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成功与否，都能从织田信长身上长到共鸣……

他的胆识让他于危难之中扭转乾坤；他的忍让和智谋，让他从列强的夹缝中壮大；他的识人用人缔造了另一个传奇……

在他看来，一切常规是被用来打破的，这无疑是帅才的最高智慧。

天下布武——以武家的政权来支配天下

他，充满了矛盾与悖论。

他狂放不羁却又思虑缜密：行事大胆又懂得忍让雌伏。鞭笞者骂他这“暴君”、“第六天魔王”；赞誉看说他是“风云儿”、“革命家”。

无可否认，他促进了杀伐不断的日本战国时代的终结，他奠定了其后数百年太平盛世开创的基础！织田信长可谓日本战国时期最有作为的军事家和政治家。

他本是乱世的终结者，盛世的开创者，却最终为他人做嫁衣裳！

序

第一章 霸王诞生

第二章 尾张的风云儿

第三章 悲风桶狭间

第四章 天下布武

第五章 上洛

第六章 姊川合战

第七章 第六天魔王

第八章 信长包围网

第九章 长岛血泪

第十章 激战长筱

第十一章 平安乐土

第十二章 隐伏的危机

第十三章 迈向辉煌

第十四章 烈火本能寺

第十五章 乱世的终结

附录 织田信长简明年表

在叙述织田信长的功业以前，咱们先得来谈谈日本当时的大环境。名义上的统治者天皇及贵族们所组建的朝廷，早就已经被完全架空了，从十二世纪中期开始，权力落到了武士集团手中。武士集团也有个名义上的共主，那就是幕府将军。这里所说的将军，是指由天皇授任的、可以世袭的“征夷大将军”，将军所开设的管理机构就称为“幕府”——幕府这个词汇，原本出自中国，被日本人照抄了过去。

日本一共经历过三个幕府时代，即镰仓幕府、室町幕府和江户幕府，三个幕府的名称，都是由其统治机构所在地来命名的。战国时代开始于第二个幕府——室町幕府——的中后期，最后终结于江户幕府的建立。江户幕府又称德川幕府，就是由织田信长的忠实盟友德川家康所开创的。

作为乱世的战国时代，当时日本各地表现为一种什么样的状况呢？通常在描述战国时代的时候，日本人喜欢用“下剋上”这个词汇，也就是说，统治秩序完全颠倒了，在下位者起而打倒在上位者，使得天下乱成一锅粥。

首先，天皇和朝廷早就变成了傀儡，继而连室町幕府将军也无法再号令天下了。室町时代，幕府在各国都派驻守护，相当于我国秦汉的郡太守，或者唐宋的州刺史，但有一点不同，就是这些守护往往是可以世袭的，并且很多大家族控制了数国甚至数十国的守护职位。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当然会逐渐割据一方，不把中央的幕府放在眼里。

日本古代的田主因为要在地契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所以被称为“名主”，拥有土地面积较广的大地主因此称为“大名”，乃是“大名主”的缩写。各国守护割据一方，他们当然都是大地主，就此被称为“守护大名”。不过守护大名的权力并不稳固，在他们的领地内大小庄园林立，这些庄园的所有权往往属于贵族、寺院或者不属大名管辖的其他武士，基本不向守护大名上缴赋税，或只上缴部分赋税。进入战国时代以后，守护大名们逐步摧毁了领内的庄园势力，把所有权力都收归己身，形成了“领国一元化”，因此守护大名就逐渐转化为实力更强大的战国大名。

然而从守护大名转化而成的战国大名，只占战国时代各地称霸势力的很小一部分，更多的守护大名则在战乱中被打倒了，被消灭了，这又是为什么呢？原来，很多守护大名为了参与幕府的统治，本身并不在自己的领地上居住，而住在京都附近，具体领地上的事务，则交给自己的“被官”（属官）或者被称为“国人”的地方豪族来处理，这些家伙正式的头衔是“守护代”，也即代理守护。很多守护代因此势力膨胀起来，逐渐从守护大名手中篡取了统治实权，也成长为战国大名。

