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圣”张芝的草书——纵横连绵的《冠军帖》

《冠军帖》，汉代杰出的书法家张芝书。刻本，六行，共三十二个字。刊于宋代的《淳化阁帖》、《中国书法鉴赏大辞典》(上)。

我们今天看到的草书称为今草，是由章草①发展而来的。章草字字独立，今草则连绵起伏，气脉贯通。

张芝，生卒年不详，字伯英，敦煌渊泉(今甘肃敦煌)人。是东汉时期杰出的草书大家。据唐代张怀瓘②《书断》记载，张芝学习书法非常刻苦，“凡家之衣帛，必先书而后练之。临池学书，池水尽墨。”

今草相传是由张芝奠定的。张怀瓘《书断》中说：“(张芝)学崔(瑗)、杜(度)③之法，因而变之，以成今草。”张芝的草书省减章草的点画波磔，改变了章草的字字独立和古拙厚实的面貌，而成为纵横连绵、潇洒奔放、气脉贯通的今草形态。张芝这种纵横连绵的草书被后世形象地称之为“一笔书”。草书艺术发展到张芝，可以说已经由实用性开始向艺术性转化，因而他被后世尊称为“草圣”。

今草自汉晋以来日益发展，到唐代达到高峰，出现了像张旭、怀素④这样杰出的草书大家，影响一直延续至今。而章草自汉代形成，历魏晋南北朝而日渐衰微。

东晋杰出的书法家、书圣王羲之称赞张芝的草书：“草之书，字字区别，张芝变为流水速，拔茅连茹，上下牵连，或借上字之下而为下字之上，奇形离合，数意兼包，若悬猿饮涧之象，钩锁连环之状，神化自若，变态无穷。”古人论书，常将书家书法分为神品、妙品、能品，张芝的草书被王羲之列为神品，隶书列为妙品。

《冠军帖》是我们现在所能见到的张芝草书的代表作，遗憾的是张芝没有墨迹留传。《冠军帖》虽然是刻帖，但其纵横的气势、疾驰的运笔、起止无迹而又流畅的线条，一如墨迹。南朝的羊欣在《采古来能书人名》中说张芝“善草书，精劲绝伦”。由《冠军帖》正可以体会羊欣的评价。字与字之间勾连紧密，线条逶迤连绵、舒展自如而流畅通达，气脉贯注而一气呵成，笔法精熟而浑然天成。《冠军帖》飘逸空灵，洒脱奔放，神采飞扬，充分体现了中国书法抒情写意的浪漫特质。

由张芝的《冠军帖》，我们可以体会“一笔书”的魅力和神采。但至今让后世书家为之生奇而不解的是，生活在汉代的张芝，为何能在中规中矩的隶书、章草盛行的文化背景下，创造出如此鲜活灵动而富于浪漫色彩的“一笔书”。虽然当时在汉代简牍⑤中已有脱尽隶意的草法出现，但这与《冠军帖》的今草形态却相去甚远。以至有人怀疑张芝的存在，但随着近年敦煌新整理出的汉魏间的墨迹有类似张芝《冠军帖》者，人们愈加坚信这不是个传说。

现留传的张芝作品都不是真迹，均为唐人摹刻本。除《冠军帖》外，还有《秋凉帖》等。

注释：

①章草，今草的前身，源于汉代的通行文字隶书，因隶书的简易省便发展而来。章草字字独立，点画波磔，古拙厚实。

②张怀罐，生卒年不详。唐代著名书法理论家，是把中唐以前的书家、书史、书论、技法等进行综合性著述的第一人，其著作在中国书法史上影响深远。后世学习或评析中唐以前的书法，多以他的书论为据。传世书论有《书断》、《书议》、《书估》、《六体书论》、《文字论》、《论用笔十法》、《玉堂禁经》、《评书药石论》等，以《书断》最为著名。张怀罐书法工楷、行、小篆、八分等体，遗憾没有书迹传世。

③崔瑗，字子玉，东汉安平(今河北省安平县)人，汉代书法家，尤善草书，师法杜度。三国时魏人韦诞称崔瑗“书体甚浓，结字工巧”。

杜度，东汉京兆杜陵人(今陕西西安一带)。字伯度。一说原名操，因避魏武帝曹操的名讳，改称杜度。汉章帝时为齐相。杜度以善章草著名。后人将杜度与崔瑗并称为“崔、杜”。

④张旭、怀素，唐代杰出的草书家，详见后文。

⑤简牍是对我国古代遗存下来的写有文字的竹简与木牍的概称，包括竹简和木简、竹牍和木牍。用竹片写的书称“简策”，用木版(也作“板”)写的叫“版牍”。在纸发明以前，简牍是我国书籍的最主要形式。

