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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寄小读者/N+1分级阅读丛书
分类 少儿童书-儿童文学-童话寓言
作者 冰心
出版社 湖北教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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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寄小读者》由冰心所著,是现代文学中一本非常受欢迎的儿童文学集,它之所以在漫长的时光中依然能长久地鲜活地留在我们的记忆里,是因为它有着不可泯灭的艺术魅力。

《寄小读者》语言风格独特,文字清丽、典雅、柔和、细腻,略带一些微微的感伤,含蓄委婉的手法和清新明丽的语言,铸就了《寄小读者》语言艺术风格的基本特色。

内容推荐

冰心(1900—1999),原名谢婉莹,笔名冰心,取王昌龄“一片冰心在玉壶”之意。著名诗人、作家、翻译家、儿童文学家。冰心生于一个具有爱国、维新思想的海军军官家庭,父亲谢葆璋参加过中日甲午战争,抗击过日本侵略军,后在烟台创办海军学校,并出任校长。4岁时,冰心随父亲迁往山东烟台,此后很长时间便生活在烟台的大海边。大海陶冶了她的性情,开阔了她的心胸;而父亲的爱国之心和强国之志也深深影响着她幼小的心灵。1919年,新文化运动的兴起和五四运动的爆发,使冰心把自己的命运和民族的振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她全身心地投入时代潮流,冰心说,是五四运动的一声惊雷,将她“震”上了写作的道路。她的创作在“为人生”的旗帜下源源流出。五四之后,冰心又陪丈夫吴文藻到美国留学,在乘坐海轮越过太平洋的途中,冰心写下了《寄小读者》。《寄小读者》大多数创作于1923—1926年,都是写给小读者的通讯,共29篇,其中有21篇是她赴美留学期间写成的。通讯内容大都是报道自己赴美途中,和身居异乡时的一些生活感受,表达她出国期间对祖国的关注和深切怀念。作者通过对海洋美丽景色的描写,抒发了对自然的热爱,对母亲的依恋,对童年时代的追怀,蕴含着她思念祖国的深情厚意。冰心散文以抒情为主。情在景中,借景抒情,情景交融是《寄小读者》的主要特色。当然,作者也不是为了写景而写景,而是借景抒发了思国怀乡,依恋母爱的深挚感情。文笔自然清新,隽丽优美,用词精当准确也是《寄小读者》的显著特点。

《寄小读者》由冰心所著,《寄小读者》可以说是中国近现代较早的儿童文学作品,冰心女士也因此成为中国儿童文学的奠基人。上世纪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冰心女士又分别发表了通讯集《再寄小读者》和《三寄小读者》。三部通讯集虽然发表的时间不同,但主题都是自然、童真。这样的主题恰好显现了冰心女士创作的思想内核:爱的哲学。

目录

通讯一

通讯二

通讯三

通讯四

通讯五

通讯六

通讯七

通讯八

通讯九

通讯十

通讯十一

通讯十二

通讯十三

通讯十四

通讯十五

通讯十六

通讯十七

通讯十八

通讯十九

通讯二十

通讯二十一

通讯二十二

通讯二十三

通讯二十四

通讯二十五

通讯二十六

通讯二十七

通讯二十八

通讯二十九

试读章节

小朋友:

早晨五时起来,趁着人静,我清明在躬之时,来写几个字。

这次过蚌埠,有母女二人上车,茶房直引她们到我屋里来。她们带着好几个提篮,内中一个满圈着小鸡。那时车中热极,小鸡都纷纷的伸出头来喘气,那个女儿不住的又将它们按下去。她手脚匆忙,好似弹琴一般。那女儿二十上下年纪,穿着一套麻纱的衣服,一脸的麻子,又满扑着粉,头上手上戴满了簪子,耳珥,戒指,镯子之类,说话时善能作态。

我那时也不知是因为天热,心中烦躁,还是什么别的缘故,只觉得那女孩儿太不可爱。我没有同她招呼,只望着窗外,一回头正见她们谈着话,那女孩儿不住撒娇撒痴的要汤要水;她母亲穿一套青色香云纱的衣服,五十岁上下,面目蔼然,和她谈话的态度,又似爱怜,又似斥责。我旁观忽然心里难过,趁有她们在屋,便走了出去——小朋友!我想起我的母亲,不觉凭在甬道的窗边,临风偷洒了几点酸泪。

