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女儿们的信
姐姐:
睡觉的时候,派谁去关灯?老爸我拒绝再以猜拳决定。
最近的猜拳,我从没有赢过,我可能一直都猜输,永远都猜输。小的时候,我可以故意让你们猜赢,昨晚我不猜了,你妹妹叹了一口气说,爸爸啊,你朽木不可雕也!她的成语有没有用错啊?
妹妹偶尔脚痛,我就问,哪一种痛?她都说,要长大的那种痛。我说,喔。
以前我会说,喔,很好哇。现在,我只想说,喔。
妹妹长大了,买鞋的时候,现在要选大人尺码的最小号,只差一个指头。前天在“无印良品”,我忍住没劝她买那双很喜欢的黑鞋子,以前我就会主张先买回家,不久等脚长大就可以穿了,现在我都会把这个念头吞一口口水咽回去,懒懒地不说话。
姐姐,你妹妹像所有的妹妹一样,都会长一个心眼儿,怀疑我这个爸爸会偏心。只有一件事,我是有点偏心。你长大那一会儿(其实是很多年,但又像只有一忽儿),我兴高采烈地欢欢喜喜地看着你不断变化,从小女生变成了少女;但是对你妹妹,我实在舍不得,我如果有魔法棒,就想把她定在“永远是现在”的状态。你尽管让我看着你去长大,但是把妹妹的童年多留一会儿给爸爸,能留多久就留多久。
“别傻了,孩子。”你一定这样跟我说,好像你才是爸爸。你妹妹也一定狠狠地瞪着我,大声说“不公平”。
谁说爸爸的心情一定会公平?这也要怪你,你长大的速度特别快,这跟你读“超龄”的书有没有关系啊?我太没有警觉这些了,可是我那时的心情是希望看到你长大长大长大,现在的心情为什么相反了呢?以前我拜托你妹妹不要长大,她还会很诚心地说:“这不是我可以决定的啊!”现在我如果再说一样的话,就怕她冷静地回答:“我已经长大了,请你不要幼稚,不玩猜拳也不要讲这种话。”
妹妹:
今天我坐出租车,发现我又跟自己讲话了。严格地说,是出租车司机发现的,无声的车里司机忽然回头一下子,我才发现我是咕哝了一小句,因为声音很小,司机起初还以为是跟他说话。
其实最早发现的是你。你对我说:“爸,你怎么会跟自己讲话啊?”那时候我才察觉我是在跟奶奶讲话,是想象中的奶奶。自从一年多前她去世,我在心里就经常跟她讲话,像她还活着的时候一样,可能是心里想的时候嘴巴就发出声音来了。你不要害怕,你睡觉的时候老是讲梦话,爸也不会害怕呀。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告诉你,夜里你不但说梦话,有两次还跟爸有问有答,我觉得很好玩,但是你早上醒来时却完全不记得了。 你几乎每天都会讲梦话,不过,你姐姐好像并没有说梦话的习惯。我很羡慕你讲梦话的样子,好像梦里面非常热闹,有时候笑,有时候急,但是我完全猜不出来你梦里的内容是什么。我很想知道,但当我问你的时候,大多时候你已完全不记得梦见了什么。
爸爸很想奶奶,好多好多年来都有和奶奶有一句没一句聊天的习惯,有的时候是在上班时,电话里讲两句就挂了,没什么要紧事。奶奶是全世界最爱聊天的人,他们北京人都一个样,看到什么想到什么都可以讲两句,这样说话是一种天分,不是谁都能学来的。这一方面你有一点像奶奶,东讲西讲什么都能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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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常以“一条船来的”形容投缘好友,我们生命中还有一点巧合,都生了两个女儿,很喜欢看他写文章谈生活谈女儿,切入的角度总有新意。
——王伟忠(电视制作人)
陈浩这本《我最亲爱的》,不知替多少挤不出儿子的父母亲挣回了面子。因为曾经只会生儿子而沾沾自喜的父母亲,在这个两代同堂的新家庭结构里,已经看到只有女儿人家实质地尝到了女儿的窝心,好生羡慕。
——黄春明(作家)
朋友的女儿周岁,我去看他。他把女儿抱在怀中,用奶瓶喂奶,看着女儿,一脸满足喜悦。他抬起头跟我说:“以后哪个男人追她,我就把那小子杀了!”父亲在女儿面前大概注定了“杀很大”的命运,“杀很大”,而且心甘情愿。
——蒋勋(作家)
陈浩何其有幸,懂得在女儿们的天真中活出了他中年的片刻纯真,写父亲的女儿写得如此轻盈剔透,灵光闪烁。有陈浩这本读来感动开心的好书,就该快快读吧!
