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文学史上的《阿甘正传》——甚至更好玩。“小大人”的经历匪夷所思、曲折离奇。他娶四个妻子，跟著名的卡斯特将军为敌，他戏弄过美国西部最凶狠的杀手野比尔，与最正直的传奇警长怀亚特·顾普打斗。他的经历比《与狼共舞》更传奇……

半带传奇色彩，半带历史真实性，这部以美国西部开拓时期为背景的小说笔调诙谐，以“小大人”克拉伯惊险频出、趣事连连的一生为主线，展现了一幅淳朴、粗犷的印第安人风情画卷，也传递出美国西部历史进程中辛酸的一幕幕。

“我从来没有忘记我是一个白人，不过，我从十岁起就在印第安人的沙伊安部落里长大。”

111岁的杰克·克拉伯，就这样开始讲述自己漫长的一生。作为一个沙伊安人所自称的“人类”，他赢得了“小大人”的英勇称号，身裹兽皮，啃食狗肉，爱着四个妻子，目睹了自己的部落被白人士兵屠杀，并发誓要杀死仇敌卡斯特将军；作为一个白人，他猎杀野牛，和西部传奇警长怀亚特，厄普打斗，戏弄西部硬汉野比尔，从白人和印第安人之间的小大角河之战侥幸逃生。

半带传奇色彩，半带历史真实性，这部以美国西部开拓时期为背景的小说笔调诙谐，以“小大人”克拉伯惊险频出、趣事连连的一生为主线，展现了一幅淳朴、粗犷的印第安人风情画卷，也传递出美国西部历史进程中辛酸的一幕幕。

第一章 一个严重的错误

第二章 炖狗肉

第三章 我有了个敌手

第四章 围杀叉角羚

第五章 我的成长教育

第六章 一个新名字

第七章 我们与骑兵较量

第八章 再次被收养

第九章 罪孽

第十章 透过百叶窗

第十一章 无望

第十二章 觅金之途

第十三章 重返沙伊安人中间

第十四章 我们遭到了攻击

第十五章 联合太平洋铁路

第十六章 我的印第安妻子

第十七章 在沃希托河谷中

第十八章 “长发”的大药

第十九章 往返太平洋沿岸

第二十章 野比尔·希科克

第二十一章 我的外甥女阿梅莉亚

第二十二章 诈骗和野牛

第二十三章 阿梅莉亚有了好结果

第一十四章 凯若琳

第二十五章 又是卡斯特

第二十六章 追踪印第安人

第二十七章 “油腻的草”

第二十八章 最后的立足点

第二十九章 胜利

尾声

我从来没有忘记我是一个白人，不过，我从十岁起就在印第安人的沙伊安部落长大。我爸原本是印第安纳州伊万斯韦尔镇的福音教派牧师。他没有自己的固定教堂，只靠说服一个小酒馆的老板让他在礼拜天的上午借地做礼拜。那个小酒馆就在河边，顾客是那些俄亥俄河上的水手，到新奥尔良去的本地骗子，还有小偷、恶棍、妓女一类的人。我爸最得意的是给那些社会底层的人提供了弃旧图新的机会。

他头一回到那家小酒馆刚要开始布道时，那伙人正算计着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可是他爬到了吧台上面大声喊叫，没过一两分钟，他们就闭上嘴，乖乖地听讲了。虽说我爸只是中等个头，瘦得像根镐把，可扯起嗓子来，没一个白人能比得上他。嘿，他的本事就是让一个人对他从没想到的事产生负罪感。他的手段是让人心烦意乱。他会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某个从船上下来的粗鲁大汉高叫：“你有多长时间没见到你老妈了？”那家伙顿时就被这么一句话给问住了，他只好蹭着双脚，用袖子拢着鼻子嘟嘟囔囔；等到我的哥哥姐姐端着擦得千干净净的痰盂，四下走着收钱时，他就会好心地记着我们的辛苦。

我爸把收来的钱分给酒馆老板，这是老板肯于借地方的一个理由。另一个理由是整个布道时间酒馆照常营业。我爸不是清教徒。他会在布道时自己也喝上一两杯，而且从来没人听他说过反对饮酒、找女人或者赌牌这类寻欢作乐的事情。“所有的游戏都是我主发明的，因此它们本身不是坏事，”他是这么说的，“只有迷恋其中，甘于沉沦，变得满嘴脏话，信口胡说，不停地嚼烟草，从不洗脸，这才是恶行。”这是我听我爸提到过的唯一明确的罪孽。他从来不在乎抽雪茄，但是拼死反对嚼烟草，说脏话和不讲究个人卫生。一个人只要讲究卫生，我爸才不管他是否会酗酒丧命，输光每一分钱，以致让孩子挨饿，或者因为与下流女人频繁来往而染上疾病呢。