请容我倾吐,我信世界上只有你们不笑话我!我自从去年得有远行的消息以后,我背着母亲,天天数着日子。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了,我也渐渐的瘦了。大人们常常安慰我说:“不要紧的,这是好事!”我何尝不知道是好事?叫我说起来,恐怕比他们说的还动听。然而我终竟是个弱者,弱者中最弱的一个。我时常暗恨我自己!临行之前,到姨母家里去,咦母一面张罗我就坐吃茶,一面笑问:“你走了,舍得母亲么?”我也从容的笑说:“哪没有什么,日子又短,那边还有人照应。”——等到姨母出去,小表妹忽然走到我面前,两手按在我的膝上,仰着脸说:‘姊姊,是么?你真舍得母亲么?我那时忽然禁制不住,看着她那智慧诚挚的脸,眼泪直奔涌了出来。我好似要堕下深崖,求她牵援一般。我紧握着她的小手,低声说:“不瞒你说,妹妹,我舍不得母亲,舍不得一切亲爱的人!”

小朋友!大人们真是可钦羡的,他们的眼泪是轻易不落下来的;他们又勇敢,又大方。在我极难过的时候,我的父亲母亲,还能从容不迫的劝我。虽不知背地里如何,那时总算体恤、坚忍,我感激至于无地!

我虽是弱者,我还有我自己的傲岸,我还不肯在不相干的大人前,披露我的弱点。行前和一切师长朋友的谈话,总是喜笑着说的。我不愿以我的至情,来受他们的讥笑。然而我却愿以此在上帝和小朋友面前乞得几点神圣的同情的眼泪!

窗外是斜风细雨,写到这时,我已经把持不住。同情的小朋友,再谈罢!

冰心

一九二三年八月十二日,上海。

P12-13

序言

叶圣陶先生曾经说过:“语文教材无非是例子,凭这个例子要使学生能够举一反三,练成阅读和作文的熟练技能。”自“语文新课标”修订以来,不少教师、家长和学生更加重视阅读教学。许多有条件的学校自发地开设了阅读课,利用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经典的文学名著和传统的文化资源,向学生推介了大量的优秀图书。教师在阅读教学中,发挥了引导作用,帮助学生“练成阅读和作文的熟练技巧”。在这种情况下,湖北教育出版社组织开发了这套“大阅读·教育部语文新课标·N+1分级阅读丛书”,其意义是重大而深远的。

通过这套“丛书”的阅读教育,会培养起学生纯正的文学趣味,促进主流阅读趋势的形成,使学生在知识和技能、过程和方法、情感态度、价值观等多方面有一定的收获。

在中国人眼中,读书一直享有很高的地位。阅读使人远离贫乏、平庸,使人博学、睿智,使历史和时间延续,使优秀品德永远传承。阅读是每一个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读书,是对心灵的净化和捍卫,特别是身处一个愈加繁华浮躁、快餐文化盛行的年代,我们更需要静心阅读。虽然网络让我们更便捷地获得知识和信息,但是并不能因此而抛弃文本阅读。因为读书能带来身心的愉悦。

首先,经典名著阅读是需要引导的。而“大阅读·教育部语文新课标·N+1分级阅读丛书”是一套全新的阅读书系,它采用分级阅读方法,由优秀教师全程解读指导,以学生喜闻乐见的形式解说名著经典,使学生提升包括阅读理解与表达交流在内的多方面的基本能力,具备良好的人文素养和科学素养。其次,这套丛书根据不同年级段学生的心理特点、审美特点和阅读习惯,设置各具特色的版块和栏目,充分体现出文字与插图兼美,知识与趣味并重的特征。作为一套中小学生课外阅读读物,这套丛书的优点与特色,充分地体现了编者对当下学生阅读的重视与了解。

古人讲:“布衣暖,菜根香,还是读书滋味长。”作为目前国内唯一一套从小学到高中非常齐全的课外阅读点评书系,这套书共计一百六十余本,分世界文学名著类、中国传统文化类、中国现代文学类、中国红色经典类、国学类、科普益智类六大类,可谓古今中外,皆浓缩于尺牍,千山万水,尽了然于卷帙。

