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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门对孤山
分类 文学艺术-传记-传记
作者 徐玲芬
出版社 浙江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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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徐玲芬著的《门对孤山》介绍:阅读丰子恺的作品,时常会跟着他那些可爱的漫画和随笔到了杭州,坐着画舫,游了西湖,看了湖光山色,读了江南四季,淡妆浓抹总相宜,横看成岭侧成峰。

丰子恺认为杭州居家最好,于是便暂离了故乡石门湾,把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之缘缘堂暂且放在一边,借送考、伴读之名,一门心思到杭州做了“寓公”,日日与西湖为伴,会友,游湖,写生,作文,度过一段快乐悠闲的好时光。

丰子恺觉得杭州是可爱的,于是,在上海劳作了十天半月,一旦工作告一小段落,偷闲乘车到杭州来放松一下。在城站下车,坐黄包车到达新市场时,望见杭州城里一片平广的夜景,心头感到十分的快适。

内容推荐

徐玲芬著的《门对孤山》介绍:杭州天生丽质,自古受人青睐。艺术家们尤其钟爱,留下了无数诗文故事,更增添了杭州的美感和底蕴。唐有自居易,宋有苏东坡,明有张岱……到近现代,与杭州结缘的文人墨客就更多了。“江南忆,最忆是杭州”,道出了人们对杭州的无限眷恋。丰子恺更在杭州租屋,乐做“寓公”,前后居住近十年,缘分可谓深矣。

丰子恺在杭州时写过许多文章,画过许多画,他每每写到杭州,总是一往情深。

目录

前言一人,一城,一生

缘起,湖上的学子

起初不经意的你

初识

游春人在画中行

爱的教育

送别

送往与迎来

浮生,在沪杭道中

东渡与惜别

如沐春晖

暮春访师

三访陋巷

闲居,杭州做“寓公”

西湖上的一次“读书”经历

民国23年之杭州行

乐做杭州“寓公”

读你,西湖

写不尽人间相

逃离,河山只在我梦萦

辞别缘缘堂拱宸桥下抛画稿

逃离杭州

桐庐负暄续前缘

浙大在宜山且慰乡思苦

重庆,受聘国立艺专

几人相忆在江楼

定有行人忆六桥

回归,重返江南之后

还乡

门对孤山放鹤亭

草草杯盘共一欢

“梅”迷

南游

缘尽,最忆是杭州

阅尽沧桑六十年

人民的西湖

蒋庄客梦

筑塔虎跑报师恩

永别了,杭州

《护生画集》回归杭州

如果有来生

后记 与丰一吟老师的一次闲聊

参考书目

试读章节

起初不经意的你

秋到江南,白菊飘香,空气里弥漫着甜蜜的味道。1898年11月9日(农历九月二十六),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江南水乡石门湾丰家老屋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就在这天清晨,丰子恺诞生了,这是丰家盼了许多年后盼来的第一个男孩,可谓合家欢喜,连木场桥头后河边的杨柳也笑弯了腰。父亲丰鐄为儿子取乳名“慈玉”。祖母丰八娘娘立即叫人摆起香烛敬神谢恩。丰子恺就在全家上下都宠爱的环境里健康地成长。

丰子恺出生时的中国正处于风雨飘摇之时,帝国主义列强企图瓜分中国,国内的有识之士力求维新救国。就在丰子恺出生的1898年.戊戌变法失败。1900年,义和团运动风起云涌。在内外交困之下,清王朝正走向穷途末路。

1900年,因庚子之变,例行的乡试推迟了。1901年10月是光绪皇帝三十的万寿圣节,按例应加开恩科,也一并推迟到1902年补行。就在这一年秋,丰子恺的父亲第四次赴杭州应试中举,为补行庚子辛丑恩正并科第八十七名举人,但因当年丰子恺的祖母去世而不得出仕,在家设塾授徒。

