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尊之为元老；蒋介石待之以师礼；蒋梦麟称之为中国学术界一颗光芒四射的彗星；胡适誉之为中国近三百年来四大反理学的思想家之一；章太炎称之为“康有为门下之小史，盛宣怀校内之洋奴”；冯玉祥斥之为“变节为一人之老狗”；既有人吹他、捧他，也有人骂他、恨他……善耶，恶耶？

路小可所著的《民国大老(吴稚晖)》试图向读者还原一个真实的吴稚晖。

路小可所著的《民国大老(吴稚晖)》为《民国人物大系》之一。

《民国大老(吴稚晖)》传主吴稚晖是中国近现代史上一位颇具特色而有过较大影响的人物。章太炎称之为“康有为门下之小史，盛宣怀校内之洋奴”，胡适誉之为中国近三百年以来四大反理学思想家之一，蒋梦麟称之为中国学术界一颗光芒四射的彗星。

一、家世与童年

 小商之家

 顽皮少年

 贫中求学

二、搏取科举功名

 开馆教读

 冒籍风波

 乡试中举

 会试不名

 南菁被逐

 流浪先生

三、由“陋儒”到维新

 落伍陋儒

 维新保辫

 拒见孙文

 初涉官场

 大闹使馆

四、苏报案之前后

 称说革命

 山雨欲来

 吴、章交诋

 俞燕、吴谨

 案发经过

 案中之案

五、主笔《新世纪》

 流亡英伦

 加盟革命

 无政府者

 万国新语

 痛骂皇权

 笔战章、陶

 移家就学

六、民国初年的活动

 八不会员

 读音会长

 力倡科学

七、鼓吹海外兴学之枝枝叶叶

 三箭齐发

 工学波澜

 里大风潮

 悲痛自讣

八、科学人生观论战的押阵大将

 论战概述

 活的一个

 品物史观

 天理流行

九、卷在国民革命的潮流中

 一大前后

 和平使者

 遗嘱之辩

 少年党校

 西山发难

 北伐授旗

十、“无盔甲的袁世凯”

 特务委员

 鼓噪政变

 借刀杀人

 培植党羽

十一、蒋记“大观园中的刘姥姥”

 拥蒋打汪

 蒋氏说客

 蒋家师保

 在官经商

十二、在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初的社会活动

 推行国语

 呼吁救国

 护助民资

 游历山河

十三、战时陪都重庆的悠悠岁月

 题诗壮行

 怒斥奸贼

 文教活动

 鬻书“富翁”

 “元首”奇缘

 避寿笑闻

 逆潮而动

十四、人生的最后旅程

 制宪违规

 国代造假

 忠心被欺

 胁迫去台

 再作冯妇

 风烛残年

 故后哀荣

一、家世与童年

小商之家

江苏省南部的武进县，旧时隶属常州府。其地北枕长江，南濒太湖，怀抱涌湖，京杭大运河由西北向东南斜贯全县中部。境内水网密布，气候温暖，土壤肥沃，地势平坦，灌排航运两便，水旱两作皆宜，农产品经济比较发达，被称作鱼米之乡。中国历史上素有“苏松熟，天下足”的说法。自南宋以后，历代封建王朝的岁赋收入中，相当大的比重来自这一带。清雍正二年(公元1724年)，两江总督查弼纳以苏、松、常三府为财赋重地，为便于搜刮民财，多设官吏，一县分为二县。武进县东部为阳湖县，其余仍为武进县。1865年3月25日(清同治四年二月二十八日)，吴稚晖出生在阳湖县雪堰桥南街的一个普通小商家庭。

经济的发达与文化的兴盛往往有着密切的联系。此地历来是文人荟萃之地。仅清代就涌现出许多全国著名的文人学者，如史学家赵翼、诗人邵长蘅、文学家洪亮吉、经学家孙星衍、地理学家李兆洛。同时，庄存与、刘逢禄等创立了号为“常州学派”的今文经学派，恽敬、张惠言等创立“阳湖派”的散文流派及张惠言创立的被称为“常州词派”的清词流派。龚自珍在《高才篇》中赞叹：“天下名士有部落，东南无与常匹俦”。在中国现代革命史上，它也贡献出了许多著名人物。中国共产党早期的重要领导人瞿秋白、张太雷、恽代英。就是出生在这里或祖籍在此地。他们与本书传主吴稚晖属于同时代人，但他们仅生存了30岁左右，先后牺牲在中国国民党的屠杀政策下。而吴稚晖对这一血腥政策的出笼，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这在下文再说。

