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华编著的《燕女玉京记》采用传统章回小说的手法,描述了东晋末年战乱时代,一个身世悲惨的奇女子与历史名将的命运。这个父母惨死的乱兵刀下的女子叫顾玉京,而那位历史名将正是赫赫有名的檀道济。檀道济(?-436),南朝宋将领。祖籍高平金乡(今属山东),出生于京口(今江苏镇江)。东晋末,从刘裕攻后秦,屡立战功,官至征南大将军。元嘉八年(公元431)攻魏,“唱筹量沙”,粮尽退兵,敌不敢追,留下一段著名的历史典故。檀道济威名甚重,左右的心腹也都身经百战,而他的儿子又都很有才气。所以朝廷对他有疑惧之心。时有人指点著他说:“安知非司马仲达也”(《南史·檀道济列传》)。文帝忌而杀之。
魏忠华编著的《燕女玉京记》内容介绍:南北朝时期是我国历史上动乱年代,为躲避战争,人们纷纷南迁。玉京的父母在南行路上被流兵杀害,她幸运地被风信子救起,随后寄养在广陵城卫振之家中。她与卫敬瑜感情相恰,为逃避选秀,去宫羽教坊学习乐器,适逢天子立嗣,女子们赴京城献舞,百济国太子也来朝纳贡,对玉京一见钟情,因她心有所属,婉拒对方追求,并用计躲过文帝赐婚。她搬兵救驾时,被贩买到京口,稍后流落秦淮。官府为获得她家传曹植的《洛神赋》,不惜栽赃陷害其夫,最终导致他溺水而亡。她赶往江州寻找檀道济去讨公道,恰逢他已奉诏进京,便赶往京城,目睹檀道济等人被朝廷以莫须有罪名杀害,悲痛欲绝,遂返回荆襄,怀着崇敬之情,蘸着指血书写他的著作——《三十九计》,终因耗尽生命,在绝望中走完她那短暂的一生。
《燕女玉京记》是一本长篇小说。
东晋末年,初春时节。一匹瘦骡拉着辆破车,慢腾腾地行走在官道上。牵牲口的男子三十来岁,中等身材,体格清瘦。坐在车内的年轻女子长得眉清目秀,衣着朴素,怀抱女婴。
天空灰蒙蒙的,所见赤地千里,荒草遍野,呈现一片破败景象。夫妇俩目睹此情此景,唯有相对默然。
骡车剧烈颠簸,那女婴惊醒,哭声顿起,轻柔婉转,宛若燕呢,双手在母亲怀里寻来寻去。那女子见丈夫不停地拭汗,关切地说道:“国泰,歇歇脚再赶路吧。”姚国泰闻言,将骡车停在路边。
余氏解开襦衣,开始为孩子喂乳。姚国泰不愿去想数年前敌兵犯境围城时冻饿致死的儿子……他眯着双眼,看到女婴贪婪地吸吮着,一股暖流在胸中涌动,将眼光移向远处。
姚国泰祖先曾为曹植侍卫,曹植被贬郯国后,跟随来到封地,对曹植忠心耿耿,数次救主于危难。曹植念其忠诚,在封地之内,委派他担任一地方小官。国泰的父亲看到国泰少时体质孱弱,又时逢兵荒马乱,寄国家安宁儿体康泰,遂取其名。
微风吹来,星空静谧。姚国泰一家三人挤在一起安歇,夫妻对背而卧,女婴呼吸均匀,蜷曲在母亲怀里沉睡。他们颠沛流离,但车内不乏温馨。
国泰低声说道:“安居乐业想来已成奢望。”余氏抱怨地说道:“兵荒马乱的,真是难以居家呀!”国泰说道:“京儿这么幼小,却跟着我们受着苦楚。”余氏轻抚玉京的额头,说道:“但愿到了南方,能让她过上太平日子。”国泰长叹了一声,不再言语。
迁徙民众随处可见,肩负包裹,破衣烂衫,不论老幼步履艰难地前行。他们只顾走路,不肯让道。国泰只得跳下车来,牵着那头瘦骡,寻隙而行。
路过市镇,一家人仍宿在车内。国泰购买胡饼、米团等物,以备路上所需。渐离战乱之地,令国泰心情倍感轻松,沽酒畅饮一番。余氏本想劝阻丈夫慢行,见他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不愿败兴,任凭他扬鞭奋蹄。
