晚》之《噬肤灭鼻晚》 《册页晚》之《外公山水晚》 《册页晚》之《开篇晚》 《册页晚》之《郁郁乎文哉晚》 一个名叫《浮生六记》的书画展 吐出一根线 巫娜的选本 泥金或花青 不似之似 绘声,绘色,绘光阴 我只理解蝴蝶的美而忽略豆娘 第三种语言 猫蝶之年 他突然叫了起来 “爱老虎网”开网签到跋 二〇〇八年四月十四日夜。追记 说诗记 吃饱了撑的一篇随笔 走马灯之下 融化 备忘与放大 书信记 年底之信 如春之信 东窗之信 板桥之信 明清之信 《明清之信》余记 秋深之信 另外记 风箱在梨树下啪嗒啪嗒响 现不在 猜测集 小畜集 后记 博雅与从容 试读章节 狂风吹月亮 狂风吹月亮。坐在阳台上抽烟,冒出这个句子,完全写实。风很狂,月亮很大,就有身世之感。却不是我的身世。我们活得太晚,都像是摹本。这种身世之感,我觉得安在嵇康头上可能更合适。我即使临摹,也是画虎不成反类猫,用上现代手法,至多也是一只波斯猫。 楼下新修了个花园,但树还是那几棵老树,以前看惯了它们站在平房中间的困难样,现在它们挺在花园里,倒颇增添我的寂寞。风的确很狂,树似乎不是因为夜而黑,而是因为狂风而黑的,且咆哮着。这也就是北方的深秋了。我总觉得嵇康是活在深秋的人物,以落叶为新花,目送归鸿,手挥五弦,在手与弦之间,不是化腐朽为神奇,而是化神奇为腐朽,这是何等的痛心,又是何等磊落。 踏着狂风,嵇康抱琴来了。他是焦墨画出的。 “慷慨思古人,梦想见容辉”(嵇康《述志诗》之二),嵇康最担当得起“慷慨”两字。 在嵇康所留下的诗歌中,“目送归鸿,手挥五弦”(《赠兄秀才人军十八首》其十四)是最有名的了。它的有名,大概与嵇康是位音乐家也有关系。“五弦”就指古琴,在嵇康的时代,古琴早已是七弦的了,说“五弦”,无非也是“慷慨思古人”吧。 不熟悉古琴的人也知道《广陵散》这首琴曲——康将刑东市,太学生三千人请以为师,弗许。康顾视日影,索琴弹之,日:“昔袁孝尼尝从吾学广陵散,吾每靳固之,广陵散于今绝矣!”(《晋书》卷四十九列传第十九) “康顾视日影”这个细节大有意思,暗示了《广陵散》是一首大曲,也更见出嵇康的慷慨,杀头不足惜,只怕《广陵散》弹不完。“顾视日影”其实是在测时间,如果时间不够,嵇康也就不弹了。《广陵散》在这里已是其志,命可拿走,志不可夺。 袁孝尼是嵇康的外甥,有一次嵇康静夜操缦,他在屋外偷听,嵇康忽然觉察,就推琴而止。嵇康的《广陵散》有四十一拍,袁孝尼只偷听到三十三拍,后来猜度揣摩,补续上八拍。 《广陵散》并不是嵇康的创作,据说东汉末年就有了《广陵散》琴曲的记载,我现在听到的管平湖先生与吴景略先生演奏的《广陵散》,是根据明朝的《神奇秘谱》所打的谱。在《神奇秘谱》中,朱权说:“然广陵散曲,世有二谱,今予所取者,隋宫中所收之谱。隋亡而人于唐。唐亡流落于民间者有年。至宋高宗建炎间,复入于御府。” 隋炀帝虽然荒淫,但对图书古籍却有收罗之功,“炀帝即位,秘阁之书,限写五十副本,分为三品”(《隋书·经籍志》),分屋藏之。 管平湖先生弹奏的《广陵散》时间为22分22秒,吴景略先生是个快手,也弹奏了18分18秒。不知嵇康当年弹奏《广陵散》用了多长时间? 抽完了烟,我还在阳台上傻坐了大半天,直到手脚冰凉才回到客厅。近来我对自己的家颇感陌生,与朋友们更是往来稀罕,虽说还没有绝交。现在是一个糊搭糊的年头,交是绝不了的,绝的只能是活,绝活,现在谁还有绝活? 