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抗战狙击手的铁血往事。一个千古难觅的天才狙击手,一个有情有义、顽强如狼如野草的铁血男儿,在国恨与家仇、民族情感与个人尊严、胜与败、生与死的抉择面前,他该把子弹留给谁?
小说描绘了王宝强,张国强士兵突击后再次联手演绎最撼人心魄的战火史弟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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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我的兄弟叫顺溜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朱苏进 |
出版社 | 江苏文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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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一个抗战狙击手的铁血往事。一个千古难觅的天才狙击手,一个有情有义、顽强如狼如野草的铁血男儿,在国恨与家仇、民族情感与个人尊严、胜与败、生与死的抉择面前,他该把子弹留给谁? 小说描绘了王宝强,张国强士兵突击后再次联手演绎最撼人心魄的战火史弟情故事。 内容推荐 1943年,抗战硝烟正密。新四军、日本侵略军、国民党军队、皇协军四方会战于江浙。威震苏北的新四军第六区司令陈大雷被任命为此次战役的总指挥,却在上任的路上遭到袭击…… 一个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新四军司令,一个是从山窝窝里蹦出来的神枪手,却因为一颗子弹结成了兄弟。愣头青顺溜凭借过人的射击技巧,赢得了陈大雷的赏识。在陈大雷的帮助下,在战火的淬炼中,顺溜由神枪手成长为神勇的狙击手,屡立战功。然而就在执行一次狙击任务时,一场意外彻底扭转了顺溜的命运…… 《我的兄弟叫顺溜》以抗日战争背景,讲述了一个草根英雄的成长故事、一段感人肺腑的兵将传奇。一个小兵,却具备了与生俱来的射击天赋,他的一颗子弹便足以改变战争的格局;一个战功赫赫的司令,却甘愿与无名的士兵称兄道弟。在深入骨髓的国恨家仇面前,他们同仇敌忾,为了民族的利益,为了兄弟的情谊,为了亲人的承诺,他们甘心地付出着自己全部的青春、激情、热血,和生命。 目录 楔子/001 第一章 顺溜/009 第二章 该来的总会来/025 第三章 激战/041 第四章 夺枪/056 第五章 分赃/072 第六章 锻炼/084 第七章 任务/099 第八章 漏洞百出/113 第九章 敌手/129 第十章 逃/143 第十一章 联合作战/159 第十二章 酣战/172 第十三章 圈套/187 第十四章 坚持/202 第十五章 营救/218 第十六章 生死之间/24l 第十七章 排长/249 第十八章 神枪手排/264 第十九章 噩耗/277 第二十章 营救/294 第二十一章 对决/牺牲/309 第二十二章 机会/328 第二十三章 投降/345 第二十四章 复仇/361 试读章节 第一章 顺溜 坐在营部简陋的指挥室内,看着四周被烟熏得焦黄的墙壁,陈大雷竟恍惚有种初人军营的感觉。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进入到了1944年年末了,掐指算来,不知不觉中,陈大雷参军已经十几年的时间了,而抗战也已经进行了整整七年。