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兮编著的《有计划犯罪》是一部粉碎千万人“黑道崇仰”的醒世录:道有多深,“义”就多浅;情有多绵,毒就多甜……或许,彪悍的人生更需要反思!
《有计划犯罪》是一幅奇特的人生线路图:当过特种兵、进过刑侦队、下过海经商、混过黑社会……如今迅速从良,好人一枚。短短几年,由警而匪、弃匪从良、净身而出,堪称传奇!
《有计划犯罪》是一场男人江湖的血雨腥风:兄弟义气、权钱交易、拳脚相争、红颜知己……黑道内幕、铁血江湖,一切看似无心,实则有意,且看有计划犯罪进行中……
本小说改编的电视剧《道里道外》,华谊兄弟倾力打造中……大牌导演、闪亮明星巨献荧屏,敬请期待!
《有计划犯罪》由习兮编著。
《有计划犯罪》是一个关于我和我的兄弟们的故事。
特种兵复员后,我成了一名人民刑警,查案、抓人、出现场、写报告。喜欢上一个女孩,正是因为她……很快我身上的警服也随之而去。机缘巧合之下,我做起蛇类的药材生意,很快赚了钱,但是也因为年轻不懂规则,被人陷害,赔得一干二净。之后,被一位赏识我的大哥“收留”,成为他的二当家。玩过粉儿,嗨过药儿,一天花过3万块,抬手一枪将一个人永远固定在轮椅上……
好朋友被人乱枪打死,自己心爱的女人离我而去,我一直心怀感恩的大哥却对别人说,我只是他手里的一根棍子……
我真正在乎的是枪
在特种部队的时候,不管白天怎么训练,阳光怎么暴晒,我的皮肤始终都很白,也许这得益于哈尔滨的水养人。洗澡的时候,其他人都黑黝黝的,只有我浑身上下都很白,因此战友们都叫我“小白脸”,喜欢诗词的郎队长调侃说,“万抹玄青独少白。”从那以后,战友们都变斯文了,叫我“少白”。复员的时候,这个绰号被裹在行李里,一起托运回了哈尔滨。
午夜的哈尔滨被昏黄的路灯包围着,街上已没有什么行人,只有空驶的出租车四处寻找着“猎物”。我跟战友连野、邵年坐在烟雾缭绕的路边小摊上吃着烧烤。邻近的一桌是几个刚下班的舞厅小姐,一边吃着,一边唧唧喳喳品论着她们经历过的男人。
邵年没怎么说话,一口口地喝着啤酒,把眼神扔得很远很远。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心事重重的。连野就好多了,色眼眯眯地系在了邻桌一位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身上。
“别看了,有什么看的。”
“你说,她要是不做小姐该多好。”连野颇为遗憾地叹气,摇头,喝了一口闷酒。
邵年苦笑一下:“你就是咸吃萝卜……”
连野用瓶嘴指了一下邵年。
邵年低声说:“淡操心。”
连野瞪着眼睛:“你蛋什么蛋。”
“说错你了?就是瞎操心,没准人家觉得这样挺好的呢。”我说了一句。
“什么世道,现在的女人怎么这么现实……”连野说着又回过头去看那个女孩。
“我说你别看了行吗?”邵年有点不耐烦了。
“你们俩真是越来越多事儿,我看看小妞怎么了?”
“行!你就别回头了,坐我这边,省得大脖筋拧折了。”邵年搬起凳子往连野这边走。
“换就换!”连野一屁股坐在了女孩的对面,直勾勾地看着她们。眼神是有感应的,那边的几个小姐似乎注意到了连野过分的注视,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突然,一个小姐起身走过来对连野说:“你怎么总看我们啊?说吧,看上哪个了,帮你联系联系。”
我跟邵年抬眼看了一眼女孩,闻到她满身廉价的香水味,同时把脸转到了一边。连野用手指了指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哦!喜欢她啊,等着我给你介绍介绍去。”小姐一蹦一跳地飞了回去,接着听见那些女孩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嗓门极高:“怎么样,我说是雪儿吧?你输了……哈哈,你,你,拿钱,快点、快点……”
“傻蛋了吧,让人当猴耍了一通!”邵年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
“他妈的,婊子无情!”连野狠狠地骂了一句。
“没钞票就消停地待着,她们是什么人,你没钱都不正眼看你。你有钱,你就是猪头三,她们也觉得你帅,还在这儿玩眼神呢!眼神值几斤几两。”说完,邵年和我哈哈大笑起来。
“哼,等老子有钱的,挨个儿收拾你们。”连野一口喝净了瓶中的酒,随手将啤酒瓶扔向了马路。小老板正想说瓶子是有押金的,但是看看我们几个,便转过头继续烤他的羊肉串去了。瓶子在空中画了几个圈,“啪嚓”一声撞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连野盯着瓶子落地,仿佛同时摔碎的还有他的某种希望。
我拍拍连野的肩膀:“兄弟,男人有点正事,别天天掉眼儿里拔不出来。女人究竟是什么东西,你还没弄明白啊,别让人家拿你当荷兰傻瓜。”邵年把手里的啤酒递给他,“就是!喝酒吧,不服又能怎么样!”