嵇康的《与山巨源绝交书》是年少时读过的,山巨源也就是山涛。大学里教授讲解《与山巨源绝交书》,我们做学生的得出的印象就是山巨源是个卑鄙小人。我后来自学了一阵,越来越觉得山巨源不凡、高洁,的确不愧是嵇康的知己,所以嵇康给山巨源的这封绝交书看似口气激烈,实在是对知己的借题发挥,也正因为在知己面前——给知己写信,嵇康才会肆无忌惮任性使气。如果不是什么知己,按照嵇康的修养,一定会措词彬彬有礼的。这有嵇康的另一封绝交书作证:《与吕长悌绝交书》。两相对照,灯火自明。《与吕长悌绝交书》里有这样的话:“古之君子绝交不出丑言,从此别矣。”这听上去多顺耳,多彬彬有礼,又多么冷淡。 我的推测是山巨源之所以举荐嵇康做官,是山巨源已经知道嵇康的处境危险,想用这个方式作些缓冲;而嵇康自知在劫难逃,为了不牵连山巨源,所以口出恶言。我想嵇康写《与山巨源绝交书》是颇费心思的,主要不是想写给山巨源看的。时势所迫,使嵇康与山巨源这两人成为古往今来一对最奇怪的知己,也最生动和慷慨。苍凉的慷慨。其实这意思也不是我的,记得李贽在《焚书》里似乎早已有所透露。洗脚刷牙快上床,狂风继续吹月亮,睡觉。P003-005 序言 睡到凌晨,我忽然想写序,于是披衣下床。大概睡觉前想过写序。粉墙上藤影数数,仿佛八大山人早年绘画,看一会儿,月色不是太好。 墙太高,也看不见月色。猜想的。 是我卧室灯光——床上逸散的棉被通过一扇玻璃窗书摊藤间。打开电脑,我忽然又想洗澡。苏州的十一月,已经寒凉,关住过道里的门,护住体温,我决定先洗澡。让皮肤湿润点吧。有时候,我觉得我是用皮肤写作的。幸好这样的时候不是太多,不然就怪癖了:哦,老车写作前要先洗澡? 洗澡的时候我想,散文写作,也就像洗澡一样——把自己弄舒服。 现在,我舒服了。 这几年我回苏州,都住老何这里。住老何这里——我父母认为过分,怎么总打搅人家呢?你阿难为情!我母亲说道。而我居然心安理得,没有丝毫压力。有些奇怪吧。我好像完全活在了我的时间里——时间成为一种兴趣:半夜忽然想喝酒了,于是下床炒菜;凌晨忽然想写序了,于是下床打字……苏东坡说风月无主,有闲便是主人;我想房子不管是谁的,住在里面,只要有兴趣,也就是房主。 有一天黎明,我下楼,想去大书房画画——刚才做梦,梦见一块丰硕的太湖石,绿如女邮递员,皱瘦漏透,那么,谁会是收信人呢?路过小书房,见到老何灯下临帖,脑袋像枚罗汉果似的——他正临王羲之的《兰亭序》。我想我平日里和老何的差异挺大,衣食住行,各有见解,只有这点比较一致,都认为王羲之的《兰亭序》写得不费力。艺术中的大境界并不飞扬跋扈,往往是有气无力的。书画里的线条,文章里的句子,不费力就好。王羲之之后的书法是越写越费力了;庄子之后的文章是越写越费力了。推及古人之间的交往,管鲍不费力;王维和孟浩然不费力;我和老何的友情,也可以说是不费力的——推及古人之间的交往,也不过如此吧。 说到古人,补充一段:我写散文之际,大有幻觉:古人像荡在我身边,漾出粼粼波光……此刻,古人或立或坐,在我卧室花窗——栗壳色的窗格之中,天亮了。 我听到何子啼哭。还有鸟鸣。何子问世百天,虎头虎脑。古代的南方人把老虎叫做“於菟”。我觉得说何子像“於菟”有味,说成老虎就有些气赢。词语的辨别是出人意料的赐予。老何给他儿子取名“何子”,说实话,我也疑惑。人问何意,老何回答:“老何的儿子。”那天我从伏牛山下来,回到苏州,在老何的书架上抽出《道德经》,重读了一遍。