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得弗雷德·普鲁士勒所著的《山妖传(普鲁士勒作品典藏)》讲述在波西米亚和西里西亚之间有一座冷峭巨大的山脉，它的名字叫做巨人山脉。山脉中的雪峰、狐鸣，与阴晴难测的闪电、响雷、浓雾都透出一股寒冷阴森的妖气。在这本书中，作者将带领您进入这座神秘的巨人山脉，其主人——那位绰号叫做“萝卜数字”的古老的山妖将为您展现出他具有侠义心肠、惩恶助善的一面……

世界充满秘密，充满谜语和惊喜。在人们的生活中，以前和现在不断发生一些超出人的智力和理解力的事情。这些故事背后隐藏着什么？纯粹的偶然或者更高力量的作用？上天的仁慈或者撒旦的诡计？问题接踵而至，对此即使民间传说也给不出最终的答案。民间传说至多暗示答案。不过，也许正是它们让这么多的问题保持在神秘的未定状况中这一事实，造成了它们那特殊的魅力。我一直想对德国及其周边地区最美丽的和最有趣的民间传说作一番筛选，然后进行重述——

奥得弗雷德·普鲁士勒所著的《山妖传(普鲁士勒作品典藏)》谈的都是些闻所未闻、让人惊叹的事件，以及出乎意料的变化、各种机遇和命运的捉弄……

《山妖传(普鲁士勒作品典藏)》的姊妹卷叫做《午夜钟响》。

那卷书中收集了三组共三十九个故事，它们都涉及虚无飘渺的、在午夜发生的种种怪事。

前面的一个故事

 在萝卜数字的王国

第一组十二个故事

 受到鄙弃的爱情

 来自蒂罗尔的水坝塞普

 午夜时分的召魔

 雾中玩九柱戏者

 教书先生约翰内斯·普莱托里乌斯

 在骑士中间

 哈兰男爵夫人

 克拉策尔特的蘑菇菜

 七角石

 熊的舞蹈

 伟大的祛邪咒语

 山顶主人

中间一个故事

 仅剩下几百米

第二组十二个故事

 无息借三年

 让山羊来撞我

 波兰式的火炉

 来自许滕多夫的国王们

 运气和玻璃

 替山羊捡森林落叶

 金子般的手

 创造奇迹的黄精

 噼啪——噼啪

 天生的走私犯

 现在和立刻

 普希曼

最后一个故事

 萝卜数字路旁的房子

译后记

那是一个美丽的夏日，暑假刚开始。男孩那时八岁，今天第一次被准许陪父亲一起进巨人山脉。他们坐火车从赖兴贝格出发，一直到波西米亚——西里西亚边界前的最后一站。山谷里谷物还在禾秆上，干草已被收人仓房。农家的园地中玫瑰和丁香花竞相开放，那里还有毛蕊花、翠雀、乌头、金盏花和彩色玻璃球。

经过哈拉赫斯多夫，他们向山上爬，沿着山路肩并肩地穿过乔木林。男孩不由自主地想起萝卜数字。他已经读过一些有关巨人山脉主人的书，并且听过许多有关他的故事。

“真的有萝卜数字吗？”他想知道，“如果有人对他直呼其名，他真的会生气吗？”

“萝卜数字是他的绰号，”父亲回答，“在山里建议还是别大声说他的名字，最好别说。”

“那么——他的真名是什么？”

“对此说法不一。在古书中有人声称，他叫‘多米努斯·约翰内斯’。这是一个由修道士发明的拉丁文名字。也许这也不是他的真名。这将始终是个秘密——如同他的出身，他的居住地，他的真面目。”

两小时后林木开始变得稀疏，他们靠近了森林边上。几棵孤零零的云杉还在这里夹道站立，盘根错节，树梢已被大风刮乱。不一会儿，他们终于走出树影，来到外面。

上面气流通畅，风儿吹拂着山上的草地。矮草中不时可见几块岩石。这里或那里有一片平坦的、长着矮松的洼地。有些地方能看见小木屋的树皮屋顶。这就是巨人山脉中的农舍，他们的栖息地。

“萝卜数字的王国！”父亲用手画了一条很大的弧线。

在山脊上他们能看见四周壮丽的景色。不远处是避雪客栈，其顶部已受剥蚀。后面可见花岗岩石，山脊岩顶——而在蓝天的远处是雪峰。抬眼右望，他们能看到波西米亚，左望则是西里西亚。