我当年只是个小孩子，对此从来没有产生过怀疑；可我如今认识到，我爸是个疯子。每当他不胡言乱语的时候，就会无精打采，只在有人问他话时才吭声，而在吃饭的时候，就会什么事也不想，像个只顾填饱肚子的动物。他在投身宗教之前，原是个理发师，后来也。直为我们这些孩子理发。我告诉你，要是他在理发的时候犯厂病，中了魔，可真吓死人了：他会又喊又跳，好像他要用剪刀很快剪掉你的头发，样剪下你脖子上的皮，否则决不罢休。

我爸在那个小酒馆里一直干得不错——尽管的的确确在那些正规的牧师中进行着一场将他驱逐出城的活动，因为他把他们的中年妇女教众悄悄赶走了，她们喜欢的是那种禁绝一切的普通的基督教教义。这时他突然决定该到犹他州去，当一名摩门教教徒。他喜欢摩门教有许多理由，其中一条是一个男人叮以按教规娶好几个妻子。要点在于，我爸除去骂人和嚼烟草这类事情之外，对一切形式的自由都全力支持。他本人对于再娶一个妻子并不感兴趣，但他喜欢那种规定。所以嘛，我妈也不去管他。我妈是个娇小的女人，孩子气的圆脸上长着淡淡的雀斑。要是我爸白日里过于冲动，不想去布道或者想消消他的脾气，我妈就会脱掉他的衣服，让他坐进一个半大的木桶里，用刷子搔他的后背，一刻钟以后，他就会平静下来。

我爸带上我们全家到了密苏里州的独立镇。他在那儿买了一辆大车和一组挽牛，我们就这样朝加利福尼亚进发厂。我大约记得那差不多是在一八五二年的春季，可是我们依旧加入了一批穷汉们追逐始于一八四八年的淘金热的尾潮。不久，我们就凑齐了一支由七辆大车和两匹马组成的车队，大家公推我爸当头儿。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穿越大草原，就像我一点都不懂那些后来一天工作十六个小时修筑中央太平洋铁路的不信仰基督教的中国人的语言一样。可是他天生喜欢吆吆喝喝、指手画脚，我想，别人既然没办法让他住嘴，就干脆给他个头儿当算了。那时候，每到夜晚宿营的时候，他就围着火堆布道，别人也都需要这个，因为当一个人为了一个伟大念头放弃了一切的时候，就会不时地丧失所有的希望。我要在这里举一个我爸布道的例子，因为要是现在不马上听听他怎么说，就再也没机会了。当然，过上一百年的时间，原先在开阔的大草原的夜晚，在干牛粪燃起的散发着甜香气味的篝火旁的这番说教，对于坐在莫里斯式椅子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的人是不会有任何意义的。人们可能只会觉得那有点疯疯傻傻，其中毫无任何真正的启示可言，不过是一串声音而没有意思，我想，尽管这可能因为我当年还是个孩子而听不懂。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我爸倒有点像印第安人。

印第安人啊。他们时时沿着泥泞的普拉特河行进，穿过内布拉斯加的土地，我们有时会遭遇小股的波尼人。对我来说，印第安人就是印第安人。而且，作为一个小孩子，我当然欣赏他们那种似乎漫无目的的生活。我们遇到的印第安人，总是出现在车队还差四分之一英里路程才能到达的下一个分水岭处。他们总是闷闷不乐地骑在马上，像是就要这么走过去了，但他们会突然掉头，等到和我们并行，就过来要吃的。他们要的是咖啡，总会尽量让你停下来，给他们煮上一壶，而不肯让你在行进中递过一块咸肉或者一团砂糖。我相信，他们更愿意的是让我们停下来，而不是要咖啡。没有比按部就班地一步步前进更让印第安人不痛快的事了。所以嘛，他们不仅从来没发明过车轮，而且在白人带来车轮之后，只要他们还生活在野外，也从来不肯接受和使用，不过，他们倒是很快就抓住了马匹、枪支和钢刀。

说起来，他们也确实喜欢咖啡。他们往往坐在他们的毯子上，每喝上一口，就点着头，连声说“好，好”，然后嚼着我妈给的饼干，每吞下一口，也连说“好，好”。

你可以想到，我爸和印第安人混得很好，因为他们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爸总想拉着他们一起谈论哲学，这样做当然毫无结果，因为他们一句英语也不懂，而我爸连手势也不会打。这很遗憾，因为我后来慢慢发现，世上再没有什么人比红种人更爱聊天吹牛的了。

