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禅？

说得清楚的，不是；说不清楚的，也不是。禅告诉我们，人生就像一次旅行，重要的不是途中的风景，而是我们看风景的心情。人生的幸和不幸，并非来自生活本身，而来自我们赋予它的意义。

如果眼睛只局限于表象和肉眼可见的世界，我们怎么来认知藏身于世俗生活的另一个“神奇的世界”。禅之于世俗生活，如同盐溶于水。有时不经意间的相遇，让我们恍然大悟，原来它就在我们身边。

佛说，过去生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一次擦肩而过。今生所有的相遇，其实都是久别重逢。

什么是禅遇？

有一天，我读到净慧禅师一段话： “满目青山是禅，茫茫大地是禅，浩浩长江是禅，潺潺流水是禅，青青翠竹是禅，郁郁黄花是禅，满天星斗是禅，皓月当空是禅，骄阳似火是禅，好风徐来是禅，皑皑白雪是禅，细雨无声是禅。”

我忽然明白，只要战胜内心的欲望，在哪里都能与禅相遇。

读过这本书，请你告诉我：是满足一千个欲望，还是战胜一个？

比我老的老头

 鲁迅书桌上的菩萨

 白石老人的简朴

 有缘不识张中行

 黄永玉：比我老的老头

 好玩的韩羽

 王蒙：快乐即智慧

 柯文辉：禅师与少女

 井上有一：贫的精神

终日到门唯白云

 远远地，望一望弘一法师

 隔岸呼渡，遥想苏曼殊

 隐藏的风景

 百衲衣下的禅心

 终日到门唯白云

 顺着僧人窥基手指望去

 拈花人，最相知

欢喜的眼

 乡下人沈从文先生

 假如爱玲也通禅

 汪曾祺：留下青翠的草木

 平凹澡雪

 石头记

 有月亮的晚上，听周国平讲尼采

 安静，一下午的时光

 欢喜的眼，愉悦的唇

 不要找，要等

一根会散步的线条

 一根优雅的、会散步的线条

 有尔乔的世界

 被捡拾的敦煌遗梦

 达摩的眼睑

 观我

 会行走的稻草人

 呆子芋头

 善女人

 夯斋与安

 看刘月卯写字

 书桌上的瓦尔登湖

 空山灵雨

 江南梁少膺

 师水

 多情的石头

 石头上的减法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灵山深处

 潘家园的佛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一头牛其实怎样

 笨爸爸才是好爸爸

 是满足一千个欲望，还是战胜一个

 真草隶篆行宜兴

 在这个平凡的世界上

后记

 嗳，就这样

鲁迅书桌上的菩萨

北京市西城区阜成门内宫门口二条19号。

游人稀少，鲁迅博物馆内很安静。

我低头看了看印在参观券上的先生照片。

先生浓密的眉毛与胡须，我所熟悉的——童年记忆中，村中代销点有一张先生的版画像，父亲曾指着先生像下的两句诗，一字一顿教我读“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先生浓密的眉毛与胡须，就这样刻进我的记忆。先生左侧有一团红色的光在照耀着，很有意趣，先生是当时中国左翼作家联盟的发起人之一。先生举着右手，指间挟着一支香烟。1881—1936，先生生卒年份；一句话：“倘能生存，我当然仍要学习。”

下雨了。

稀稀的雨滴落在水泥砖砌过的地面上，一点两点，像在计算院中有几多游人。

我们快步走进陈列厅。

楼上楼下，陈列着先生的生平、著作、书影、语录、照片。陈列厅里很安静，有三五个人，伫立着仔细阅读着展板上的文字，都静静地，静到侧耳谛听时人耳便是他人的呼吸。间或有脚步声向上而下，如投石于水，打破这宁静。击起涟漪，但很快涟漪歇去，宁静依然。

这里展示的，是先生世界的一部分。当然，先生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先生及其著作，从小处说，依然是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从大处说，已经成为全球文化世界不可回避的一部分。

走出陈列厅时，诗人臧克家吟出的诗句浮现心头。“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鲁迅故居，在陈列厅西侧，坐落在博物馆西北角。

青砖整齐，丝毫没有留下时光打磨的痕迹。青砖围墙外，保留了宫门口西三条的一截胡同。

鲁迅故居像博物馆腋下夹裹的一个方盒子，油过、漆过，再做旧。或者像一部用灰布作套包装起来的线装书。

雨停了。流云罅隙间，偶尔露出阳光。

站在拱形门下，一道阳光照亮迎面照壁的一角，像书中一个作记号的折角。

那前一位读者因为偶然有事，折一下书角，放下书，匆匆离去。

我有缘遇到这本书。于是，展开这折角，走进这书的深处，漫游在字里行间。

这是个看似寻常的四合院。院里有两株白丁香，先生手植的。牌子上标着种植日期：1925年4月5日。

80多年过去，这两株老树依然枝丫繁茂。

“北京暖和起来了；我的院子里种了几株丁香，活了；还有两株榆叶梅，至今还未发芽，不知道他是否活着。”鲁迅在给友人的信中说。

先生心绪似乎好起来了。

这两年间，他心力交瘁。1923年8月，刚刚迁出八道湾，先生大病了一场，失眠、发烧、咳嗽，甚至吐血。

半个月前，先生和弟媳——周作人的太太羽太信子发生冲突，进而兄弟决裂。

……

P2-P3

艳遇

是禅遇，也是一场艳遇。

金鸭香销锦绣帏，笙歌丛里醉扶归。

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

——这艳遇中的少年与佳人，最终冷若冰还是热似火？作为旁观者，我们没有答案。

这首艳诗，出自宋代大禅师圆悟克勤。

这竟然是一首禅门开悟诗。

艳遇会是禅？我不明就里。

什么是禅？

说得清楚的，不是；说不清楚的，也不是。

在禅的迷宫中，周旋、回绕，我一直找不到出路。

有一天，我读到净慧禅师的一段话：“满目青山是禅，茫茫大地是禅，浩浩长江是禅，潺潺流水是禅，青青翠竹是禅，郁郁黄花是禅，满天星斗是禅，皓月当空是禅，骄阳似火是禅，好风徐来是禅，皑皑白雪是禅，细雨无声是禅。……禅作为真、善、美的完整体现，它确实是无处不在的。”