阅读这套课外读物,犹如享受美酒佳酿,回味无穷。于其中,我们可穿梭时空,遨游天下,领略极致风景,沐浴智者思想的惠泽;可“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皓月执卷,尽抒豪情。那种流淌情感,洋溢智慧的生命是我们最乐于向往的,虽然我们无法丈量生命的长度,但可以拓展生命的宽度,而一本让人受益的好书,无疑是一次生命的拓展……

这套“丛书”的编选,得到了一线名师的全程指导,每本书都采用分级阅读的方法,层层深入,扫清阅读障碍,培养起学生自主学习的能力,是一套属于学生自己的经典名著阅读点评书系。

后记

我在第三篇讲《二十四孝》的开头,说北京恐吓小孩的“马虎子”应作“麻胡子”,是指麻叔谋,而且以他为胡人。现在知道是错了,“胡”应作“祜”,是叔谋之名,见唐人李济翁做的《资暇集》卷下,题云《非麻胡》。原文如次:

“俗怖婴儿曰:麻胡来!不知其源者,以为多髯之神而验刺者,非也。隋将军麻祜,性酷虐,炀帝令开汴河,威棱既盛,至稚童望风而畏,互相恐吓日:麻祜来!稚童语不正,转祜为胡。只如宪宗朝泾将郝玭,蕃中皆畏惮,其国婴儿啼者,以砒怖之则止。又,武宗朝,闾阎孩孺相胁云:薛尹来!成类此也。况《魏志》载张文远辽来之明证乎?”

原来我的识见,就正和唐朝的“不知其源者”相同,贻讥于千载之前,真是咎有应得,只好苦笑。但又不知麻祜庙碑或碑文,现在尚在睢阳或存于方志中否?倘在,我们当可以看见和小说《开河记》所载相反的他的功业。

因为想寻几张插画,常维钧兄给我在北京搜集了许多材料,有几种是为我所未曾见过的。如光绪己卯(1879)肃州胡文炳作的《二百卅孝图》_—一原书有注云:“卅读如习。”我真不解他何以不直称四十,而必须如此麻烦——即其一。我所反对的“郭巨埋儿”,他于我还未出世的前几年,已经删去了。序有云:

“……坊间所刻《二十四孝》,善矣。然其中郭巨埋儿一事,揆之天理人情,殊不可以训。……炳窃不自量,妄为编辑。凡矫枉过正而刻意求名者,概从割爱;惟择其事之不诡于正,而人人可为者,类为六门。……”

这位肃州胡老先生的勇决,委实令我佩服了。但这种意见,’恐怕是怀抱者不乏其人,而且由来已久的,不过大抵不敢毅然删改,笔之于书。如同治十一年(1872)刻的《百孝图》,前有纪常郑绩序,就说:

“……况迩来世风日下,沿习浇漓,不知孝出天性自然,反以孝作另成一事。且择古人投炉埋儿为忍心害理,指割股抽肠为损亲遗体。殊未审孝只在乎心,不在乎迹。尽孝无定形,行孝无定事。古之孝者非在今所宜,今之孝者难泥古之事。因此时此地不同,而其人其事各异,求其所以尽孝之心则一也。子夏日:事父母能竭其力。故孔门问孝,所答何尝有同然乎?……”

则同治年间就有人以埋儿等事为“忍心害理”,灼然可知。至于这一位“纪常郑绩”先生的意思,我却还是不大懂,或者像是说:这些事现在可以不必学,但也不必说他错。

这部《百孝图》的起源有点特别,是因为见了“粤东颜子”的《百美新咏》而作的。人重色而己重孝,卫道之盛心可谓至矣。虽然是“会稽俞葆真兰浦编辑”,与不佞有同乡之谊,——但我还只得老实说:不大高明。例如木兰从军的出典,他注云:“隋史”。这样名目的书,现今是没有的;倘是《隋书》,那里面又没有木兰从军的事。

而中华民国九年(1920),上海的书店却偏偏将它用石印翻印了,书名的前后各添了两个字:《男女百孝图全传》。第一叶上还有一行小字道:家庭教育的好模范。又加了一篇“吴下大错王鼎谨识”的序,开首先发同治年间“纪常郑绩”先生一流的感慨:

“慨自欧化东渐,海内承学之士,嚣嚣然侈谈自由平等之说,致道德日就沦胥,人心日益浇漓,寡廉鲜耻,无所不为,侥幸行险,人思幸进,求所谓砥砺廉隅,束身自爱者,世不多睹焉。……起观斯世之忍心害理,几全如陈叔宝之无心肝。长此滔滔,伊何底止?……”