读到第四章,最后一句话是“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这不就是“何子”的出处吗?我告诉老何,他说以前不知道。知道就刻意了。朱元璋说胡做八做做成了江山,这是朱元璋说谎,但世间事常常胡做八做做成,倒也是部分事实。李白想做仙人,胡做八做做成诗人;杜甫想做圣人,胡做八做也做成了诗人。这是比喻,我不是说诗人好做。我想做诗人的,不料胡做八做做成散文家。人算不如天算。我到这个年纪,相信天意了。孑L子是相信天意的,墨子不相信,所以孔子终究能够亲近一些。 连静抱着何子,天井里晒太阳,我从门外进来,何子见到我就笑,他的笑……我忽然对用笔大悟——王羲之的用笔就是王羲之发自元气的笑,我们学习王羲之的用笔就像礼仪小姐接受培训,“啊,笑一笑,不对,不对,嘴唇再要翘上,眼睛眯一眯。”像在脸上画壁画一样,自以为敦煌呢。连静是老何夫人,老何像罗汉果的话(老何不但脑袋像,气息上也是像的),连静就像佛手。佛手有两种——握如拳者称拳佛手,张如指者叫开佛手,也有叫指佛手的。连静像拳佛手,内容收敛,默默微笑,她话不多。我在老何那里喧宾夺主,常常朋友访我,约好似地来了七八个、十几个,吵吵闹闹,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却没有丝毫怨色。碰巧是吃饭时间,她会轻轻地招呼大家吃饭,给大家斟上——她自己酿的葡萄酒。这样的事很多,写下来就是表扬信了。暂时不写吧。 这不能不让我想到前世。我,老何和连静,我们前世是什么呢?有时候,我觉得连静是我和老何的妈,我是大儿子,老何是小儿子;有时候,我觉得连静是我的小女儿,老何是女婿。但前世的事谁说得清,就像写作也是前世扎下的根,这世穿插的枝枝叶叶。 这篇序写得也够枝枝叶叶的,回到树干——《册页晚》这部散文随笔集,我是在北京编出个大概,然后回到苏州修正的。一次,我在改《现不在》,恍惚之中见到何子爬到我膝盖上,仰起头,他说:“伯伯,不要这么呕心沥血啊!”自从我见到何子之笑,我觉得写作也好,绘画与书法也好,都不是呕心沥血之事——它是一团元气的神来之笔。 已经出太阳了。我要抓紧睡睡。今天是周末,不一会儿,就能听到做礼拜的声音。马路对面,有座原东吴大学遗留下的教堂,现在对外开放。但好像也不是对什么人都开放。我去过一次,那天上午,进去的时候,传达粗暴地一把拦住我,喝道:“找谁?”我愣一下,随即恶狠狠,不,应该说有些不怀好意地大声回答:“找上帝!”轮到传达愣了一下,但他马上习惯性一问:“有什么事?”我想会有什么事呢?“共进午餐。”尽管时间略微早了一点。 2010-11-21,早晨,苏州,更上楼头 后记 博雅与从容 胡竹峰 和朋友吃完饭回来,已经半夜了,走在路上,月亮升了起来,喝了一瓶啤酒,脑袋晕晕乎乎,感觉那月仿佛在头顶,触手可及。开锁进屋时,月华透过巷口的树木,照着我和淡淡的影子,斑斑驳驳地洒在防盗门上,碎银似的。我转过身仰脸去看,啊呀呀,今晚的月亮真好,虽说十五月亮十六圆,今天只是十三,月亮却已经圆得似模像样了,明晃晃的,我一下看呆了。 最近想着给《册页晚》写后记,越发容易触景生情,想起车前子的一篇文章——《一个傻子望月亮》,伫立夜露,久久才缓过神来,真像望着月亮的傻子。 回到房间,壶里只剩半瓶水,今天没流汗,洗个脚就睡吧。 