起初,丰子恺在父亲的私塾里受教,学名丰润。1906年秋,父亲去世后,母亲钟云芳送他人镇上的于云芝私塾读书。1905年,科举废除后,各地先后办起学堂以代替私塾,于云芝的私塾也改成小学堂。1910年,小学堂借用西竺庵祖师殿为校舍,正式定名为溪西两等小学堂。民国初年,为便于选举,流行同音简化字,一位老师将丰润改名为丰仁。溪西两等小学堂后经改组,原有高等部分的学生归人新办的崇德县立第三高等小学校,校址仍在西竺庵。1914年,丰子恺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于崇德县立第三高等小学校。

小学毕业,面临升学。丰子恺的母亲很是忧心,与邻居沈惠荪先生商量丰子恺的前途问题。沈惠荪当时是小学的校长,与丰家有亲戚关系,在他的建议下,丰子恺的母亲决定送儿子去省城杭州投考中等学校。恰好沈惠荪的儿子沈元与丰子恺同班毕业,也要去杭州投考,由沈惠荪亲自送去。于是,丰子恺的母亲便拜托沈家父子带丰子恺同行。

1914年夏天的一个炎热早晨,钟云芳一早起来为儿子整理行装,照例给他吃了糕、粽,期盼儿子“高中”,然后把儿子送到沈家。丰子恺就随沈家父子搭快班船到了长安,再坐火车,到了省城杭州。这是丰子恺第一次到杭州。这一年,丰子恺虚龄十七岁。

丰子恺的父亲去世早,母亲虽不识字,却一生兼慈母、严父之职,是一个不平凡的女性,对丰子恺一生影响很大。她曾与沈惠荪商量过,认为丰子恺投考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最合适。当时家乡新办学校,需要老师,师范毕业可以当老师,而且父亲早逝,丰子恺是家中长子,将来不能离家远行,当老师可以在家乡觅职,不必外出。另外,也考虑到师范学费低廉,毕业后不必再升学,可以减轻家里负担。钟云芳将这三层道理再三关照儿子,儿子也频频点头。

带着母亲殷切的期待,带着求知的梦想,丰子恺踏上了杭州的土地。

杭州毕竟是省城,这里的学校多如牛毛,而且规模也比石门湾的小学大得多,丰子恺的心也如西湖边的柳絮随风飞扬,强烈的求知欲望,占满了他的心房,使他几乎忘记了母亲的叮嘱。之前母亲曾说过,学商业必须要到大城市的公司去谋差事,自己没有父兄,不可离家远行,读了中学,毕业后要升高等学校或大学,家里又负担不起。而此刻,丰子恺唯一担心的是,这回入学考试如果不能通过,落第回家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行!眼下最重要的是必须考取。他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听说可以同时报考几所学校,丰子恺便不问学校的教育宗旨和将来的造就如何,只拣报考日期不相冲突的一所中学、一所商业学校,连同浙一师一起报了名。

发榜那天,喜讯传来,丰子恺被三校同时录取,且成绩名列前茅。中学录取第八名,商业学校录取第一名,师范学校录取第三名。

虽然有三所学校可以选择,但丰子恺心里早已拿定主意,打算选择师范学校。这不但与母亲的希望吻合,更重要的是,之前丰子恺比较了这三所学校,师范学校的校舍规模宏大,有巍峨的七进教学大楼和不少附属建筑物,而且就建造在父亲当年考举人的贡院的旧址上。校内藏书楼藏书丰富,最能满足自己的求知欲,各方面条件都很合意。进这样的学校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缘分。这一选择,母亲高兴,自己也合意,真是皆大欢喜。P2-5

序言

一人,一城,一生

杭州天生丽质,自古受人青睐。艺术家们尤其钟爱,留下了无数诗文故事,更增添了杭州的美感和底蕴。唐有自居易,宋有苏东坡,明有张岱……到近现代,与杭州结缘的文人墨客就更多了。“江南忆,最忆是杭州”,道出了人们对杭州的无限眷恋。丰子恺更在杭州租屋,乐做“寓公”,前后居住近十年,缘分可谓深矣。

丰子恺在杭州时写过许多文章,画过许多画,他每每写到杭州,总是一往情深:

“杭州山水秀美如昔,我走遍中国,觉得杭州居家最好……”(1947年1月15日丰子恺致函夏宗禹)

“上海分明已经受着这种改造(把向来的和平可亲的市街改造为危险可怕的高楼大厦),杭州还不会。因此我觉得杭州可爱……”(1934年《市街形式》)

“我的老家在离开杭州约一百里的地方,然而我少年时代就到杭州读书,中年时代又在杭州做‘寓公’,因此杭州可说是我的第二故乡。”(1959年《杭州写生》)

杭州是幸运的,能够赢得艺术家丰子恺先生这么多的赞美之词,杭州是可爱的,杭州居家最好,杭州是他的第二故乡。是的,再没有另一个城市,能让丰子恺这样倾心,这样一心一意地爱着、念着、牵挂着。

阅读丰子恺的作品,时常会跟着他那些可爱的漫画和随笔到了杭州,坐着画舫,游了西湖,看了湖光山色,读了江南四季,淡妆浓抹总相宜,横看成岭侧成峰。

丰子恺认为杭州居家最好,于是便暂离了故乡石门湾,把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之缘缘堂暂且放在一边,借送考、伴读之名,一门心思到杭州做了“寓公”,日日与西湖为伴,会友,游湖,写生,作文,度过一段快乐悠闲的好时光。

丰子恺觉得杭州是可爱的,于是,在上海劳作了十天半月,一旦工作告一小段落,偷闲乘车到杭州来放松一下。在城站下车,坐黄包车到达新市场时,望见杭州城里一片平广的夜景,心头感到十分的快适。

丰子恺把杭州当作第二故乡,于是,当战火毁了家园,毁了他亲手建造的缘缘堂,无家可归的时候,第一个想到另觅新巢的地方,就是杭州。

情缘深深深几许?丰子恺与杭州的缘分,很深、很真,很纯且恒久,伴随了他的一生。

只为相遇那一个眼神

彼此敞开那一扇心门

风雨走过千山万水依然那样真

只因有你陪我这一程

是的,在丰子恺一生中,这十年的亲近和相处,都是彼此间的一种情缘,是风雨兼程的陪伴。

丰子恺在杭州的十年,有三个相对集中的时期:  第一个时期,少年时,在杭州求学,前后五年。

丰子恺出生在桐乡石门湾,在家乡高等小学毕业后,到杭州投考中学。1914年夏,他考人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从此便与杭州结下了一生的缘分。杭州西湖,成为他最初的自然崇拜。五年的学习,为他打下了良好的文艺底子。可以讲,丰子恺正是从杭州起步走上文学艺术的道路,杭州是他始终难以割舍的牵挂。

自进入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简称“浙一师”),丰子恺认识了许多影响他一生的师友,尤其是李叔同、夏丐尊这两位恩师,为丰子恺以后的艺术人生奠定了方向。李叔同成为他艺术上的启蒙者,而夏丐尊又成为他文学上的启蒙者。

第二个时期,不惑之年,在杭州做“寓公”,前后四年多。

从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毕业后,丰子恺开始在上海创业,后在故乡石门湾建缘缘堂定居。这段时间,他仍常来杭州,求师访友,亲近西湖。1933年缘缘堂落成后,丰子恺春秋客居杭州,冬夏回到石门湾,过了一段陶渊明式的逍遥日子。这样的快乐日子,随着抗日战争的爆发而不得不中止。

丰子恺在杭州做“寓公”,先后租住过三处地方:一是皇亲巷6号;二是马市街156号;三是田家园3号。各处都留下了他赋闲写作的印记。这几年是他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期,同时也是他创作上的第一个高峰期,他创作了大量的散文小品、文艺论著和漫画,先后出版漫画集、随笔集和文艺论集二十余部。杭州西湖,在丰子恺眼里是一部百读不厌的好书,春夏秋冬,西湖四季,丰子恺都一一领略,赞美之词洋溢在字里行间。

