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包含丰富生动的细节，包罗宗教、神学、历史、诗歌、绘画、纹章学、时装和日常生活等内容。在作者笔下，一个看似枯燥的学术问题变成了轻松谐趣的故事，在娓娓道来中，读者领略到的不仅是色彩的演进史，更是一幅有关中世纪欧洲生活的全景图画，一场跨学科的盛宴。寓教于乐，这本精炼的小书在带给读者消遣的同时，更是一次对历史的深沉回眸与思索。

色彩一直是人们热议的话题，关于其意蕴之争旷日持久。它是物体先天的一部分，还是由感知和光变幻出的魔术？它只是表面的、装饰性的，还是蕴藏着更深层次的涵义？它是尘世间神灵存在的体现，还是撒旦阴险狡诈的证明？这一争论激发了中世纪的想象力，同时影响了中世纪——一个真正迷醉于色彩的纪元——生活的方方面面。与当今媒介普遍描述的单调画面相反，丰富鲜艳的色彩展现于中世纪欧洲各个社会阶层。

《邪恶与神圣的色彩——中世纪及之后的色彩意蕴》(VAN KARMIJN，PURPER EN BLAUW：OVER KLEUREN VAN DE MIDDELEEUWEN EN DAARNA)包含丰富生动的细节，包罗神学、绘画、时装、诗歌、纹章学、历史和日常生活等内容，阐述中世纪的色彩观及其对现代社会广泛而深远的持续影响。

序／1

译者序／3

前言／1

第一章 中世纪的色彩观／13

第二章 日常生活中的色彩／3l

第三章 美丽的色彩只为享乐而存在？／49

第四章 最美丽的色彩为女人而装点／63

第五章 恶魔的调色板／79

第六章 黄、红、绿、蓝的不祥之意／99

第七章 去色彩的演进／117

插画目录／131

附录／133

在我们的印象中，中世纪的人对于蓝色偏爱有加，而对于黄色却十分憎恶，不过，令人费解且让人好奇的是，现代人对于色彩的鉴赏与中古时期的人是不尽相同的。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从理想的女性之美中找到佐证。

不管在哪个时代，金发都是女人的最爱。女人们对于金发的痴情和追逐自古以来从未消减。中世纪时也不例外，女人们为了拥有一头金发而染发，正如当时的一位诗人将此举称为“变黄头发”。无论当地拥有一头原本就是金色头发的女子或多或寡，这种金发之风在北欧和南欧均十分盛行。在那些自诩盛产金发美女的地区，女人们对金发的狂热更是将这种理想之美推向了极致。

金发情结在风俗习惯史中的确屡见不鲜，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阳光是金色之故。黄色历来是不受欢迎的颜色，所以说这种因大自然之美而激发的金发风潮无疑成了一股有悖于传统的“逆流”，数百年来，金发风尚源自金色阳光之说备受热议，并最终形成了一股唯一的、与传统色彩观相抗衡的力量。那神圣的金色阳光是黄色唯一积极的表现形式。有没有一种可能——因为被金色的阳光照耀到发根而拥有一头自然金发的那些人或许是享有特权的人呢？

不过，古往今来人们一致认同的、理想的女性之美也只有金发而已，除此以外，再没有其他什么东西在展现理想的女性之美上是恒久不变的。蓝眼睛并非中世纪的审美标准，尽管我们现在一提到美女时几乎总是会联想到金发碧眼。中世纪的人不喜欢蓝眼睛，这可能是因为蓝眼睛会让人想起那些来自北部的蛮人。在人们看来，长着蓝眼睛的女人就是荡妇，而长着蓝眼睛的男人不是缺乏阳刚之气就是愚蠢至极。特伦斯(Terence)，罗马的一位喜剧作家，把他笔下的那些蠢人都描绘成了长着一对蓝眼睛、有着一张通红的脸的样子。绿眼睛的人被认为是邪恶之徒，如果再配上一头黄发更是如此，因为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象征着愚蠢或精神不正常的绿色加黄色这一色彩搭配。

在中世纪的人眼里，金发女郎应该长着褐色的眼睛和黑色或者至少是深褐色的眉毛。这一搭配在我们现代人看来是够怪异的，不过这种审美标准促进了当时染发技术的发展，从而使所有那些长着黑眼睛、有着深褐色头发的白人女子比较轻松地实现了她们的美人梦。为什么金发要配上褐色或黑色的眼睛才算漂亮？关于这个问题的解释多得超乎想象，只要随便找个喜欢的理由就足以说明问题了。中世纪的色彩的象征意义实际上是因时因需而定的，因而色彩在运用上存在无限多的可能。

褐色是大地之色。这一解释马上让人产生怀疑，因为大地也是魔鬼施暴之所。褐色还代表着黑暗邪恶的万物。另外，褐色还能够表达极度谦卑和对自身生命之有限的强烈意识。事实上，褐色通常被赋予了后一种涵义而被视为象征着圣芳济会修道士的清规戒律以及宣扬自励苦行、苦修的“无彩色”(noncolor)。