七年间,敌人越来越趋于疯狂的举动,每一次围剿,都被他们当成垂死挣扎的救命稻草。 太平洋战场上,对日宣战的美军已经从战略防御逐步转为战略进攻,这对于日本来说,无异于是个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可是,疲于挣扎的日本军国主义,为了稳定中国这个所谓的大后方,支援日军继续在太平洋地区以及东南亚地区进行的侵略战争,势必会有所动作,一场新的围剿与反围剿斗争,已经迫在眉睫。 揉了揉额头上隐隐作痛的伤口,陈大雷一屁股坐在身边的椅子上,桌上那副巨大的根据地地图,也随之映入他的眼帘。 双线作战的日军,一方面要应付中国境内日趋激烈的反抗斗争,另一方面还要阻挡美军在太平洋岛屿上节节胜利的攻势,兵力上已经捉襟见肘,延安转来的情报显示,面对美国向本土的步步进逼,日本军国政府正不断抽调被大量牵制在中国的主力部队进驻太平洋诸岛。 敌人的残暴预示着他们绝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已经占领的土地,为了防备兵力减少后所产生的动荡,同时也为了维持统治区内的所谓“和平”,对于占领区内的新四军以及游击队的围剿,成为了日军目前首要的任务。 眼前的地图上,一道道红线和密密麻麻的圆点紧密地交织围拢在盐城阜宁一线,每条红线都代表着一条公路或者铁路,而每个圆点则代表着一座坚固的碉堡。 为了彻底执行冈村宁次所建议的铁壁合围战术以及三光政策,华中地区的日军不断地强拉壮丁,在占领区内大肆修建公路铁路以及数量繁多的碉堡,企图以公路铁路为锁链,以碉堡为锁头,将整个根据地网格化,逐步鲸吞蚕食,妄图困死锁死根据地内的新四军。 冈村的这条计策不可谓不毒辣,面对坚固的碉堡和铁甲车往复巡逻的铁路和公路,新四军每次突出重围都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原本广泛活跃在苏中、苏北地区的主力部队,已经被碉堡锁链牢牢地限定在濒海的盐城阜宁一线。面临着被日伪数万军队针对抗日民主根据地展开的大“扫荡”歼灭的危险。 破开敌人围困解放区的枷锁,开辟新的根据地已经成为新四军目前首先要面对的问题。战争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共产党领导的游击队伍不但要以自己微薄的军力开辟出生存空间,更要死死拖住敌人,迫使其抽调部队南下的计划流产。 任重而道远啊,陈大雷知道,敌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是文工团舞台上,那抬起手就倒的木头桩子,实际情况恰恰相反,敌人数量众多,装备精良,军事素养极高,消灭敌人显然绝非一蹴而就的简单事,而是一件极其需要耐心与信心的“手艺活”。 一个鲜明的红圈被重复地划在地图上好多次,清晰的痕迹让它看起来是那么的明显,而在红圈所圈定的中心,就是陈大雷目前所在的位置——江苏淮阴地区。 淮阴,这里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无论是之前的徐州会战,还是现在即将面临的反围剿作战,这里都是敌我双方争夺的焦点。 在这片数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敌伪顽兵力势力交错,战线纵横。经历了多年战争苦难,深受日寇摧残的占领区老百姓对于解放抱有强烈的渴盼。 陈大雷从军区总部得到的任务,就是在这片地区内发展起武装力量,打开一片天地,将苏北根据地与毗邻的鄂豫皖根据地相连,把敌人牢牢地粘在苏中地区,为被围困在阜宁盐城一线的主力部队争取更大的活动空间。 不过,敌人可不是白痴,他们不会坐看自己发展壮大,尤其最近新派遣来的那个日军战区指挥官石原,更是个出了名的围剿专家。 