战国时代，就是一个满地都是各种出身的战国大名——小的不过占有几个村子，大的占有一国甚至数国——互相攻伐不休的混乱时代。在这样的乱世，百姓们和部分国人实在活不下去了，于是揭竿而起，到处都闹起了“一揆”。所谓一揆，原本是指为了某个目标而同心协力与领主做抗争的团体，后来变成了暴动的同义语。

朝廷变傀儡，幕府被架空，守护很多被守护代打倒，守护代也有可能被国人们推翻，满地都是一揆——这，就是日本战国时代“下剋上”的基本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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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接触日本历史并对其感兴趣，是在上世纪的九十年代初，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懵懂软弱的大学生而已。至于接触的初始渠道，喜爱的最早原因，现在都已经回想不起来了，它应该如同很多个人兴趣一样，是潜移默化，逐渐培养起来的。

最初，吸引我的目光，把我带人这片天地的就是战国史。因为这不过百余年的历史足够混乱，也足够精彩。仿佛汹涌江水最狭窄、曲折，同时落差也最大的那一段，原本清澈的水面泛起浊浪，互相激烈地碰撞以后，形成无数个足以致人死命的旋涡。这种旋涡在太平盛世是看不到的，太平盛世的危机永远埋藏在百尺水下，而乱世的一切东西，包括最丑恶的和最美丽的，最陈腐的和最新潮的，全都浮上了表面，赤裸裸地展示在后人面前。

这样的历史，对于一个年轻的，并且是历史爱好者的我来说，是最具魅力的。

不过，我最早对织田信长其人却并无感觉，喜欢的是阴柔的军学家武田信玄、阳刚的守护神上杉谦信，等等而已。当时我浅薄地认为，信长只是一个强力的破坏者，像这种以无上的权威去摧毁旧世界的霸王，其性格往往会流于简单化和表面化，根本不值得去深入了解和研究。

日本有一则著名的寓言，是这样说的：

杜鹃不鸣，何如？信长公云：不鸣则杀；秀吉公云：我诱其鸣；家康公云：我待其呜。

这则寓言对比了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和德川家康这三代霸者的为人性格和处事方法。正是这则寓言误导了我，让我以为信长就是那样的粗暴而简单，对不肯服从者一律“则杀”，毫无转寰的余地，毫无计谋和手段。

然而，无论武田信玄也好，或者上杉谦信也罢，他们的人生或多或少地都和织田信长有所接触，有所交集。我在津津有味地寻找和阅读这些英雄们的资料的时候，总难免会隐约地触摸到他们背后的信长的身影。我逐渐发现一个很可怕的事实，那就是：那个时代所有的英雄人物，在历史大潮中，看起来都只不过是信长的陪衬而已。

信长并非一个只知破坏而不知建设的魔王，他有很多创新的政策被后世人所继承，更有很多全新的政策因为毫无继承而更见其神秘莫测；信长并非一个只知前进而不知后退的莽夫，比如他长时间把天皇朝廷作为自己南征北战的大义名分，一旦处于下风立刻就把天皇扛出来，要其下诏勒令敌手坐到谈判桌前来，以为自己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信长所处的时代，日本正处于新旧交替的转折点上，而信长的所作所为，也因应了这种转折，表现出令人瞠目结舌的革命性和柔韧性。杜鹃不鸣，为何要杀之呢？因为那只是一只杜鹃而已，因为信长厌恶一切没有实用价值的虚浮的东西。如果将这杜鹃比喻成天下的话，我相信信长一定会说：“杜鹃不鸣，我代其鸣。”

这本描述信长生平的通俗性的小书，最早写成于2004年，好友驰骋将之作为他们杂志的副刊。因为时间比较仓促，所以现在回过头来看那一版，觉得未免太过简单也太多错讹了。为此我又花数月的时问将其重新修订，增加了一倍还多的篇幅，争取把信长其人活生生地呈现在读者朋友们面前。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写出一个性格复杂甚至是矛盾的织田信长。真实的历史远比虚构要来得精彩甚至是荒谬，真实的人性也远比虚构要来得繁复甚至看似无序。我虽然能力有限，但殷切地希望，能够写得接近真实，同时又不会使读者茫无头绪，如坠五里雾中。

赤 军

2006年9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