金发褐眼这一“雷人”的搭配形成了一种不同寻常的色彩对比，不论什么理由，这一色彩搭配都寓示着女人之美到极致。毕竟，金发褐眼在西方人中是很少见的。与之相对照，褐发黑眼则是女人丑到极致的标志。

布鲁日诗人安东尼斯·德罗韦尔(Anthonis de Roovere，卒于1482年)在他的一首诗中介绍了一对上了年纪、准备走进婚姻殿堂的情侣——潘特肯(Pantken)和潘姆波依斯肯(Pampoeseken)。诗人在诗中嘲弄了这种婚姻之爱。当时的小说流行描绘夫妻之间的浪漫之爱，这一潮流很快得到了中产阶级的欢迎和喜爱。而在此风潮出现之前的百年里，婚姻的纽带一直并非一件必要之事那么简单。在德罗韦尔的诗中，这对情侣垂垂老矣，而且长相十分令人厌恶，但是他们那丑陋的外表在诗人笔下却成了这对情人相互倾慕、使彼此爱火越烧越旺的东西。潘姆波依斯肯穿着一件原本是深红色、现在被煤烟熏黑了的衣服。大锅炉里冒出来的浓烟也把她的双手变成了“胡椒粉似的白色”。

来自比利时安特卫普省、在家乡创办了一所学校的女诗人安娜·比吉斯(Anna Bijns，卒于1575年)将这种嫌恶婚姻的主题写进了她的几首诗中，诗人在诗中对婚姻进行了嘲弄，取悦了当时的公众，特别是那些苦修禁欲的当地的圣芳济会修道士。在其中一首诗中，一位男子抱怨被一个邪恶的女人所困束，而这个女人丑得不堪人目：“她那蓬松散落的头发黑得像煤一样。”此外，诗中还有一位丑女的代表，她不仅有着同样的黑发，而且更甚的是她从来不洗手：“她的双手黑乎乎的，皮肤很硬、很粗糙……这位女子那结了痂的头上长着一头乌发。”

黑色和褐色一度被认为是女性不洁形象的标志，但是一旦与象征着女性极致之美的金发搭配在一起，褐色的眼睛就代表着极度谦卑之意。其次，理想的女性之美还要求一张白里透红的脸蛋。从众多的编年史、传说和骑士文学作品中所描述的无以计数的女性人物——不管是俗世间的还是经书中的——我们基本上可以总结出理想的女性之美的样子，在世人的眼里，最美的女人非圣母玛丽亚莫属。

P63-65

我们眼之所见，日之所需，无处不色彩。然而，我们也许把这一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元素视为理所当然，而忽视了它历史的、有意义的存在？色彩的演进是时代发展的产物？色彩本身也是神圣与邪恶的媒介和承载？

中世纪是色彩狂欢的世纪。与当今媒介普遍描绘的单调画面相反，丰富鲜艳的色彩展现于中世纪欧洲的各个社会阶层和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在那个时期，色彩使用之大胆、之广泛，令人叹为观止。色彩的大行其道使之最终演变为一个社会热点问题，而色彩意蕴之争还远未结束。从昔日俗艳色彩的盛行到今天对素朴色彩的崇尚，无不体现着中世纪以来宗教、文化、历史等对当今社会普遍而深入的影响。

本书包含丰富生动的细节，包罗宗教、神学、历史、诗歌、绘画、纹章学、时装和日常生活等内容。在作者笔下，一个看似枯燥的学术问题变成了轻松谐趣的故事，在娓娓道来中，读者领略到的不仅是色彩的演进史，更是一幅有关中世纪欧洲生活的全景图画，一场跨学科的盛宴。寓教于乐，这本精炼的小书在带给读者消遣的同时，更是一次对历史的深沉回眸与思索。

感谢晓文，感谢女儿Tina，感谢你们赐予我动力之源，感谢你们所给予我的生活色彩和心灵陪伴。

张朝霞

2010年5月于三亚

本人强烈认为，每个人都应对色彩感兴趣。从古至今，色彩对于人类生活各个方面的影响始终不可湮灭。关注色彩，你会发现，你永远不会走进一条死胡同，因为总是会有有意思的旁路吸引、诱惑着你。

——何尔曼·普莱

并非人人都崇尚色彩。许多人相信，色彩是转瞬即逝的世间欺骗，是道德败坏的具体表现。时值中世纪末期，对色彩的感知开始反映更加广泛的文化。黑色和蓝色主要表示禁欲、悲哀、谦逊，并成为王室和都市贵族的色彩，而鲜艳浮华的色彩令人想起魔鬼。那个时期的人们相信，魔鬼用诱人的斑斓色彩装饰世界，诱惑人类犯罪，并且使他们背离永恒的救赎之路。这样一来，所有敬畏上帝的人开始避免使用和展示亮色，而只选朴素色。时至今日，从晚装和商务套装的色调仍可以得见西方人对黑色和深蓝色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