这个家伙深得冈村真传,针对新四军的游击策略采取的铁壁合围政策凶狠毒辣,不但如此,对方还对占领区内的伪军、国民党顽固派加以威逼利诱,妄图断绝新四军的一切联系。 那些国民党将领也不是什么好鸟,一想到这点,陈大雷就感到胸中有股怒火不可抑制地向外澎湃而出,他用力往桌子上一锤,愤怒地站起身来。激动的脉搏冲击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疼。 “天上有个扫帚星,地上有个韩德勤,日本鬼子他不打,专门打我们新四军。” 这句顺口溜是根据地老百姓“赐予”第三战区副司令长官韩德勤的,这个号称摩擦专家的韩长官,唯一能做、会做的就是与新四军搞摩擦。 或许是美国对日宣战的消息大大加强了国民党的信心,同时也让这帮顽固派打起自私的小算盘。这段时间,新四军与国军之间的摩擦大有愈演愈烈之势。自己现在要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开辟出一片天地,恐怕在遭遇鬼子阻挠之前,就会先让国民党暴跳起来。 想到这一切,陈大雷原本疼痛的脑袋变得越发混乱起来,原本以为自己的三板斧能顺利砍出一片天空,哪想到,上任伊始,自己这个六分区司令的脑袋,就让自己的小兵给开了瓢。 想到这里,陈大雷就感到万分恼火:“把他们给我带进来。”轻轻揉了揉头上的伤口,他大声对门外命令道。从背后传来的一阵大力,让顺溜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愤怒地转头望去,去口一眼看见和自己一样被绑得跟粽子似的班长和排长,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脏话,被顺溜硬生生咽了回去。 推他的是一个叫文书的家伙,文书是什么官顺溜不知道,他只知道,全营里都没当这个官的,这说明文书一定比营长大。 自从几人被押解进村,四周就没少了人围观,墙角、门畔,林间三三两两地站出许多战士和老乡,惊恐万状地看着被押解而来的自家战友。 “看什么看?阉鸡哪还是劁猪哪?探头探脑地想挨上一刀是不?都退了,什么素质……”见此情景,文书傲然斥责他们道。 听到他的呵斥,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阵议论声,众人或带着不忿,或是疑惑等等眼神看着眼前这几人在推推搡搡中向营部弥勒庙走去。 看着营部将近,顺溜心里也越发变得沉闷起来,此次被定了个袭击司令的罪名,小命恐怕不保,可是看到身后被自己牵连的班长和排长,顺溜心里却油然而生一阵不忍,自从参军以来,班长和排长一直对他照顾有加,此刻却因为自己的冒失,连累他们两人一块受罚。想到这,顺溜心中萌生出一股倔强。 用力摆脱身后战士的控制,顺溜忽然站定身子道:“不关排长他们的事,是我开的枪!你绑他们干嘛?” 。 听到顺溜的话,文书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斥责道:“他是排长。他不下命令,你敢开枪吗?所以,他是首犯。你是从犯!” 顺溜一时激愤,立刻争辩道:“不对,当时排长还没下命令,我就开枪了。” “哦?!那你完了,你没救了。军法如山,首犯从犯都是你!”听到顺溜的回答,文书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 “都是我就都是我!怎么了?砍头枪毙随你妈的便!快把班长排长他们放了!”听到文书的话,顺溜一直悬着的心反倒放了下来,索性大喊大叫道。 看到顺溜愈加张狂的样子,文书顿时愤怒起来,以比他更高的嗓门呵斥道:“住口!你以为你干的是什么光荣事吗?你还慷慨激昂了你!走,定什么罪还得司令说了算。” “谁在外面大喊大叫呢?”几人刚走到庙门口,一声充满威严的喊声就从庙内传来。 “报告司令员,罪犯押到了。”听到询问,文书立刻大声回答道。 庙内,陈大雷挥起马鞭狠狠一抽桌面,怒喝道:“带进来,老子生生抽死他!” 听到命令,卫兵立刻押解着顺溜等三人快步走进庙内。 或许是大殿内肃穆的气氛影响了顺溜,他之前所表现出的张狂多少有所收敛,不过却仍然昂然地看着眼前那个不断用皮鞭敲打着供桌的司令陈大雷。 眼前的陈大雷,样子多少显得有点狼狈,在躲避顺溜三人的袭击时,身上沾的土屑和草末还挂在衣服上,原本招牌样的钢盔此刻却扣在桌子后面的泥菩萨头上,在正对着众人的那一面,一个枪眼赫然显露在众人眼前。 站在桌前的陈大雷,额头上一缕血迹还赫然挂在脑门上,看到那触目惊心的鲜红色,顺溜心中立刻生出一丝悔意。 爹教过他多少次了,枪就是人,人就是枪,可是就在最后开枪的那一瞬间,顺溜还是慌了,这枪是贴着钢盔打出去的,如果子弹哪怕再歪一点儿,那么此刻的司令也不会站在他面前了。 同样惊异的并不仅仅只有顺溜,对面的陈大雷看到顺溜那副昂首悲愤的样子,多少也感到有点惊奇。 “谁开的枪?”打量了三人好一会儿后,陈大雷沉声问道。 “我!”顺溜仰起头,昂然道。 见顺溜回答得如此痛快,陈大雷饶有兴致地围着他转了一圈后询问道:“伙计,你为什么杀我?我陈大雷跟你有仇吗?我是汉奸吗?!” 身后,听到陈大雷询问的排长赶紧替顺溜辩护:“报告司令员,顺溜不是有意开枪,是、是……是不慎走火了。” …… P9-13 序言 楔子 春末夏初,冷暖交替的空气让苏北丘陵地区照例弥漫起冲天的雾气。大雾拥挤在丘陵和平原的每个角落,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白色之中。 山坡上密密的丛林在雾气的点缀下,失去了往日的棱角,变得模糊而唯美,可细看之下,在无数根黑黝黝的树枝之中,有一根竟然不是树枝而是一支可怕的枪管! 时间仿佛在那支枪管周围失去了作用,无论是微风还是流动的雾气都无法撼动它分毫,枪口好似一只眼睛一般,死死地瞄着山坡下方。由于瞄得太久太久,雾气已经在枪身上凝结了一串水滴,并且顺着枪管缓缓滑动。水气越聚越多,竟然最后汇聚成一颗水珠悬挂于枪口处,并且越凝越大,闪闪发光,却始终不肯掉落。 在这枝枪的后面,一双冷冷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的道路,放在扳机上的手指绷得如弹簧一般。 枪手的名字叫顺溜,一名新入伍的新四军战士。 在顺溜两边,卧着另外两人,他们是顺溜所在部队的排长与班长,作为部队的指挥员,此刻两人所要做的却是替眼前这个新入伍的小战士做观察手。 不过,虽然两人身上同样被枝叶伪装所覆盖,但这两人却不像顺溜那样凝定。两人时不时会不由自主地探起身子东张西望地观察敌情,表情也显得甚为焦虑。 终于,班长似乎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隔着顺溜的身体低声呼唤道:“排长,我们埋伏大半天了,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吴大疤拉不会不出动了吧?” 听到班长的询问,排长低声回答道:“情报说,吴大疤拉今天带伪军前往大黄庄扫荡,估计肯定来,而这块儿就是他的必经之地!打伏击嘛,必须有耐心,对不顺溜?” 仿佛没有听到排长的询问,顺溜仍旧一言不发地举枪而卧,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见顺溜没有回答,班长不由得叹息道:“这该死的雾把什么都盖住了,几十步外不分敌我。吴大疤拉贼着呢,这种天气他怎么敢出城?” 听到班长的抱怨,排长看了看弥漫在四周的大雾,也不由地应和道:“那小子确实胆小如鼠,滑溜如蛇,好几次从我们枪下溜掉了。