坐在床沿上,望着窗外的月色,灵感突至,或者说忽然找到写这篇后记的门道。不流汗,车前子的散文也是不流汗的,写得不吃紧,自然意定神闲,不会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在《明月前身》问世前,没多少人知道车前子散文家的身份。他的文字很好,不是很惊艳的那种,而是会心熨帖的一类,静静的,悄悄的,像冬天夜里悄然而至的雪花,簇簇下在瓦片上,一切都是暗暗的。 那时候车前子也不过三十多岁,但下笔成文有古风,像六朝的短章,也夹杂着晚明小品的笔意,流连寄托着自己的情愫。人们读王羲之、柳宗元、苏东坡、张岱、郁达夫的小品,曾有过类似的感受,当代文人,何尝有过这样的文字呢? 那时候,车前子的文字琐碎而絮叨,文风却恬静,甚至带几分柔波旖旎,绿意盎然,以致下笔便有些万花筒般的光怪陆离。 有人说车前子的散文是明清小品在二十一世纪的复活,我觉得这这个评论是中肯的,老车的闲适笔调中的确有公安、竞陵的影子,但难得的是他有自己的针对性和战斗性,针对麻木不仁,与陈词滥调战斗。 近来创作不大讲究文章,这是当前的一大缺陷。文章不是作得流畅或者华丽就可以的,刘勰在《文心雕龙》中说“文能宗经,体有六义:一则情深而不诡,二则风清而不杂,三则事信而不诞,四则义直而不回,五则体约而不芜,六则文丽而不淫”。 但车前子并不限于“宗经”,他尊崇的还包括先秦唐宋的古文与魏晋明清的笔记小品以及五四散文,传统无限大,又适当借鉴外国文学,这让其笔下的散文不拘一格起来,你甚至无法猜测那些古怪的念头从何而来,跳跃的句式,离奇的感觉,嘟嘟嚷囔的絮叨晃得人眼花缭乱,像青瓦片在湖面打水漂,溅几串浪花,荡几波涟漪。这样的散文真是不多见了,猛一看,满篇胡话,但骨子里却有老庄超然物外的洞察,或者说有道家的古风和禅的意味。 车前子的文章有种独特的风韵,这风韵属于中国传统文化,是那样旧又那么新。我看老车很多文章,文字上固然非常现代,但趣味和气息上却十分古典,他经常以抒情的态度作文章,虽然有时候会被人说成是晦涩,但在我的眼里,这是一种很有情趣的文章,是作家真实个性的体现,其价值在美文、大散文之上。 散文写到极至,一团烟雾,一捧云霞,文体不纯往往类似杂说,却能让人心生粗茶淡饭的不离不弃。车前子深知写散文不能一本正经,若不然别人读起来,有学者气和道学味,总觉得隔了什么。好在他是尘世间至奇的一人,作家的另类,诗人骨子和才子心性,又是半道出家兼营散文,走笔自然风趣有之,促狭有之,计较有之,豁达有之。 我喜欢车前子散文骨子里的小品笔意,短短几百字也好,长达万言书亦罢,笔墨一律简练,风姿绰约,行文洋溢着诗的意趣。老生常谈“散文贵在有诗意”,这是对的。如果以诗而论,老车的散文属于唐人绝句一路吧。寥寥几笔,意在言外,隽永清新,有一唱三叹之风韵,无捉襟见肘的窘迫,譬如《吃饱了撑的一篇随笔》中,老车说: 我写了二十多年诗了,也可说成是我辛辛苦苦种植的东西,但近来我忽然觉得它飞走,与我没什么关系!惊讶之余,我大笑一声,这大笑我自己知道——是苦笑。然后就是恐惧。只是恐惧是很短暂的,我随即约有半个月的时间浸淫于沮丧——我太倒霉了,二十多年披星戴月、寝食不安、孜孜不倦、呕心沥血种植的东西,忽然飞走了。这并非是我丢了手稿,也不是我遇到文贼,这种忽然飞走的感觉说出来也很简单,就是我对自己所写的诗不满意,极不满意!