静夜沉寂得像一口棺材,出租车放慢了速度,像蚂蚁一样在街上滑行。司机无奈地扫视着这边,希望有人招招手。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汽车的马达轰鸣声,声音由远到近。一辆黑色本田从夜色中杀了出来,穿越每一道被路灯割开的马路,犹如蚂蚁窝里飞来一只马蜂。本田的后面,一辆红色桑塔纳紧随其后。瞬间,车子开到近前,突然本田轮胎“砰”的一声,爆胎了。车身一横,随即冲向了路边的广告宣传栏,将整个灯箱撞得粉碎,顿时火星四溅。由于车速太快,惯性太大,车身飞过便道,撞在了路边的花坛上面,停了下来。后面的桑塔纳一个紧急刹车,在路上转了一圈,滑了20多米,才停在了马路中间。再看本田车,前轮高高扬起,车子呈侧仰状支在了花坛上,周围到处都是粉碎的玻璃。机盖翘起,“呼呼”冒着热气。
邵年打了连野一下,说:“都是你干的好事儿,那车肯定是压在碎瓶子上了……”
“闭嘴,瞎说什么!”连野打断了邵年。
我们继续关注着这场意外。
桑塔纳的司机试图启动车,但打了几下发动机都没有动静。而那边的本田,则传来“砰砰”几声。只见车门被踹开,一个男人满脸鲜血地从车里蹿了出来,声嘶力竭地喊着:“救命啊,杀人啦……”见我们这边人多,便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跑来。
我们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得惊呆了。就在那个男人距离我们还有不到30米时,我看见从桑塔纳车上下来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突然举起手,“嘭”的一声,响彻夜空,子弹呼啸而来,打在了我们身后的墙上。
“我靠,什么枪法啊1 4班的吧。”连野骂道。旁边的人全部吓得四散而逃,烧烤店的小老板也缩在了烤炉下面。那个男人慌乱中,被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还没等他爬起来,那俩人已经追到了近前,照着他的后背连打3枪。只见那个男人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我们坐在原地没动,远远地看着地上的男人流出了许多鲜血。而追杀的俩人中,其中一个狠狠地踢了一下趴在地上的人,嘴里念叨着:“跑啊!我看你能跑哪去。”当俩人确定地上的人真的死了后,才拎着枪,向我们这边走来。
连野拿起一只酒瓶,放在了桌下。
我们三个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俩人走到我们跟前,恶狠狠地说:“看什么看?”突然其中一人用枪指着我们,我们三个一动没动。“走!”另外一个人拉了一下拿枪的男人,然后两个人不紧不慢地消失在了夜幕中。
“救人!”我起身就想过去,却被邵年拉住,“有人想杀他,你去救他,下一个杀的就是你。”
“人命关天啊!”我跑过去一试鼻息,发现那人已经死了。
“真他妈的牛!跟电影里一样,拿枪崩人。”连野喝了一口啤酒,看着地上的男人说。
“你有病吧!羡慕这个。”这时几个胆大的,从墙后面跑了过来,围在了周围。那男人睁着眼睛,手向前伸着,后背上血糊糊的一片。
“死了吧?”邵年问。
“3枪都是致命伤,肯定完了。”我看着鲜血从那人身下流了很大一摊。
就在这时,那几个小姐也凑了过来,躲在了我们身后。“死了吧?吓死我了。”连野回头很鄙视地看了她们一眼。“帅哥,你们不害怕啊?我看见他们拿枪对着你们。”
“有什么可怕的,枪见多了。”连野这话绝对没有吹牛,只不过,我们当时是在特种部队。附近听见枪声的人,都聚了过来,人越来越多。
邵年捅了我一下:“走吧,雷子马上就到。就咱们看见了那俩人长什么样,肯定要好一顿盘问,赶紧走,免得麻烦……”我们三个挤出人群,打了辆车离开了那里。
回到家,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就是那男人睁着眼睛的惨状。
第二天,我特意留心了一下新闻,也没看到报道,心中暗想:看来死一个人已经算不上什么新闻了。
中午吃完饭,无所事事,索j生又回到了床上。虽然很困,但就是睡不着,脑袋沉甸甸的。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好久,从复员回来到现在,差不多都是这样。其他的战友都已经分配了工作,而我家因为事先没有打算让我转业,所以对我的突然复员,没有任何准备。现在再去运作,显然下手有点晚了。
日子一天一天往后推着,工作的事情也没着落。这段时间,我基本上就是在家待着,或者去附近的台球室转转。我家住的这个小区是我当兵的时候建的,所以邻居我基本都不认识。在邻居眼里,我每天这样的出出进进,似乎是个游手好闲的人物。
这天,我不想看父亲的脸色,照例在楼下转了一圈。到快吃饭的时候,才懒洋洋地推开了家门。老爸正在打电话,他老人家很有内容地看了我一眼。这些我已经习惯了,我回房躺在了床上,听着客厅里老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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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上半生