其实陈叔宝模胡到好像“全无心肝”,或者有之,若拉他来配“忍心害理”,却未免有些冤枉。这是有几个人以评“郭巨埋儿”和“李娥投炉”的事的。  至于人心,有几点确也似乎正在浇漓起来。自从《男女之秘密》《男女交合新论》出现后,上海就很有些书名喜欢用“男女”二字冠首。现在是连“以正人心而厚风俗”的《百孝图》上也加上了。这大概为因不满于《百美新咏》而教孝的“会稽俞葆真兰浦”先生所不及料的罢。

从说“百行之先”的孝而忽然拉到“男女”上去,仿佛也近乎不庄重,——浇漓。但我总还想趁便说几句,——自然竭力来减省。

我们中国人即使对于“百行之先”,我敢说,也未必就不想到男女上去的。太平无事,闲人很多,偶有“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本人也许忙得不暇检点,而活着的旁观者总会加以绵密的研究。曹娥的投江觅父,淹死后抱父尸出,是载在正史,很有许多人知道的。但这一个“抱”字却发生过问题。

我幼小时候,在故乡曾经听到老年人这样讲:

“……死了的曹娥,和她父亲的尸体,最初是面对面抱着浮上来的。然而过往行人看见的都发笑了,说:哈哈!这么一个年青姑娘抱着这么一个老头子!于是那两个死尸又沉下去了;停了一刻又浮起来,这回是背对背的负着。”

好!在礼义之邦里,连一个年幼——呜呼,“娥年十四”而已——的死孝女要和死父亲一同浮出,也有这么艰难!

我检查《百孝图》和《二百卅孝图》,画师都很聪明,所画的是曹娥还未跳入江中,只在江干啼哭。但吴友如画的《女二十四孝图》(1892)却正是两尸一同浮出的这一幕,而且也正画作“背对背”,如第一图的上方。我想,他大约也知道我所听到的那故事的。还有《后二十四孝图说》,也是吴友如画,也有曹娥,则画作正在投江的情状,如第一图下。

就我现今所见的教孝的图说而言,古今颇有许多遇盗,遇虎,遇火,遇风的孝子,那应付的方法,十之九是“哭”和“拜”。

中国的哭和拜,什么时候才完呢?

至于画法,我以为最简古的倒要算日本的小田海仙本,这本子早已印入《点石斋丛画》里,变成国货,很容易入手的了。吴友如画的最细巧,也最能引动人。但他于历史画其实是不大相宜的;他久居上海的租界里,耳濡目染,最擅长的倒在作“恶鸨虐妓”,“流氓拆梢”一类的时事画,那真是勃勃有生气,令人在纸上看出上海的洋场来。但影响殊不佳,近来许多小说和儿童读物的插画中,往往将一切女性画成妓女样,一切孩童都画得像一个小流氓,大半就因为太看了他的画本的缘故。

而孝子的事迹也比较地更难画,因为总是惨苦的多。譬如“郭巨埋儿”,无论如何总难以画到引得孩子眉飞色舞,自愿躺到坑里去。还有“尝粪心忧”,也不容易引人入胜。还有老莱子的“戏彩娱亲”,题诗上虽说“喜色满庭帏”,而图画上却绝少有有趣的家庭的气息。

我现在选取了三种不同的标本,合成第二图。上方的是《百孝图》中的一部分,“陈村何云梯”画的,画的是“取水上堂诈跌卧地作婴儿啼”这一段。也带出“双亲开口笑”来。中间的一小块是我从“直北李锡彤”画的《二十四孝图诗合刊》上描下来的,画的是“著五色斑斓之衣为婴儿戏于亲侧”这一段;手里捏着“摇咕咚”,就是“婴儿戏”这三个字的点题。但大约李先生觉得一个高大的老头子玩这样的把戏究竟不像样,将他的身子竭力收缩,画成一个有胡子的小孩子了。然而仍然无趣。至于线的错误和缺少,那是不能怪作者的,也不能埋怨我,只能去骂刻工。查这刻工当前清同治十二年(1873)慎独山房刻本,无画人姓名,但是双料画法,一面“诈跌卧地”,一面“为婴儿戏”,将两件事合起来,而将“斑斓之衣”忘却了。吴友如画的一本,也合两事为一,也忘了斑斓之衣,只是老莱子比较的胖一些,且绾着双丫髻,——不过还是无趣味。

