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军营长大，却独闯上海，学艺上海滩，独立经营贸易，办理吉林制造局，成为沪上绅商；他经手庚子款，参与投资创办的其他银行，成为金融巨子；他摘掉了“华人与狗不准入内”牌子，倡导抵制美货，为民请命；他出入华洋两界，主张参与新政；他乐善好施，普济天下，造福桑梓；终年却遭人暗算，魂归故土，他就是朱葆三！

让我们一同走进《一诺九鼎朱葆三传》，走进朱葆三的世界吧！

朱葆三为清末民初著名的民族资产阶级人士，“宁波帮”的早期重要领袖。他一生介入沪上社会，奔走于沪浙两地，出入华洋，中外驰名。不仅在国内外投资创办了一大批近代工商业、轮运业、金融业，还积极投身辛亥上海光复运动，并担任了上海都督府财政总长、上海总商会会长等要职，成就了一代绅商的赫赫显名。朱葆三事业上的成功，最显著的特征，做事先做人。他是一个责任感强、事业心强、诚信度高、有诺必践、钱财淡泊、乐于助人的社会化商人。

第一章 独闯上海

  1.做不大的宁波港

  2.冒险家乐园的兴起

  3.军营长大

  4.学艺上海滩

  5.拜师习英语

  6.初次结婚

第二章 沪上绅商

  1.独立经营贸易

  2.“慎裕”掘得“第一桶金”

  3.结识同乡叶澄衷

  4.不上班的洋行买办

  5.关注社会事务

  6.办理吉林制造局

  7.五十大寿

第三章 金融巨子

  1.中国通商银行总董

  2.经手庚子款

  3.参与投资创办的其他银行

第四章 投资网络

  1.保险业

  2.轮运业

  3.工矿业

  4.公用事业

第五章 为民请命

  1.摘掉“华人与狗不准入内”牌子

  2.调解“周生有案”

  3.“大闹公堂案”

  4.抵制美货

  5.帮摊贩减税

第六章 参与新政

  1.上海总工程局办事总董

  2.出入华洋两界

  3.在“预备立宪公会”中居要职

  4.投资沪甬航线，挽回民利

  5.旅沪同乡会首领

第七章 财长任上

  1.参加上海光复运动

  2.“上海道台一颗印，不及朱葆三一封信”

  3.支持“二次革命”

第八章 商会会长

  1.上海总商会会长

  2.五四风劲吹申城

  3.“佳电”事件

第九章 乐善好施

  1.早期施舍

  2.普济天下

  3.造福桑梓

第十章 魂归故土

  1.生活中的朱葆三

  2.遭人暗算

  3.积劳成疾

  4.大出殡

  5.朱葆三身后

朱葆三：与上海同步成长的浙商

朱葆三大事年表

参考文献

后记

上海的成长，是19世纪40年代以后的事。随着国际贸易的开展，工商业的兴起，上海逐渐成为近代中国最大的工商业城市。上海的成长过程，也正是朱葆三成长的过程。朱葆三于19世纪60年代初进入上海，先替人打工，从最底层的学徒做起，一步步上升为会计、经理。到了60年代末，进入自己独立创业时期。经过近十年的摸索、试错，到了70年代末，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发财行业，即新兴的大五金行业，创办起了慎裕五金号。由于得到了“五金大王”叶澄衷的支持，掘得商界第一桶金。到了80年代，进入了平稳的创业期。到了90年代，在商界的知名度大为提高，英商平和洋行竞聘他为不上班的买办。“朱葆三”的无形品牌，开始产生社会及经济效益。在这个过程中，他不断地为社会做好事，社会资源越积越广，财力也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90年代后期，甚至到了吉林，参与洋务活动，办理吉林制造局，获得政府的器重。到1897年50岁时，他已经成为上海滩著名的绅商。进入20世纪以后，上海道台袁树勋给了他一个处置庚子款的存放大权，使他成为上海金融业界的实权人物。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西方无力顾及中国，使上海工商业发展进入黄金时期。朱葆三个人的事业在人生的最后30年进入高峰。朱葆三通过独资或参股形式，广泛涉足金融业、保险业、轮船航运业、工矿业、公用事业等领域。朱葆三参与的实业活动以“多、广”著称，不完全是他个人的意愿，而是朋友们的意愿，甚至不需出钱即可拿到一定干股。朱葆三是上海“商界泰斗，实业领袖”，他的名声本身就是一块金字招牌，无形资产价值相当高。没有他的参与，许多事情是办不妥的。因别人的要求，故朱葆三参与投资的企业特别多。到1926年，当79岁的朱葆三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在竖着“华人与狗不得入内”标牌的上海滩租界内，却有这样一条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马路——朱葆三路，而留在人们印象和口碑上的还有那个“上海道台一颗印，不及朱葆三一封信”的传奇故事。由于他的特殊社会贡献，上海商界为他举办了近乎奢华的葬礼，在灵柩经过的马路上，设有32处路祭，送葬的仪仗也有32种之多，这个大场面已经成了人们对上海滩万种风情记忆中的标志性画面。

