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0日14时,攀登队长胡峰岭带领的8个队员顺利到达木孜塔格峰6500米处,并在这里开始建立四号营地。
登山队长甄希林、摄影员小董和大队失去联系,不知去向。16时,从报话机里听到甄希林告急的声音,原来他俩为了拍摄更多的电影和录像资料,误入歧途,滑入一个深谷里。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块不到一平方米的凸岩上,四周全是坡度为七八十度的绝壁冰坡,处境十分危险。
19时,四号营地才从报话机里得知两位队友遇险的消息,忙着搭建营地的队员们不顾极度疲劳,全部投入抢救队友的紧张战斗中。
张保华带上保险绳从陡峭的冰壁垂直而下,寻找队友。150米的绳子放完了,仍然不见队友的踪影。他的一声声呼唤也得不到一点回音。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手脚冻得麻木的张保华急得哭了起来。他接到返回的命令,带着沉重的心情爬回四号营地。攀登队长胡峰岭接过张保华的保护绳,根据经验判断重新选定下山点,在凛冽的寒风中出发,寻找队友。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大家始终抑制着紧张的情绪,队员们不断地告诫自己:沉着、冷静。在即将突击顶峰的时刻,抢救工作不仅关系到登山队员的生命,还关系到整个登山活动的成败,只有沉着冷静,科学地、巧妙地指挥,才能化险为夷,保证登山的成功。
“不要花力气救我们了,影响突击顶峰的进度就影响了全局。”甄希林沙哑而又微弱的声音从报话机里传来。
“甄队长,胡峰岭已经下来了,你们很快就可以脱险。你们要活动活动,小心冻伤,小心冻伤!”王副总队长非常担心在冰崖上呆了六七个小时的老甄和小董,如果他们因冻伤而失去自护和自救的能力,抢救工作将非常困难。
两个遇险者何尝不想动弹啊,可是半步之差将是万丈深渊,就会粉身碎骨。
“胡队长!胡队长!”当胡峰岭准确地出现在老甄和小董的头上的时候,他们含着热泪叫了起来。一个援救者能够从天而降,两个站在死亡边缘上的遇险者那种感激的心情真是难以言表。
午夜,另一个救援者魏宁带着长绳下来了,4个队友搂抱着紧紧挤在不到一平方米的凸岩上。
救援工作在无声地进行,队友的到来为两个遇险者增添了巨大的力量和勇气。虽然僵直的身体行动十分困难,但是情感的暖流逐渐使他们恢复了自救和自护能力。 一个冰锥系着一个保护绳,而这根保护绳上却吊着遇险和救援的4个人。胡队长背上老甄装有摄影器材的重达30千克的大背袋,小魏背上小董装有电影器材的大背袋,他们两一人负责保护一个,一前一后,重新向着6500米的四号营地攀登。
21日凌晨3时许,木孜塔格地区是一片黑暗。大家着急是没用的,别的人帮不了忙,也插不上手。为了保证4个人的安全,王勇把保护绳拴在自己身上,另一头拴在冰锥上,拉住承受4个人的冰锥,以免挂冰锥的岩缝崩塌。就这样其他队员在6500米的山脊上站着,忍受着刺骨寒风的吹打,坚持了3个多小时,直到疲惫不堪的4个战友爬上四号营地脱离了危险,才轻松地喘了一口粗气。
21日7时,只睡了3个小时的登山队员们起床了,他们从报话机里听到了突击顶峰的命令。10个登山健儿,10个充满了感情的声音争着请战突击。
谁不想登上亘古以来没人征服过的峰巅?谁不想在报效祖国的征途上留下自己的脚印?
为了充分体现总队长吕铭“突出民族团结”的指示精神,大队作出了5人突击顶峰,5人原地待命的决定。10时,第一队包括锡伯、汉、维吾尔、哈萨克4个民族的5名登山队员:胡峰岭、张保华、马木提、阿尔达西、邬前星,在第二梯队的5名队友的目送下,肩负新疆各族人民的重托,怀揣五星红旗向木孜塔格顶峰挺进。
攀登队长胡峰岭走在队友们前面。他扒冰、攀岩、选线、结绳,每一个脚步,每一个技术环节,不仅要考虑如何征服顶峰,还要时时想到身后4名队友的安全。
胡峰岭出发前3天才从医院回登山队,在二号营地就开始拉肚子。从二号营地到三号营地,他虚弱的体质已经明显地表现出来了,加上长达6个小时援救队友,体力消耗仅仅靠3小时睡眠和一小杯麦乳精是难以恢复的。他很清楚,由他带领突击顶峰,实际就是在祖国人民重托之下献身的自我考验。
他没有豪言壮语,但是他却暗暗下定了不拿下木孜塔格峰誓不为人的决心,即便是牺牲生命!1984年9月他和甄希林为了侦察木孜塔格,在没有任何装备的情况下登上6800米的高度,返回时的那次下坠一下摔下300多米,那不是已经和死神打过交道么!死有什么可怕!
是啊,甄希林在生死关头,共产党员的气节拯救了他的生命。那么用党和队友给他的第二次生命去换取征服一座“处女峰”的胜利又有什么可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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