不过,打伏击就这特点,你也许十伏九空,但只要打到一次那就是个大东西。不但把以往的亏空补回来,还有赚的!对不顺溜?” 可顺溜仿佛凝固成一块岩石一般,仍然伏枪沉默,冷冷的眼睛死盯着前方。 见此情景,排长仍旧不放心地嘱咐道:“顺溜哇,你一定要有耐心。今天你要是能把吴大疤拉毙喽,肯定能让日本鬼子闻风丧胆,说不定军区都会通电嘉奖你!” 面对诱惑,顺溜仍然保持着沉默,就仿佛排长班长俩说得全是废话一样,此刻对于他来说,唯一吸引他的就是前方那条丝毫不见人迹的土路。 见对方一直不搭话,排长诧异地转头看了一眼,然后询问道:“顺溜你怎么不吱声,睡着啦?” 顺溜又沉默片刻,终于冷不丁道出一句:“雾快散了。” 闷葫芦一般的家伙终于开腔,让排长立刻惊道:“你说什么?” 顺溜低沉重复道:“雾快散了!” 听到顺溜的话,班长抬头看了看重重压在头顶的漫天大雾,讥笑道:“不可能!你懂什么?我就是本地人,从小在这块儿长大,我能不知道么?告诉你,这雾不到中午根本散不去!你就死等着吧……” 他话音刚落,头顶上的天空忽然猛地打下一束阳光,正好落到他们三人身上,丛林骤然变得明亮起来。班长惊讶地四下张望,立刻发现笼罩在丛林中的浓雾正在渐渐飘散,远处的丘陵地貌逐渐显露出真容。见此情景,班长大窘,结巴地说道:“咦……咦……还真散了,真他妈开始散了!” 眼见天气如自己所预言般逐渐晴朗,顺溜却表现得平静如常,脸上更是没有流露出任何得意的神色。 在他身边,排长眼看着雾气消散,大喜地向班长命令道:“注意观察!”听到命令,班长赶紧缩回探出的身子,瞪眼紧盯着前方。 被阳光逐渐蒸腾掉的浓雾,在带来明亮的同时,也带来了紧张和不安,眼看着山下被枪口所指的土道,排长不安地向顺溜询问道:“顺溜,知道吴大疤拉的模样吧?” 顺溜握枪的手纹丝不动,仅仅用嗓音迸出了个嗯字,算做回答。 虽然听到回答,排长却显然不放心,立刻嗔怪道:“嗯是什么意思?!你听着,我再把目标特征给你交待一遍。吴大疤拉,是淮阴城里的伪军司令。狗日的长得肥肥胖胖,脖子上有一道伤疤。他但凡出动,都喜欢穿一身黄呢军装,骑一匹东洋马,头戴日本钢盔。只要这狗日的出现,特征就十分明显!你记住啦?” 见排长不断在耳边唠叨,顺溜平静的表情中终于显露出一丝厌烦,在犹豫了片刻后他低声说道:“排长啊……” “怎么?有事?” “我说,你俩能不能不唠叨了?”顺溜带着不耐烦的口气近乎恳求地说道。 听到顺溜的要求,排长和班长先是一愣,随后齐齐露出震惊的表情。两人隔着顺溜的身体互望一眼后,班长立刻训斥道:“你个新兵蛋子什么态度?!我和排长是你领导,我俩帮你盯敌情呢!” 可顺溜却毫不领情:“你俩歇着,我一个人盯着就行。” 班长正欲发作。排长使眼色示意他闭嘴。被排长制止,班长只能恨恨地瞪顺溜一眼,无奈再次卧回到自己的位置,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 山头上,随着太阳升起,炽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驱逐着雾气,除洼地间仍然可见若隐若现的薄雾之外,其他地方则一片清宁,但这种寂静却并没有带给人安详的感觉,相反,却仿佛隐藏着深不可测的杀机,让人不寒而栗! “来了!他们来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顺溜,忽然低声叫道,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激动。 听闻顺溜的叫喊,身边的两人立刻探起身子万分紧张地朝山坡下面张望。但是,除了阵阵薄雾,他俩却什么也没看见。 看着眼前一如平常的景象,排长疑惑地低声问道:“吴大疤拉在哪儿?真的来了吗?在哪儿?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顺溜平静地注视着前方,低声道:“他们来了,就在山下那片雾里。” 