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文杰不顾年过古稀许多,又再度奔波于上海、南京、武汉、香港等地的图书馆及墨尔本大学图书馆,终又从尘封中得到新收获。高兴的是又和潘柳黛的儿女取得了联系,获得了他们的支持与帮助。作者遂在掌握了如此翔实、丰富、厚重的资料的基础上,饱含对故友的思念之情,运用清新流畅的优美笔调,将潘柳黛的生平及其毕生对文学、新闻及电影事业所做的贡献,编著呈现在她的《柳黛传奇》之中。尤其是作者将潘柳黛的亮点及其主旋律,即她的成熟的恋爱、婚姻、家庭的价值观介绍给读者,它不仅在当时,即便对今日的青年一代仍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柳黛传奇》是一本填补了历史空白的拓荒之作,也是一本宣扬女性主义魅力的优秀产品。
《柳黛传奇——民国上海四才女之潘柳黛传》拂去了民国岁月的尘埃,勾勒了上世纪40年代海派才女作家潘柳黛的一生,显影了上海、香港文化界的一些历史轨迹。潘柳黛一生个性随和,为人率真,曾和张爱玲齐名,但相较于张爱玲,显得更加多姿多彩。她活跃于南京、上海和香港各大报章杂志,是知名的作家、记者、主编和编剧,也是上世纪40年代《退职夫人自传》的作者、50年代邵氏经典电影《不了情》的编剧、经典老歌《忘不了》的真正填词人。她是民国“上海四才女”之中最长寿、最幸福的一位。《柳黛传奇——民国上海四才女之潘柳黛传》由潘柳黛晚年好友、澳籍女作家周文杰所撰,是至今唯一一本完整描述潘柳黛的文学传记。
从明朝起数百年来,豪华的皇家宫殿、神圣的坛庙、庄严的衙署、秀丽的园林及繁华的街市、风格独特的四合院(住宅)均依附着“中轴线”及两侧展开。然而这座美丽的城市却灾难重重,历经了戊戌政变、军阀混战、八国(英、美、德、法、俄、日、意、奥)联军的侵华战争、义和团运动,直到1919年在北京爆发了一场中国人反对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的爱国民主运动,使古老的北京城有了新的起点。
就在这个跨入新世纪的一年,在东城钱粮胡同有个四合院,广亮的大门外有带“八”字形的影壁,门楼为卷棚筒瓦顶,大门两侧有抱鼓形门礅。院里住着一个满族(亦称旗人)后裔较殷实的潘姓人家。一个小生命诞生了,这天是1920年12月2日,天空正飘着雪花,接生婆照例要说几句吉利话:“少奶奶,大雪瑞丰年,今天生的胖妞,准是大贵人。”
这个胖妞就是上世纪四十年代在上海成名的潘柳黛。据她回忆,当年,曾祖父曾是清朝官员,属正白旗,家中曾悬挂曾祖父影像,穿着官服,端坐在披有虎皮的大椅子上,在京城是显赫一时的官场人物。祖父是一位官商,因去世较早,故她的父亲逐步成了一个纨绔子弟,虽国学基础尚好,也曾经商有道,但在祖母去世后,染上鸦片和赌博,同时在家庭之外另有相好,偶尔还会逛逛妓院。她的母亲是一位受过良好家庭教育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颇具文化素养,是一个封建时代温顺典雅的好妻子,一心相夫教子。婚后也曾度过一段美好温馨的时光。当她发现丈夫慢慢染上鸦片,又悄悄步人赌场,她曾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好言相劝,期待丈夫回心转意。在苦口婆心仍无法扭转局面之后,尤其见丈夫又背叛家庭另有了新欢,从此她母亲心灰意冷,精神备受折磨,性格也发生了扭曲,夫妻经常争吵。
潘柳黛出生的那天,她父亲还在离他们家一条街的相好家的烟榻上躺着。当张妈推门进去说:“少爷,太太今天生了。”他头也没抬问道:“是男的还是女的?”张妈回说:“是女的。”她父亲一听张妈说是女的,只哼了一声,继续躺在烟榻上慢条斯理地忙着在胸前的小油灯上用烟杆调理他的烟泡,尽管潘柳黛已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姐姐,在父亲心目中还是男孩越多越好,显然听了张妈的禀告一肚子不高兴,当天他也没回家。几天后,他给女儿取了个名字叫思琼,两年后她母亲又生了个妹妹叫琼英。