第三个时期,历尽劫难后,居杭州“湖畔小屋”,历时一年多。

抗日战争胜利后,丰子恺返回故乡。看到家园被毁,他带着无限落寞的愁绪,来到杭州寻觅新巢。1947年3月,丰子恺全家迁入杭州静江路(即今北山路)85号的“湖畔小屋”。“居临葛岭招贤寺,门对孤山放鹤亭。”这里环境幽静,门外隔湖正对孤山放鹤亭。丰子恺再一次做起“寓公”,过起了赋闲生活。在此期间,他创作了大量的随笔散文和绘画作品。可以说,这是他的又一个创作丰收期。

当然,与此前做“寓公”时不同,这时正是国民党腐败统治最黑暗的时期,丰子恺的赋闲,有太多的不得已、不得意。他靠卖画为生,日子过得艰难。他在给新加坡广洽法师的信中说:“国内生活飞涨,民不聊生,来日甚可忧虑……”1948年9月,丰子恺携女到台湾旅行,后又与广洽法师会于厦门,后经香港,在隆隆炮火声中回到上海,迎接解放。此后,一直到1975年9月去世,丰子恺长住上海达二十六年。

新中国成立后,丰子恺虽然一直定居上海,仍时常会到杭州,杭州还有许多他的牵挂。一件事和一个人使他常常牵挂。为了给弘一大师建墓塔和纪念馆,为了见马一浮先生,他经常赴杭州。

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丰子恺为给弘一大师修造墓塔和纪念馆,一边多次与在新加坡的广洽法师通信,请广洽法师在南洋募集资金;另一边,也多次与在杭州的马一浮、黄鸣祥等人商议,劳心费力周全此事。1954年1月,舍利塔落成,但纪念馆一事因种种缘由最终没有建成。许多年后,杭州虎跑的李叔同弘一法师纪念馆建成。那时,马一浮、丰子恺等都早已作古,他们地下有知,也足可慰。

于丰子恺而言,马一浮与弘一大师是他平生最崇敬的两个人,并深受他们的影响。丰子恺与马一浮最初的相识是因弘一大师引见。当时丰子恺在浙一师读书,尚未出家的李叔同带了丰子恺去陋巷拜访马一浮,之后丰子恺便一生追随。新中国成立后,马一浮移居至花港公园边上之蒋庄。那时,丰子恺已定居上海,但每到杭州总要去拜访马一浮。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不得自由的丰子恺十年未到杭州,而马一浮也遭迫害,于1967年在杭州逝世。“文化大革命”后期,丰子恺被“解放”后,在学生胡治均陪同下,于1973年3月有了一次杭州之行,这也是丰子恺生前最后一次去杭州。

丰子恺走了,杭州西湖依然故我。但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杭州、西湖,皆因他的存在而不同。丰子恺与杭州的情缘还在继续。

《护生画集》回归杭州。

丰子恺留给杭州的、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当然是他独一无二的文与画。他的文与画为美丽的西湖增添了风采,是最宝贵的精神遗产。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护生画集》回归杭州。1985年9月17日,丰子恺逝世十周年时,新加坡广洽法师专程来到杭州,郑重地将由丰子恺作画、弘一大师等题字的六册《护生画集》原稿共四百五十幅无偿捐献给浙江省博物馆。从此,《护生画集》回归杭州,成为浙江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弘一大师丰子恺研究中心在杭州师范大学成立。

1998年12月28日,弘一大师丰子恺研究中心在杭州师范大学成立,同时举行纪念丰子恺诞辰一百周年学术座谈会,为在杭州弘扬与研究丰子恺的艺术精神,搭建了新平台。主持该中心的陈星教授,研究丰子恺三十多年,成绩卓著,为传承和弘扬丰子恺艺术精神不遗余力,影响不小。1998年,杭州师范大学弘一大师丰子恺研究中心主持设立“丰子恺文艺奖”,目前已举办了十六届。