波尼人吃喝完毕就站起身，用手指剔着牙，又连着说上好几句“好，好”，便跨马而去。他们从来不说感谢的话；不过有些人可能会握手，这是他们刚跟白人学的。印第安人接受了什么就会使其变成嗜好，那些学会了握手的印第安人会和车队里的每一个人握手：男人，女人，小孩以及襁褓中的婴儿。我只是纳闷，他们何以没有抓住牛的右前蹄握上一握。

他们不道谢是因为当时他们还没有这样的礼节，何况他们已经一再说“好，好”来表示礼貌了。你就是找遍世界，也找不到什么人比印第安人更讲究规矩礼法的厂。他们来造访的要旨就多少与礼貌有关，因为这些人并不是白人概念中的乞丐，我在大城市里见到的沦为乞丐的人都是除去乞讨没有其他生活来源的。在印第安人的规矩里，如果你遇到一个陌生人，要么和他一起吃饭，要么跟他干上一仗。不过更经常的是一起吃饭，跟一个几乎不相识的人动手，那种行为太过于认真，有点不值得。我们都可以跑进他们的帐篷，而他们一定会招待我们吃喝。

这类活动日渐增多，因为一个波尼人会告诉另一个，“你该到那个车队去喝点咖啡，吃点饼干。”我们和他们结伴而行的时候，牛车每小时只能走上两英里，何况一煮咖啡，速度就更慢了。我们在他们部落的领地内，足足走丫好几个星期。越来越多的印第安人队伍出现了，包括挤满拖在马后的滑橇座位里的妇女乃至婴儿。因此，等我们抵达如今叫做怀俄明州的那个地方的东南角的沙伊安县，又遇到了一个新的印第安人部落，这种情形义会从头开始。可是，我们车队里

谁也没有咖啡了，我们原想把这一主要用品储存到拉腊米和北普拉特河交汇处的拉腊米要塞的休息站呢。  那还是在铁路修通的几年之前，当时拉腊米那儿的咖啡豆已经用光，要再过一个星期才有船只运来。奇怪的是，我爸居然宁可等候，而别的人因为已经晚来了三年，都火烧火燎地要赶紧去加利福尼亚。

P1-4

坦率地说，对于《小大人》这样一本通俗小说，原来并没有想到要写什么序言，但是随着翻译的进展，感受也逐渐多了起来，到最后完成全书的译稿时，反倒觉得有些话需要…吐为快了。

国外的文学界，尤其是其中的“学院派”，往往一味推崇所谓的“纯文学”，而对通俗文学则嗤之以鼻。其实从文学的发展来看，哪怕是最高雅的诗歌，不也是源自民间吗？只不过后来由文人接手才把诗歌奉进了高雅的殿堂；又由于某些诗人的“高稚”心态作怪，反倒与普通百姓隔绝了，从而也就或多或少地将自己局限于“象牙之塔”之内，这显然是不足取的。而我国素有“诗歌王国”之称，诗歌之所以在历史上能够蓬勃发展，恰恰是由于始终没有脱离孕育诗歌的土壤。《诗》三百首，分为“风”、“雅”、“颂”，其中最生动淳朴的当属十五国风，也就是民歌的汇编，得以广泛流传至今。及至唐代，诗歌发展到了鼎盛时期，不但《全唐诗》中不乏布衣诗人的作品，即使像自居易那样的大家，其诗句连目不识丁的老妇人都能听懂。可见，只有扎根于民间的沃土，诗歌才有生命力。至于小说，本来就是随着市民阶层的形成而崛起的一种通俗文学体裁，只是由于一些小说名家，如法国的巴尔扎克、英国的狄更斯、俄国的托尔斯泰等人的介入，才有了辉煌的成就和深邃的内涵。当今那些既没有可信的情节也没有鲜明的人物的“纯文学”作品，若不经文学评论家的条分缕析，恐怕令人难以理解，更称不上让读者喜闻乐见了。当然，通俗不等于庸俗，一部高档次的通俗小说往往有丰富的历史及社会信息，至少可以为我们提供超过历史书和社会学的翔实的背景知识——这就是所谓的“知识的文学”。而且，这类高档次的通俗小说还时常有动人的情节和楷模式的人物，能够给人以鼓舞——这就是所谓的“力量的文学”。反过来说，既不能提供知识，又不能给人力量的通俗小说自然就是下品了。其实，高雅与通俗之间并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莎士比亚的剧作以其优美的语言所表达的深刻的哲理而传世，当然应该属于高雅的文学作品，但其引人入胜的情节和栩栩如生的人物，不是通俗得令普通观众和读者共鸣或捧腹吗？因此，莎翁的剧作堪称雅俗共赏的典范，成为后世文学的圭臬。