朱葆三的出名，是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事，这也正是宁波帮发展的黄金时期。作为第一代在上海这个大的工商舞台上成长起来的宁波帮企业家，他抓住了成功的机遇，也见证了上海的成长过程。上海是近代中国最大的工商业城市，朱葆三对上海工商业的贡献，也就是他对中国近代工商业的贡献。

朱葆三事业上的成功，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做事先做人。学会做人，是古今中国人讲得最多的一句话。这是西方人相当不理解的，何以人要做要学？在中国，做事之前，的确先要学会做人。因为，现实社会是一个利益场所，人与人之间相处，人心隔肚皮，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每个人的利益诉求也不同，这就难免发生冲突。要在这么复杂的一个社会中求生存，求发展，必须建立一定的人脉网络，这就是民间所谓的关系网。作为企业家，朱葆三的个人品德是值得注意的。由于从父母那儿遗传了好的因子，朱葆三从小受到父母行为的影响，天生地表现出会做人的性格。他成功的秘诀是一句格言：做生意就是做人。他是这样一个责任感强、事业心强、诚信度高、有诺必践、钱财淡泊、乐于助人的社会化商人。朱葆三会做人，具体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朱葆三以儒家的“信义”为人生的准则，为人守信用、讲义气，被当时社会所推崇。每当周边的人遇到纠纷，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找朱葆三讲理，朱葆三每每都是言出立断，给人“朱先生公正，不会欺负我们”的可亲、可信任感觉。“其处理各事，以公正诚挚为主，故为全国商会所推重。”

朋友多，善于协调各方面的利益关系。朱葆三是一个热心社会交往、喜欢热闹的人。凡是有用的社会资源，他都不会放弃。有钱以后，他首先想到的是捐官衔，从提举到候补道到二品的资政大夫，这使他能在政界取得了较高的社会资源。他广泛结交政界、商界人士，在清朝官府、外国领事及革命党人中，都有他的“三教九流”朋友，这在旧中国，使他能在各种情况下左右逢源，化险为夷。他也乐于助人，由于朱葆三在同乡中的威望，在上海的宁波籍同乡中，由朱葆三作保找到工作的人不知凡几。而他也赔付过不少保金，但是这些对朱葆三来说都不重要，因为赢得了民心比什么都重要。P272-274

研究浙商，先得弄清楚何为商人。民国三年（1914）3月2日颁布的《商人通例》称：从事买卖业、制造加工业、供给电气、煤气或者自来水业、出版业、印刷业、银行业、钱庄业、信托业、保险业、运输业、旅馆业、服务业、牙行业、房地产业、建筑业等行业经营活动的从业人员，均称商人。该“通例”罗列的种种行业，仅仅是民国初年经济发展状况的反映，当然已不再适合当今的情形，但它采用的广义商人的概念我们仍可沿用。在今天，可以说，凡在国民经济各部门、各行业从事经营活动的人，都可称为商人。从这个意义上，我们今天所说的浙商，应该是浙江籍也包括外籍而长期在浙江从事经营活动的、具有一定经营规模的工商人士。