超妙入神 高古纯朴——魏钟繇小楷《荐季直表》

《荐季直表》，全称《荐关内侯季直表》，相传为三国魏时的著名书法家钟繇所书。小楷，墨迹本已失传，现有两种刻帖传世，一是明代的《真赏斋帖》，二是清代的《三希堂法帖》。《荐季直表》与钟繇的《力命表》、《贺捷表》、《调元表》、《宣示表》合称为“五表”。刊于《中国美术全集·书法篆刻编》(二)、《中国书法全集》(二十)、《中国书法鉴赏大辞典》(上)、日本《书道全集》。

钟繇(151—230)，字元常，魏封定陵侯，加太傅，人称“钟太傅”，颖川长社(今河南长葛)人。《三国志》有传。

从已出土的文物资料表明，篆书、隶书、真书(楷书)、行书、草书五体，在东汉时期都已齐备，并在民间流行。到了魏晋时期，汉代以来的篆隶和由此脱化而成的草书、行书、楷书等新字体杂然并用，古代的篆隶字体渐渐衰废，而为书写更加简便实用的新字体所代替，逐渐成为完全独立的字体，到东晋发展成熟，并达到高峰。钟繇的小楷就是这一时期楷书的代表之一。

钟繇学书及其刻苦而用心，相传他曾向韦诞①学习蔡邕②笔法而不得，韦诞死后，钟繇挖了他的墓而得到蔡邕笔法。

P1-5

导语

“草圣”张芝的草书——纵横连绵的《冠军帖》

超妙入神 高古纯朴——魏钟繇小楷《荐季直表》

楷书艺术的鼻祖——《宣示表》

古拙圆融的章草——皇象《急就章》

风神凛凛的索靖《月仪帖》

高古拙朴的陆机章草《平复帖》

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

韵高千古的王羲之草书《十七帖》

雍容典雅 温润充和——王羲之小楷《乐毅论>

“一笔书”之典范——王献之《中秋帖》

超迈入神的王献之《洛神赋十三行》

萧散古淡的王殉《伯远帖》

秀润圆劲 精熟工稳——智永《真草千字文》

清峻瘦硬的欧阳询行书《卜商帖》

外柔内刚 风神萧散——虞世南行书《汝南公主墓志铭》

韵法双绝的陆柬之《书陆机文赋》

精妙的怀仁《集王书圣教序》

艺文双绝的孙过庭《书谱》

浪漫狂放的张旭草书《古诗四帖》

法度精绝的张旭小楷《郎官石记序》

风姿娟秀 萧散飘逸——唐钟少京小楷《灵飞经》

纵笔浩放的颜真卿《祭侄文稿》

以狂继颠的怀素草书《自叙帖》

萧散有致的杨凝式行书《韭花帖》

清秀圆劲 温文尔雅——蔡襄行书《虹县帖》

结法遒美 气韵生动——苏东坡《黄州寒食诗帖》

笔圆而韵胜的苏轼《洞庭春色赋》

丰姿跌宕 豪纵奇逸——黄庭坚草书《李白忆旧游诗卷》

长枪大戟的黄庭坚行书《松风阁诗卷》

风姿翩翩的米芾行书《蜀素帖》

洒脱自如的米芾《苕溪诗卷》

铁画银钩的宋徽宗《瘦金书千字文》

清劲秀逸的赵孟頫小楷《汉汲黯传》

清逸俊美的赵孟頫行书《定武兰亭十三跋》

风骨烂漫的祝允明草书《和陶渊明饮酒二十首》

流丽俊美的唐寅《落花诗册》

秀逸精绝的文征明小楷《金刚经卷》

简静平和的董其昌行书《丙辰论画册》

奇崛狂逸的张瑞图草书《醉翁亭记》

奇趣古拙的黄道周行书《舟次吴江诗》

逸趣迭生的倪元璐《郊行诗册》

跌宕生姿的王铎行书《忆过中条语轴》

临摹与创作并举的典范——王铎《临豹奴帖》

雄奇飘逸 吴带当风——傅山草书《右军大醉诗轴》

韵味醇古 抒情写意——郑簠隶书《浣溪纱词轴》

空灵简静的八大山人《送李愿归盘谷序轴》

金农“漆书”《相鹤经轴》

意趣横生的金农行书《华山碑札》

楷隶参半的郑板桥六分半书《节录怀素(自叙)轴》

“浓墨宰相”刘墉的小楷《苏轼秋阳赋》

苍古奇伟 雅健妙丽——邓石如小篆《庾信四赞屏》

高古博大 笔圆体方——伊秉绶《隶书五言联》

飘逸俊朗的吴熙载《赠矞墅大兄书伯五言联》

奇绝纵横 温润敦厚——何绍基行书《春来诗轴》

气韵流宕 奇崛俊朗——赵之谦《为季闻行楷册》

雄浑苍劲的康有为行书《淡泊明志轴》

道劲凝练 朴茂雄健——吴昌硕《临石鼓文轴》

中国有着五千年璀璨的文明，在这博大精深的历史长河中，中国的书法艺术以其独特的艺术形式和艺术语言，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外国人。