今年我刚好30岁,也许是因为有过几次与死神握手的经历,我奢侈地把自己生命的终点定为60岁!所以,今天当我终于将那段黑色人生写在干净的白纸上时,我想我有资格在它的序言里写写自己的上半生:
小时候,一次与邻居家的哥俩打架,没打过,我哭着跑回了家。父亲看了我一眼,把一根平时特别喜欢亲近我的棍子扔在我的面前:“不许哭,有本事让他们哭!”现在看来父亲的教育方式显然有问题。我拿起棍子冲了出去……结果,父亲赔了20元钱的医药费。在当时,那是父亲一个月的工资。从那以后,我觉得有些事情完全可以靠动手来解决。上小学的时候,我是学校有史以来唯一一个直接上三年级的孩子,因为我在家的时候,就已经读完了一二年级的课程。因此,所有的老师都认为我将会是一个神童。正所谓神童,自然别人的期望和自己的压力就很大。一次终考,我有一门没得满分,父亲拿过成绩单便撕了个粉碎,碎碎的纸片还没落到地上,我的脸上就已经火辣辣的一阵疼。到今天,当我有时跟父亲提起这件事时,父亲总是很后悔地笑笑,但是我从来没有记恨过他,因为那个耳光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
之后的半年,我的成绩一落千丈,父亲一次又一次地打我,腰带抽断过,棍子打折过……我忍着皮开肉绽,就是不哭,一滴泪都没落。后来,父亲不打我了,彻底不管我了,我也成了学校一霸。从懂得讨好女孩子开始,我的人生开始有了质的变化,变得年少轻狂、目中无人。父亲看我已经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就把我送进了部队。后来,我偷偷与一个怕苦的老乡换了连队,成了一名特种兵。用妹妹的话说:“这下可好,在部队又修炼了4年,‘打架技术’大有长进。”
复员后,在父亲的运作下,我成了一名人民刑警,查案、抓人、出现场、写报告。就在那个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因为她,我身上的警服很快随之而去。
命运似乎喜欢跟我这样的人开玩笑,在我脱下警服之后,机缘巧合地做起了蛇类的药材生意,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当我拿到我人生的第一笔10万时,我才22岁。有车有房的我,因为不懂规则,被人陷害,很快赔得一干二净,还在拘留所反省了几天。之后,被一位赏识我的大哥“收留”了,成为他的“二当家”。玩过粉儿,嗑过药儿,一天花过3万块,抬手一枪将一个人永远地固定在了轮椅……那段日子的风光,总给人一种坐在过山车上的晕眩。
公元2000年,我迎来了人生的背面。我像一股黑色的血液,涌进了首都北京,接管了“大哥”的酒吧。拳脚相加的日子似乎与我非常有缘,生活并没有因为城市的转换,而有什么变化。我的生活仍然充满了血红色。那段时间,无聊时喜欢看看书,给酒吧的歌手写写词。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好朋友被人乱枪打死,心爱的女人离我而去,一直心怀感恩的大哥却把我当成他手里的一根棒子……突然间,我第一次坐进了自己的血管,安静地看着血液流过。
好在自己还能写写东西,经人介绍,在电视台一个叫《生命在线》的栏目里做了一名实习记者,每个月600块。虽然日子有些拮据,但过得很踏实,好像一下子发现了生活的原样。后来,去了另一个栏目做法制记者。在采访犯人时,他们看我的眼神总是有些亲切,摄像杨子曾戏说:“蚊子你比他们更像坏人。”因为播发新闻稿件时我的署名是“文焕”,所以大家都叫我“文子”,再后来就变成了“蚊子”。在电视台,因为我是“新人”,所以经常被“老人”欺负,我很看不惯这些勾心斗角、背后使坏的把戏。终于有一天,我再也无法压抑朐中的怒火,将那个经常诋毁我的小人,叫进了男厕所……从厕所出来后,我离开了电视台。
那段时间,我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本网络小说《海怎么哭了》,当编辑问我这本书想怎么付稿酬时,我说能出就行,我不要钱。编辑愕然之余,还是给了我5000块。就在那个时候,我有了当作家的想法。在回家的火车上,当看到身边有人捧着自己的书看时,小小的虚荣心瞬间得到了满足,仿佛有一条康庄大道摆在了我面前,等着我踏上去……之后,我陆续出版了军旅小说《子弹胸坠》和一些散文,但是“上半生”中的一段历史,我却始终没敢触碰。
这段经历不是谁都有的,之中的教训也不是说说就能接受的。但我还是决定把它写出来,无疑是扯住时间的马车玩命地往回拉。这样决定之后,我仍不免心有余悸,为那些若隐若现的黑道兄弟,为那些将明未明的黑道经历。但转念一想,有什么可怕的呢?毕竟我的人生就是这样走过的。
蚊子嘛!落下的时候,就已经接近了死亡。
于是脑海中浮现一句话:有一种名字是父母给的,它必须刻在自己的墓碑上;还有一种名字是朋友给的,它必须写在某段历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