浙江这块土地特具“商”的意识和灵性。早在春秋战国时期，越国谋士计然就提出了“农末（商）俱利”的思想，被称为“陶朱公”的越国大夫范蠡在民间一直被尊为商人的始祖。秦汉以降，被视为“蛮夷”、“方外”之地的浙江一带，生产力发展较快，商品流通也日益频繁，浙江商贾外出经商之风日盛。到两晋南北朝时期，宁波商贾的足迹已北抵青、徐，南至交、广。唐宋时期，浙江经济空前发展，商贾云集，成为当时商品经济最发达地区之一，而商贾的足迹开始向海外扩展，到达朝鲜、日本、东南亚、阿拉伯等国家和地区。至明中叶，浙江成为中国资本主义最早萌芽的地区之一，手工业、纺织业、商业十分发达。晚明以后，浙江商人开始以地域为中心，以血缘宗族和地缘乡谊为纽带，在客居地建立同乡会馆、公所，形成商帮。浙东商帮的代表宁波帮、浙西商帮的代表龙游帮已跻身全国十大商帮之列。当然，在清中叶前，领袖中国商界的还是徽商和晋商。只是到了近代，得风气之先的浙江商人充分利用优越的地缘优势，采用西方先进的经营理念和技术，并积极创办实业，介入新式商业、近代矿业，以及银行、保险等新式金融业，迅速取代徽商和晋商的地位，逐步发展壮大，成为领袖中国商界的新一代商人群体。今天有人往往把浙商与徽商、晋商并称，此举容易混淆浙商的特质。浙商与徽商、晋商尽管时空有所交错，但总体上毕竟是彼落此起，而最大的不同在于其近代性的表征。在中国的近代化过程中，徽商和晋商仍然沿袭封建商业社会中的行为，逐渐被社会淘汰，而浙商却是与中国的近代化历程共生共荣，代表着先进的发展方向。

1978年后，改革开放大潮涌起。处于涌潮最前沿的浙江人又一次领风气之先，乘改革开放东风，弄民营经济大潮。20世纪80年代初，10万温州人跑供销一度成为媒体关注的热点。至2006年，浙江已有600万经营户在外省和世界五大洲经商创业；浙商在省外设立的市场多达80多万家，注册资本达2000多亿元；浙商在省外、境外的投资总额达6400多亿元，成立的各种不同形式的商会、商业促进组织已有150余家。“无浙不成市”已为举国认同，新一代浙商已成为我国第一大商帮，浙江也成为国内最大的资本输出地。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大潮中成长起来的浙商群体，成为浙江发展中十分活跃的生力军，在全国也称得上是最活跃的企业家群体。当然，还有一支奇兵不容我们忽视，那就是辗转于港澳台地区及东南亚、欧美等国的浙商。他们在当地继续从事工商业经营，为当地经济发展，尤其是东南亚和香港经济的腾飞作出了重要贡献。改革开放以后，这批浙商响应党和国家的号召，积极投身祖国的现代化建设。一部浙江改革开放的发展史，很大程度上是一部浙商敢为人先、勇立潮头的创业史。在浙商身上所体现的创业精神和商业智慧，集中反映了与时俱进的浙江精神。

《左传》有言：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再次立言。如果说古代浙江有两大传统，即精英文化传统与商业传统，那么，“言”和“功”正好与这两大传统紧紧对应。文化名人以执着和才华构筑出文化的大厦，这样的大厦在时常轮回的政治宫殿的坍塌中更显宏伟。而商界精英以智慧和手段打造财富的帝国，在繁荣经济的同时也推动社会的进步。立言，立功，两者不可或缺，皆为文明的发展作出贡献，两者都是浙江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而浙商，更是浙江各项自然及人文因素与现代化结合的产物。浙江的地理、经济及人文特征为浙商打上了明显的印记，反过来，浙商也在重塑浙江的文化精神。可以说，浙商的经营思路和经营行为构建了浙商文化，而浙商文化又规范和约束着浙商的思想和活动。两者之间是一种良性互动的关系。在浙商文化形成的众多渊源中，源远流长的浙江文化传统，哺育了浙江人特别能适应市场经济的思想观念、行为习惯和生存技能，是浙商文化的精神之根。而新时代的浙商文化又以独特的面貌，发扬了浙江的优秀文化传统，成为浙江文化中的一朵瑰丽奇葩。