国泰酒劲上涌,晕晕乎乎的。他毕竟记挂着妻女,掀起布帘,醉眼惺忪地往里观看,见她们相拥而眠,精神渐渐放松,再也支撑不住,侧身便睡。他手握缰绳顺势斜带,黑骡以为主人示其拐弯,驶入一条岔道,前行不远,发现一蓬青草极具诱惑,再也不肯迈步。
余氏见一群流民蜂拥而上,将携带的食物劫掠一空。她连呼丈夫数声,国泰只是哼唧几声,却不曾醒来。此等阵势,玉京被吓得嗷嗷啼哭。
这群人抢夺余氏的包袱,她顾不得敞胸露怀,死死地抓牢,包袱被撕裂,银钱散落开来。余氏抢过遗漏在车上的几块碎银,用身体护住压牢。余氏感觉有人攀上骡车,无奈之下,腾出一只手来,将两块碎银使劲掷出,急中生智喊道:“全都给了你们吧!” 余氏趁机翻身坐起,挥动马鞭,抽催瘦骡,好不容易驶向大道,想到积蓄被抢,余氏委屈地哭出声来。
待姚国泰醒来,看到车内一片狼藉,惊道:“这是何故?”余氏沉着脸说道:“你沉睡时,行人将财物抢光了。”他后悔不迭,慌忙奔到车尾,见那只藏在车盘底下的木匣不曾动过,见胡琴完好无损,又打开底层暗格,那幅祖传的书画仍在,这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次日,余氏察觉玉京哭声不止,近看时发现她脸颊潮红,一颗心高悬起来。国泰说道:“孩子平时乖得很,这般哭闹,莫非生病了?”余氏摸向她额头,触手处滚烫,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孩子的哭声让他们心急如焚。
国泰不住地扬鞭,猛催黑驴。他们来到一处市镇,逢人便打听何处能寻到郎中。有人告之:“可随意寻家药铺就成。”国泰来不及称谢,急奔最近的那家药铺。
郎中望闻问切一番,说道:“孩子患病乃是风寒所致,又受到惊吓。她心经肺经脉象滞沉,针灸治疗起来效果更佳。”国泰说道:“孩子幼小,针灸受苦太甚,先生可否用汤药进行调理?”郎中说道:“说不定汤药难以下咽,一旦医治不及侵入肺部,麻烦就更大。”
国泰看到玉京哭声不止,咬着牙说道:“任凭先生救治。”余氏看到丈夫应诺,马上打开襁褓。玉京瞪着惊恐眼神,见到陌生人在旁,哭声更甚。余氏按郎中指点,将玉京身子翻转过来,紧紧按住。
郎中手指寻穴,找到玉京大椎穴,将骨针慢慢捻人。国泰见状,感觉比扎入自己的身体还要难受,将头扭向一侧。余氏咬住嘴唇,双眼含泪看着郎中捻动骨针。玉京乱蹬乱踢,哭声不断。余氏担心玉京赤身过久再次着凉,催促郎中尽快运针。
那郎中对她不理不睬,将药囊戳到骨针上点燃。玉京身上有了热度,再加上郎中用手指不住摸弄她的脊背,竞悄然入睡。夫妻二人见她不再哭闹,稍感放心。郎中等药饼燃尽取下骨针。余氏轻来轻去地将玉京包起,抱入怀中。
郎中说道:“若孩子体热照旧,可用湿巾冷敷,再配合用药,定可见效。”夫妻闻言,对他千恩万谢。余氏考虑到中药无法煎熬,恳请药铺代劳。
他们走出药铺,母女登上骡车,前行不久,远远看见十字路口聚集着一群民众。一条长案顺向安放,案面诸多酒杯斟满酒水,众人目光前视,像是在等什么人。正在这时,数名孩童蹦跳着从北面跑来,纷纷嚷道:“来了,他们来了!”
时隔不久,官兵列队浩浩荡荡而来。他们军容严整,身着盔甲,刀枪锃亮,满脸征尘,步伐仍是矫健。为首一名将官骑在马上,身材魁梧,眉毛微竖,透着威严,纛旗高高竖起,上书“檀”字,数辆囚车紧跟而来。P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