小时的潘柳黛聪慧、调皮,由于她的长相酷似父亲,自然就多少得到父亲一些宠爱。父亲虽然时常在相好家鬼混,但毕竟有时还住在家里,他一般从不过问小孩,唯对潘柳黛不同,有时会把襁褓中的潘柳黛抱在怀里,喃喃地说:“嘿!三妞还真像我哩!”这是一个父亲的自豪。4岁的潘柳黛已机敏过人,能说会道,见到父亲回家,首先扑进父亲怀里,然后又忙着给父亲拿酒杯。她不懂这不是吃饭的时候,所以总引来家人的大笑,她顿时领悟到这笑声是对她的嘲弄,她会撒娇地哇一声号啕大哭,这时家人个个会来哄她,立刻她又会破涕大笑。这给家人多少添了一些乐趣,她成了一个人见人爱的小胖妞。她有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加上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八哥小嘴。她之所以见父亲回家就拿酒杯,是因为父亲有两次饮酒时抱着她,不时夹点小菜给她尝尝。有一次父亲又抱她饮酒,用筷子蘸点酒在她的小嘴里,这时她只是被酒刺激得皱皱小眉头,迅速拿起父亲的酒杯往地下一掷,似乎对父亲来了个报复。父亲不但不生气,却高兴地叫好,得意地说:“瞧!三妞有个性。”若干年后,潘柳黛是酒宴上的女英雄,大杯白干能一饮而尽,她的酒量让男士也刮目相看,这大概与她从小受到父亲的熏陶分不开了。
潘柳黛和男孩一样顽皮,那年,她读小学二年级,夏天家里搭天棚,发生了一件惊人的事情。
北平四合院消暑有钱人家都要搭天棚,那个年头尚没有电风扇、空调等电器设备,夏季搭天棚是遮烈日避暑,有专门做这种生意的叫“棚铺”,生意红火。棚铺的营业范围有两大项,一是包搭红白喜事搭棚,即结婚、办寿、出丧都要搭棚招待客人,那是一种半透明瓦搭棚。一是搭天棚又称凉棚,用芦席搭成。天棚要用四种材料:上乘的芦席、杉槁、小竹竿、粗细麻绳,均由棚铺负责,一般人夏后包搭棚,人秋后按时包拆,搭棚时不付钱,拆了棚后再算账。四合院搭天棚棚顶比北屋屋檐要高一米多,这样既遮住烈日又能通风,一般院中天棚棚顶的席子是可卷的,即从下面用滑轮拉绳卷起来,晚上清风徐来,又可眺望星空。棚铺多有固定顾主。搭天棚的工人叫棚匠,他们是经过专门训练,不仅身强力壮,且心灵手巧,一手抱一根三米多高的杉槁,一手攀高,能爬上十米高也不在话下。P008-009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上海文坛出现了“四大才女”,她们是关露、潘柳黛、张爱玲和苏青。潘柳黛是在二十世纪末的“张爱玲热”中被推了出来的,但那只是在张爱玲身旁的一个影子而已。自从华东师范大学陈子善教授首从尘库中发掘出潘柳黛的自传体代表作《退职夫人自传》后,潘柳黛才姗姗进入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文坛,但世人仍不识潘柳黛其人其事。那么要问潘柳黛的全部身影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澳大利亚华侨女作家周文杰的新著《谁是潘柳黛?》(中国大陆简体版名为《柳黛传奇》)则为大家提供了较完美的答案。
周文杰原是南京市雨花台中学校长(高级教师)。她退休后曾编撰《江苏省教育志》,这期间曾写就教育界的蒋维乔、马客谈等名人传记;同时在美国和台湾地区的中文报刊上发表游记十多篇。移民澳大利亚后,十余年来她又在澳大利亚、美国、中国大陆和台湾地区的中文报刊上发表游记和人物传记、访谈录等。
有幸的是,周文杰在墨尔本结识了晚年的潘柳黛,因为她们同是BOX HILL耆英会会友。她俩性格相投,遂成挚友,从而见到了潘柳黛的不少作品,也得到潘柳黛赠送的作品剪报。这使本书作者对这位曾轰动上海、红及香港、显赫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新女性主义作家有了较多的了解,方知潘柳黛是一位记者、编辑、专栏作家、诗人和剧作家,她还曾担任过副导演及客串演员,实在是一位具有多元化优势和光彩亮点的女性精英。