新世纪以来，在中共中央和中共浙江省委一系列关于重视社会科学研究的指示精神指引下，在浙江进一步加快建设文化大省的背景下，浙江省社科界统盘规划、整合资源，系统推进，积极实施浙江省文化研究工程，大力繁荣浙江的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提升浙江的“软实力”。浙江省社会科学院率先启动了《浙江文化名人传记》百部丛书的工程。继而，又在中共浙江省委宣传部的指导下，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发展规划领导小组办公室与浙江省社会科学院携手合作，共同启动“浙商系列研究”。该系列研究包括“浙江名商传记丛书”和“浙商文化研究丛书”两大部分。“浙江名商传记丛书”主要选取浙江籍著名商人，包括浙籍在港、澳、台以及海外其他国家和地区的重要经营者，兼及外籍而长期在浙江从事经营活动的重要商人；人选商人的主要经营活动，内地一般限于1949年前，不包括改革开放后兴起的新浙商，台、港、澳地区和海外浙商则不受此限；人选名商资料丰富者，单人成册；资料不足者，按行业或地域，数人合为一册。计划先出版30部。“浙商文化研究丛书”主要研究浙商的政治参与政治文明建设、浙商的经营文化、浙商商业伦理和商事习俗、浙商对文化教育事业的贡献、浙商家族文化、浙商与社会慈善公益事业等，旨在通过研究，加深对浙商的理性认识，丰富浙商文化内涵。浙商创造并不断创新浙商文化，浙商文化反过头又塑造浙商品格，镕铸浙商精神。两套丛书也正可互为补充，相得益彰。

今天来研究浙商和浙商文化，恰逢其时：浙商卓有成效的实践活动，不仅为浙商和浙商文化研究提供了丰富的素材，而且还提出了一系列新的重大研究课题；在浙江省建设文化大省的精神指导下，主管部门积极关怀，社会各界热情襄助，给“浙商系列研究”项目提供了有力的保障；经过多年的积累，浙江文化研究已具有良好的基础和优势，涌现出一大批各领域的专家学者，为此研究项目提供了强大的智力支持。同时，丛书编委会也充分估计到浙商研究的困难：其一，传统文化和“左”倾思想对商界的轻蔑和压抑。中国封建社会延续几千年，“重农抑末”曾是长期“国策”，“首士末商”的观念根深蒂固。这些思想观念虽经近代欧风美雨冲击逐渐有所改变，但其影响甚至至今都没有完全消除。新中国成立后，虽一度鼓励私人工商业的发展，但后来“左”的指导思想愈演愈烈，以致人们谈“资”色变，商人成了研究的禁区，只允口诛笔伐，不许求是探究。其二，商人的成绩部分地靠商业秘密生成，条件不允许他们即时公布成功经商的真实状况，而时过境迁，无数真相永远无法打捞留存。又因为商人永远用业绩而不是用文字说话，所以在记录上自然远逊于文化界名士。其三，商业档案比起政治、文化的记载来，因其属于私家，更易沦失。但为了展示和继承浙江优秀传统，加深对浙江商业文化之认识，激励当代商界树立远大志向，成就更大事业，编委会知难而进，愿团结省内及国内有识之士，一起将这项大有意义的工作做好！

本丛书研究之目的，非在发思古之幽情，而在以古鉴今，为当世之用。对浙商的研究，不仅仅是历史的追索，更具有特殊的现实意义。浙商在当代中国的影响力是显而易见的，对于当代经济和社会格局的形成有着巨大的贡献和深远的影响。把浙商研究透了，不仅能够更加凸显出浙江特有的精神，也可以更准确地把握当代中国的经济、政治、文化乃至整个社会的走向，具有现实的指导意义。  是为序。