我认为我毫无诗才,我想中止,却又停不下来,就像那个农民明明知道挖一只芋头,芋头就飞走,但他还是对芋头抱有希望——希望有一只笨一点的、不会飞的,结果飞得更快,因为笨鸟先飞!希望有一只没有翅膀的,但即使没有翅膀还是飞了,飞得让人更加痛心疾首,因为不翼而飞! 好几次分明写到了绝处,但笔底一转,绝处逢生,顿时柳暗花明,还不是一般的明,是春光明媚,是通畅透明。 车前子的散文,我看得慢,一来有唯恐易尽的意思,二则需要一点点消化。他的散文像唐宋老玉,沁色丰富,纹饰古雅,容不得走马观花、一目十行。 这本《册页晚》,前前后后读了一个礼拜。车前子以前的文章,太多慢条斯理的清歌吟唱,太多拖泥带水的呓语闲话,太多踌伫满志的自我陶醉,太多一惊一诧、旁若无人,让人读得恍恍惚惚、如坠梦境,常常感到有一层梦幻般的轻纱笼罩其上,意境深幽而朦胧。而这本近作,倒更接近谣俗的意味和中国传统水墨的境界。车前子听琴、饮茶、读帖、游荡,每一篇文章都是向高的智性和幽深的趣味伸展的写作。 自然,车前子也是有担当感的文人,也有俗世的面目,文章的字里行间闪烁着对世道人心的洞察,但老车不愿意就此着笔太多,收敛着目光,以从容的步履自行其路,所以他的文章更适合窗前灯下慢慢地读,油然地体会。 中国古人论文有意境一说,我觉得意境主要依存作家的精神境界,林纾云: 意境中有海阔天空气象,有清风明月胸襟。须讲 究未临文之先,心胸朗澈,名理冲备,偶一着想,文字自 出正宗。 如果作家的精神境界不高,是没有办法达到目的和进入写作之法门的。 车前子现居京城,但写作源头却在故乡苏州。每一个作家都有自己的乡土情怀,他在《江南话本》一书中自序:“在苏州的日子,若干友人让我画扇留念,酒醉之下,我落款为‘车苏州’。我不醉也会这么落款的。”故乡真是一种魔障,消隔不了的魔障。车前子的情结停留在苏州的街巷中,停留在大大小小的园林里,兴许这是他的文字一直保持着郁郁江南风味的最大因由吧。 身居繁华锦绣之京城,梦忆苏州水乡之灵润,如果计算得没错,这是车前子第二十本散文集了,从《明月前身》开始,到《品园》,再到《茶饭思》,再到《不寒窗集》,真是一本有一本的写法,一部有一部的精彩。到这本书中,车前子更是一改过去的轻快,少了股灵邪气,多了烟火味,纵是写人记事、甚至一封书信,也爽目高远,而且这高远的背后藏着肃穆,有中国文化浸淫已久伟岸昂藏的深秋气息。 我曾在《青白眼之书》一文中说: 车前子的文章,一贯随意而为,悠悠荡荡,让人读 来总是恍惚,左右腾挪,变化多端。时而简约,时而拖 沓,时而灵动,时而古拙,时而艳丽,时而质朴,节制成 癖,铺排有瘾,既隽永耐品又眩目乱神,一会胡言乱语, 一会正儿八经,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 这段话抄下来,做个存照吧。 车前子是我喜欢的作家。喜欢老车,并不是说他多伟大,多深刻,而是其文章的潇洒风趣,有名士风流,更是我自己内心写作追求的一种遥远的呼应。谢谢他给我《册页晚》的书稿,在欣赏雅洁优美文章的同时,我更珍惜此间难得的书缘。 2011-4-15,安庆,湖畔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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