杭州皇亲巷旧址丰子恺艺术碑建立。

2003年11月9日,丰子恺诞辰一百零五周年纪念日,“丰子恺艺术碑揭幕仪式暨《丰子恺漫画全集》电子版首发式”在杭州举行。该艺术碑位于杭州庆春路旁的皇亲苑,丰子恺曾在此租屋居住三年。在此建艺术碑,足见杭城对于这位艺术家的重视与喜爱,丰子恺的艺术精神将在这座城市永久传承。

晓风书屋的丰子恺情结。

杭州晓风书屋创办于1996年6月,至今已在杭城拥有二十多家分店,影响日益广泛。该书店经营者酷爱弘一大师、丰子恺,自2006年11月起特设弘一大师、丰子恺图书与艺术品销售专区,此举得到杭城“丰迷”们的欢迎,丰子恺的女儿丰一吟曾多次在晓风书屋与书友座谈。该书店的经营理念是:“开有风景的书店,做有思想的书商。”而丰子恺的作品也成了书店的一道亮丽风景。

丰子恺与杭州,一个人,一座城,一生情,确实值得大书特书,值得再三品读。

徐玲芬写于桐乡

2016年10月

后记

与丰一吟老师的一次闲聊

2013年6月底的一天早上,我如约来到丰一吟老师位于上海的家拜访。她刚从外面散步回来,还在吃早饭。素肉松过粥,清清淡淡。一碗番薯汤或玉米汤,是每天的早茶。入座,品茗,聊天,轻松自然。一把紫色的丝绸折扇,出自老城隍庙,在她手里摇出一种风雅来。

丰一吟老师的家,和上次来时变化不大,一屋子的书,有许多是丰子恺先生的著作及其子女们编写的关于丰子恺的书。窗口墙边一架钢琴,钢琴上面挂着画,画着游人、椰树、青山、白云,题“白云千顷,峰峦秀美,此去人间,不知几里”,是丰一吟老师的新作。那是我们熟悉的子恺的风格,看了总是很亲切。阳台上花木葱茏,远望高楼林立,此中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上次我在医院里,带了你的《江南物事》,打吊针时不能用毛笔写字,我就看你的书。一篇一篇读,蛮有趣的。回到家,事情多,反而没时间读了。我在想,你这种年纪能写出这种老旧事已不容易了,可以让年轻人知道些老习俗。”丰一吟老师一见面就对我说。

前段时间,她住院做常规体检,随身带了我那本《江南物事》。读的时候,她还发了几次短信来鼓励我,也指出了一些书中的不足。她说:“文章千古事。写文章只要言之有物,不讲空话,就好。你那篇《放泼留》很好。”又说:“《打送包子》一文的十三页第六行倒数第三字‘叫寿桃’似宜改成‘做寿桃’。寿桃和包子是两回事。”短信不过瘾,她又给我写了一封信,去邮局挂号寄来,专门谈到对《江南物事》的感想,令我很感动。

我看到桌上的台板玻璃下压着一张宣传册,听说是为2012年7月在香港举办的丰子恺《护生画集》真迹展而设计的。我们的话题自然转到了正在浙江省博物馆展出的《护生画集》真迹展。上周我还专门去杭州看了展览,以前都是从书里看这些画作,这次有幸看到真迹,确实让我很过瘾。

说到《护生画集》,那故事就多了。从1927年起初发愿作《护生画集》到第六集成书,历经半个世纪。尤其是第五集是丰子恺在“文化大革命”前提前完成的,似有先知先觉,菩萨保佑。无疑的,《护生画集》现在是浙江省博物馆压箱底的宝贝了。但对于桐乡来说,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与《护生画集》原稿失之交臂,大概是一件憾事吧。丰一吟老师说,当初桐乡的博物馆怕保存条件不够好,没有接受捐赠,也是对的,现在放在浙江省博物馆,也是一样,总归是回归家乡了,足可欣慰。