中国的书法艺术不同于其他艺术，不能以纯艺术的形式来框量和理解，它是文化的艺术，是艺术中的文化，从它身上折射的是中国人特有的人文理想和人文精神。

中国文字起源很早，从汉末魏晋时期，文字在单纯实用书写之外又被当做一种审美对象而追求艺术性至今，书法艺术经历了一千多年的历史，经历了多次的发展高峰，涌现出许许多多杰出的书法家，各体竞妍，流派纷呈，创作了无以数计的书法作品。这些杰出的书法家及其书法作品不仅是华夏民族珍贵的文化遗产，而且也是全人类珍贵的文化遗产。

《五分钟读懂一件书法作品》选择的是中国书法史上各个时期有代表性的书法家的代表作品，不包括秦汉刻石、汉魏碑版及造像等碑版书法。收录了从汉末被尊称为“草圣”的张芝《冠军帖》到近现代的书画名家吴昌硕的《临石鼓文轴》，共计48位名家的57件名作。囊括了中国书法的楷书、草书、行书、隶书、篆书五种字体。读者通过这些名家名作的欣赏和解读，可以对中国书法史及书法风貌有一个比较清晰的了解。

《五分钟读懂一件书法作品》是沿着中国书法史的发展脉络来编排的，虽然书中对一些相关的常识概念作了必要的解读和注解，但为了方便读者能更好地欣赏和理解书中所选的书家作品，有必要再对一些相关的知识进行一下梳理和简单地说明。

首先，书中因篇章的需要虽然涉猎了一些中国书法史的常识，但却不系统，也不全面，在这里有必要对中国书法史及文字发展史作一简单介绍，这对我们欣赏书中的书法作品会有所帮助。

中国书法中的五种字体的产生和发展并不像人们普遍想象的那样：楷生行、行生草，而是有着复杂的发展演变过程。

中国的文字属于表意文字，起源于象形文字，目前所能看到的最早的文字是殷商时期的甲骨文(因其是用刀刻于龟甲和兽骨上的文字而得名)，结体简洁，线条硬朗。商周时期所能见到的文字，是铸刻于青铜器上的铭文——金文，也称钟鼎文，属于古文大篆体系，结字较甲骨文复杂，结体匀称，线条圆润，富有装饰性和表现性。  

春秋战国时期，各个诸侯国都有自己通行的文字，除秦国以外的六国文字统称为古文。秦统一六国后，为实现中央集权，废除了东方六国的古文，统一文字为秦篆，即小篆，简化和规范了文字。小篆笔画圆润流畅，结构严谨工整。秦朝文字除小篆外，还有秦昭版和秦简文字。秦昭版是秦始皇统一六国兼并天下，立号为帝时“统一法度衡石丈尺”的诏书，因其刻在衡器上的铜版中，所以称为秦昭版，它比小篆有了方折的笔画。秦简是秦代更为实用的字体，半篆半隶，有些曲线趋于简化而为直线，是篆书向隶书发展过渡过程中的文字。

汉末魏晋之际是中国书法史上重要的时期，不仅书法的楷、行、草、隶、篆五体发展齐备，出现了我国最早的书法家群体，而且产生了我国最早的书法理论著作，书法开始从实用走向艺术追求。汉代以隶书应用最为普遍，为通行的字体。隶书改变了篆书的圆转曲线为方折的笔画，去文字的象形而为笔画化。这时的草书多为章草，是下层官吏在长期的实用过程中形成发展起来的，是由隶书的省便简化而来，保留了隶书的笔意。

汉末草书由章草发展到今草，由章草字字独立的形态，成为连绵不断、气脉贯通的今草形态，由实用性开始向艺术性转化，到唐代达到高峰，出现了像张旭、怀素这样杰出的草书大家，影响一直延续至今。而章草自汉代形成，历魏晋南北朝而日渐衰微。

魏晋时期是中国书法史上第一个发展高峰。书法作为一种独立的艺术形式，进入自觉的发展阶段，向着多体荟萃、风格竞美的方向发展。通过钟繇、王羲之等一大批书法家的艺术实践完成了由隶而楷、行、草书的过渡，并将楷、行、草书的发展推向了一个新的水平和境界，开创了“尚韵”的书法美学风尚。