“今天是多美的一天！”男孩兴奋地喊出声。真的，天高气爽，一片湛蓝。只是在天际可见一朵小小的白云。

从西里西亚的一边顺路跑上来一群喧闹的年轻人，城里人的装束，个个兴致勃勃。青年男子挥动着他们的草帽，而青年女子的遮阳伞五彩斑斓，闪闪发光，煞是好看。

有一位青年男子身着一件黄色背心，脖子上围有一条红饰带，正在登上路边一块岩石。像一位教堂执事那样，他在别人大声的欢呼声和笑声中举起了手杖。随着他的指挥那些放纵的年轻人齐声高呼，声音越过高山在远处回荡：

萝卜数字！萝卜数字！

如果有你，

快快现身！

看来这愚蠢的小诗让他们觉得好玩极了。他们不停地、一遍一遍地呼叫，至少有十几遍。

“咱们走吧！”父亲在催促，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要是萝卜数字心情不好，他们会挨一顿训！”他指向天边那朵无关紧要的小云彩说，“谁知道它会变成什么。这里的气候瞬息万变……”

真的！——没过一刻钟，天空已经变得阴沉。在先前那朵小云所在的地方，从一片可怕的云墙中打下一道闪电，然后起风，大风猛烈吹过草坡和弯曲的松树。‘

“快去那边的岩石！”父亲大声喊叫，“它们能保护我们！”

他们及时来到岩石边，爬到一块凸出的石板下面。这时外面已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雨点声，夹着大风。天上闪着电，雷声轰鸣，接连不断！P8-10

与英、美、法、俄等国文学相比，德语文学在中国的译介稍迟，势头也弱。这抑或同它长于哲理，逊于形象有关。这有违中国大众的阅读趣味。大概正是如此，第一部较完整地被译成中文的德语小说，是一部少儿作品。许是少儿天性使然，各国少儿文学在题材选择、形象塑造和描写手法上差别稍小。瑞士德语作家威司的冒险小说《小仙源》，一九０三年分七次连载在《绣像小说》上。这部原名为《瑞士的鲁滨逊》的小说反响颇佳。一九。五年，上海商务印书馆推出此书单行本，以后又一版再版，足以为证。随后，莱辛寓言，豪夫童话和格林童话在中国少儿文坛上不胫而走。流传最广的该是格林童话。但它往往难脱王子公主历经磨难后终成眷属的套路，读多了让人产生倦意。近年来在中国登堂入室的普鲁士勒的童话则大异其趣，他常常把目光投向精怪、幽灵，把故事的发生地迁往古堡、森林、荒山和磨坊，替生活在日益逼仄的城市中的小读者打开了一片云谲波诡和大为广阔的r天地。

这次翻译的普鲁士勒的两本童话，一本题为《午夜钟响》，讲掘宝传奇，巫婆、魔法师和幽灵的故事。另一部《山妖传》，以波西米亚和西里西亚之间巨人山脉的山妖、侠义心肠和惩恶助善的“萝卜数字”为中心。译书期间无意中发现，这座山脉本世纪初已在中国文人笔下出现。一九一一年六月至七月，中国杰出的翻译家、教育家马君武留德期间游历此山，并写下《辛亥六月至Riesengebirge为地质旅行》一诗。诗中出现的“雪峰”，“鬼目”和“狐鸣”等词已透出一股此山的冷峭阴森之气。

中国的《聊斋志异》“叙畸人异行”，却常能“出于幻域，顿入人间”，“使花妖狐魅，多具人情，和易可亲，忘为异类”（鲁迅：《中国小说史略》），并用谈狐说鬼的形式批判现实，寄寓理想。而普鲁士勒的作品从真入幻，幻而似具，人鬼融和，衔接无痕，大体上也用前暗后明的叙述手法。所以二十一世纪出版社的编辑给此书冠以《日耳曼聊斋》之名，有其道理。

本文开头曾提及德语文学总体上讲有长于哲理思辨，拙于形象塑造的特点。眼前的这几十篇普鲁士勒的童话，虽然具有很强的娱乐性，但其背后的哲理文化背景实际未减。看一下近二十多年来西方文坛上后现代主义中对工具理性的批驳和对宏大叙事的反叛以及重评童话的呼声，大致可揣摩出普鲁士勒这些童话作品可能的寓意和指归。

书译完后，本应一如常例，对照原文和脱离原文再各看一遍，可惜旁事干扰，已无暇再顾。幸亏同行王滨滨老师鼎力相助，纠错润色，代我完成了这最后两道工序。是以为谢。

卫茂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