排长班长紧张地再度张望、倾听着。但是,除了缭绕在山沟里的那片该死的雾外,他俩仍然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别动弹!敌人真的来了,越来越近了!”顺溜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将身子伏低,如同一只窥探着猎物的豹子一般。 “嗒嗒”!清脆的马蹄声敲碎了飘荡的残雾,急促地从远处传来。山坡下的土道上,一匹精壮的东洋马上,一个头戴钢盔,腰揣两支驳壳枪的壮汉此刻正随着马匹的奔跃,有节奏地起伏着。在他身后,四五名卫兵模样的同伴正奋力催动着自己胯下的马匹,努力追赶着他,原本宁静的山谷,顿时被一片如同鼓点般的马蹄声所充斥。 如果此刻道上有人,一定会为自己所见的情景而感到惊讶,因为来人的打扮显然过于“奇特”,尤其在这日、伪、国、共犬牙交错的地盘上,如此不伦不类的打扮,绝对会引起各方面的注意甚至是“关照”,可壮汉却对此并不为意,仍然张扬地催促着马匹,快速向前飞奔着。 身后,卫兵们显然感受到了一丝威胁,其中一人奋力催动身下坐骑追赶上来,低声对壮汉说道:“司令员啊,有句话……我可是憋一路了。” “是吗?继续憋着。”被称为司令员的壮汉不留情面地掐断了对方的话头。 听到司令的回答,对方立刻抱怨道:“那,我说给自己听行不行?” “那我拦不住。” 听到司令员默许,对方连忙接口道:“分区成立那天,你说过,我们六分区是抗日最前沿,嗤泡尿都能嗤到鬼子炕头上!分区部队跟日、伪、顽犬牙交错,斗争形势十分复杂。你要求部队,睡觉必须睁只眼,拉屎也要弹上膛……” “啰嗦!捡要紧的说。”司令员插嘴催促道。 “是,我想说的是,既然司令员您要求我们提高警惕,小心从事,可是刚才您竟然大张旗鼓的从汤山镇上穿镇而过,这太危险了!” “哼!知道军区为什么要我当六分区司令吗?” “这还用说,陈大雷名震江淮,是军区头号战斗英雄——您勇敢呗!” 司令员陈大雷得意地说道:“勇敢算什么,勇敢是当兵的基本功,最多只能给你打个底子,底子上面的素质——多啦!军区派我创建六分区,是因为我比一、二、三、四、五分区的司令们更有思想。此外,我还比日、伪、顽三拨龟孙绑在一块儿更狡猾。” 陈大雷的自我肯定和表白,顿时引起周围卫兵们的一阵哄笑。劝阻的那人却苦笑道:“嘿嘿,听司令员吹牛,就跟听戏似的!” 听到对方嘲讽,陈大雷立刻转头教训道:“嗳——这话提醒我了,吹牛是我另一大优点,我特别重视宣传嘛!比如,如果是其他分区司令在这视察部队,他们肯定步步小心,隐蔽行动。可这样也就忽视了更重要的方面,咱们六分区刚刚成立,将军上场,首当立威!威风和胆气,要比你有多少部队更要紧!所以,我偏要大张旗鼓地从汤山镇上穿镇而过,两天之内,方圆百里的百姓们就都知道了,‘嘿,新四军江北六分区成立啦,司令叫陈大雷啊,有志气的小伙赶紧找他参军吧!’到时候,我六分区的威名,跑得肯定比风还快。” “哦,那,可是淮阴城里的鬼子不也知道了?”卫兵不甘心地反问道。 “那才好呢!第一,我就是要松井知道我六分区。第二,陈大雷无论走到哪儿鬼子都会知道!为啥?因为陈大雷一到,鬼子的末日也就到了。第三,在军区首长眼里,陈大雷这小子,搁哪都别扭!嗳——就好像把锥子搁裤兜里去了,锥子嘛,非出头不可,而且一出头就见血!所以,不如把这小子搁在最危险的地方。这叫物尽其才,人尽其用。”陈大雷得瑟地回答道。 他的话再次引起周围同伴们的一阵欢笑,只有先前劝阻的那个人,仍旧一脸苦笑的摇头:“开窍,真开窍!” 整齐划一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很快的,山头上,一直努力寻找着敌人踪迹的排长等人就被这马蹄声所吸引,纷纷将目光转移过去。 