我们这本《小大人》正是这样一本高层次的通俗小说。

读者大概已经注意到，这本书是以美国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南北战争(1860－1865)前后开发西部为背景的：屠戮和劫掠印第安人，修建太平洋铁路，灭绝性地猎捕野牛，疯狂的淘金热……这些重大历史事件在书中都有生动的反映。最突出的便是对印第安人生活和理念的描述。至少对于我本人来说，算是补上了原先知识的空缺——我曾经在美国参观过联合国认定的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的印第安人生存遗址(就是在本书中所写的地区)，可惜当场并没有提供更多的研究成果供人参考，而且我后来也没有重视这方面资料的搜集。此前，我读过的美国文学作品中描写印第安人的内容都很难说上“真实”二字。美国著名诗人朗费罗(Henry Wadsworth Longfellow，1807－1882)的长篇叙事诗《海华沙之歌》(中文本是赵萝蕤先生译的，书名为《哈伊瓦萨之歌》，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是根据印第安人的传说改写的神话诗。朗费罗(连同差不多同期的瓦尔特·惠特曼(Walt Whitman，1819－18921)固然冲破了英语传统涛歌题材及格律的束缚，开辟了美国乃至英语诗歌的新时代，甚至对我国的新诗创作都产生了影响，但他作为一个文人，并没有在印第安人中间生活的切身体验，那篇长诗不过是浪漫的“借题发挥”，当然缺乏对印第安人生活的深入细致的描述。享有“美国的司各特”美誉的詹姆斯·费尼莫·库珀(James Fenimore Cooper，1789－1851)在他的边疆生活小说中所描写的印第安人也都只是服从故事需要，是为白人服务的角色，无非是作者凭想象创作出来的人物，里面潜藏着白人的优越感——连本书中出现的历史人物卡斯特将军都说，库珀所描写的印第安人形象误导了他。  但是本书则不同。作者以第一人称的手法，叙述了“我”从十岁到十五岁之间在北美印第安人的沙伊安人部落中生活与成长的经历，后来又几次重返印第安人群落中生活，还娶了印第安女人为妻，因此他的叙述便涉及了印第安人日常生活的衣食住行、婚丧嫁娶、狩猎作战等各个方面，可以说为我们做了全景式的介绍，因此极具说服力。当然，美洲印第安人有众多部族，其中也有以农耕为业的，从语言到习俗不尽相同，但作为一个种族来说，终归是大同小异。作者既无以偏概全之意，我们也就不能苛求地将本书视为印第安人生活的百科全书了。我的一位美国朋友对我说，这本小说是美国第一部正面描写印第安人的作品，恐怕此言不虚。

尤其可贵的是，本书令人信服地为我们介绍了印第安人的理念：他们的生死观，他们的宇宙观，尤其是他们对生长在大地母亲上的一切动植物的生命链的认识，可以说是古朴中蕴涵的真理。这些理念都非常巧妙地用圆圈来象征地表示(与之相对的则是白人的“方形”)：他们的帐篷是圆锥形，在里面入睡的人也围成一圈，部落大聚会时的村落也是大圆中套小圈地排列他们的宿营帐篷；他们对生命轮回的解释，对天地问变幻的看法，也是一种类似“周而复始”的圆的概念。大概是由于印第安人的远祖来自亚洲Ⅱ巴，他们的这种观念十分近似我们东方的古代哲学。作者对此予以肯定，可能是受了近年来西方学者目光“向东看”的影响。

在书中表述这些看法的是沙伊安人中的智者——一个不大的族群的酋长“老棚皮”。在他的身上还体现着沙伊安人的智慧、自豪与勇敢。他们自称“人类”(我们的译本中为了行文方便，只好改译作“沙伊安人”)，认为自己才是世界的中心，而且雄踞其他各种群之上。面对武器绝对优于自己的白人正规军，他们坚定不移地迎头抗击，而不肯退据安全的地方。他还指出，印第安人内部的战争，更像是一场游戏，男人既然以此为职责，也就尽享其中的快意，如果战死，也是“天意”，身为勇士，对此无怨无悔，只有对天长歌。而印第安人对白人的战争则不同，那是生死存亡的斗争，是宁愿牺牲也要争取生存权利和自身尊荣的决死之战。(在灭绝式的种族之战面前，为政府军做向导的印第安人全都撤出了战场。)古老的印第安人长期生活在大自然当中，与天地山川、花草树木、飞禽走兽都有割不断的联系。或许是作者有倾向性的描写，或许是当今世界上“回归自然”已蔚然成风，我们甚至对于他们那种对超自然力量的迷信，也不觉得是落后或产生反感了。