2001年10月30日,潘柳黛不幸病故,作者以沉痛的心情写就多篇怀念她的文章,发表于澳洲《星岛日报》、《澳洲新快报》、《汉声》杂志等。后又走访潘柳黛生前好友,包括潘柳黛晚年加入的基督教会的神父和华人社区服务中心的朋友等。遂于2004年9月,在台湾的《传记文学》杂志上发表了《文坛才女潘柳黛的冷暖人生》这一轮廓性的力作,顿获好评,在张爱玲著作的跟风出版中无疑是一道罕见的霞光,令人耳目一新。难怪该杂志社社长、编辑顾问成露茜在《编辑室手记》中赞扬该文:“对偏好‘文学’性传记的读者也有福了,享誉文坛的女作家潘柳黛在周文杰的笔下又活了过来。如果你没有看过《退职夫人自传》,你总听过《忘不了》这首歌吧!它们都是潘女士的杰作。《文坛才女潘柳黛的冷暖人生》叙述了不少她的故事,从四十年代与张爱玲的过节,一直讲到二十一世纪上了澳洲老人服务宣传的刊物的封面,使我们仿佛看到不同时期的她浮现在眼前。”
2005年1月,周文杰的著作《文坛四才女——关露、潘柳黛、张爱玲、苏青的旷世凄美的人生》出版了。在书中作者情有独钟地给潘柳黛以稍多篇幅,再获好评。是年3月4日,上海《文汇读书周报》以《潘柳黛结怨张爱玲》为题,编者按语称“特别是对很多人所不了解的潘柳黛,更是花了不少笔墨”,赞扬此书。同年,周文杰的这本《文坛四才女》荣获中国第四届优秀妇女读物奖。
但是,作者不顾年过古稀许多,又再度奔波于上海、南京、武汉、香港等地的图书馆及墨尔本大学图书馆,终又从尘封中得到新收获。高兴的是又和潘柳黛的儿女取得了联系,获得了他们的支持与帮助。作者遂在掌握了如此翔实、丰富、厚重的资料的基础上,饱含对故友的思念之情,运用清新流畅的优美笔调,将潘柳黛的生平及其毕生对文学、新闻及电影事业所做的贡献,编著呈现在她的《柳黛传奇》之中。尤其是作者将潘柳黛的亮点及其主旋律,即她的成熟的恋爱、婚姻、家庭的价值观介绍给读者,它不仅在当时,即便对今日的青年一代仍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柳黛传奇》是一本填补了历史空白的拓荒之作,也是一本宣扬女性主义魅力的优秀产品。
《柳黛传奇》以独领风骚的姿态,跻身于当代中国、澳大利亚和东南亚的文学和新闻及电影之林,并享荣誉。
郭存孝
2011年1月于墨尔本
我满怀着对潘柳黛的敬意,饱含着对这位大姐的思念之情,根据平时了解的点点滴滴写了多篇追思她的文章,先后发表在澳大利亚的《星岛日报》、《华人日报》及《汉声杂志》上,另在大陆的《新文学史料》和台湾的《传记文学》杂志上,均简略地介绍过她。2005年1月,黑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了我的《文坛四才女——关露、潘柳黛、苏青、张爱玲的凄美人生》,以及天津百花文艺出社出版了《历史的履痕》(与郭存孝合著),在这两本书中都简要地介绍了潘柳黛的生平和成就,以寄托哀思。但是又深深地感到我的作品只是冰山一角,尚不能概括她长达六十年的多姿多彩的创作生涯的全貌。
由于时空跨越了七十个年头,有些资料已经散失,有些仍在尘封中,因此我决定利用余热,沿着潘柳黛生前的主要足迹,在澳大利亚墨尔本,在中国南京、上海、香港等地寻觅她散落在人间的作品。终于使尘封已久的她当年任记者时的采访报道,及其创作的小说、散文、新诗和歌词以及电影剧作等资料被发掘出来,有幸地得以让一个真实的新文艺作家和杰出的女性主义作家潘柳黛回归社会,从而填补了一段历史的空白。
潘柳黛从1936年16岁在北京上中学时,为世人留下她的获奖处女作《赏月》为起点,到1997年77岁时,在澳大利亚墨尔本留下她的宗教诗《父亲颂》的封笔之作,在这漫长的六十一个春秋里,她笔耕不辍,在新闻媒体、新文学和电影事业及社会学领域的贡献是功不可没的。为此,我在书中引用了不少潘柳黛在不同时期各种体裁的佳作,旨在让读者从原汁原味中了解她的人生观、婚恋观及其女性主义的本质。
最后要说的话,我首先要感谢潘柳黛的女儿李茉莉,儿子蒋友威、蒋友文的支持和帮助,承蒙他们提供了珍贵的资料和照片;感谢我的侄女吕邦慧为我寻觅了许多尘封的资料;感谢上海华东师范大学英语学院侯敏跃教授在百忙中为我查找资料;同时感谢我的老伴郭存孝研究员的支持和帮助。
限于水准、限于时间,尚有一些已知的潘柳黛作品,如1944年在上海时所写杂文《论胡兰成论张爱玲》、1945年所著之《搜肠集》,以及上世纪五十年代在香港时的已刊作《路柳墙花》等,均未能寻到,我当须继续努力。本书不足之处,敬请读者指正。
周文杰
2009年3月于墨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