吴稚晖的祖上原住苏州梅里山塘。元末明初，明将常遇春率兵进攻割据苏州的张士诚。为避战乱，吴稚晖的祖先“编木为筏，举家溯河西上，出浒墅关，折而南行，止于太湖湖滨之雪堰桥”，从此在此定居下来。传到吴稚晖为第十九代，在当地俨然是一个大家族了。但吴稚晖家这一支门丁窄微。其曾祖母早寡，祖父为独子，父亲吴有成40岁时祖母亦亡，为数世单传。吴家上代既无读书人，也无做官人。到吴稚晖出生前，家里仅有市房4间，薄田3亩，家道贫寒。祖父吴治永在家门口开一小茶馆，借以谋生。

19世纪中叶，中国正面临着历史上空前未有的社会大动荡。在吴稚晖出生前25年，英国发动了侵略中国的第一次鸦片战争，腐败的清王朝被打败，发生了割地、赔款、开放门户、出卖国家主权等事情。随之，西方资本主义列强纷纷来到中国，趁火打劫，吞噬中国人民的血汗。中国封建统治者既为了满足自己的穷奢极欲，又要讨外国侵略者的欢心，进一步加大了对中国人民的盘剥。中外强盗的重重掠夺，使广大劳动人民陷入苦难的深渊。在吴稚晖出生前14年。发生了震撼全国的太平天国起义。起义军建立了以天京为中心的长江中下游地区的农民革命政权。清朝统治者与西方列强勾结起来，对起义军进行疯狂反扑，包括吴稚晖家乡在内的地区处于连绵不绝的战乱之中，昔日繁荣富裕的江南水乡，难以承受敲骨吸髓般的剥削和战争的浩劫。吴稚晖的母亲邹氏，原是无锡北门江尖人，为逃兵乱到雪堰桥，1863年17岁时嫁与吴有成。吴稚晖的曾祖母、祖父望孙心切，然都于当年先后去世。吴稚晖出生前，其外祖母为之求谶于观音堂，得谶语为：郭巨埋儿天赐银。因之，为其起乳名“记灵”，日后上学，学名为吴朓。

吴朓5岁时，其母邹氏怀孕其三妹，二妹此时天亡，其母哀痛以至染痢。病危之时，邻居钱氏嘱其携笤帚跪院巾石头上，向天哀告，救其母命。5岁儿童经受不住这样的场面，当他见外祖母以大拇指掐母人中，大呼大叫时，竟骇然跑出去。其母亡故许多年后，吴稚晖对此仍耿耿于怀，屡次与亲友说，要将那块石头嵌入房屋壁中，题为“别母石”，以怀念母亲生育之情。然直到其耄耋之年，随蒋介石逃往台湾，也未实现这一心愿。

此时的吴家，遭受了如此大的变故。吴眺的外祖母陈氏所生的子女俱亡，孑然一人，因怜惜吴朓兄妹，遂将他们携去无锡江尖抚养。邹家原曾开设陶器店铺，毁于战乱，后又重新开设，吴有成亦去参与经营，但在当时的萧条状况下，仅能糊口而巳。

顽皮少年

幼年时的吴朓，成天在自家开设的茶馆玩耍，接触面大，见识广，耳濡目染社会上种种人情世故，加之天性好动，养成了顽皮淘气的习惯，好恶作剧。临街有家绸布庄，有个痢痢头学徒，一些人为了取笑作乐，编了段“瘌痢经”。内有“南无勿识瘌痢经，疑是光明尊长戏松林，透出万道毫光，远似麒麟一只，近为瘌痢狗者也……要做瘌贼、瘌强盗、瘌乌龟、瘌狗、瘌猪、痢众生。”可见其语极为粗俗下流，人身攻击不遗余力。幼小的吴胱并不懂得那么多，他也喜欢跟着那些人起哄，把近120多字的“瘌痢经”背得滚瓜烂熟，一看到那个学徒，就念个不停。直念得那个学徒大发其火才跑开。至其80多岁时，吴对“瘌痢经”还情有独钟，常能一字不漏地背出来。吴稚晖自称，他从熟读“瘌痢经”中悟出了书要读得熟，才记得牢，熟能生巧的道理。他以后教学生读书时常讲这个道理。俗话说：三岁看老。吴稚晖自小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喜用尖刻粗俗的语言，这对他后来的成长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成年后的吴稚晖，其语言、文风素以粗俗尖刻、冷嘲热讽著名，这并不是偶然的。

小吴朓的淘气不仅表现在耍嘴皮上，而且付之于行动，其程度胜于一般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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