与此形成反差的，是白人的那套观念。借助“老棚皮”之口，对之一一进行了批驳，如印第安人更重视自然，而白种人则一味强调人性。这也反映了当今欧美社会中许多白人的有智之士在重新思考对世界的认识时的相当普遍的看法。与之相应的是书中自人的形象。尽管连出场只有片刻的“龙套人物”(如“我”在驿车上的同行乘客)都十分生动，但除去卡斯特和野比尔之外，无不显得猥琐或者疯癫，要么就是心怀鬼胎的骗子。卡斯特和野比尔在美国历史上都是实有其人，作者除去在细节上进行了再创作之外，在如何评价这样的历史人物上也煞费一番苦心，尽量做到客观公允。比如卡斯特，在屠杀印第安人时不啻凶神恶煞，那是他鄙视红种人的偏见所致，但作为西点军校出身的将军，他也表现出了一个军人在战场上视死如归的风范。结合他在南北战争中为南军效力的历史，可以看出此人刚愎自用，实在缺乏审时度势的能力。事实上，他始终是一个颇有争议的历史人物，至今仍是众说纷纭；不过，随着美国人民对当年灭绝印第安人那段不光彩历史的反思，越来越多的人倾向于把他视为屠夫，而不是看作英雄。至于野比尔这个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在美国西部传奇中并不鲜见，但作者深入地刻画了他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内心世界，多少涂上了悲剧色彩。比起沙伊安人的自豪感，他的高傲就难免显得褊狭，充其量也只是个人英雄主义了。  阅读本书的故事时，不难发现巧合与虚构的破绽，但由于作者高超的叙事技巧，我们恐怕都宁可信其真了。另一方面，作者的写作手法相当朴实，如果是有意为之，也恰恰与该书的内容十分吻合。全书以“我”的成长与经历为线索，按照时间顺序娓娓道来，颇似欧洲早期的“流浪汉小说”，也就是现代文学评论中常用的“奥德赛”模式——即那位希腊英雄俄底修斯在特洛伊之战以后返回家园的种种遭际。随着情节的展开，我们依稀看到了马克-吐温与欧·亨利描绘过的欺诈行为，还有类似西部传奇大师路易斯·拉穆尔(Louis Lamour)笔下人物的影子。可见，作者在写作本书时，不但参阅了大批史料，也借鉴了许多前辈作家的写作内容与技巧。但是，他没有采取时髦的“意识流”等手法，并不意味着他的作品缺乏时代感。从主人公的性觉醒到他徘徊于白人与印第安人两种文化间的困惑，尤其是两次事与愿违地站到了白人一边同印第安人作战，都体现了当今文学作品探索“自我”的主题。如果说，“我”在这样的探索中始终没有得到真正的结论的话，恐怕作者也正是在暗示我们：这样的探索对于全人类来讲也还在继续，尤其在涉及两种不同种族的文化冲突时，更不是一个简单的取舍问题。

本书已经被拍成电影。好莱坞的影片制作人当然是把握市场的行家，他们的“慧眼”自然是放在本书曲折引人的情节和生动感人的人物形象上的。我尚无缘看到影片，不知该影片能否摆脱好莱坞的模式，把其中的哲理表现出来，但愿不要让人失望才是。

本书的遣词造句，完全不同于我先前翻译过的文辞考究的《霍桑小说全集》或者语句规范的托妮’莫瑞森的系列作品，因此，译文采用了更为自由的口语风格，如果这也算是本人文学翻译生涯中的“衰年变法”的话，倒也不失为一种新的尝试。愿专家与读者对此作出评论。

一部马克·吐温才可能为我们提供的史诗……一次精致的、迷人的、全景式的开拓。

——亨利·米勒

一个奇妙的故事……《小大人》堪称迄今为止所写有关旧曰西部的真相及传奇的最佳小说。诚然是最为赏心悦目的。该书展示了一场原生态的西部秀，情节曲折，触角敏锐，喜中带悲，光彩夺目，可信、生动、新颖的生活比比皆是……一部真正的艺术作品。

——《芝加哥论坛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