人说,讽刺和冷嘲只隔一张纸,我以为有趣和肉麻也一样。孩子对父母撒娇可以看得有趣,若是成人,便未免有些不顺眼。放达的夫妻在人面前的互相爱怜的态度,有时略一跨出有趣的界线,也容易变为肉麻。老菜子的作态的图,正无怪谁也画不好。像这些图画上似的家庭里,我是一天也住不舒服的,你看这样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爷整年假惺惺地玩着一个“摇咕咚”。

汉朝人在宫殿和墓前的石室里,多喜欢绘画和雕刻古来的帝王、孔子弟子、列士、列女、孝子之类的图。宫殿当然一椽不存了;石室却偶然还有,而最完全的是山东嘉祥县的武氏石室。我仿佛记得那上面就刻着老菜子的故事。但现在手头既没有拓本,也没有《金石萃编》,不能查考了;否则,将现时的和约一千八百年前的图画比较起来,也是一种颇有趣味的事。

关于老菜子的,《百孝图》上还有这样的一段:

“……菜子又有弄雏娱亲之事:尝弄雏于双亲之侧,欲亲之喜。”(原注:《高士传》。)

谁做的《高士传》呢?嵇康的,还是皇甫谧的?也还是手头没有书,无从查考。只在新近因为白得了一个月的薪水,这才发狠买来的《太平御览》上查了一通,到底查不着,倘不是我粗心,那就是出于别的唐宋人的类书里的了。但这也没有什么大关系。我所觉得特别的。是文中的那“雏”字。

我想,这“雏”未必一定是小禽鸟。孩子们喜欢弄来玩耍的,用泥和绸或布做成的人形,日本也叫Hina,写作“雏”。他们那里往往存留中国的古语;而老莱子在父母面前弄孩子的玩具,也比弄小禽鸟更自然。所以英语的Doll,即我们现在称为“洋囡囡”或“泥人儿”,而文字上只好写作“傀儡”的,说不定古人就称“雏”,后来中绝,便只残存于日本了。但这不过是我一时的臆测,此外也并无什么坚实的凭证。

这弄雏的事,似乎也还没有画过图。

我所搜集的另一批,是内有“无常”的画像的书籍。一日《玉历钞传警世》(或无下二字),一日《玉历至宝钞》(或作编)。其实是两种都差不多的。关于搜集的事,我首先仍要感谢常维钧兄,他寄给我北京龙光斋本,又鉴光斋本;天津思过斋本,又石印局本;南京李光明庄本。其次是章矛尘兄,给我杭州码瑙经房本,绍兴许广记本,最近石印本。又其次是我自己,得到广州宝经阁本,又翰元楼本。

这些《玉历》,有繁简两种,是和我的前言相符的。但我调查了一切无常的画像之后,却恐慌起来了。因为书上的“活无常”是花袍、纱帽、背后插刀;而拿算盘,戴高帽子的却是“死有分”!虽然面貌有凶恶和和善之别,脚下有草鞋和布(?)鞋之殊,也不过画工偶然的随便,而最关紧要的题字,则全体一致,曰:“死有分”。呜呼,这明明是专在和我为难。

然而我还不能心服。一者因为这些书都不是我幼小时候所见的那一部,二者因为我还确信我的记忆并没有错。不过撕下一叶来做插画的企图,却被无声无臭地打得粉碎了。只得选取标本各_——南京本的死有分和广州本的活无常——之外,还自己动手,添画一个我所记得的目连戏或迎神赛会中的“活无常”来塞责,如第三图上方。好在我并非画家,虽然太不高明,读者也许不至于嗔责罢。先前想不到后来,曾经对于吴友如先生辈颇说过几句蹊跷话,不料曾几何时,即须自己出丑了,现在就预先辩解几句在这里存案。但是,如果无效,那也只好直抄徐(印世昌)大总统的哲学:听其自然。