我忽然明白。禅在世间．是不排斥美的。

禅告诉我，人生就像一次旅行，重要的不是途中的风景，而是我们看风景的心情。人生的幸和不幸，并非来自生活本身，而来自我们赋予它的意义。

在日常生活的人与物中，由于禅的开启，我与众多的美相遇。

这些相遇，我视为艳遇。

我心怀感恩，努力扩大心量，包容着和而不同的艳遇。

当这些艳遇的感受，陆续成为粗浅的文字时，我愿意拿出来，与大家分享、结缘。

我期待读《禅遇》的人，都成为未来“艳遇”故事的主人公。

马明博

2008年6月

嗳，就这样

坐在沙发上，我一手支颐，一手翻书。手里的书，是美国汉学家谢弗的储代的外来文明》(又译为《撒马尔罕的金桃》)。

谢弗提供了另一个观察中国历史的视角。这本国际汉学名著令我迷醉，透过谢弗的眼睛，我看到了大唐盛世的隐秘的B面。盛唐文化，在气势雄浑地向周边输出时，其他国度的文明也在灿烂地登陆华夏大地。

谢弗记录了唐人生活的许多细节，家畜、野兽、飞禽、植物、木材、食物、香料、药品、纺织品、颜料、矿石、金属制品、世俗器物、宗教器物、书籍等事物，18类170余种，举凡生活所需、日常所用，几乎无所不包。普鲁斯特在《追忆逝水年华》中曾写道：“历史隐藏在智力所能企及的范围以外的地方，隐藏在我们无法猜度的物质客体之中。”这一点，神奇的谢弗做到了，《唐代的外来文明》做到了。

我的妻子肖瑶坐在我身畔。她关切地注视着电视屏幕上正在直播的体操世锦赛。此刻，中国女子体操队的小程菲，正在丹麦奥胡斯体育馆的红地毯上展示自由体操。

每一个孩子，都是天才的画家。此时此刻，我与瑶儿成为小画家胡坡的模特，被她的眼睛抓住了，被她的手抓到了。她用铅笔画到纸上．又用蜡笔上色。你看，我的胖身体前倾的姿势、喉结、眼镜、长袖条纹T恤，瑶儿的瘦、短发，眼睛里的安静。甚至我手中书页上的文字与插图，她也没放过，用了三条横线和一个方块来表现。

画得真好。但是，有一处她没有把握好，就是把瑶儿画得离我远了些。其时，她的肖阿姨正紧紧地挨着她的马叔叔坐着，用她温柔的手轻挠着我背上的痒处。这可能是小画家因为经常赖在马叔叔怀里，现在嫉妒肖阿姨坐得离马叔叔太近了的缘故吧！

看着画，我对妻子说：“在胡坡眼里，我与你，就是这个样子。不过，胡坡把我们画得太远了。你朝我这边挪一下。”近些，再靠近些。她听了，往我身上靠了靠。嗳，这样行了吗？嗳，就这样近！说着，我亲了她一下。

胡坡害羞地笑了。那是两颗大门牙缺席的天真微笑。她跑过来，让我放下书。她要坐在我的怀里，让我也亲她一下。

我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羊角辫上支棱着的头发刺入鼻孔，把我逗得痒痒的。

我说：“胡坡你画得真好，有几分几米的味道。”胡坡才7岁，她还不知道马叔叔说的“几米”是米还是人，但是她知道这是赞美她。

孩子需要赏识，需要赞美。适度的赏识、适度的赞美，既是肯定，又是尊重，并且会成为孩子成长的路标。这一点，孩子与成年人没有区别。

当然，孩子又与成年人不同。孩子更在乎精神上的愉悦，一个赏识的眼神，一句适度的夸奖，一个点头的肯定，往往是她最想得到的礼物，她们不在乎物质的欲求。所以，每一个小孩都是天使。

举个例子，胡坡在我家的高低床上爬上爬下之后，也想拥有一个高低床。于是，她向她的妈妈提出要求。难缠之际，她的妈妈首先肯定地答复胡坡，“一定满足你的要求。但不是现在，要在三个月后”。对于这个肯定的答复，胡坡很满意，她认真地点头，小脸上露出动人的微笑，“三个月后，我就有高低床了”。

过了一会儿，胡坡把高低床的事忘了，又想画画了。

孩子总是能够活在当下，让此时此刻变得开心，根本不去考虑“过去做错了什么”、“永远有多远”、“将来是什么时候？”

永嘉禅师说：“本来自性天真佛。”孩子本真的心，距离佛心最近，距离禅最近。因为他们从不执著。

成年人啊，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放下执著，不再为今天忧虑，不再为明天忧虑，真正地活在当下，拥有当下呢？  一场秋雨在窗外淅沥。屋里温度低了下来，有些冷。“瑶儿，再靠我近些吧。”

当下靠近些，马上会温暖些。对，就这样近。嗳，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