——韩良露(作家)
女儿的天真活出父亲的纯真
韩良露 著名作家、南村落总监
陈浩嘱我写序,以我认识他超过三十载的年资来说,除了自当义不容辞外,也是件挺乐乎的事。陈浩的文章,我大概都在专栏中读过,但重读依旧开心。我常幻想这个我们昵称“浩子”的比常人大的个子和特大的肚子里,是不是藏了好几个会说腹语术的小人,否则他下笔为文的语言为何特别生动,看官仔细拉长耳朵你会听着好几个人的声音在他的文字中交错。这回是他狮子座的小女儿的童言童语:“你讲道理骗小孩啊,幼稚!”“你们大人干嘛吃得那么讨厌啦?”“你说的是奶奶,对不对?奶奶怎么会是鬼呢?我觉得你好阴险,什么认识的鬼,这不是我要你讲的。”
浩子想必特别会聆听身边的人讲话的调,早慧的双鱼座大丫头的语气:“为了你好,咱们就各看各的吧,孩子。”“你们去,可别找我。”“哎呀,完全不可能去读建筑的啦,房子会被我盖垮。”还有浩子母亲的京片子:“喷你一脸花露水”“去,你一边儿去”“缺德带冒烟”……这些琐琐细细的家人之间的语言记忆,建构出浩子文字的多变魅力。
当然,最迷人的腔调来自浩子本人诗人加说书人的口气。
犹记三十多年前我初识浩子时,他是个热衷写诗的惨绿少年,瘦得像电线杆,因气喘宿疾说话常哈着气(变成胖子后,反而中气十足了),有一阵子不知为啥休学在西门町当酒廊的门神,当时也没觉得他现代诗写得有什么特别好,没想到后来这些诗意跑到了杂文中就越写越精彩。
从《一二三,到台湾》开始,浩子的专栏文章就每每令我赞叹不已,佳句处处,想象天马行空,真情微妙细腻。除了他,谁能以《妈妈妖怪》写出母亲的去世,难道是要逼母亲还魂来找浩子算账?还有谁能想到写老爸的惊险生活、写女儿的成长:“小女儿们并没有长大,她们只是离你远去。”“你若有女七八九十十一二三,必要读一遍《城南旧事》给她,不只是为她读,也是为你自己读,慢慢地读,细细地读,像你预知世上所有的好时光都要消失那般的惆怅,巷口转角的记忆,你再也追不上她们时间的影子了。”
居住在台北南区的一家三口“咱们仨”,陈浩写的亦是在台北现代城市过小日子的城南旧事,文章是生活当下写的,但一写就过去了,当下也读,但更是准备给未来读的。
谁家儿女的童年天真与青春浪漫会被如此记忆?天底下较常见子女追述父母的人生,如章诒和的《往事并不如烟》或齐邦媛的《巨流河》,这些为大时代牺牲奉献的父亲,能够天天陪着小女儿殷勤照料相伴成长吗?
谁要活在国破家亡的大时代啊?齐邦媛的父亲齐世英晚年泪匣子打开了,说他早年半生没陪着一家子;齐邦媛也说她只有来到了台湾后,才觉得捡回了个父亲。但过安居乐业小日子的父母们,有多少人懂得珍惜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台湾相对安定的三十年,这些时间是历史上多难得可以过小日子的小时代。因此,早年读政治后从事新闻工作的陈浩,以他对时代的敏感,他所记述的“咱们仨”,除了对自己的家人与人生的深情外,也有时代的深意。
陈浩何其有幸,懂得在女儿们的天真中活出了他中年的片刻纯真,在本书中写父亲的女儿写得如此轻盈剔透,灵光闪烁;我们也何其幸运,可以隔文参与这仨人的小世界,为他们欢喜,而不必像为钱锺书一家三口不忍。但我们也知道时代和人生的脆弱,该把握生命的温柔时光就快把握吧!有陈浩写得这样读来感动开心的好书,就该快快读吧!
一位名场阅历销年华,每天在最紧张的新闻媒体前线调兵遣将,早识人间哀乐,心事颇有的中年父亲,带着一对古灵精怪,花样百出,黏时让你烦,不理时让你忧的青春女儿。
一个屋檐下,三人如何互动过活?
“西瓜你个芭乐咧”,看过女儿的“宇宙无敌成绩单”后,父亲这样说。
“鸟咧?”染着一头黄发,如今整天只想跟男孩子打篮球的女儿如此回答。
自认每天过着惊险生活的老爸,不禁想念起不过几年之前,还爱看鸟爱画画,成天爱黏跟老爸团团转,一身灵气的同一个女儿。
怎么会这样?shorttimepassing而已,到底Wherehavealltheflowersgone?
龙应台、蒋勋、陈文茜、王伟忠、黄春明、韩良露,同声诚挚推荐!
《我最亲爱的》中,台湾知名作家、资深媒体人陈浩和女儿们的“城南旧事”!
阅读、看片、旅行……
“文艺范”老爸教你可以和女儿一起做的事。
时代很大,而日子很小,而生活的当下更是微妙。
我们看历史变迁的大时代背景下的家庭追述,惊心动魄,然而谁又会想活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呢?
安居乐业的小日子是多么难得,多么值得珍惜。
《我最亲爱的》作者陈浩以对时代的敏感,在他细腻多情的文字背后,除了对自己的家人与人生的深情外,也有时代的深意。
这是一个新世纪台北城市里,最温馨有趣的父女三人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