坡下薄雾中,影影绰绰出现几个身影。其中一个骑洋马戴钢盔的家伙更加显眼,随着马匹有节奏的奔跑,那顶钢盔也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晃动着。 见此情景,排长拉了拉身边的顺溜,激动万分地说道:“看那顶钢盔!吴大疤拉来了,那人就是吴大疤拉!顺溜,准备射击!” 排长的提醒已然徒劳,顺溜早在目标出现时就已经将对方牢牢的套入到步枪的瞄准具,与此同时,扳机也已经在他的手指下渐渐扣紧,只待排长的射击命令…… 看着目标逐渐进入射界,排长张开嘴,正欲咬牙切齿地道出“打”字!身边的班长却突然低声惊呼:“不对,那人好像是分区陈司令啊!” 听闻班长呼喊,排长大惊,连忙将举着的手放下,同时再次细望,可就在犹豫间,山坡下的目标已经消失在薄雾里了。眼见错过战机,排长怒道:“胡说!明明是吴大疤拉!就这么一犹豫,目标又溜了。” 听到排长的埋怨,班长心虚地说道:“我、我、我……刚才那人身子一闪,我觉得眼熟,好像是陈大雷司令员啊。” 排长嗔怪道:“二班长,这可是天大的事!营长派我俩来,就是因为我见过吴大疤拉而你见过陈司令员。刚才那个目标,究竟是哪一个?是吴大疤拉还是陈司令员?你敢肯定么?你必须把目标性质给我肯定下来!” 听到排长话语中所带的怒气,班长胆怯地回答道:“我、我、我也没看太真。” 就在两人争论时,身边的顺溜忽然再次说道:“目标又出现了!” 听到顺溜提醒,两人立刻知趣地停止了争论,伏低身子向山下望去,果然,那群人又在薄雾中隐现了,随着距离拉近,骑洋马的更加显眼——但却始终只能看到一个侧影。 排长仔细观察片刻,低声肯定道:“看清了不,骑洋马,戴钢盔,挎的还是德国造的毛瑟枪,这副打扮不是吴大疤拉又是谁?” 班长有意附和,可无奈对方距离太远,始终无法确认,“对!确实是吴大疤拉……咦,不不,好像真是陈司令员!……咦,不对,应该是吴大疤拉吧,可看着身形……” 见班长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排长厉声斥责道:“到底是吴大疤拉还是陈司令员?这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小子得拿脑袋担保,不能出啥差错!” 压力骤增,顿时让班长打起退堂鼓,连忙摇头道:“排长……你决定吧,你说是谁就是谁!你是排长啊,咱们坚决服从你!” 听到班长的回答,排长一愣,脸色也随之一变,整个人也顿时彷徨无措。 两人中间,原本心态平静的顺溜也被排长和班长的争论搞得紧张起来,虽然手中的枪管顺着目标慢慢移动,可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时而绷紧时而放松。眼看着目标即将再次消失在射界里,顺溜焦急地催促道:“目标要进林子了。排长,快下命令!” 顺溜的催促让排长陷入两难境地,此刻他满头大汗,口舌颤动,却发不出一个字。 看着前方的目标即将进入丛林,顺溜再次急催道:“再不打,目标就消失了!” 排长求援般看看班长,声音发抖地说道:“三班长你看哪?打是不打?这一枪可万万错不得啊……” 无奈,班长心意已决,一脸严肃地回答道:“我服从排长命令——坚决服从!” 班长的回答,起不到丝毫帮助作用,眼看着山脚下即将消失的目标,排长几次张口,却仍然发不出一个字。 山坡下,那顶钢盔已经移入林中。就在它完全消失前的最后一瞬,顺溜终于无视命令,扣下了扳机。 “砰——”! 枪声沉闷悠长,丛林中还沉浸在晨睡之中的鸟兽顿时被这突兀的枪声所震惊,整个丛林霎时间变得热闹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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