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平民皇帝,马上得天下,建立了中国历史上历时最长的帝制王朝。群雄逐鹿,捷足先登。是人力,还是天命?是人心所向,还是侥幸得手?本书以“讲史”的形式,通俗而生动地讲述了汉高祖刘邦的家世、生平和时代,以及斩蛇起义、鸿门宴、灭项羽、斩韩信、诛彭越、经英布、订立白马之盟等他一生中的重要事件,也介绍了萧何、张良、曹彦、樊哙、韩信等重要人物的性格和事迹。本书还涉及刘邦去世后吕后专制、诸吕封王、长安政变、文帝即位等一系列精彩事件。全书既有生动的故事和真实的历史,又有作者独到的见解和评点,极具可读性。
本书依据正史,抉取汉高祖刘邦一生的典型事迹,以人物为脉络,汇为一编。举凡汉高祖成长轶事、削平群雄、登基称帝、巩固政权、平叛安邦、经济政策、文化教育等事迹,全部囊括其中。本书采用人物小传的方式,除汉高祖外,还介绍了与汉高祖有关的近七十位人物,包括前后帝王、后妃公主、近幸列侯、文臣谋士、宰相将领、叛臣敌首等,并作了分类,厘清了传主与汉高祖的关系。本书为读者了解汉高祖、了解汉朝历史,提供了一个便捷、可信的途径。
六、赴鸿门宴从小道逃
项羽平定了河北之后,率领各国的联军准备西进攻取关中。从前,东方各国的官吏和士卒或在关中服劳役,或戍边经过关中,关中的秦朝官吏和士卒对待他们非常苛刻。等到章邯带领秦军投降后,各国的将领和士卒反过来报复,乘战胜之威把他们当做奴隶驱使,轻易地就加以凌辱,引起了秦军降卒的普遍怨恨。他们偷偷地议论:“章将军诈骗我们投降,现在如果能攻破关中推翻秦朝还好,如果不能,各国俘虏我们带到东方去做苦役,秦朝廷一定杀尽我们的父母、妻子,该如何是好?”项羽部下的将领听到一些风声,报告了项羽。项羽召来英布和蒲将军秘密计谋说:“秦军虽然投降,人数仍然众多,他们心中不服,到了关中,如果不肯听从命令,一定使我们陷入危险之中。不如除掉他们,只留下章邯、长史司马欣、都尉董翳,带着他们进入关中。”于是楚军乘夜间发动突然袭击,在新安(在今河南渑池东)城南坑杀了秦军降卒二十万人。
这时有人劝说沛公:“秦地的富有是东方的十倍,地理形势非常优越。听说项羽已封章邯为雍王,准备在关中称王,等他们进了关中,恐怕这里不再是您所有了。应该赶快派遣一支军队把守函谷关(在今河南灵宝东北),不允许各国的军队进关,再逐渐征集关中地区的军兵增强防御力量,把他们阻挡住。”沛公认为这个建议非常及时,加以采纳。不久项羽率领大军来到函谷关,见到关门紧闭,又听说沛公已经平定了关中,大怒,命令英布出动重兵,一举攻破了函谷关。十二月,项羽军推进到戏(今陕西临潼东北)。这时沛公的左司马曹无伤派人密报项羽说:“刘邦正想在关中称王,任命秦王赢婴做丞相,都城咸阳的所有珍宝完全被他据为己有了。”曹无伤的目的是讨好项羽以得到封赏。项羽闻讯更加恼怒,下令犒劳全军将士,准备第二天早晨攻击沛公军。在这时,项羽大军四十万人,号称百万,驻扎在新丰鸿门(在今陕西省临潼东北,今名项王营)。沛公军十万人,号称二十万,驻扎在霸上。谋士范增告诫项羽:“刘邦在山东的时候,贪求财物,喜好女色。现在他到了关中却不搜求财物,也不宠幸美女,看来他的志向不在小处。我派人观望霸上空中的云气都成龙虎的形状,五彩分明,这是天子才有的云气啊。赶快击灭他,千万不要失去时机。”
楚军的左尹项伯,是项羽的叔父,一向与张良友好,有至深的交情。就在当天夜里,项伯骑上快马飞奔沛公军的驻地私见张良,把第二天早晨项羽军准备大举猛攻沛公军的紧急情报告诉了张良,让他逃离沛公军,劝他说:“不要白白地跟他们一起死。”张良说:“我奉韩王(韩成)之命,送沛公进军关中,现在沛公面临危机,我私自逃走是不道义的,我不能不告诉他一声。”张良于是进入军营,把项伯提供的军情告诉了沛公。沛公大惊失色。张良问:“您估计您的兵力能够抵挡住项羽军的攻击吗?”沛公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本来就不如人家,现在该怎么应付这种局面?”张良回答说:“请您允许我去告诉项伯,说沛公是不敢背叛项羽的。”沛公说:“你替我请他进来。”张良来到军营外,邀请项伯与沛公相见,项伯不肯,经过张良的一再请求,项伯才进入军营中见沛公。沛公恭敬地捧着酒杯给项伯敬酒,并约定下儿女的婚姻。沛公接着又发誓说:“我进入关中以来,连毫毛一般细小的财物都不敢接近,只是登籍官民,封闭府库,专等项将军的到来,之所以派遣军兵守卫函谷关是为了防备盗贼们出入和意外的事情发生。