我想起最近淘到的一本旧漫画,为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文化生活出版社发行的《无字连环漫画父与子》。原作者是E.O.Plauen,重编者是吴朗西,发行者是文化生活出版社,1951年6月初版。该画册由丰子恺题写书名,还写了近千字的《序言》。序言中写道,引进这样的漫画,让更多的中国人来欣赏,起码有两大好处:一是“这种画法值得中国人采用”,因为当时新中国成立才两年,“文盲还很多,所以图画的宣传比文字的宣传更为有效,而无字图画的宣传尤为有效”;二是“笑是现在的中国人所需要的”,“所以无关抗美援朝、镇压反革命……而光是引人笑笑的书,在现在还是需要的”。文字朴实,观点鲜明,是一篇很有价值的文章。我查了浙江文艺出版社、浙江教育出版社1992年6月出版的《丰子恺文集》,并没有收录该文。

我把这篇轶文送给丰一吟老师看,她也说没有印象了。“爸爸的文章,在外头肯定还有许多,无法收集齐全。特别是类似这种序言还蛮多散失在外的。难为你有心,下次编全集的时候可以收进去的。”“爸爸在台湾办展览的时候,有一篇讲话题目大概叫《中国艺术》,一直到现在我也没找到这篇文章。”“爸爸一生画了多少画,已无法统计齐全。现在出的《丰子恺文集》《丰子恺漫画全集》,其实也都是相对的全。”

这是事实,这位艺术大师一生的作品,不计其数,也不必去统计数量。他的漫画和《缘缘堂随笔》,就够我们后辈人品读回味了。

闲聊还在继续,听丰一吟老师讲故事,所有的话题都离不开丰子恺和缘缘堂。

丰一吟老师说:“抗战时,全家的藏书随缘缘堂一起化为灰烬,这是被日本鬼子烧的。‘文化大革命’时,是自己毁自己。现在看看介好的画,以前都当‘毒草’,不敢留。有一天夜里,我和大哥瞒着爸爸妈妈,在楼梯间架个锅子烧画稿,半当中有人来敲门,魂吓脱。”

“爸爸一生为此吃足了苦头,我们也跟着吃苦。哪像现在这样可以放心地画、放心地写了。就是现在时间太少,有太多事来不及做啊。”

说到这里,丰一吟老师很感慨。她现在还有一个大任务要完成,就是把她父亲的二百三十六幅画临摹下来。目前墨稿画好了,还要上色,需要许多工夫静下来去做。她说还有许多文债、画债要还,总是感觉时间不够。

我是丰子恺迷,这些年来,一次次读丰子恺先生的文章和漫画,总是百读不厌。一个艺术家的作品能有这样永久的生命力,实在少见。丰子恺先生的书我也买了不少,平时只要看到有关丰子恺的文章,我都会收集起来。

临别时,丰一吟老师送我丰子恺漫画册《仰之弥高》,还郑重地签上了名。我请丰一吟老师为我带去的几本书一一签名。其中一本书是丰一吟老师的大哥和二嫂编的。丰一吟老师说,可惜现在阿姐没了,大哥也没了,连小她九岁的最小的弟弟也没了。她的眼神里有一丝难过悄然滑过。  丰一吟老师在扉页上签上“玲芬友欣赏丰一吟”字样,写日期时每一次都要确认一下。她抱歉地说:“我记性不好,这点像阿拉姆妈。阿拉姆妈不认人也是少有。像阿拉爸爸的话,记性好煞,举办一个大的画展,哪个人订什么画,记得很清楚,永不弄错。”

也是在与丰一吟老师聊天时,我说起打算写一本关于丰子恺的书,得到了她的诸多鼓励。她跟我讲了许多她知道的故事,特别讲到丰子恺与杭州的缘分很深。她还记得小时候,她用父亲刚买来的一架新式照相机给父亲拍的第一张照片,背景就在杭州招贤寺。往事历历,音容笑貌宛在。

书成之日,我要对丰一吟老师说声感谢,感谢丰子恺故居缘缘堂为本书提供了许多珍贵的照片,并征得丰一吟老师同意在书中呈现。当然还要感谢广大读者,当您在阅读这些文字的时候,一定要原谅作者见识的浅陋,行文的简单,但其中的感情却是真挚的。因为我们都喜爱丰子恺。

徐玲芬

2016年1月9日于桐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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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1 9:34:01