南北朝时期，与南朝“尚韵”书法相对应的还有北朝书法。北朝书法主要为浑朴雄劲的碑版楷书书法。北碑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北魏碑版(鲜卑部落拓跋魏建立的魏王朝，统一了北方，形成与江南宋对峙之势，魏王朝称为北魏，也称后魏)，书法史上习惯将北朝的碑版称为魏碑。魏碑楷书和以后的唐楷是书法史上楷书的两大体系。魏碑从审美上与南方的简札书法的典雅秀美，构成了南北朝时期书法艺术的两大派别。  魏碑书法特点突出，风格鲜明，用笔提按幅度大，大起大落；因为石刻的缘故，线条出锋露角，内圆外方；结字自然而有天趣，奇险放纵。

唐朝是中国书法史上第二个发展高峰，书法以“尚法”为追求，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形成名家辈出、诸体发展的局面。楷、行、草书发展成熟，名家迭出，篆书、隶书也从停顿有了新的发展。楷书发展到了极致，唐代楷书成为楷书典范，涌现出书法大家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颜真卿、柳公权。

宋朝书法以“尚意”求趣为追求，出现了苏东坡、黄庭坚、米芾、蔡襄“宋四家”，以行书成就最高。

元、明、清三代，在前代书法家奠定的基础上，经由几代书家的努力，书法艺术风格呈多元化发展，帖学碑学共同发展，交相辉映，名家辈出。

其次，中国书法的字体共有五种，即篆书、隶书、草书、楷书和行书，它们之间不仅结构不同，书写方式不同，而且表现形式也不同。

其中楷书是现行通用的字体，应用普遍，易识易学，是学好行书和草书的基础。

行书是在楷书的基础上，稍加速度和笔画映带的书体，是介于楷书和草书之间的一种字体，既不像楷书那样一笔一画规矩方正，也不像草书那样连绵变化。书写方便，易识流美，是实用性与欣赏性兼备的书体。行书的运笔使转流动，点画呼应，节奏比楷书快，比草书慢，从容中道，不疾不徐，不拘不纵。

草书则是在行书的基础上流动起来，笔画映带、线条连绵的书体，比行书线条更加简省、流动、放纵。在书写中，速度比行书更快，起伏变化更多，呈现出的美感更为丰富多彩，更富艺术的表现力和感染力，是最能抒发人的性情的一种字体。

隶书的结字一般呈扁方形，笔画波磔分明，有蚕头燕尾，章法上横成行、纵为列。

篆书分为大篆和小篆。大篆也称籀书，从大的范围来说，有金文(也称钟鼎文或古文)、石鼓文以及六国古文。结构匀称，线条圆浑，章法多错落，古朴生姿。小篆也称秦篆，结体呈纵势长方形，上紧下松，左右对称均衡；线条圆转粗细均匀，运笔中锋，起止藏锋回锋，章法严谨平整。

再次，书法艺术的发展离不开书学理论的支持，从汉魏六朝时期中国出现专门的书论至今，书法艺术理论早已发展成完备的理论体系，与中国的哲学美学一脉相承。中国书法的评价首重气韵、格调和神采，而后技法，故前人常以神品、妙品、能品来评价和划分书家作品。这也是中国书法艺术与西方艺术最大的区别之处。

此外，书中57篇文章篇篇独立，又相互关联。考虑到书的整体性，其中的一些相关的注释和说明，在前面文章中出现过，为简洁起见后面的文章中就没有再重复，所以读者若选择性地来阅读文章，可参阅前文的注释和说明。

王文英所著的《五分钟读懂一件书法作品》选择的是中国书法史上各个时期有代表性的书法家的代表作品，不包括秦汉刻石、汉魏碑版及造像等碑版书法。《五分钟读懂一件书法作品》收录了从汉末被尊称为“草圣”的张芝《冠军帖》到近现代的书画名家吴昌硕的《临石鼓文轴》，共计48位名家的57件名作。囊括了中国书法的楷书、草书、行书、隶书、篆书五种字体。读者通过这些名家名作的欣赏和解读，可以对中国书法史及书法风貌有一个比较清晰的了解。

中国的书法艺术不同于其他艺术，不能以纯艺术的形式来框量和理解，它足文化的艺术，是艺术中的文化，从它身上折射的是中国人特有的人文理想和人文精神。

书法艺术经历了一千多年的历史，经历了多次的发展高峰，涌现出许许多多杰出的书法家，各体竞妍，流派纷呈，创作了无以数计的书法作品。王文英所著的《五分钟读懂一幅书法作品》收录的这些杰出的书法家及其书法作品不仅是华夏民族珍贵的文化遗产，而且也是全人类珍贵的文化遗产。读懂了这些，你就读懂了中国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