天天在盼望项将军来到,哪里敢谋反呢!请求伯兄回去向项将军详细说明我不敢图谋反叛的心情。”项伯答应回去作解释,并嘱咐沛公说:“明天清早您一定要亲自到鸿门向项羽表示歉意。”沛公回答说:“一定去。”于是项伯连夜赶回鸿门回到军营中,把沛公说的一番话转告给项羽。又提议说:“假如沛公不先攻破关中的秦军,你怎么能这样顺利地进入关中?现在人家有大功劳,我们却要发动攻击,这样做不够道义。不如因此善待他。”项羽答应下来。 第二天清早,沛公带领一百多名骑兵亲自来到鸿门拜见项羽,道歉说:“我与将军合力攻击秦军,将军战斗在河北,我辗转战斗在河南,我自己也没料想到能先一步进人关中,能在这里见到将军。现在有小人挑拨离间,使将军对我产生了误会。”项羽说:“这是你的左司马曹无伤说的,不然的话,我何至于这样!”项羽当即留下沛公一起饮酒。
在筵席间,范增屡次给项羽使眼色,又再三举起佩戴的玉块向项羽示意赶快动手,项羽却默不作声没有反应。范增于是起身出外找来项庄,对他说:“君王(指项羽)为人心肠太软,不忍心下手,你进去给刘邦敬酒祝寿,祝寿完了就请求舞剑助兴,趁机把他击杀在座位上。你要知道非杀掉刘邦不可,不然的话,你们这些人都将被他俘虏去。”项庄于是进入大帐,为沛公敬酒祝寿,祝寿后请求说:“军营之中,没有什么可供娱乐的,请允许我舞剑为酒宴助兴。”项羽称赞说:“好!”项庄便拔出宝剑起舞,项伯见势不妙也拔剑起舞,常常用身体庇护沛公,项庄一时找不到击杀的机会。这时张良见形势危机,连忙出到营门来找樊哙。樊哙问:“今天的事情怎么样?”张良说:“现在十分危机,项庄正拔剑起舞,他是想要刺杀沛公。”樊哙说:“这样急迫啦!我要进去,与他们拼命。”樊哙立即带着佩剑盾牌闯进军门,守门的卫士想要制止他,不许他进帐,樊哙侧过身用盾牌猛撞过去,卫士扑倒在地,樊哙于是闯进了大帐,掀开帷幕站在那里,圆瞪怪眼怒视着项羽,头发直竖起来,眼角都睁裂开了。项羽大吃一惊,手按佩剑跪立起来,大声问道:“来客是什么人?”张良回答说:“这位是沛公的随身卫士樊哙。”项羽称赞说:“好一位壮士!赏给他大杯酒。”樊哙一饮而尽。项羽问:“壮士!还能再喝吗?”樊哙回答说:“我连死都不怕,一杯酒有什么可推辞的!那秦王虎狼一般狠毒的心肠,杀人唯恐杀不光,用刑唯恐用不尽,天下民众都起来反抗。楚怀王与众将领约定说:‘先攻破秦军进入咸阳的称王。’现在沛公率先攻破了秦军进入了咸阳,对这里的财物连毫毛都不敢接近,封闭了宫室府库,撤军回到霸上,专门等待将军的到来。劳苦功高到了这种程度,不但没有得到封王的奖赏,反而听信一些小人的谗言,想要诛杀有功之人。这种做法只不过是步暴秦的后尘而已,我私下认为将军不该这样做!”项羽无言以对,只是吩咐说:“坐下吧。”樊哙于是坐在张良的身旁。
坐了一会儿,沛公见情势紧张,便起身说去厕所,就招樊哙跟出去。沛公说:“我想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可是出来时没有告辞,该怎么办?”樊哙说:“如今人家如同屠刀和砧板,我们如同任人宰割的鱼肉,逃命要紧,还讲什么告辞不告辞!”于是沛公决定脱身逃走。鸿门距离沛公军驻地的霸上仅四十里,沛公留下车辆马匹和随从,独自骑一匹快马逃去,身后有樊哙、夏侯婴、靳强、纪信四员大将手持剑盾奔跑护卫。他们准备翻下骊山,穿过芷阳抄小道直奔霸上,留下张良向项羽当面道歉,献上璧玉厚礼。分手前沛公指示张良说:“从这条小道到我军不过二十里,估计我到了军中,你再进帐去。”沛公逃走后,张良推测他快到了军中,才走进大帐向项羽道歉说:“沛公不胜酒量,早有几分醉意,已不能当面告辞了,谨委托我张良奉上白璧一双,再拜敬献给上将军足下;奉上玉斗一双,再拜敬献给亚父(范增被尊为亚父)足下。”项羽追问:“沛公在哪里?”张良回答说:“沛公听说将军有意责备他的过失,非常恐惧,已先行躲避回军中去了。”项羽接受了璧玉放在座位前,范增接过玉斗扔到地上拔剑猛击,把玉斗砸得粉碎,无可奈何地感叹道:“这个没见识的小子(指项羽),不足以共谋大事!夺取将军天下的一定是刘邦,我们这些人都将成为他的俘虏。”沛公回到军营,立即诛杀了他的寿司马曹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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