2007年9月26日

宁波是宁波帮的故乡，宁波大学是一所由众多宁波帮人士支持建立起来的侨资大学，故而近20多年来，宁波帮研究一直是宁波大学比较重视的研究课题。在这个过程中，成立了宁波帮研究所，出版了不少研究成果。最近，建立了宁波市社会科学“五个一”研究基地“甬商研究中心”。宁波市政协也重视此项课题，出面组织出版了“宁波帮系列丛书”。受这种氛围的影响，我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对宁波帮研究也比较感兴趣，一直关注宁波帮研究的最新进展。虽然因为精力有限，着力不多，但也断断续续写过二三篇研究明清时期宁波商人的论文，如《明代的宁波商人》、《十七房郑氏：清代宁波商人的一个缩影》、《十七房杂考》。

朱葆三是晚清民初第一代宁波帮领袖，在当年的上海滩曾经风云一时，自然是一个值得研究的对象。自20世纪40年代以来，作家徐培仁撰写了《朱葆三故事》。80年代初以来，上海的陆志濂先生在八部书中写过万字左右的朱葆三传。上海著名女作家丁言昭撰写的《南方企业总裁朱葆三传》是目前所见篇幅最长的文学传记，长达五六万字。此传的长处是参考了《申报》资料，缺点是某些内容缺乏考证。上海大学的李城博士撰写过《朱葆三的实业活动》，这是第一篇专论论文。华中师范大学朱英教授的论文则涉及了朱葆三与“佳电”事件，因发表在《历史研究》，自然影响也大些。由于篇幅、材料、研究的限制，朱葆三专题系统的研究显然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目前这种研究现状，对于一个曾经叱咤一时的第一代宁波帮领袖来说，是不太相称的。

我关注朱葆三研究，缘于我的学生应芳舟。他是舟山普陀人，故而对家乡这位宁波帮先贤特别感兴趣。在2005年初大学三年级时，适宁波大学设置学生科研项目，于是，他就申报了《朱葆三年谱》。我是他的任课老师，平时对他比较赏识，与他的沟通多一些，且于宁波帮有些研究，于是，我就成了他的指导老师。课题立项后，我就如何做年谱的有关原则做了交代，具体资料的搜集与编排工作，则由他本人进行。芳舟于是乎搜集了现代学人有关朱葆三研究的各种资料，按时间顺序，进行了排比。费时将近一年，一部近十万字的《朱葆三年谱》就这样完成了。我阅读后，提出了一些修改事宜。在我看来，一个大学生能将有关资料串联起来成一年谱，确实已经不容易了。果然，在后来的宁波大学优秀学生科研成果评比中，得了文科唯一的二等奖，《宁波大学报》还为此作了专题采访报道。

我进一步的希望是能在年谱基础上，写一本朱葆三传。2005年11月，适浙江历史文化研究工程之“浙商名人研究丛书”公开招标，其中有《一诺九鼎——朱葆三传》项目，这正合我意。于是，由我出面申报了《一诺九鼎——朱葆三传》项目。其时，我刚完成了浙江历史文化研究工程之“浙江文化名人传记丛书”《遗民史家——谈迁传》项目。由于有《朱葆三年谱》及相关的《遗民史家——谈迁传》写作经验作基础，2006年5月，《一诺九鼎——朱葆三传》项目顺利批复。

2006年6月省规划办立项签约会议后，我立马开始资料的进一步搜集工作。我的原则是，尽量穷尽资料，尤其是第一手资料，以便解决一些遗留的学术问题。朱葆三情况比较特殊，他是商人，且是文化程度不高的商人，留下的反映自己思想与活动的文字资料几乎没有，我们只能寻找别人写作的介绍朱葆三的资料。幸好，朱葆三生活于晚清与民初，其时已经有报刊、杂志。在众多的报刊中，《申报》无疑是重点。于是，我与应君到宁波大学图书馆鲜有人问津的报库，在灰尘扑扑之中，逐年分段搜集、复印全了《申报》中有关资料。我又通过网络搜索器，通过中国期刊网，搜索了有关朱葆三的资料。还委托在复旦大学历史系读研究生的学生朱颖到上海图书馆查阅了1946年出版的徐培仁撰写的《朱葆三故事》。虽然后来证明是一本写给中小学生看的普及类故事读物，学术参考价值不大，但也算求个放心。因此书出版早，见者不多，故列目录于下：（一）怎样一个人；（二）到上海做什么；（三）怎样当经理；（四）谁是五金业的领袖；（五）还做些什么；（六）怎样用人怎样交友；（七）对社会有什么贡献；（八）也有革命精神吗；（九）怎样治家怎样处世；（十）死后怎样。补白：渐渐成功的比喻。