还有不能心服的事,是我觉得虽是宣传《玉历》的诸公,于阴间的事情其实也不大了然。例如一个人初死时的情状,那图像就分成两派。一派是只来一位手执钢叉的鬼卒,叫作“勾魂使者”,此外什么都没有;一派是一个马面,两个无常——阳无常和阴无常——而并非活无常和死有分。倘说,那两个就是活无常和死有分罢,则和单个的画像又不一致。如第四图版上的A,阳无常何尝是花袍纱帽?只有阴无常却和单画的死有分颇相像的,但也放下算盘拿了扇。这还可以说大约因为其时是夏天,然而怎么又长了那么长的络腮胡子了呢?难道夏天时疫多,他竟忙得连修刮的工夫都没有了么?这图的来源是天津思过斋的本子,合并声明;还有北京和广州本上的,也相差无几。

B是从南京的李光明庄刻本上取来的,图画和A相同,而题字则正相反了:天津本指为阴无常者,它却道是阳无常。但和我的主张是一致的。那么,倘有一个素衣高帽的东西,不问他胡子之有无,北京人、天津人、广州人只管去称为阴无常或死有分,我和南京人则叫他活无常,各随自己的便罢。“名者,实之宾也”,不关什么紧要的。

不过我还要添上一点C图,是绍兴许广记刻本中的一部分,上面并无题字,不知宣传者于意云何。我幼小时常常走过许广记的门前,也闲看他们刻图画,是专爱用弧线和直线,不大肯作曲线的,所以无常先生的真相,在这里也难以判然。只是他身边另有一个小高帽,却还能分明看出,为别的本子上所无。这就是我所说过的在赛会时候出现的阿领。他连办公时间也带着儿子(?)走,我想,大概是在叫他跟随学习,预备长大之后,可以“无改于父之道”的。

除勾摄人魂外,十殿阎罗王中第四殿五官王的案桌旁边,也什九站着一个高帽脚色。如D图,1取自天津的思过斋本,模样颇漂亮;2是南京本,舌头拖出来了,不知何故;3是广州的宝经阁本,扇子破了;4是北京龙光斋本,无扇,下巴之下一条黑,我看不透它是胡子还是舌头;5是天津石印局本,也颇漂亮,然而站到第七殿泰山王的公案桌边去了:这是很特别的。

又,老虎噬人的图上,也一定画有一个高帽的脚色,拿着纸扇子暗地里在指挥。不知道这也就是无常呢,还是所谓“伥鬼”?但我乡戏文上的伥鬼都不戴高帽子。

研究这一类三魂渺渺,七魄茫茫,“死无对证”的学问,是很新颖,也极占便宜的。假使征集材料,开始讨论,将各种往来的信件都编印起来,恐怕也可以出三四本颇厚的书,并且因此升为“学者”。但是,“活无常学者”,名称不大冠冕,我不想干下去了,只在这里下一个武断:

《玉历》式的思想是很粗浅的:“活无常”和“死有分”,合起来是人生的象征。人将死时,本只须死有分来到。因为他一到,这时候,也就可见“活无常”。

但民间又有一种自称“走阴”或“阴差”的,是生人暂时入冥,帮办公事的脚色。因为他帮同勾魂摄魄,大家也就称之为“无常”;又以其本是生魂也,则别之日“阳”,但从此便和“活无常”隐然相混了。如第四图版之A,题为“阳无常”的,是平常人的普通装束,足见明明是阴差,他的职务只在领鬼卒进门,所以站在阶下。

既有了生魂入冥的“阳无常”,便以“阴无常”来称职务相似而并非生魂的死有分了。

做目连戏和迎神赛会虽说是祷祈,同时也等于娱乐,扮演出来的应该是阴差,而普通状态太无趣,——无所谓扮演,——不如奇特些好,于是就将“那一个无常”的衣装给他穿上了;——自然原也没有知道得很清楚。然而从此也更传讹下去。所以南京人和我之所谓活无常,是阴差而穿着死有分的衣冠,顶着真的活无常的名号,大背经典,荒谬得很的。

不知海内博雅君子,以为如何?

我本来并不准备做什么后记,只想寻几张旧画像来做插图,不料目的不达,便变成一面比较,剪贴,一面乱发议论了。那一点本文或作或辍地几乎做了一年,这一点后记也或作或辍地几乎做了两个月。天热如此,汗流浃背,是亦不可以已乎:爰为结。

一九二七年七月十一日

写完于广州东堤寓楼之西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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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4/1 17:19: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