接着，我进一步打听朱葆三后裔，期望从后裔中搜集口述资料。通过种种途径，终于联系上了已经从宁波移居上海的朱葆三第四代后裔朱全卿先生。也正是找对人了，朱全卿先生作为朱葆三长房长玄孙，是朱氏家族中最为关注朱氏家族史的人。我们在电话中初次相聊，就马上有一种知音感。于是，在暑假一个炎热的日子里，我来到了朱全卿先生家中。谈话中，我了解到了许多有关朱葆三后裔的线索，知道朱葆三后裔分布于几个城市，有上百号人，是一个大家族。特别是，朱全卿先生提供了他编制的稿本《先祖朱公葆三生平记事录》与《朱氏家谱》复印件，还有上海电视台曾经拍摄播放过的一个朱葆三的纪录片光盘。对我来说，最有价值的莫过于附录的《虹桥朱氏族谱》、《朱府君赴告》中有关朱葆三的几篇资料。因为，这是唯一的几篇朱葆三的第一手文献史料。20世纪60年代初，上海工商业联合会曾组织人员回忆朱葆三事迹，有几篇文字稿，至今仍保存在上海工商联。虽然那次未及查阅，但某些内容已经见今人研究。至此，有关朱葆三的史料基本搜集齐全。

接下来，就由应君根据我们商定的写作提纲，根据我的《遗民史家——谈迁传》写作风格，撰写初稿。其时，应君已经分配到宁波天一阁博物馆工作，只能利用点滴空余时间写作。我做课题比较认真，讲究项目执行的信用度，故而催得十分紧，时不时地要给应君打个电话，了解写作的进度。到了2007年1月初，应君终于按照写作计划，拿出了初稿，将电子文本传了过来。我接到电子文本后，立刻开始进行深度的研究与加工工作，调整了部分篇目、标题，改写了部分不太满意的内容，删除了部分出自《南方企业总裁朱葆三传》及网络上比较文学化的内容，增加了不少新的内容。在文字的润色上，下了比较大的工夫。调整了写作风格，使传记更像传记，而不是年谱。在我看来，历史人物传记的写作，必须有高度的历史感，适度的想象力，即将历史人物放到特定的时空大环境中，放到特定的家庭小环境中，根据由小到大成长顺序，复原历史人物的人生轨迹与社会形象。著名历史人物的成长过程，是一个不断的决策与选择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历史人物的性格与外部机遇，是决定一个人命运的内外关键因素。突出朱葆三成长中的几个关节点及内外决定因素，无疑成了我修改的重点所在。在进一步的几篇原始文献阅读中，我注意到了《虹桥朱氏族谱》卷9朱葆三父亲朱祥麟小传后面“有墓志铭，详卷12”一句话，我估计朱全卿先生提供的《虹桥朱氏族谱》复印资料不全。于是，我打电话给朱全卿先生，要求阅读族谱原件。根据朱全卿先生提供的线索，我到镇海档案馆找到了《虹桥朱氏族谱》。果然，在卷12找到了朱葆三父亲的《玉书公墓志铭》，而且在卷9还找到了朱葆三弟弟及大儿子朱子奎的小传资料。这篇文献相当重要，丰富了朱葆三父亲的资料，纠正了社会上普遍流传的一些错误说法。最后，我请朱全卿先生补写了朱葆三主要后裔的一些事迹。经过几个月日夜的集中修订，终于完稿。

2008年适逢朱葆三先生诞辰160周年的纪念日子，希望本书的出版能引起学界的关注，并进一步促成大家来共同研究朱葆三。

钱茂伟

于宁波西河寓所

2008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